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这桩婚事,都是你们父女的诡计!
大婚过后,新任济农乌鲁斯就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准备重新返回领地。满都海福晋再三叮嘱:“不要轻易相信你的胡达。对你的妻子既要尊重爱重,又不可全信。你听过孔雀胆的故事吗?”
乌鲁斯摇了摇头,满都海福晋笑道:“这算是我们祖辈的故事了。我们被汉人赶出中原时,大汗的一支回到了草原,梁王的那一支去了云南。云南当时由段家为总管。梁王为了拉拢段家的家主段功,将自己的女儿阿盖郡主嫁给了他。阿盖郡主美艳绝伦,段功果然被她俘虏。可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梁王与段家不能共存。梁王于是要求女儿,用孔雀胆毒死段功。可阿盖郡主顾念夫妻之情,回家之后居然将父亲的打算全部告知段功。谁知,段功不信,终于还是中了梁王的毒计。阿盖郡主万分悲愤,想要毒死梁王的丞相为夫报仇,谁知却反被丞相发现,她在伤心绝望之下,服孔雀胆自尽了。”
这个故事,听得乌鲁斯汗毛直立,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情不自禁道:“额布,那琴德木尼……”
满都海福晋摩挲着他道:“别担心,女人是很好哄骗的。琴德木尼要是忠于她的父亲,她的子嗣至多不过是一个小将军,可她要是忠于你,她就是右翼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子嗣就下一任济农。你说,她会怎么选呢?有这样一位内应在永谢布部,哪里还需担心永谢布部不听命于你呢?”
乌鲁斯恍然大悟,他迄今才明白,母亲要他娶这么一个女人的意思。他笑道:“这么说,只要应允就好,没必要真给她。等永谢布部拿下后,我就能立刻换一个哈敦了。”
满都海福晋一愣,她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对啊,哈敦可以有无数个,可额布只有一个。”
如不是李越亲至永谢布部,满都海福晋打得这一番如意算盘,或许真能起作用,可事实是,李越已经到了。就在大婚商议与筹办的这段时间,丹巴增措又成为了鄂尔多斯部的活佛。
当乌鲁斯折返土默特部的途中时,亦不剌亲奉腾日蒙哥肯,前往土默特部传布佛法。这下打得土默特部的首领科赛塔布囊措一个措手不及。
提及传法之事,说来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月池手下的一众人小心翼翼,四处度化,甚至还去截杀不满的萨满,瞒得密不透风,谁知,大王子图鲁奉命协助左翼的管理。年轻人,又是新官上任,当然想做出一点成效来,于是四处派人巡查。到了这时,高高在上的汗廷才通过巡查人员扎根到了最底层,这一下就走漏了风声。
月池果断甩出了丹巴增措,将事情推到了西藏扩张信仰身上,然后下令全部撤退。丹巴增措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业务水平直线上升,不仅忽悠住了图鲁,更通过藏药等手段,说得满都海福晋都有些心动。只有达延汗,他根本就不信这些。
他认为藏传佛教中,什么慈悲、行善、柔和等教义,既不利于统一思想,更会致使民众软弱,而且这群人突然开始大规模传教,保不齐有什么阴谋。于是,他开始严查喇嘛,下令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去。
不过这时,月池本人已经到了右翼,鄂尔多斯和永谢布部两部此刻都急需大明的支持,当然会努力配合将月池的人全部带回来。到最后,锦衣卫全部安然无恙,马贼们跑得更是一溜烟,五十个和尚加丹巴增措在内,带回了四十二个,已算是天幸了。
虽然大汗明令不准喇嘛在部落中惑众,丹巴增措却是由亦不剌亲自带过来的,科赛塔布囊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把人赶出去吧。而且,丹巴增措似乎还真有几分本事。
科赛塔布囊的迟疑,给了丹巴增措机会。他劝说科赛塔布囊道:“大元一直与我们佛门交好,大汗只是一时误会了。小僧绝无谋逆的意思……小僧还通晓一些长生的法门。我认识的一位师父,活到了两百岁……”
月池藏身在随从中,见此情景,摇头发笑:“世界毕竟还处于迷魅之中。能看清迷魅的人,只是少数。”
张彩在一旁道:“而能利用迷魅的人,更是人中龙凤。”
月池道:“还是慎重为先,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乌鲁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张彩道:“就算是和他母亲一样聪明绝顶,也难挽狂澜了。”
事实的确如此,当乌鲁斯回到他所居的土默特部后,“惊喜”地发现,这里正举行盛大的“查玛”法会。
法坛之上,钟鼓齐鸣,法螺大作,牛角号声与金铃声交织成了一片。法坛之下,幢幡宝盖迎风舞动,香雾缭绕,将此地妆点得如佛土仙境一般。人人屏气凝神,不敢多说一个字。就在大家端正以待之时,忽然之间,从坛后跳出数十个人出来。
他们头戴神态狰狞的面具,身着斑斓的服饰,手持钢叉、刀盾等武器,做打斗降伏之状。这些喇嘛是在扮演马首金刚等护法神,这般杀气腾腾,是为震慑邪魔外道。年长者都倒吸一口冷气,更别提年幼的孩童,胆小的孩子甚至都哇哇大哭起来。一旁的父母赶忙捂住他的嘴。
牧民们听着铿锵的音乐,看着激烈的舞姿,心中既有敬畏,又有熟悉之感。有些人甚至在窃窃私语:“嘿,这和萨满跳神怎么看起来差不多。”
一旁的信徒在解释:“这是因为大神本就是佛主的化身之一。佛主为了度化众生,随缘教化,所以变换出了万千的法相。我们的长生天和佛主其实是一个呐。不然,为什么部落里的萨满也跟着皈依了呢?”
