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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女配做佞臣 正文 第五十章

所属书籍: 不做女配做佞臣

    郎洵自从入京之后,女儿大仇得报,而他得了端王府里侍卫的暗中照拂在茶楼开场说书,租个大杂院,日子也能过得。

    他将自己受到的照拂归于杜欢,总觉得是因为杜欢的原因才让自己有了活路,故而视她为恩人,听到外间传的沸沸扬扬之事,暗中寻思此事大约与她有关,在外还替她发声。无奈喜欢八卦绯闻大约是人类的一大爱好,任何时候总有人对严肃的东西敬而远之,却喜欢听别人身上发生的三角故事。

    况且此事的两大男主身份非同一般,一位是来使的魏国太子,另外一位是燕帝长子,单这两位冲冠一怒就足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故事的女主人公还是魏国国师的小弟子,写进书里都足够成为传奇话本,够说书先生吃一阵子了。

    郎洵心里如此这般想着,又暗暗遗憾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是自己的恩人,特意歇了半日,从茶楼提了两斤点心前来探病:“端王殿下的身体要紧吗?”

    杜欢在前院偏厅见他,还颇为意外:“先生怎么过来了?”

    郎洵便将市井传言复述了一遍:“我听说端王殿下受了伤,忙来探病,只是外间传言太过难听,也不知道谁想要往殿下跟姑娘头上泼脏水。我是断然不能相信的,姑娘也千万别在意。”正要论恩情,端王替他女儿报了大仇,不比杜欢恩情少,只是端王殿下身份高贵,他无缘亲近。

    杜欢正愁如何为自己正名,见他来了忙道:“郎先生请坐,我正想着去请你呢。”端王殿下补无端抹黑成恋爱脑,还是很脑残的那种,这与未来明君的形象不符,杜欢定然要为他正名。

    郎洵受宠若惊:“姑娘想见我,派人给小老儿传个话,小老儿定然过来,哪用得着请字。”

    “要的要的。”杜欢从来不敢小看了耍笔头子跟耍嘴皮子的人,耍笔头子的会让你遗臭万年,耍嘴皮子的能让你深陷舆论的汪洋,几时淹死都察觉不到。

    两人已经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也成就了郎洵人生的高光时刻——为燕帝说书。

    虽然他是后来才知道的,但那也足以傲视同行,在说书人圈子里引起轰动,并成为洛阳城说书人之首。

    杜欢一经提起再次合作,郎洵便连连应承:“小老儿一定按照姑娘所说去做。”他并不明白后世有个“政治正确”的词儿,但已经在经年的说书生涯中学会了最为实用的生存之道。

    当日,杜欢与郎洵在端王府偏厅两个时辰,芳晴茶水点心都跑了好几趟,约莫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去修竹堂回话。

    “姑娘她跟那位老先生还在说话。”

    “说了什么?”

    “姑娘不让奴婢听,偏厅只有她跟那位老先生。”

    半个时辰之后,芳晴再来,有了新的情况。

    “姑娘她还没出来,还要了笔墨纸砚,不知道要写什么,奴婢出来的时候那位老先生在磨墨呢。”

    “……”

    最后一趟,芳晴一脸欣喜的跑来汇报。

    “姑娘命人给老先生包了两包点心,送老先生出去了,应该很快便会过来。”

    倚在床头养病的端王殿下总算露出一点微微笑意,随后吩咐她:“把药碗粥碗都端过来,就说本王一直在等她。”

    郎洵来的时候午饭过后小憩醒来,此刻天色渐黯,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晚饭时节,芳晴以前本来就是修竹堂的丫环,宫敬仪调过去侍候杜欢,她还当自己侍候的是王府未来的女主子,可是日子久了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端王殿下很明显是想把人擡进府里的,但杜姑娘未必如此想。

    她低头抿唇偷笑,总觉得端王殿下受伤之后跟小孩子似的,竟然学会装可怜了,以前何曾见过他示弱?

    端王殿下以前是出了名的病弱,可那会儿他却从不肯以病弱示人,哪怕刚刚发病完,也必要衣衫整齐的硬撑着,现在却性情大变,好像恨不得变成个黏人的小孩,一刻见不得杜姑娘离开。

    杜欢从前院回来的时候,见到芳晴正安排丫环们摆饭,不由惊道:“殿下还没用饭?”她跟郎洵说了几个小时的话,茶水点心灌了一肚子,反而饱了。

    芳晴做个忧虑模样,眼神往床边瞄了一眼,用端王能听到的声音说:“姑娘不回来,殿下药也不喝,饭也不吃,说是等姑娘回来一起。”

    杜欢近来照顾救命恩人亲力亲为,两人不但同桌吃饭,还在一个房间休息,最开始守夜她在床边脚榻上坐着,后来等端王烧降下来之后便在他房里的榻上睡觉,除了偶尔去倚梅园察看星星,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修竹堂里陪着封晋。

    “殿下这是做什么?”杜欢哭笑不得:“我出去是有事要忙,你身上有伤,可不敢误了吃饭喝药,免得影响伤口恢复。”

    封晋幽幽看她一眼:“你跟一个说书的老头子有什么可说的?”

