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沫擡头看着高挂在天上却并不能温暖她的太阳想,来场雨就好了,浇透她,让她身体也冷起来,不然光是心冷太难受了。
收回目光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一转,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的用力将哥扑倒,周青等人奋起,但是晚了,枪声击穿身体沉闷的声音已经落入了耳中。
“以沫!”翟慕杨看着她肩膀上浸出来的血,眼睛变得通红。
不用他下令,周青几人已经追了上去,功亏一篑的愤怒支撑着他们已经乏力的身体,速度丝毫不比平时慢。
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护住的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翟慕杨用力抽了自己一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的将以沫放平,跪到她身边检查她的伤势。
伤口在左肩下方,离心脏还有点距离,应该是伤着小血管了,这一会衣服就被血浸湿了。
他用在部队学来的手法给以沫止血,好在有用。
宋以沫人还清醒着,仿佛烙铁在烧的痛让她眼泪直流,她这时候却也不叫痛,因为哥看起来比她更痛。
用没受伤的手拉了拉自家先生的衣袖,宋以沫惨白的脸上嘴角用力向上扯了扯,“哥,你给我吹吹。”
翟慕杨低头亲吻她额头,眼泪滴在她头发里,没人看到,只有宋以沫有感觉。
她也不擡头,擡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只是有点痛,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事。”
翟慕杨不说话,轻轻给她吹伤口。
杨树生递过来一个尾指大的小瓶子,他也不解释这是什么东西,只是道:“喂她喝下去。”
翟慕杨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往以沫嘴里倒,没有一点犹豫,信任全在其中。
杨树生看在眼里心里安慰,声音都比往常要柔和不少,“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的坏了。”
翟慕杨递给他,“我送以沫去医院,你打通关系。”
“我和你们一起走。”
翟慕杨也不拒绝她,抱起以沫就打算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来的时候怕打草惊蛇,车子还停在前面的路口。
步子还没迈出去他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油门声,车子风驰电掣般在他面前一个急刹嘎然而止。
认出来驾驶坐上的是麦克,杨树生对儿子道:“这是我和小宋之前藏身的人家,信得过,上车。”
翟慕杨还说什么,拉开车门就上了后座,杨树生则坐上了副驾驶。
几乎是车门一关车子就冲了出去,麦克把家用车开成了赛车,他还能分出心来说话,“小可爱你撑住,数到一百就到医院了,我保证。”
宋以沫痛得恨不得晕过去才好,只是以她有限的医学知识也知道这种时候能撑坠是撑住的好,听到麦克这么说她真就在数了起来,还是用英语,“一,二,三……”
声音很无力,速度也不快,但是没有跳数,也没有漏数,这说明她的神智依旧清醒。
清醒着受这种无边的疼痛,很残忍,翟慕杨这时候却只能残忍,只要她人醒着身体就还归她掌控,一旦睡过去情况就很有可能变糟。
“七十七,七十八……”
路上基本没什么车,一路畅通无阻,麦克开得更是快得飞起,成功将巡逻的警察引了过来,架着喇叭鸣枪警告他停车,知道情况后更是在前边开路,在宋以沫数到九十七的时候就到达了医院。
麦克露出一口大白牙,帮着把以沫弄下车后对她竖起大拇指,“小可爱,你是这个,加油。”
宋以沫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麦克更佩服了,就这种状态数数竟然还能不出错,厉害!
翟慕杨对他点点头,“承情了。”
麦克友善一笑,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快去吧。”
翟慕杨看到飞奔出来的医生护士不再多说,跑上前将以沫放了上去,将人送到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得撑着墙才能走到椅子那坐下。
眼神木然的看着手术室的门,翟慕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后悔了,就该把以沫绑在有他的地方,什么工作,什么志向,什么自我价值,都是狗屁,安安全全的在他身边胜过这一切。
他是不忍心让以沫依附于他,可他又怎么忍心看以沫一次又一次的遇上这样的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害怕包围,与其这样,还不如就生活在他身边,至少安全无虞。
紧绷到了极致,什么细微的动静都在耳中,听着脚步声慢慢的一步一拖的进入视线范围,翟慕杨对上杨树生的视线。
杨树生从来没见过这个好像生来就知道坚强是什么的儿子这么颓废过,明明只分开了几分钟就好像换了个人。
“为什么一个翻译还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工作?”
杨树生无话可答,翻译被当成袭击目标这还是头一次,根本没有前例可循,连个合理的解释都说不出来。
“保护以沫的人呢?我记得我提过要求!”
“四死两重伤,对方打的是前后夹击的主意,他们拦住了后面追击的人。”
翟慕杨愣了一愣,用力搓了把脸,脑子才真正活了过来,“别告诉以沫,她会不了,除了国家给的补偿我会再给一份,家属提的要求我也可以尽量满足。”
“她已经猜到对方策划这次袭击是针对她的了。”
翟慕杨苦笑,是了,以沫那么聪明,经历了这些怎么可能不将这事和纽约那事联系到一起去,想要去除以沫的心病,想要他自己对以沫的安全放心,有些事必须要彻底了结。
“如果,我做了什么过界的事国家可不可以当没看到?”
“比如?”
“有些人就不应该存在,我没有你们那么多考量,我是个商人,别的没有就钱多,自然是用钱来解决问题。”
杨树生在他说过界就猜到了他想干什么,可真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想骂他一声疯子。
“他们自认团结,那我就让他们知道内战是什么滋味,祸害自己人去吧,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别管我就行。”翟慕杨看了一眼手术室上的红灯,起身扶起杨树生,“受伤了就去看医生,硬撑着也没人会表扬你。”
杨树生被动的起身,望着儿子的侧脸仿若在梦中,这是他离儿子最近的距离,从来没有的近,从身到心。
ps:空空真的很少食言哒!三更√,谢谢投票的姑娘们,继续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