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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这样御夫的! 正文 第21章

    第21章

    ◎可怕的事实(三章合一)◎

    虞子钰趴在斋堂窗子上,顺窗缝往里看。

    祖师娘在火灶前整理一束白色马尾。她仔细扒拉着,挑出色泽不够的,长度不够的,都扔进火炉中,散出一股头发烧焦的糊味。

    “祖师娘,肚子饿了,怎么办呀”虞子钰小声道。

    灵虚子转过头:“怎么办,要不你先回家吃饱饭了再上山?”

    虞子钰绕到斋堂正门,提起小板凳乖乖在灵虚子身边坐下,托起下巴:“我都下定决心出家,和家里人恩断义绝了。要是还回去吃饭,岂不是让他们看我笑话吗。”

    “那你真打算以后一直待在这山上了?”

    “嗯,我要和师傅您在一起,再也不过问世事,专心修炼。”

    虞子钰随手拿起火钳,戳弄炉中炭火。炭火烧得很旺,被她这么一戳弄,火舌窜出,烧到灵虚子手中那一束泛亮白马尾。

    滋啦声响起,顺直光滑的尾端被烧得卷曲。

    灵虚子匆匆往后仰身,拍打被烧焦的马尾,啧了两声,又往虞子钰手背上打了一下:“你这手真欠。”

    虞子钰慌慌张张放下火钳,低头查看那束马尾:“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剪刀拿过来。”灵虚子擡起下巴,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竹筐。

    虞子钰从竹筐里找出剪刀,递给灵虚子,又托起下巴,看灵虚子一点点剪掉被烧坏的马尾。

    灵虚子整理好那一束马尾,细细捆绑好放在竹筐里,才道:“去把后院里那两颗菘洗了,等会儿为师给你包饺子吃,菘叶炒肉馅儿的。”

    “好嘞,我这就去!”虞子钰兴致冲冲起来,要出门去。

    灵虚子摇摇头:“算了,你洗不干净。你往井里打两桶水上来就行,为师自己洗菜。”

    “哦,好吧。”

    虞子钰跑到后院,拿着吊桶准备打水,发现李既演还没走,没好气地问:“你待在这儿干嘛,要和我一起出家吗?”

    李既演走过来,帮她把吊桶垂入井里,“那你还除鬼吗?”

    “除啊,只是我现在道行不够。你先回家去吧,等我修炼好了,自然会下山找你。”

    “那你何时才能修炼好?”

    虞子钰擡头望向前云层密集的天空:“不知道,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三年五载。”

    她又转头看李既演,“对了,你这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你须得守身如玉。等我还俗了,就找你成亲。”

    “道士好像不需要戒酒色,你可以一边和我成亲,一边出家。”

    李既演道,他卷起袖子,紧实小臂青筋凸起,有力拉起捞绳,稳稳提上来一桶散着凉意的井水。

    “出家了就不能贪恋世俗的欲念。”虞子钰愤愤不平纠正。

    李既演跟着虞子钰,吃了一顿灵虚子亲手做的饺子,就下山了。

    虞子钰突如其来出家,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原打算一个月内,就想办法和她成亲,现在她出家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

    道观住房里。

    虞子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祖师娘给她铺床,伸手指向放在床头的暗红道袍,问道:“祖师娘,那袍子是您的吗?”

    灵虚子直起身,抓起道袍抖了抖,“过来,穿上试试看。为师亲自帮你做的,看看合身不,不合身的话,明儿再裁一裁。”

    虞子钰兴高采烈,跳起来脱下外衣扔在床上:“祖师娘,你还会做道袍啊。你可真神人转世,无所不能!”

