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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屿 正文 第41章 乔慎:当侦探!

所属书籍: 南屿

    ◎“陈傲文的失踪,和你有关系。”◎

    结束这一天的拍摄已是晚上九点。接下来没有乔慎戏份,饿得肚皮贴脊梁骨的他刚拿起盒饭,便看见麦子、孙莱跟一个年轻人在旁说话,三人眉飞色舞,很是熟稔。

    乔慎放下盒饭,热情凑上去。果然,那年轻人正是麦子在当地工作的学生,他和当地部门十分重视这次拍摄,正打算让麦子和主演到县城的景点去打个卡拍个照,拉拉人气。乔慎立刻插话:“没问题。”说完想起自己如今形象不太好,又补充,“我跟池幸一块儿去。”

    他厚着脸皮擅自决定,麦子还未说话,年轻人立刻紧抓机会与乔慎握手:“多谢乔老师、多谢乔老师!”

    几个人去了县城最好的饭馆,吃到一半池幸也来了。对乔慎的自作主张,池幸并不反对:“好呀,我的戏份只有今儿一天,明天中午十二点要回市里坐飞机,我上午去行吗?”

    对方没料到池幸也这么配合,连连道谢。

    第二天一早,麦子的学生便开车载他俩到处转悠,拍下不少照片。池幸拍完便赶时间离开,乔慎得回片场。回去途中,乔慎问他能不能找到熟悉毛巾厂历史的人。对方自然应允,这点儿小忙与乔慎、池幸带来的可能性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等红灯间隙他打了几个电话,乔慎回到片场不久,便有人领着个老头过来。

    老头是毛巾厂退休职工,在宿舍区也有个小房子,听闻有明星拍戏,正想过来凑凑热闹。乔慎很恭敬请他坐下指导,反弄得老头不好意思起来。聊了几句,乔慎问他是否认识保卫科科长,那老头一拍胸脯:“我就是啊!”

    乔慎再问他是否记得陈傲文,老头愣了片刻,叹道:“记得,当然记得。”

    寻人启事上除了联系电话,还留了陈傲文母亲的名字:祝思梅。

    “陈傲文是阿梅独子,那寻人启事我记得,是我帮阿梅登的。”老头说。

    陈傲文家乡在余雄,但失踪的地方在沿海某省崀市。他失踪消息传回来,厂里头的同事纷纷帮忙。老头儿子当时就在崀市附近打工,想办法买了份《崀市周报》寄回家,他们便联系报社登了个寻人启事。陈傲文家中没有电话,最后留的是厂里保卫科的办公电话,和祝思梅的名字。

    祝思梅与陈傲文父亲都是毛巾厂员工,陈傲文出生不久,父亲因事故过世,祝思梅独自把孩子拉扯大。母子俩相依为命,本以为陈傲文师范毕业后分配回余雄工作,祝思梅下半辈子就不必再忧虑,谁知命运如此出人意料。祝思梅眼睛本来就不好,日夜忧愁、痛哭,近乎全盲。

    毛巾厂没了之后,祝思梅靠低保和退休金维持生活。她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儿钱,但不管怎样也要挤出50元,在《崀市周报》上登寻人启事。报社的人怜悯她艰难,陆陆续续把寻人启事登了七年,每月始终只收50元,但保证启事每周都见报。

    数年后,《崀市周报》休刊,老头试图再找别的刊物,发现价格已经超出祝思梅能承受的极限。

    不久祝思梅中风入院,熬了两年,最终撒手人寰。从此世上再也没人找过陈傲文。

    此刻听乔慎提起这名字,老头又是唏嘘,又是困惑。

    “我帮朋友找的,他们一块儿读的师范。”乔慎随口扯了个谎。

    “那你朋友不知道学校负责阿梅的生养死葬?”老头问。

    乔慎奇道:“这倒没听说过。为什么学校愿意负责?”

    “当然要负责啊!”老头一拍膝盖,“阿文是实习的时候失踪的,实习!学校安排的实习!本来就是孤儿寡母,儿子没了,阿梅怎么活?眼睛又瞎,又没有工作,不找学校找谁?”他说完想了想,更正道,“不对不对,是学校主动找我们,说要负担阿梅生活费的。”

    乔慎心中略安:“除了低保和退休金,还有学校的补贴对吧?”

