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宿礼愣了两秒,然后俯身下来用耳朵蹭了一下他还有点苍白的脸颊,低声道:“想叫什么都可以。”
【只要给我*就行。】
郁乐承瞬间涨红了脸,“宿礼你不要这么——”
“嗯?”宿礼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这么…下流。”郁乐承小声说。
“郁乐承同学,不要随便冤枉好人。”宿礼面无表情地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出去谁会信呢?”
【没人会信我想把你*****,让你在床上*****,然后*****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唔,我还——】
“你怎么这样?”郁乐承听着他那些不堪入目的心声,恼羞成怒,“闭嘴!”
【我又没说话,我只是想想,食色性也,我想想又不犯法。】宿礼看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你说对不对?承承。】
最后两个字被他叫得黏糊又轻佻,跟他严肃板正的外在简直是天壤之别,郁乐承听得耳朵发烫,见宿礼大有继续详细描述的趋势,他干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不要说了,我不听。”
【啊啊啊我偏要说。】宿礼在心里笑得十分猖狂,【你不听也得听,捂住耳朵应该没用吧?】
“……”郁乐承恼怒地瞪他。
看着脸上恢复了血色又有了生气的郁乐承,宿礼心里才缓缓地松了口气,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心里不要去想郁伟家暴的事情,最后又把人逗了半天才放过了郁乐承。
但敏感如郁乐承,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用意。
“谢谢。”出宿舍前他看着宿礼的后背小声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宿礼闻言头也没回地往后伸出了胳膊,在他脑袋上轻轻按了一下,“不客气。”
【只说谢谢有什么意思?我这么努力难道不值得一个亲亲吗?】
郁乐承被他的心声逗笑,然后就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趴在他背上往他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还意犹未尽地扒拉下他的后领子亲了亲他的肩胛骨。
宿礼背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用气声表演了个声嘶力竭,“救命,非礼啊!”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相信的。”郁乐承凑在他耳朵边上低声道:“毕竟大家都知道我胆子小,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好你个郁乐承。”宿礼一边笑一边背着他往前走,“到底谁阴险啊?”
郁乐承将脸埋在他背上开心地笑了起来。
——
虽然和李傅非一群人打了架,但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学习热情,下午宿礼还帮林睿整理了错题笔记,郁乐承在旁边帮忙念步骤。
【承承,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过去的事情?】宿礼一边抄题一边在心里问郁乐承。
郁乐承摇了摇头,小声道:“因为我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
【但是你其实知道得都差不多了吧?】宿礼在心里哼笑了一声,【我现在在你眼里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郁乐承迟疑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很多时候宿礼的心声会变得模糊不清,尽管他不希望这样,但他必须得承认,天天在笑的宿礼其实过得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快乐。
他不知道怎么和宿礼说这件事情,那些被扔掉的药总会时不时从他脑海里蹦出来,让他感到不安。
夜晚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
“为什么我们还要来?”郁乐承跟在宿礼身后,背着笔记和几张试卷。
“就顺便来看看。”宿礼提着外卖和刚出锅不久的汤,回头道:“要是林睿他爸妈在的话,我们就不进去,自己解决掉这些东西。”
【万一他爸妈谁都没来怎么办……虽然不太可能,但还是来看一下比较放心,不然这小子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还挺孤苦伶仃的。】
郁乐承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和宿礼做朋友了——这样设身处地又能恰到好处为别人着想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你这什么眼神?】宿礼疑惑看了他一眼,“郁乐承?”
【妈的,感觉死兔子要吃了我——我是说好兔子。】
郁乐承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能跟你做朋友真好。”
【谢谢夸奖,跟我做男朋友更好。】宿礼丝毫不矜持地在心里道:【你看,我连心声都愿意让你听。】
【虽然是被迫愿意的……唔,我这么小声想得还这么快郁乐承应该听不见吧?可恶,我也是有隐私的好不好!】
“嗯,真好。”郁乐承假装没有听见他后面小声的哔哔。
宿礼贴在林睿的病房门口听了半晌墙角,确定屋里没有林睿的父母或者其他任何亲戚之后,才示意郁乐承敲门。
郁乐承下意识地有些紧张,小声说:“你来。”
【啧,要多锻炼锻炼,里面又不是别人。】宿礼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自己敲的门,“林睿?”
正满脸落寞看手机的林睿见到他俩顿时眼睛一亮,“你俩怎么又来了?”
“那我们走?”宿礼作势转身,被身后的林睿喊住,“哎!”
宿礼在心里哈哈笑了两声,将饭菜和汤都放在了桌子上,“你爸妈还没来?”