老迈有见识的牧民想了想道:“对,他们的衣裳都变成白色的了。我听说过,白色就是信佛的萨满。”
“怪不得,他们看病会那么厉害,还有那么多药材!”
乌鲁斯远远就听到了这里的喧哗,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还饶有兴致问道:“是萨满在跳神吗,这里的舞乐与汗廷大不相同。”
大多数随从也都不明所以,只有少部分人听着不对,他们道:“济农,这听着像佛乐。”
乌鲁斯一愣:“佛乐?是喇嘛?这儿怎么会有佛乐。额布不是已经下令驱逐喇嘛了吗?”
他的面色一变,嘎鲁亦是心生疑惑,红脸将领塔宾泰也在护送队列中。他闻声忙道:“济农稍后,我这就去问科赛塔布囊王,看他为什么要违背大汗的命令,擅自收拢喇嘛!”
琴德木尼见状开口道:“等一等。”
乌鲁斯回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因她的身份忌惮她,因她过去的经历嫌弃她,可她的艳丽无双,全心依赖毕竟是实打实的。对于乌鲁斯这样的少年,这种成熟和风韵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他一面享受和她一起的欢愉,一面又厌恶排斥她。这种复杂的感受,让他有时对琴德木尼忽冷忽热,可他始终记得母亲的嘱托,在人前一直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乌鲁斯问道:“哈敦是有话说?”
琴德木尼身着王妃的服饰,头戴插着蓝孔雀羽毛的顾姑冠,两侧红珊瑚珠垂到了胸前,更衬得她脸如满月,娇丽无匹。她可不会傻到直说这是她父亲带来的喇嘛,反而一脸纯真地反问道:“济农,为何不可收拢喇嘛,大元不是一直有封喇嘛为国师的传统吗?我记得额吉似乎也对喇嘛有好感。”
这可一下把乌鲁斯问住了。达延汗与满都海福晋也为喇嘛的事吵过。萨满教中无限抬高大汗的地位,并且强调好斗勇猛的理念。而佛教就要平和得多,讲以和为贵,杀生重罪,佛陀至上。达延汗觉得,不该让这群人在部落中妖言惑众。满都海福晋却心有不满,她觉得萨满推行的血祭每年浪费了许多牛羊,而且这种厮杀抢夺的观念,亦不利于草原长期发展,还不如试试改良佛教教义。更何况,她日夜担忧自己的身子,也想留下几个喇嘛给她看病。
两人因此争执数次,最后还是满都海福晋忍气暂时让了步。父母之间的争端也影响了乌鲁斯。他本来可以直接依父亲的命令,将人赶走,可琴德木尼又将母亲抬了出来。这就让他为难了。在下属面前,他否定哪个人都不对,否定祖宗更不对。
琴德木尼心下暗笑,她道:“济农,我们毕竟刚回来,科赛塔布囊王也是长者,就这么去问罪,是否有些不合适。”
塔宾泰硬梆梆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大汗的命令,无人可以违背。”
琴德木尼的眼珠一转,柔声道:“济农,大汗的命令,自然是人人都要依从。只是,我们也不好在大典上当众斥责科赛塔布囊王啊。这多为难人。依我看,还是等大典结束后,再向科赛塔布囊王说明。”
乌鲁斯想到,汗廷还需要防备瓦剌的袭击,不可能分出大波的兵力来支持他。要压服永谢布部,还要依托土默特部的兵力,的确不好为这样的小事,这样羞辱人。
嘎鲁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乌鲁斯道:“的确不能这么做。或许科赛塔布囊王是有些误会。”
乌鲁斯点了点头:“嘎鲁和塔宾泰去查探情况,等大典结束后,我再去责问。”
琴德木尼含笑点了点头,她和乌鲁斯一起回到了大帐。刚一进门,她就招呼人道:“快把旗子挂上。”
侍从们早就得到了嘱托,赶忙遵命。很快,从蒙古包顶端往四面八方而下,都挂满了飘扬的红旗。
乌鲁斯不会因这种小事拒绝她,更何况挂彩旗装饰住所本来就是蒙古人的传统,只是他却奇怪道:“别人都是挂彩旗,你为何挂得都是红旗呢?”