    他听着老头唠叨,心中却生起一丝诧异:老头有一点说得不对,师范学校安排的实习地点是陶南屿老家的小岛,陈傲文和舒宁为了送陶良女回家才前往崀市。陈傲文在崀市失踪,而崀市根本不是实习地。一个离开了实习地的学生失踪,学校竟然愿意终身抚养他的母亲——乔慎总觉得有什么无法想透。

    收到乔慎长长的微信,陶南屿大吃一惊。

    她没料到乔慎不仅去拍戏,中途还当起了侦探。陈傲文那边的线索对陶南屿来说毫无价值,舒宁才是核心人物。但乔慎如此用心,陶南屿心头充满难言感激。

    【我在舒宁的学校门口。】她给乔慎回信息。

    在飞机上,陶南屿再一次仔细翻阅舒宁的资料,才意识到当年第一个识别出陶良女乡音的正是舒宁。舒宁的籍贯是崀市,她熟悉的方言和陶良女说的方言有区别,估计两人曾生活在崀市的不同地区。

    而如今舒宁工作的地方回崀市,坐动车大概三个小时。资料上,舒宁获得优秀教师的领奖照片很清晰,她看起来确实像一位老师,气质淡然沉静。

    陶南屿已经在小学门口等了很久。她没有贸然到门卫室要求进校。舒宁当时不仅挂断她电话,还立刻拉黑了陶南屿的号码,可见她根本不想见到陶南屿。陶南屿在门口的奶茶店呆坐,因为紧张,她又一次拿出了烟。想起上一次抽烟是回岛上偷骨灰罐,陶南屿不禁笑了。她拍了点烟的手发给乔慎。乔慎回复:【怎么又抽了?】

    【你记得我抽烟的事儿吗?】

    【记得,码头上抽过。之后没见你抽过。】

    正想着怎么回复,乔慎又发来信息:【别紧张,我预感到一切顺利。】

    陶南屿笑笑,擡头时看到校门开启,终于放学了。

    舒宁是三年级某班班主任,每天放学她都会带领学生来到规定的地点等家长来接。陶南屿很快认出舒宁:她个子高,瘦削,面色温和亲切,小学生叽叽喳喳围着她说个不停。十多分钟后,学生全部离开,舒宁走进学校。陶南屿同时起身,靠近校门。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银色大众出现在校门口。车子略停了几秒等候栏杆升起,陶南屿趁这个空隙,认清了驾驶座上的人。

    车子驶离校门,正要减速拐弯汇入道路,陶南屿几步冲了出去。

    车子猛地刹停!

    舒宁惊悸地瞪着陶南屿,从车窗探出头来:“你怎么回事啊!”

    陶南屿迅速转到驾驶座外侧:“是舒宁老师吗?”

    她背一个小双肩包,白T恤的一角掖进牛仔短裤,赤手空拳,连手机都没亮出来,全无威胁的样子。舒宁只一愣,陶南屿的手已经搭在降落的车窗上。

    “干什么?”舒宁警惕心起,朝陶南屿双手一扫,“你放开手。”

    “舒老师,”陶南屿轻声说,“我是陶良女的女儿。”

    舒宁脸色立变,瞳孔无意识睁大,如见到恐怖野兽。她低头不看陶南屿,低吼:“走开!”说着按下按钮让车窗上升。

    但陶南屿双手手指还搭在车窗上,随着窗玻璃迅速上升,眼看就要夹住。舒宁擡眼一瞥,匆忙按停。

    “谢谢舒老师。”陶南屿面色不变,微微笑道,“我刚想提醒你,这里是学校门口。”

    学校的门卫和值班老师已经被这边的异状吸引,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喊道:“舒宁?怎么了?”

    “我同事过来了。你现在走,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舒宁瞪着陶南屿。

    陶南屿丝毫不惧,她从舒宁的态度中察觉明显的畏惧和躲闪。出乎舒宁预料,陶南屿忽然转过头,冲走过来的老师灿烂一笑:“你好!”

    那老师惊疑不定,门卫也在靠近。

    舒宁抓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最后不得不从牙缝挤出声音:“你上车!”

    舒宁把车开得飞快,几乎压在超速的边缘上。她离开主路,拐到僻静处,扭头看副驾驶上的陶南屿。

    抢在舒宁开口之前,陶南屿迅速说:“舒老师,我是来多谢你的。”

    舒宁愣了。

    “谢谢你当年带我妈妈回家乡。”陶南屿说。

    舒宁像审视一道难题,皱眉仔仔细细地打量陶南屿。她已经无法从陶南屿脸上找到与陶良女相似的地方,毕竟过去太久,她连陶良女什么模样都忘记了。陶南屿掏出那保存的唯一一张照片:“这个就是我。”

    照片上捂脸的小女孩儿看不清五官,抱着她的陶良女倒是笑得灿烂。还想再说些旧事让舒宁相信,舒宁轻叹:“这照片是我拍的。”

    许多年前一个阳光灿烂的晴天,她从陶良女的只言片语里辨认出自己熟悉的方言。陶良女怀里抱着女儿,舒宁用胶片相机记录了这一瞬间。

    她把照片还给陶南屿:“你妈妈现在怎样?”