“下午分别过来了一趟。”林睿苦笑道:“不过他俩工作都忙,没多待。”
“什么工作这么忙?”宿礼去解外卖袋子。
【靠,比亲儿子都他妈重要……哦,也说不定林睿还有弟弟妹妹什么的。】
郁乐承有点担心的看向宿礼。
“他俩——忙着分割家里的资产和公司地一些股票什么的。”林睿抹了把脸,“早知道把伤口割深点了。”
“……你认真的?”宿礼掰一次性筷子的手顿住,旁边盯着宿礼的郁乐承也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睿沉默了半秒抽了抽嘴角,“卧槽我开玩笑。”
感觉他要是说自己是认真的这两位爷能现场表演一个直接把他送走。
“睿哥,人这一辈子没什么事过不去。”宿礼把汤盛好放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亲爱的睿哥,要我亲自喂你吗?”
“滚。”林睿笑骂了一句。
旁边的郁乐承贴心地给他在汤碗里放上了勺子,“补血的,多喝点。”
林睿怔愣地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十好几秒,幽幽道:“你俩对我这么都让我怀疑其实我才是你俩的亲儿子。”
宿礼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叫爸爸。”
“爸你个头。”林睿笑骂了一声。
三个大小伙子吃点东西还是很快的,哪怕林睿负伤也没减少饭量,还有闲心跟宿礼插科打诨,等吃完了饭,郁乐承无事可做,就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和试卷。
“过分了啊郁乐承同学,我还是伤员。”林睿看得牙疼。
郁乐承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宿礼。
“你闲着也是闲着。”宿礼把一沓试卷放在他桌子上,“割的又不是右手,脑子也没坏,赶紧的,下周就期中考了。”
“……卧槽,你俩做个人吧。”林睿哀嚎了一声。
郁乐承这才小心地把笔记和课本放在了林睿的小桌桌上,“明天老师要讲。”
林睿指了指门口,“您二位还是赶紧回去上自习吧。”
“不用,得了老郑特批,可以在医院陪你上自习。”宿礼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拖过椅子上开始刷题,郁乐承也有样学样,拿出试卷来开始闷头做。
林睿无语又无可奈何地冲他俩竖起了大拇指。
分针转了一圈,三个人各自占据了病房的角落做题,郁乐承正在宿礼疯狂算数学题的背景音里为物理题发愁,就隐约听见了一声压抑的吸气声。
【哭了。】宿礼的心声传进了他脑海里。
郁乐承没敢去看林睿,只抬眼看向宿礼。
“终于做完了,要老命了,郁乐承,要不要喝饮料?”宿礼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让他一个人哭会儿吧。】
“要,我跟你一起去吧。”郁乐承放下了试卷紧跟在了他身后。
“林睿,你喝什么?算了,你负伤还是喝牛奶吧,我们去趟超市。”宿礼搂过了郁乐承的脖子,“走了啊。”
林睿胡乱地冲他们摆了摆手。
病房门关上,吸气声终于不再压抑,便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宿礼和郁乐承靠在墙边沉默地听着。
【哭出来就好了。】宿礼在心里低声道:【他一直笑吓死我了。】
郁乐承偏头看向他。
宿礼以为他疑惑,便耐心地解释道:【不怕他哭,就怕他笑,哭就是能发泄出情绪来,笑的话就是在忍……这样笑多了要出毛病的。】
郁乐承轻轻地点了点头。
断断续续的哭声变成了崩溃的哭声,宿礼垂着眼睛靠在墙边,神色平静地让人辨别不了他的情绪,他冲郁乐承指了指楼下。
【你去买吧,我在这儿看着他。】
郁乐承十分配合地去了病房楼下的超市,在他抱着三瓶饮料上楼的时候,就看见宿礼在和一个阿姨在说话,脸上的笑容灿烂又好看,像一层完美无缺的假面。
“林睿他爸妈请来的护工。”宿礼指了指进去的阿姨,“人还挺好的。”
【有他妈闲钱请护工,还不如自己来多看两眼管用。】
郁乐承盯着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抿了抿唇,然后将手里的饮料递给他。
宿礼十分自然地接过来,“谢了。”
郁乐承道:“我不怎么开心,所以我就很少笑。”
宿礼愣了一下,“啊?我看你平时笑得挺多的。”
【每次都给我笑得小鹿乱撞,啧。】
“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郁乐承十分认真道:“宿礼,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用笑,也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让我听见你的心声,我分辨得出来。”
哪怕听清楚宿礼的心声,还是会感觉到他的难过。
他第一次真的开始后悔暴露出自己能听见心声的事情。
拧着瓶盖的宿礼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又在郁乐承直白的眼神里压下了那点强撑出来的笑意,试图用抹脸的动作掩盖脸上瞬间的慌乱,故作淡定道:“知道了。”
郁乐承伸手按开他拧了半天都没能拧开的瓶盖,小声说:“卡扣的。”
“……艹。”宿礼笑骂了一声,顿了顿之后又敛起了笑,皱眉看向郁乐承不太确定道:“艹。”
严肃又板正地骂了个脏字。
“……”郁乐承抽了抽嘴角。
倒也不必如此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