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救救孩子吧!”季书墨趴在他桌子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班里一半多的大佬们只爱学习不爱我,我们可是从前十班出来的胞亲兄弟啊!”
易尘良不为所动。
“易哥你难道就不想让学神看看你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酷劲吗!”季书墨想起自己的新同桌沈周周同学给自己的建议,狠了狠心,咬牙道:“雄性的荷尔蒙!漂亮的腹肌!跑向终点线扑向他!”
易尘良:“…………”
“机会难得啊易哥!展现你英姿的时候到了!”季书墨将报名表推到他跟前。
易尘良皱眉想了五秒,面不改色地拿过报名表,唰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淡定道:“老何说大家都要为班集体争光,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书墨拿过报名表,三千米长跑,4×4接力。
“哥你这也太猛了。”季书墨死死地抱住报名表,“可不能改了啊!”
“不改。”易尘良继续低下头做题。
云方刚从办公室回来,这次月考他考了六百六十八,进了年级前一百,老何开心得不行,觉得他很快就能重回七百多的巅峰,狠狠地夸了他一顿。
接受了一顿疯狂表扬回来的云方有点恍惚,老何那信誓旦旦的语气,让他都有种错觉,也觉得自己可以再往上冲一冲。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彩虹屁都令人愉悦。
“学神!”季书墨觉得沈周周简直是料事如神,他颠颠上去,把报名表塞给他看,“运动会易哥报了两个项目,要不你也看着报一个?”
“不——”云方开口就要拒绝。
“你就不想给易哥高中时光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吗?”季书墨小嘴叭叭道:“高三咱们可就参加不了运动会了。”
云方看着易尘良一口气报了两个项目,沉思片刻。
如果错过的话,确实很难再遇到。
“那我报一个。”云方道。
“好嘞!”季书墨大喜,“你报哪一个?”
“跳高。”云方点了一下。
“4×4接力哥你考虑一下?”季书墨道:“和易哥一队哦。”
云方:“……行。”
季书墨欢呼了一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沈周周垂着头看书,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头也不抬道:“报了?”
“周周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季书墨敬佩道:“您对那两位的心理把控着实是高!”
沈周周一抬手,颇有大佬风范,淡定道:“小意思。”
季书墨佩服地程度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运动会那天——”沈周周终于舍得从书里抬起头来,声音平平道:“请务必让我做班里的摄影。”
“绝对没问题!”季书墨一拍大腿,“周周姐稳了!”
沈周周扯了扯嘴角,继续低头看书。
“周周姐你每天都在看什么啊?”季书墨好奇地凑过去。
沈周周淡定地合上书,“小孩子不可以看,一边玩去。”
季书墨看向书皮,上面写着《物种起源》。
季书墨道:“《物种起源》嘛,我知道,不就是达尔文写的吗?”
“是的。”沈周周缓缓地弯起嘴角,“我对生物的多样性非常感兴趣。”
季书墨看向沈周周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畏。
“班服!咱们班的班服送到了!”张海泽背着个大袋子跑进教室,“兄弟姐妹们,来领班服!”
四班的班服是投票投出来的,上身统一的白色衬衣,男生是黑色长裤,女生是及膝半裙,以及班长张海泽亲自去商场批发来的五颜六色的假花和气球,由于班里经费不足,假花的质量堪忧,引起了部分同学的不满。
“同学们!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张海泽别了朵大红色的假花在耳朵后,学着老何语重心长的口吻,“你们现在就是生活得太好,哎,身在福中不知福,哎,现在的条件多好啊,这个做人呐,可不能忘本啊!”
他在上面表演地惟妙惟肖,班里一片吁声和笑闹声,张海泽正沉浸式表演,没有注意到老何从他身后走进了门,班里倏然一静。
张海泽一皱眉,“怎么都不说话啦!是我老何管不了你们是吧!”
老何拿着保温杯站在他身后幽幽道:“你老何?”
张海泽猛地一转头,被老何吓得蹦了起来,“卧槽!”
班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
老何笑眯眯地看着他,点评道:“耳后簪花,张班长好雅趣。”
班里的笑声更大了。
明天就是运动会,老何也不拘着他们,月考完了是该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大课间只在班里打了个逛就离开了。
张海泽戏精上身,大手一挥,“小的们,赶紧去厕所找地方换衣服,不合身的立马报上名来,本班长过时不候!”
一群人又开始咋咋呼呼地换衣服。
易尘良和云方跟着大部队一起去试衣服,衬衣长裤都是从商场上批发的,质量并不怎么好,但是架不住易尘良身材好,他刚换上就听到了几声卧槽。
“易哥,牛逼。”季书墨一根腿还伸在裤子里,扭着头冲他比大拇指,“你这一出去就是咱们四班的门面啊!”
“我宣布你就是咱班举旗的门面了!”张海泽啧啧称赞,“为什么平时没发现你这么帅?”
“他在座位上都不动弹!”有人嚷嚷道:“上学期还跟我们打球,这学期开了学就跟着云方做题了。”
又是一阵笑闹。
“哎哟,云方也可以啊。”有人见云方从隔间里出来,“嚯,这是哪里来的大佬?”
云方平时看着清秀乖巧,但是架不住他那一身气势唬人,尤其是板起脸来不笑的时候,冷峻又疏离,现在穿着衬衣戴着眼镜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云方冲他们笑道:“什么?”
“嗐,刚才指定是我瞎了。”那人笑道:“咱们云方那绝对是模范三好!”
四班的一众男生平时除了学习就是聚在一起夸夸群吹牛逼,这会儿在张海泽班长的带领之下,一个比一个能吹,什么兄台你貌比潘安什么贤弟你看杀卫玠,甚至还有人背课文,“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有人回:“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错了错了,你应该回‘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有人给他纠正。
“意思都差不多!”
一群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云方从一群人里挤出来,就看见易尘良低着头在系领子上的第一个扣子,似乎有点扣不上,他走过去,“我来。”
于是易尘良就抬起头来让他给自己扣。
第一个扣眼有点没开好,比纽扣小了一点儿,有点难扣,云方走近了一步,看准扣眼给他把扣子怼了进去。
“好了。”云方给他扣上,一抬起头,发现他们两个现在靠得有点太近,鼻尖都快碰上了。
周围的笑闹声太大,易尘良有点紧张,脑子一抽,嘴就开始不听使唤,“谢谢。”
云方的衬衫第一个扣子没有系,他伸手勾了一下领口,盯着易尘良缓缓露出来一个暧昧的笑容,慢条斯理道:“客气。”
易尘良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