    陶南屿:“五年前走了。”

    舒宁垂下眼皮:“她不容易。”

    陶南屿:“舒老师,你还记得你们当年去了崀市的哪个县区,哪条村吗?或者你们从崀市中转?还是……”

    “你妈告诉你的?”舒宁问,“怎么只知道崀市,她没说具体位置吗?”

    “她什么都不说,回来之后情况越来越糟糕,说不出什么有逻辑的话了。”陶南屿收起照片,“我查了陈傲文的一些信息,才知道他在崀市失踪。崀市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舒老师?”

    舒宁反问:“你查了陈傲文?”

    陶南屿:“无论找你还是找陈傲文,我只是想知道我妈的家乡在哪儿。我想带她回家。”

    舒宁:“陈傲文已经失踪了,为什么还要找他?”

    陶南屿:“我没有找他,我现在只能找你。”

    舒宁面上始终有耿耿于怀的神情。从提到陈傲文开始,她变得警惕、不安。

    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振奋全部精神,仿佛与对方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一般紧绷。陶南屿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让好不容易相信自己的舒宁不悦;但舒宁为何充满警戒心?陶南屿忽然不解。

    为了让舒宁更加信任自己,陶南屿告诉她骨灰罐的事情。

    果然,舒宁眼神变了又变,最终一声长叹。

    “了不起。”她低声道,“为了你妈妈,你已经豁出去了。”

    这话让陶南屿看到了曙光。

    但舒宁下一句话又把她打入冰窟。

    “别去,也别找。”注视陶南屿的目光,是长辈与老师的训诫目光,“陶南屿,立刻停手,否则后果你根本无法承受。”

    舒宁把车开回市区,在繁华处让陶南屿下车。

    “即便你去学校找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舒宁最后留给她一句话,“你妈妈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是她的女儿,你应该尊重她,让秘密继续秘密。”

    陶南屿怎可能气馁。她从舒宁的态度里解读出一些答案,同时又有更多的困惑。她继续在小学门口堵舒宁,但舒宁放弃开车,由家人接送,坐在后座拉紧帘子,陶南屿难以辨认。

    本不想做得这么过分,但陶南屿铁了心要从舒宁嘴巴里挖出所谓的“秘密”。乔慎朋友调查到的资料里有舒宁的住址,陶南屿出现在小区门口。

    这一天,一辆黑色雪佛兰气势汹汹冲过来,贴着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一条大汉窜出来,站到陶南屿面前:“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陶南屿扫了眼车子,后座窗户降落,里面是舒宁。

    “舒老师!”陶南屿擡高声音喊。

    舒宁面色阴沉:“别在马路上吵架。让她上车!”

    开车的是舒宁儿子,彪形大汉,把车开到附近的街心公园停下,从后视镜狠狠盯着陶南屿。

    在陶南屿看来,这中年人故作凶狠的样子,远比不上她的族人们。

    舒宁与她下车,良久才开口:“你再这样我会报警。”

    陶南屿硬着头皮:“舒老师,我也不想打扰你。我只想知道你们当年回了哪里,这为什么不能说呢?”

    “我说过了,你妈妈不告诉你,也许她根本不愿意让你知道那些事!”

    “‘那些事’是什么事?”陶南屿追问,“你们在老家发生了什么?陈傲文的失踪和‘那些事’有关系吗?妈妈为什么会突然联系我,明明走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过我……”

    “为什么要查陈傲文!为什么要纠缠在他身上!”舒宁忽然狂躁地瞪大了眼睛,但声音却有意识地压得很低,几米之外的儿子绝不可能听到,唯有眼前的陶南屿接收了她全部的压抑和恐惧。

    怔愣中,陶南屿忽然想起昨夜与乔慎通的那一个电话。

    从保卫科科长那儿获得了一些线索,即便陶南屿对陈傲文的事情不感兴趣,乔慎却没有放下。

    在宿舍区里拍戏,偶尔还要招募群众演员,乔慎绞尽脑汁和他们套近乎,从好几个老人口中,零零碎碎问出一些当年的细节。

    “学校负责祝思梅的生养死葬”,并非科长信口雌黄。在宿舍区里住过、同时认识祝思梅的老人们都对此事有很深的印象。

    祝思梅命运悲惨,平日里邻居相互照顾得多,她也多次跟人提到“学校每个月都有补贴打过来”。众人私底下议论:这就像单位抚养家属,陈傲文这是烈士的待遇。

    陈傲文失踪后不少人说他是“自杀”。日子太苦了,没指望了,总之有许多理由,他要彻底离开祝思梅。祝思梅一听到这话就愤怒,母鸡一样亮出爪子挠人。后来有人半开玩笑称陈傲文一定是见义勇为,成了烈士,祝思梅听多了,渐渐相信,人也变得精神了一些。