琴德木尼低头羞涩道:“红色是火焰的颜色,象征新生与希望,济农初到右翼任职,我和您又是新婚,所以我挂上了红色的旗帜,希望我们日后都能像这红旗一样,明快朝气。”
乌鲁斯听了心里还有些感动,他拉起琴德木尼道:“你有心了。”
琴德木尼温柔道:“为了您,这都不算什么。我们去歇息吧。”
谁知,他们刚躺下没多久,就见随从一脸菜色地回来。他连说话都结巴了:“不、不好了,济农。小王子、塔宾泰和那边的人打起来了!”
乌鲁斯霍然起身,不敢置信道:“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嘎鲁刚一迈进祭祀之地,他那毁了一半张脸的容貌实在太过醒目。众人纷纷朝他望去,锦衣卫也立马发现了他,急急来向月池禀报:“不好了,那个嘎鲁,真的来了。丹巴增措不是他营地里的人吗,这下就要撞破了!”
月池老神常在,这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方面满都海福晋要护持儿子,只能找最可信的人,而另一方面嘎鲁为了建功立业,打进权力中心,也必须要出力。她道:“他来了,就证明乌鲁斯已经到了。去告诉牛圈里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才是她替他剃须的真正目的,他的那张脸,就是一个活的信号。他一定会跟随在乌鲁斯身边,不论现下,还是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能通过他,来确定乌鲁斯的位置。
此时,在会场上,嘎鲁强忍着不适,立在人群中央,眼看一群喇嘛跳了一个多时辰。正当气氛闹到了最高潮,四人抬着一物走到了高台中央。此物,呈花苞状,却有半人高。嘎鲁嫌弃道:“这又是弄什么。”
话音刚落,花苞绽开来,一片一片粉纱做成的花瓣落了下来,形成了一朵怒放的莲花。而在莲花中央的莲蓬上,端坐着一个僧人。他头戴黄帽,身着红衣,相貌端正,神态出尘。人人见状都露出赞叹之色,只有嘎鲁和塔宾泰黑了脸,异口同声道:“怎么会是他!”
塔宾泰奇道:“你也认识他?”
嘎鲁反而反问他:“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丹巴增措,不是跟阿月他们在一起吗?他居于沙漠边缘的山脉中,加上又为情所困,即便听了一耳朵喇嘛传教的事,也没有放在心上。
塔宾泰道:“汗廷啊,他是被大王子带回去的。”
乌日夫在一旁对嘎鲁悄声道:“这事儿有点奇怪。丹巴增措愿意帮他的忙,肯定是他给了好处。喇嘛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大王子那边去。”
嘎鲁的心也咯噔了一下,他习惯性地开始怀疑,但又想到“郭月池”对他的好,又开始懊悔,怎么到了今天,他还不信她。他想了想道:“说不定是喇嘛中途改了主意呢?”
乌日夫瞪大眼睛,他想说,那里可是汉地,那个汉人又是一个官,喇嘛怎么会不去。
塔宾泰对他们的哑谜万般不耐,正待追问时。莲花上的丹巴增措已经开始讲法了。他这一开口就直指要害,原始的萨满教当然还保留原始的风俗,除了祭祀时要宰杀大量牲畜,举行血祭,更严重的是,贵人死后,要安排妾室、奴仆和牛马殉葬。这些都是切实损害平民利益的,多少奴仆被活生生封进墓室中,而他们的亲人只能嚎哭,还不敢有半句怨言。
丹巴增措朗声道:“贫僧以腾日蒙哥肯的身份在此宣布,此等残酷的陋习即刻废除。贵人们死后的福祉,应归于生前的善行,而非殉葬品的多少。爱惜子民,多做善事者,死后会进入极乐净土,而残害子民,多行不义者,死后会堕入地狱,受尽折磨。”
这话一出,科赛塔布囊王面色不渝,可底下的人却是一片怔愣。有人问道:“大师,这是真的吗?”
丹巴增措抢先一步道:“当然是真的。这是佛的意旨,无人可以违背。”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叫好声、诵念声响成了一片。不是人人都忠诚要为主人去死的,能捡回一条命,谁会想去找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科赛塔布囊王一直被他用长生之道忽悠着,他之前举办的法会也只是讲仁慈宽恕,冷不妨他突然闹这么一出。科赛塔布囊本人还没来得及发作,塔宾泰却先一步跳出了队伍,大骂道:“果然是满肚子坏水的臭喇嘛,大汗饶了你一命,只是驱逐你,你却不珍惜,还在这里胡说,蛊惑平民。我现在就要将你抓回去治罪!”