    她穿上暗红道袍,喜笑颜开:“正正好,不需要裁了。”说着,拿出钱袋,要孝敬灵虚子。

    灵虚子帮她平整领子,束上腰带:“不必给钱了,这是为师送你的。你喊我祖师娘这么久,总该送你点东西。”

    “祖师娘,您对我太好了。我们师徒俩齐心协力,一定可以腾云驾雾入仙门,早登极乐。”

    灵虚子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等到虞子钰在炕上躺下了,灵虚子坐在床边帮她掖好被子,眼神凝重了些,终于是说道:“子钰,要不你别修仙了。”

    “为何?”虞子钰睁大圆眼,躺不住了,掀开被子坐起来。

    “子钰,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路上多有险阻,渡劫失败乃常态,能够飞升的少之又少。为师是担心,日后你失败了,会接受不了。”

    虞子钰紧握住灵虚子干瘦的手,神色紧张:“祖师娘,我不怕吃苦,失败乃成功之母,败了再重来便可。祖师娘何出此言,莫非您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

    灵虚子轻叹一声:“睡吧,你昨儿一夜未睡,今日又折腾了这么久。再不好好歇息,恐怕就直接去见神仙咯。”

    虞子钰握着她的手不放,眼神警惕:“祖师娘,那您先告诉我,这世上有没有神仙?”

    “有,只要我们相信,那便有。”灵虚子说完,便出门去。

    自嘲笑了两声,她自小在道观里长大,从小相信有神仙,信了二十多年。只是后来她随着师姐师兄们走过战乱,瘟疫饥荒继踵而至,道观里的人都死光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相信有神仙了

    李既演回到将军府,想来想去,他应该要做些什么。

    尤其是迫切想知道,李奉和虞子钰都发生了什么。李奉亲了虞子钰,舔了她的手,虞子钰口口声声管李奉叫淫贼色鬼。

    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他深思,李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奉和他自己,又是否是一体?

    李既演想了很久,回忆起每次李奉出现时,是在怎样的场景下。

    最初一次,是他随李方廉从塞外回京,初次遇见虞子钰。

    仅仅是一眼,他狂热痴迷上了虞子钰,有种灵魂出窍的错觉。那时候,李奉也出现了,鬼使神差控制了身体,行尸走肉跟着虞子钰走。

    李方廉将他拉回来,骂他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丢人现眼。

    再后来,李奉出现的时间比较长的一次,是他在塞外追杀匈奴时,被一支毒箭刺穿臂膀,疼得咬破了嘴唇。

    他本以为那次自己要不行了,结果李奉又出现了。李奉硬是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回到了营帐。

    再之后,李奉出现的时间皆是转瞬即逝。李既演也记不太清,他到底何时出现过。

    最近他记得比较清晰的是,那日虞子钰在坟地里扇他耳光,以及昨日在巷子里看到萧瑾送虞子钰簪子,他吃醋了,李奉便出现了。

    如此结合起来,李既演分析出李奉出现的规律。

    一是和虞子钰有关。他对虞子钰用情至深,过于痴想她,或是吃醋了,李奉便有可能出现。

    二是和身体的疼痛有关。当身体陷入痛苦时,李奉也有可能会出来。

    这么一总结,李既演决定自己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可能,靠外力施压把李奉给逼出来。

    他坐在床边,卷起左手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抽出匕首,避开血管划拉了一刀。刀刃锋利,轻轻一划便出了血。