    他原以为只是应酬几句,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杜欢露出一丝坏笑:“旁人往你我身上泼脏水,殿下伤着,我总不能干看着吧?”

    话中的回护之意取悦了端王:“原来你是出气去了?”

    杜欢指挥芳晴把小桌子摆到床上:“先吃饭,过几日殿下就知道了。”

    郎洵从端王府回去的次日,端王遇刺之事便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有鼻子有眼,细节之处令人疑心他当时在遇刺现场。

    有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魏太子跟端王互打,而是两人同路遇刺啊?”

    也有人质疑:“喂,说书的,你说的有鼻子有眼,难道当时你在场?”

    郎洵已经得了遇刺现场的杜欢亲口所述,保证与事实并无出入,但这位证人要严防死守不能泄露,他于是启用了杜欢交给他的应对之法:“此事乃是端王府侍卫,还有魏太子身边的人亲口所说,你们要是不相信,要么去端王府求证,要么去四方馆求见,便可证实小老儿所言有无虚妄。”

    寻常百姓,哪得随意进出王府与四方馆,但见他言之凿凿,便信了八九分,还纷纷议论:“端王殿下爱民如子,两国分明已经在谈判,他跟魏太子打起来,岂不是有意在破坏谈判?”

    边境常年打仗,时有流民入京,百姓们自然盼着天下安定,不再有征战杀伐,听到要攀谈便很是高兴,但端王与魏太子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还差点赔上性命,这可与他们近来听到的英明仁爱的端王形象相去甚远,心中虽有疑惑,也开始有了微词。

    郎洵所说的端王遇刺一事,便是端王与魏太子携手合作打跑了刺客,但端王不幸被刺伤,性命垂危,无伤两国谈判之事。

    不但如此,端王救的那个人可不是女人,而是魏太子!

    当时黑衣人明明要砍的是谢润,杜欢挡在了他前面,而封晋又挡在了她前面,四舍五入就等于封晋救了谢润。

    杜欢把夹在中间的自己省略,坐实了封晋救谢润之事,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哪个魏国不长眼的跑来质问,她先用口水喷死他们。至于她的谢师兄,想来不会不承认自己被封晋所救。

    没过几日,两国官员正式坐上谈判桌,蜀国长宁公主与使团入京之时,端王救了魏太子之事便在洛阳城内传了个遍。

    蜀国使团也被负责接待的官员送进了四方馆安置,她在外面也听到了传言:“燕国皇长子救了魏太子?”

    刺杀一案至今还在查,事关魏国太子,燕帝也不可能令大事化小,只是下面的人办事效率不高,这使得他隐隐觉得有人从中阻挠,便暗中派人彻查。

    敢在宫宴之后刺杀皇长子与他国太子,怎么说都打了燕国的脸,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狗胆包天,今天敢刺杀皇长子,他日便敢于向皇帝动刀子,连年的宽仁没想到将有些人的胆子养的越来越大了。

    何嫣生的美艳大气,犹如盛放的牡丹,端的国色天香,从小被陈太后耳濡目染,近两年已经数次想要插手朝政,还纵容手底下门客暗中与朝臣来往,引起重臣不满,这才提起联姻之事,想把有干政苗头的公主嫁祸他国。

    陈太后舍不得女儿,但是朝中重臣集体抗议,要么她还政于儿子,要么把公主嫁往他国,二者选其一。

    当女儿的未来与自己的政治生涯只能二选一之时,陈太后果断牺牲了女儿的未来,以期延长自己的政治生涯,为了弥补何嫣,她还为女儿准备了厚厚一份嫁妆同行。

    何嫣似乎也没有被抛弃的悲伤,一路之上随心所欲,想歇便歇,想走便走,倒好像出门游玩,二十天的路程生生让她拖了一个半月,进了洛阳城便兴致勃勃逛街,随行的使臣拦挡,还被她呛了一顿:“本宫往后是要在洛阳生活的,难道不应该出门熟悉熟悉环境?”

    使臣:“……”

    长宁公主向来我行我素,一路之上他没少吃排头,只能派护卫小心跟着,免得出了意外。

    何嫣在城里逛了大半日,听了一脑子端王封晋的事迹,听说此人不但生的俊美无双,还颇有智谋,似乎还颇得大燕百姓的拥戴,不由嘀咕:“不对啊。”

    侍女金铃凑趣问道:“公主,哪里不对?”

    何嫣分明记得大燕未来的皇帝是封尧,听说皇长子英年早逝。按照时间推算,魏燕两国谈判之时,皇长子封晋已经死了啊。

    她不敢告诉侍女铃,包括母后与弟弟,未来的蜀国将会覆灭,而她爱上了灭国仇人谢润,竟然还安于做他后宫之中无数女人中间的一个,甘心情愿留在大魏后宫,直到香消玉殒。

    两年前何嫣忽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幽居了自己十多年的大魏后宫,也离开了令她一生伤情断肠的凉薄男子,重生在自己的十四岁。

    “没什么,就觉得这点心味儿不对。”

    金铃咯咯笑了:“公主,咱们如今可在洛阳,不是锦官城,口味自然不同。听说大魏的建康人还喜食甜呢。”

    何嫣如何不知。

    “是吗?有机会倒要去尝尝。”

    她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去,在四方馆门口碰见了谢润,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了上来,两年时间原来匆匆而过,隔着一道门,她定定站在原地。

    如今的谢润还年少,与后来杀伐征战问鼎天下的大魏皇帝似乎还是两个人,他眼神温软,善意提醒:“姑娘,你挡着路了。”

    姑娘?