    好几个人看过祝思梅的汇票。那是必须依赖邮局汇款、收款的年月,每个月邮递员按时送来一张汇票,汇票落款是什么,他们忘了,但祝思梅说,那就是“学校给的补贴”。

    宿舍区里有个祝思梅的姐妹,俩人孩子同年出生,互称老庚,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祝思梅眼睛瞎了,有时候便依赖姐妹的孩子帮忙取款。后来社区给祝思梅办了张银行卡,那钱便不再通过邮局汇来,而是按月直接打到卡上。

    乔慎想方设法找到了陈傲文那所师范专科学校的联系方式,打过去核实。但二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师范专科学校已经升级为二本学院,过去的老资料散失,且面对身份不明人士的电话咨询,说声“抱歉,无可奉告”已是极限。

    他只得再度委托朋友帮忙。朋友托了些人情关系,联系上一个能够查阅档案的校领导。接到乔慎电话,听清来意,对方立刻笑出声:“不可能!”

    陈傲文实习期间擅离实习地,最终失踪,这一事故直接导致之后每一届的教师实习都困难重重。学校虽升级,但这一教训却始终在领导层中口耳相传。学校严苛至极的实习规章也是因陈傲文的事故而来。“他的失踪跟学校没有半点儿关系,学校怎么可能每月补贴?当时确实有过抚恤,但一次性给完了,钱也不多。我们当时还想,这学生的家人看起来也就普通家境,但这么通情达理。换别的家庭,不闹个三五年、不多要些钱,那是不可能的。”

    学校说的事实,与祝思梅这边的事实,有了出入。

    乔慎在拍戏间隙,通过退休的保卫科老头找到了祝思梅姐妹的儿子。

    聊到“补贴”,那老庚斩钉截铁:“肯定有,一定有!我去取过很多次,每个月300块,后来变成500块,没有一个月落下过。”

    他甚至记得,汇票留言上有一个座机号码,祝思梅打过,说接听的就是学校的人。后来祝思梅有了银行卡,那时候她正好中风入院,他便代替祝思梅联系对方,要求对方修改发补贴的方式。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很警惕,反复问了多次,还要求祝思梅听电话。祝思梅躺在床上,幸好能说几句话,说清楚情况后,对方才相信。

    女人留了个手机号码。祝思梅走后银行卡注销,老庚想起此事,给那号码发了条信息说明情况,并感谢学校多年来对祝思梅的照顾。

    他还记得对方的回复。因为太简略了,不像官方措辞。

    【知道了,辛苦你。】

    就这六个字。

    原本对陈傲文的事情毫无兴趣,但乔慎找到这些信息,怪异之中又隐隐有些端倪。

    陶南屿叮嘱乔慎去问一件事,而她如今面对舒宁,心头隐隐有了答案。

    舒宁低声吼完,紧紧闭眼,眼角皱纹愈发深了。她坐在长凳上捂着脸,肩膀颤抖。

    陶南屿手机响起,是乔慎来电。

    舒缓的铃声让舒宁发颤的肩膀慢慢平静。她松开双手,用发红的眼睛看陶南屿。

    “……你接吧。”舒宁说,“我们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你放心,我不会走。”

    电话一接通,便是乔慎的声音:“你猜对了,舒宁见过祝思梅。”

    陈傲文失踪之后,毛巾厂里有领导陪祝思梅去了趟学校,听学校的说明和处理办法。会上有舒宁,负责说清楚陈傲文失踪那天发生了什么。会议还未结束,祝思梅忽然扑向舒宁,跪在舒宁面前不停磕头。她哀求舒宁再说多一些,再回忆多一些,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全都想起来。她坚信陈傲文一定还在山中徘徊,等待母亲来救。

    舒宁被她拖拽得差点倒地。人们把祝思梅和舒宁拉开,祝思梅又跪在地上,额头磕得发红:“阿姨不是怪你,阿姨不怪你……阿文是去山里找人对不对?他是去救人的对不对?妹妹啊,妹妹啊……你再想想,阿姨求求你再想想……阿文不是自杀啊,他是去救人啊……”她说得混乱,声音凄厉嘶哑,双目被泪水侵蚀,在地上摸了好久也抓不到舒宁的脚。

    陶南屿挂断电话,蹲在舒宁跟前,仰起脸看她。

    “你不要再查陈傲文的事情。”舒宁说,“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陶南屿开口:“和你有关系。”

    舒宁:“什么?”

    陶南屿:“陈傲文的失踪,和你有关系。”

    她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舒宁原本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面色骤然失血般苍白,如同一张发皱的纸上描绘了人的五官,她眉毛和眼皮急促地吊起,仿佛被什么扼死了喉咙。

    作者有话说:

    文名改掉啦,改为《南屿》了,嘿嘿。我一会儿把文案也改掉——

    1,老庚,同年出生的男孩/女孩互相结为老庚,情同兄弟姐妹,相互扶持。也叫“老同”,地区的叫法不一样。

    2,崀,读“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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