    刺痛感当即漫延开来,可是李奉并没有要出现的意思。

    每次李奉要出现时,他是能感觉到的,无法控制意识,精神被强制捂住,有种轻微的窒息感。

    难道是不够痛吗。

    李既演放下匕首,指甲掐在伤口处,尽量按压刺激。痛感一阵又一阵,可是还是没有窒息感,李奉也没有出现。

    他找来药粉,撒在伤口上用力按,在治伤的同时增加痛感。然而,依旧无果。

    躺在床上,不断抚摸手臂上的伤,还在琢磨到底怎么样才能和李奉找到一个平衡。又或者,他该怎样才能杀死李奉,自己独占这个身体。

    如此想到天都亮了。

    他起身换衣服,准备去军营。白日须得在军营里当值,下午才有时间到山上找虞子钰。

    伸手拿革带之际,碰倒了油灯。油盏倒下,承盘里的灯油洒在左手手臂上,顷刻间燃了起来。李既演连忙拍打,很快扑灭了火。

    半截袖子被烧焦,黏在小臂皮肤上。昨晚上他划出的那道刀伤,更是火辣辣的疼。烧伤与刀伤混合在一起,疼得他脑门出汗。

    匆匆找到药箱,准备敷药时,他恍然大悟——也许可以趁机试试昨晚未完成的事。

    起身去厨房找到盐,融了点盐水。咬咬牙,将盐水倒在手臂上火辣辣的伤口处。

    这么一下,疼痛更是加倍,神志都恍惚了。

    李既演感受到那熟悉的窒息感,眼前浮现白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气来。

    有一个东西要冲破身子出来。

    难以言喻的压迫将他压得无法呼吸,如同溺死前的挣扎。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慢慢被黑暗吞噬,在沼泽里濒死挣扎,越是挣扎越是绝望。

    终于,他进入深渊。

    李奉见到了光明。

    李奉一从沉睡中清醒,便被手臂上的剧痛弄得眉头紧皱。他可不是李既演那个废物,他迅速缕清思路,分析现在的情况。

    从刚才的迹象来分析。

    他是被身体上的疼痛唤醒的。难道,自己的出现和疼痛有关?若真是如此,一直保持身体处于疼痛中,那他岂不是能够一直占据这副身子?

    李奉思维敏捷,勾唇笑了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但他现在顾不得细思,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占据身体多久,得抓紧时间去找爱人才行。

    他可不管李既演需不需要处理军中要务,他只想和虞子钰在一起,抱她亲她。其余的烂摊子,让李既演自己收拾去吧。

    李奉简单处理好伤口,绑上绷带,便飞奔前往虞家去。去了才知道,虞子钰已经出家,现在正在绝隐山的透天玄观呢。

    他不禁拍拍脑袋,两人占据同一副身体真是麻烦,有太多信息差了。他沉睡时,完全不知道李既演到底干了什么,也不知周围发生了哪些变化。

    虞青黛看着李奉,总感觉怪异,好似眼前这人不是她之前见过的李既演。

    “李将军,要不先进来坐一坐吧。方才暗卫回来透信了,说是子钰这儿正在道观里打坐呢。我下午也要去看她,那时咱们一起上山也可以。”

    李奉后退一步:“打扰虞姑娘了。”他没多言,转身便出门去

    李奉不停息,当即启步去绝隐山,直奔山顶的道观。

    一路上时不时按压手臂上的伤口,尽量保持痛感持续。生怕一不留神,身体又被李既演占据了。

    即使他不知道李既演占据身体时,都干了些什么。可脑海中的基础知识体系是共通的。

    他没来过道观,当下却清楚地认识路该怎么走。李既演那个废物不识字儿,导致他也跟着目不识丁。李既演武艺高强,当然,他也可以充分发挥这身子的拳脚功夫。

    透天玄观内。

    虞子钰正在磨盘上闭眼打坐。她得马不停蹄修炼,争取早日降幅李奉那个恶鬼。不然李奉去祸害无辜的人,那可就遭了。

    虞子钰只觉得自己身上担子越发重,打坐也比往日更为认真。

    李奉放轻脚步,悄然潜至虞子钰身后,双手蒙住她双眼,气息灼热贴着她耳朵说话:“娘子,可有想我,为夫想死你了。”

    虞子钰正欲拔刀,又被李奉按住手腕。

    他急速转身,绕到虞子钰面前,拿出一朵在路上摘的紫玉兰,捧在她面前:“娘子,给你摘的,喜欢不?”

    “李奉?”虞子钰还以为是李既演那厮又来找她了,但这语气分明不是李既演,是李奉那恶鬼。

    李奉将紫玉兰别在她耳朵上:“对,是我。娘子,我出来了。”

    他行事大胆,不像李既演那般畏畏缩缩,直接按住虞子钰的膝盖,拖过来紧紧圈在怀里,吻在她头顶:“阿钰,我可想死你了。”

    “色鬼,不许抱我!”

