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礼被他喂了半块草莓味的压缩饼干,险些被噎死。
郁乐承吓了个半死,赶紧给他拍背,宿礼没被噎死,险些被他两巴掌直接送走,白着脸冲他摇头。
郁乐承急得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找水,最后还是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水杯给宿礼喝了口水,好歹是把饼干给冲了下去。
宿礼心有余悸地咳嗽了两声,幽幽地盯着他,“郁乐承,你要我死可以直说。”
“对、对不起。”郁乐承跪在床上欲哭无泪,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宿礼叹了口气,“你先给我解开。”
郁乐承有点无措地看着他,然后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我他——”宿礼险些爆出粗口,咬着牙冲他挤出了个微笑,“承承,暴力手段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明白吗?”
郁乐承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要看着你。”
“你给我解开也可以看着我。”宿礼叹了口气。
“给你解开你会跑。”郁乐承垂下眼睛低声道:“在学校里我好几次都想找你说话,你都会装作没看见我,只跟林睿于浩还有谢姚他们几个一起玩……上体育课你都离得我很远,我追不上你,上课的时候我碰到你的胳膊你都悄悄躲开,也不跟我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而且……你也不给我讲题了,路上还会装作看不见我……”
“明明是你说要我当你的兔子,可是你又不要我了。”郁乐承越说越难过,红着眼眶看向他,“你、你都不跟我说为什么,宿礼,你怎么能这样?”
宿礼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又陷入了沉默。
郁乐承听不清他的心声,又见他不肯说话,既觉得难堪又觉得尴尬,靠在床头上也沉默了下来。
太难看了。
郁乐承自我厌恶地想到,这样质问宿礼实在是太难看,他是个令人厌恶的同性恋,宿礼愿意接近他已经是撞了大运,就算是宿礼现在疏远自己,他也应该识趣地默默离开。
可是他又不愿意这样。
宿礼这么好,就算宿礼不是他男朋友,他也想把宿礼偷偷藏起来,只是这样每天看着都会感到心安。
所以他做了坏事。
“对不起,承承。”宿礼有点艰难地挪动着身体,靠在了他旁边,语气诚恳道:“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郁乐承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那你会跑吗?”
“绝对不会。”宿礼信誓旦旦道。
“……骗子。”郁乐承虽然听不清楚他的心声,但是却能感受到他心声的语气,分明是在叽叽喳喳地骂人。
“我怎么会骗你呢?”宿礼不戴眼镜,那眼神凌厉疏远,看着就一副很不可信的模样,“你给我松绑,我们两个好好谈谈,好不好?”
郁乐承垂下眼睛不安地捏了捏手指,小声道:“今天周六,明天下午才回学校……你租的这个房子除了长毛没人知道,你上周跟我说长毛要出差一个月。”
宿礼脑子转得快,瞬间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不可置信地看着郁乐承,“外面监控那么多,你把我关在这里用不了三天就会有警察找上门。”
郁乐承顿时有些失望地看着他,“那、那我应该带你去哪里才不会被人找到?”
“我……”宿礼瞪着他半晌,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郁乐承,你还来真的啊?”
“我不喜欢你不理我。”郁乐承咬了咬嘴唇,直白道:“是因为我没答应跟你做吗?”
“当然不是!”宿礼脸色瞬间涨红,“我、我之前是一时糊涂,我胡说八道的,不是因为这个,你千万别误会,我是想跟你郑重道歉的,对不起,我——”
“你不想跟我做。”郁乐承顿时更失落了,难过的情绪瞬间充斥着心脏,“因为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宿礼有点着急,结果越描越黑,“而且我也没有不想和你做,不是,我没那个意思,这两者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我当然喜欢你,但是我之前那样说太不尊重人了,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郁乐承被他仿佛开了倍速的道歉说得有点发懵,最后愣愣道:“你喜欢我?”
“……”宿礼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磕巴道:“你、听错了。”
郁乐承又默默地离得他远了一点,一副果然如此的失落模样。
宿礼懊恼地皱了皱眉,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团,然后又费劲巴拉地靠着床头挪了过去,紧紧挨在了郁乐承身边,歪过头努力伸长了脖子,试图用自己高度近视的眼睛看清郁乐承脸上的表情,温声细语地喊他:“承承?”
郁乐承鼻子发酸,他害怕自己在宿礼面前失态,想下床去客厅里自己静一静,谁知道宿礼直接身子一歪,像个无赖一样压住了他的大腿,声音温柔道:“你要是真想关起我来,就带着我去山里,深山老林里没有监控。”
郁乐承一怔,低头看向他。
宿礼看不清他的神色,眯了眯眼睛,“你还可以拿着刀抵在我脖子上,要是我爸妈打电话来,就逼我说自己离家出走了,拖上个十天半个月再让他们报警,到时候乔装打扮一下,挑几条没有监控的小路进山里,你力气这么大我肯定打不过你,然后……你对我做什么都行,最好让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怎么样?”