    何嫣有些恍惚。

    谢润身边的一名男子提醒他:“殿下,这位应该是蜀国的长宁公主。”

    他似乎着急出门,听到“长宁公主”四个字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客气道:“麻烦让让路。”与何嫣擦身而过,她听到年青的谢润催促身边男子:“两位师兄快点,好几日忙着没见小师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跟在他身边的两人何嫣恰巧认识,正是国师凌子越的亲传弟子,大徒弟莫鸿,稳重心细;二徒弟冷阅,刻薄谨慎,至于谢润所说的“小师妹”,难道杜欢也来了洛阳?

    凌子越的小徒弟杜欢,谢润的青梅竹马,对他死心塌地不说,最后还赔上了性命也无怨无悔,算是痴人一个,心里眼里只有谢润。

    何嫣注视着三人的背影,不由沉思,杜欢为何也在大燕?

    当年魏燕两国谈判之事她并不曾来燕国,只是后来隐约听母后提过一句,可惜彼时她还是陈太皇倍受宠爱的娇女,对政事一向不留心,哪里记得住魏燕两国之间的事情。

    谢润其人也有些痴,他在意的便格外上心,譬如实验室数据,所学专业知识,必全力以赴,但不在意之事很容易丢到脑后。

    他与蜀国长宁公主在四方馆打了个照面,当时脑子里一心记挂着杜欢,也没什么反应,直等坐在端王府正厅,见到了数日未见的小师妹,闲谈起来才提了一句:“出来的时候碰见了那什么蜀国的公主,长的还挺不错,端王有福了。”

    蜀国公主年方十六,端王十七岁,她赴燕联姻,两人年貌相当,可不正是佳偶天成。

    “长宁公主?”杜欢愣了一下:“长的漂亮吗?”

    谢润有点轻微的脸盲,况且也向来对女人不留心,读书时候不乏学妹追求,有刻意制造偶遇的在校园之中与他遇上个两三回,再以此搭讪:“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自以为与他刷了个脸熟,他却一脸茫然:“我没见过你。”

    外间传言他高冷孤僻难搭讪,其实都是误会。

    一个人见面次数如果与他达不到六七八次,还是那种没有说过话只默默看两眼的程度,他压根不记得人家的脸。

    “就……还成吧?”谢润想不起来那位长宁公主的模样。

    杜欢却记得原主谢润身边有位亡国的公主,不由笑起来:“谢师兄你记岔了吧,这位长宁公主好像与你是一对佳偶。”

    谢润:“……”有这事儿?

    他专心致志享受顶级权贵的生活,憨吃憨睡,至于被杜欢逮着深入挖掘当初酒醉之后谈过的原书设定,聊过就聊过了,却并不走心,如今也忘个七七八八,决意要与原主争霸天下的道路割裂开来。

    这天下,谁爱争谁争去,反正百年之后不过一把枯骨,半陇黄土。

    杜欢也不敢确定了:“不是……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不过他当时聊天的时候半醉,谁知道有没有记错,以谬传谬。

    两人傻傻相望,莫鸿适时插话:“小师妹,你不记得大师兄了?”

    师父说小师妹失去了记忆,他刚才进来就仔细观察过,小师妹望过来的眼神陌生而淡漠,大约是当他们师兄弟是太子近侍,并未招呼一句。

    杜欢头皮发麻:“谢师兄,你把谁给带来了?”

    冷阅在外奔波数月找她,结果本人不但好端端坐着,且还是一副见到陌生人的模样,肚里一股火气拱上来压不住,哪怕听过她失忆之事也要忍不住讽刺:“小师妹攀上了端王这根高枝儿,哪里还记得在泥地里的师兄们。”

    谢润前来探病,在谈判间隙抽出空前来感谢救命恩人封晋,临出门前被凌子越塞了俩徒弟过来,美其名曰:保护太子殿下,顺便兄妹一聚。

    在冷阅的炮火与杜欢质问的眼神之下他连忙起身:“端王救了孤,孤还没去感谢他呢,小丫头前面带路,你们师兄妹好好说话。”当下扯了个借口溜了,留下师兄妹三人大眼瞪小眼。

    杜欢没想到凌子越还没死心,心情也很不好:“那位脾气不好的大叔派你俩来的?”

    脾气不好的大叔?

    莫鸿:“你是说师父?”

    冷阅:“小师妹你可真是出息了,连师父都不叫了,张口就叫大叔,亏得师父从小拉扯你长大,不辞劳苦到处寻药解你身上的毒,你就是这么报答他老人家的?”

    杜欢哪里知道这些旧官司:“我又不认识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解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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