    虞子钰挣扎起来,右手掐起剑诀,开始念咒语,“五兵出天,四方亡魂,三天开眼,万物皆伏,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李奉故意逗她玩,面目狰狞捂住自己的头:“道长饶命,小的未曾害过人,请道长饶命。”

    看着他这痛苦模样,虞子钰难掩激动,从磨盘上跳下,狂笑不止:“哈哈哈!我成了,我成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成了,我可以驱鬼了!”

    “祖师娘,祖师娘,您快出来看啊。我制服了这恶鬼了!”

    她癫笑着往观内配殿跑去,跑了几步才想起来,祖师娘一大早就进宫了,不在这里。

    又折回来,掐住李奉的脖子:“你这小鬼头,见到我的厉害了吧。像你这样的小鬼,我一天能斩十个,你可别放肆!”

    李奉眉眼含春,握住虞子钰手腕,拉起来亲了亲。

    “道长,我是个孤魂野鬼,无处可去。道长宅心仁厚,可度万物,道长收我在身边,度化我可好。”

    虞子钰心荡神摇,满腔热情沸腾起来。降妖除魔是造化,度化万物乃大功德,若是她能度化这恶鬼,让其成为有用之才,岂不是妙哉!

    她是要做普度众生的修道之人,并非杀伐狠厉的阎罗。若有小鬼一心向善,她也该救赎度化。

    见虞子钰还在踌躇不定,李奉又握住她的手,语气可怜了些。

    “道长,我可从没做过什么害人之事,不过是痴心于道长。如此道长也要诛杀我吗,道长,你积点阴德吧。”

    虞子钰被他说得心里发麻,终于是放下了剑。

    “那你告诉我,你这孽障,究竟是从哪里炼化出来的?”

    李奉一本正经道:“不知。我就是一孤魂野鬼,浑浑噩噩过着,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就连为何会附身在李既演身上,我不得而知。”

    虞子钰兴奋难耐,为自己降服了一个恶鬼而高兴,怜爱地摸摸李奉的头:“可怜的娃儿。不管怎么样,你附身于他人,终归是不对。这样吧,你先从李既演身上出来。”

    “道长,我也不知该如何出来,你帮帮我。”

    虞子钰愁眉不展,对于这方面,她也是一窍不通,可真是愁死了。

    她转身翻开摊在磨盘上的《洞灵真经》,低头看了许久,都未悟出驱鬼的真谛,只得转过来正色看着李奉。

    “这样吧,既然你没害过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鬼魅。那你今后就留在我身边,跟着我一同修炼,今日我得道成仙了,你也能跟着做个鬼仙。”

    李奉是真没想到,虞子钰这么容易着骗。

    又抱住她,亲在她脸上:“多谢道长,李奉今后便跟在道长身边,不离不弃。多谢道长收留。”

    虞子钰嫌弃推开他,擦掉脸上的口水:“你这淫贼,尽早收了你那些花花心肠。净化好心思,仔细跟我修炼才是,不然我也度不了你。”

    “只是我痴念道长已久,一看到道长便走火入魔,想入非非,这才把持不住。还请道长帮帮我,了却我这些杂念。”

    虞子钰感觉自己又是身怀重任,压力又大了些,点头道:“嗯,你只管听我的,跟着我修炼就好。”

    “都听阿钰的。”

    李奉得意一笑,他就知道,虞子钰永远是他的。

    虞子钰回了偏殿,找出《道德真经》出来给他:“你仔细研读这书,读个一百遍,再抄个一百遍。等悟了其中真理,心自然也就净了。”

    李奉接过书,翻看几页,认识的字并不多。他忽而想起来,为何不趁机让虞子钰教他读书识字,这可是个绝佳机会。

    他可不是李既演,总是需要藏着掖着不识字的真相。他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不识字:“阿钰,我没读过书,一个字也不认识,你教我可好?”

    “你个小鬼,事事都来麻烦我!要不也让我替你修炼得了!”

    虞子钰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搬来小板凳,坐下来给李奉讲解书中知识。她本就喜欢谈经论道,旁人都不爱听她胡侃,都说她神神叨叨。

    如今有个愿意跟着她修炼的小鬼,虞子钰心中暗暗高兴。有了这个鬼,让她对这世间有神仙,又坚信了几分。

    指着书上的字,有板有眼传教起来。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这世间的道,是可以言说的,但是靠言说,又不能真正说出道的真理。这道啊,是一种存在于宇宙万物,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李奉听不太明白:“那这道,究竟是什么?”