郁乐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紧抓住了他身上的校服。
宿礼却说得有点兴奋,“你要是怕我反抗,还可以给我喂点安眠药。”
“宿礼。”郁乐承开口打断了他。
“嗯?”宿礼挑了挑眉,笑道:“你都敢绑架我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信手拈——”
郁乐承弯下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乍然陷入一片暖和的体温里,宿礼连呼吸都错了一拍,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对不起啊承承,我跟你开个玩笑,别害怕。”
然后郁乐承就舔了舔他的喉结。
酥酥麻麻的电流径直蹿到了尾椎骨,细微的痒意让宿礼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手脚都被捆缚,脖颈也被郁乐承箍着,他几乎动弹不了,只能勉强弓了弓后背,瞪大了眼睛看着模糊的天花板,低低地喘了一声。
郁乐承抬起头来看着他,不等宿礼再开口说话,就堵住了他那张花言巧语又胡说八道的嘴。
宿礼刚开始是抗拒的,唔唔了两声想往后躲,但是很快就成了欲迎还拒,最后郁乐承亲够了,他还不肯放人走,很不要脸地咬住了郁乐承的嘴唇。
郁乐承吃痛,一把将他从腿上推了下去。
宿礼脸朝下埋在了被子里,蛄蛹了两下直起了身子,嘴唇有点发红地瞪着郁乐承。
“对、对不起。”郁乐承红着脸屈起了腿,小声的解释道:“我就是想再亲亲你。”
宿礼舔了舔嘴唇,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可以继续亲。”
郁乐承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真不觉得恶心吗?”
“当然不会。”宿礼微微一笑,俯身凑近他,“你看,你现在想干什么我都反抗不了,对不对?”
郁乐承咽了咽唾沫,往后退了退。
宿礼又不断靠近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低声哄骗道:“你给我解开绳子,我还能把你亲得更舒服。”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郁乐承屈起的腿,温柔道:“还能帮你解决一下其他的问题,你觉得呢?”
郁乐承抬手想挡住他的唇,却被他一口咬住了虎口,然而并没有迎来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被他意味不明地轻轻咬了一下,就像是……挑逗。
郁乐承脑子有点发懵。
“你还可以把我做成标本放起来。”宿礼含糊不清道:“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宿礼的心声听起来竟然有点开心。
郁乐承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我要活的小羊。”
宿礼有点失望地垂下了眼睛,“那好吧,你先给我解开,让我舒服一点。”
郁乐承纠结了半晌,在宿礼皱着眉头说手疼的时候还是心软了,给他解开绳子的时候,宿礼的皮肤已经隐隐有点发紫。
“对不起。”郁乐承给他捏了捏血液不通的手腕,“我、我绑得太紧——”
话没说完,他就被宿礼扑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有些混乱,在宿礼模糊不清又有些尖锐的心声中,他被宿礼亲得险些喘不上气来……校服裤的系带有点难解,他听见宿礼低低地骂了一声。
宿礼的手很凉,也可能是因为被绑得时间太久有点而微微发抖,古怪又陌生的愉悦感袭来的时候,郁乐承抓住了他的胳膊,疼得宿礼倒抽了口凉气。
“对、对不起……宿礼。”郁乐承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哭腔,但是宿礼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直到被绑到冰凉的手变得温热,宿礼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郁乐承蜷缩成一团,眼神空茫地看着空荡荡的地板,然后就被宿礼抓住了手腕。
“……要礼尚往来。”宿礼的语气认真又严肃,“承承,你不帮我吗?”
他被宿礼抓着手腕压在了床头,脑子乱糟糟地糊成了一团,校服袖子里的手也变得乱糟糟的。
直到宿礼盘腿坐在床上拿着纸巾仔细地给他擦着手指,他才触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宿礼冲他笑得十分灿烂,温声安慰道:“没关系,这很正常。”
【郁乐承怎么会这么爱我?没了我他肯定活不下去。】
【……哈,带郁乐承一起死好了。】
【我可以等等他。】
熟悉又久违的心声在脑海中响起,郁乐承还来不及惊喜,就被心声的内容吓僵在原地。
他只是很喜欢宿礼,但还不至于愿意为了他放弃宝贵的生命。
郁伟都没把他打死,他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的。
郁乐承干巴巴地咽了咽唾沫,仔细地辨别着宿礼的神色,小声道:“宿、宿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知道啊。”宿礼无奈地笑了笑,“没关系,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他都愿意为了拥有我违法犯罪了,好可爱,带着他一起死吧。】
郁乐承脸色由红变白,“不是的。”
宿礼抓着他的手疑惑地歪了歪头,“那为什么?”
【郁乐承的手好软……这可比抽烟有意思多了,戒烟吧……***体验感良好,呜呜呜承承好可爱,爽死也行。】
郁乐承慢吞吞地抽回了手,“我、我只想让你当我的小羊。”
宿礼眨了眨眼睛,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不用这样、”郁乐承往后退了退,“不用这样不用接吻也、也不用谈恋爱,就只在、在一起玩。”
“为什么?”宿礼眼神一暗,微微不爽。
郁乐承紧张地抿起了唇,“和你谈恋爱的话……”
好像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