他一挥手,侍卫们就走上前来。丹巴增措吓了一跳,他忙看向亦不剌太师。亦不剌太师立马骂道:“哪里来得马贼,竟敢冒犯活佛的法驾,快去抓住他们!”
亦不剌太师身后的一众士卒涌上来,即刻就要将塔宾泰一行人拖下去。乌日夫在一旁惊疑不定,他推了推嘎鲁:“亦不剌居然护住他,丹巴增措怎么可能和亦不剌搅在一起的,关键是他和亦不剌搅在一起,中途还去了一趟汗廷,现在又到这里来!诺颜,这其中一定有鬼。而且还……还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嘎鲁忽然看向他,他的胸膛起伏,他道:“你觉得她在骗我?”
乌日夫磕磕巴巴道:“诺颜,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巧了。丹巴增措确实不该和亦不剌在一起……”
眼看冲突就要一触即发,科赛塔布囊王却在这时跳出来,急急道:“快住手,他们是济农的侍卫。”
亦不剌太师昂起头:“这怎么可能是济农的手下?”
科赛塔布囊王皱眉道:“我见过他们,他们的确是济农的人!亦不剌,你难道要冒犯济农吗?”
亦不剌太师一脸无辜:“怎么会。济农是我的女婿,我爱重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冒犯。但,即便是济农的手下,也不可对圣人无礼。相信济农得知,也会问罪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
科赛塔布囊皱起了眉头,他察觉到了不对,他道:“亦不剌,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你带着这个喇嘛,究竟是来做什么!”
亦不剌一脸虔诚:“当然是为弘法而来。”
科赛塔布囊王骂道:“放屁,你会这么虔心?”
亦不剌道:“我是蒙受我佛的感召,所以护法。科赛塔布囊,你只是一时迷惘。只要你听从佛的指引,很快,你也会顿悟的。”
科赛塔布囊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和你们争辩,济农已经回来,一切是非应该由济农来判断。”
亦不剌和丹巴增措等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应道:“当然,我们都要去拜见济农。”
语罢,他们乖乖去了乌鲁斯的大帐。谁也没有注意到,亦不剌在走之前,给自己的随从悄悄使了个眼色。
王帐中,乌鲁斯听罢始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可他不好贸然动作,而只能先试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达,您也信仰了喇嘛教了?”
亦不剌太师心下暗笑,他一脸狂热:“对,活佛降临草原,是为了指示我们,我们应该听从谕旨才对。我们部落上下,都已经皈依丹巴增措上师了。”
此言一出,满帐的人都不由变色。明明济农乌鲁斯才是右翼的主宰,可亦不剌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乌鲁斯身边的将领马上就道:“什么活佛?丹巴增措不过是被大汗驱逐的一个喇嘛,这样的人也配称活佛?”
亦不剌太师辩解道:“那是大汗误会了,丹巴增措大师的确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化身!是指引我们奔向新生活的。”
嘎鲁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新生活?丹巴增措,你到底是为什么到这儿来?!”
丹巴增措一见他,立刻打了寒颤,但他想起了月池的嘱托。他鼓起勇气道:“大汗的国政行不通了。瓦剌还在一旁伺机来袭,大汗却频频挑衅大明。这样打下去,牧民受战祸所害,只会越来越困苦。大哈敦既然同意通过联姻和亦不剌太师议和,为何不能再做得彻底一点,与汉人和谈呢?有了汉人的支持,济农和大哈敦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呀。”
“汉人?”乌鲁斯与科赛塔布囊饶面面相觑,嘎鲁全身一震,倒退一步。乌鲁斯双眼喷火道,“难怪,你们和汉人勾结在一起了?!”
亦不剌太师笑道:“这怎么能叫勾结。这是为了消弭战祸、百姓福祉而合作。济农,我们蒙古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我也就只说了。只要济农肯倡议与明和谈,明廷一定会像敕封朵颜三卫一样,也给予您王的封号,还会大规模与我们右翼通商。到那时,我们就可共享太平,不是很好吗?”
乌鲁斯骂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吗,快,把他们全部拿下!”
他话音刚落,他的侍从全部拔刀。亦不剌这边的人也是紧随其后。帐内一时之间打成了一片。不过,乌鲁斯这边的随从,还是以保护他的安全为要,死死护在他的身前。然而,超乎他们预料的是,他们不仅要应对前头的敌人,还有提防后方的背刺。内帐中突然杀出来了一群女人。她们个个手持刀剑,喊杀震天,冲将上来。乌鲁斯被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领头的居然是琴德木尼。
乌鲁斯气急败坏,他骂道:“你这个贱人,原来连这桩婚事,都是你们父女的诡计!快来人!快来人!把她们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