    “究竟何为道,谁也说不出来。只能靠自己去悟,所以这才就叫悟道。如果能把这道给悟透彻了,便可以得道成仙了。”

    李奉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只是想认字。

    指着书上下一个字:“那这个呢,这个字念什么?”

    虞子钰看了一眼,摇头晃脑道:“名可名也,非恒名也。这个字念名,也就是名字的名字,你的名字叫做李奉,我的名字叫做虞子钰。”

    她一偏头,问道:“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叫李奉?”

    李奉手又不老实,悄悄摸上她的腰:“虽然不识字,但也不至于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虞子钰拿着剑鞘拨开他的手:“淫贼,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李奉放下书,搂住她,亲在她的下巴,编起谎话:“阿钰,有些事情我瞒了你。我不是孤魂野鬼,我记着自己的身份呢。你可知,我为何痴想于你?”

    虞子钰心怦怦乱跳,推了推李奉:“为何?你这色鬼,专门对我发/骚,真该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

    李奉情话和谎话张口就来。

    “阿钰,我是你上辈子的夫君。你我上辈子情投意合,白头相守。这一世你投胎转世了,喝了孟婆汤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倒是可怜了我,当个野鬼游荡了多年,这才找到你。”

    “这世上真有鬼?”虞子钰狐疑道。

    李奉搂着她不放:“你不是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有神仙自然就有鬼。”

    虞子钰没法反驳了,将信将疑道:“这世间肯定是有鬼的。但你说你是我夫君,这点我可不信。我道心如此坚定,上辈子定然也是专心修道,哪里会沉迷于男欢女爱。”

    李奉游刃有余继续扯谎:“娘子说得没错,你上辈子也是一心修仙。也正是因为修仙,你我才会阴阳两隔”

    他背过身,支支吾吾没再说下去。

    虞子钰心急如焚,把他拉回来:“你说清楚,别总是遮遮掩掩,小心我扇你。”

    李奉望天叹息:“你上辈子为了成仙,杀夫证道。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一次了,也是我贱,这辈子还来找你。”

    虞子钰脑子简单,又是个情绪容易被触动的,这下子还真信了李奉的鬼话,虽面上不显,但内心愧疚了不少。

    摇摇头道:“唉,都是孽缘啊,孽缘啊。我上辈子杀了你,这辈子度化你,这便是因果循环吧。”

    “娘子,我不怨你。”

    李奉又转身,握住她的手,“娘子,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求这辈子好好陪着你,以后娘子成仙了,我也当个鬼仙,与娘子做一对神仙眷侣。”

    神仙眷侣这四个字,当即扣响虞子钰心弦,引出摧枯拉朽之力。

    “神仙眷侣,哈哈哈!李奉,妙啊,实在是妙哉!妙不可言!”

    她拉着李奉坐下来,也含泪讲起自己的苦楚。

    “李奉,你可知我这些年来,也过得甚苦啊。外人看我娘爱爹疼,从小锦衣玉食,却不是我每每夜里都唉声叹气,心里苦着呢。”

    李奉抱住她,吻掉她的眼泪:“娘子受苦了,跟夫君说说,你都有何苦衷啊。”

    虞子钰这才得以将心头攒了多年的苦水,倾诉出来。

    “这世人皆笑我疯癫,说我是个癫子。我看这凡人各个愚昧不堪,却无法教化他们,心里着实痛苦。”

    她擦了擦眼泪。

    “这世人无人能理解我,连祖师娘昨晚都劝我不要修仙了。我作为这世间唯一的智者,又是大宣的紫微星,高处不胜寒啊。强者独尊的背后,是无尽的寂寞,你可懂我的烦恼?”

    李奉搂紧了她:“我懂,娘子,我都懂。今后有我理解你,有我信你,陪你,你不再孤单寂寞了。”

    虞子钰喜极而泣,对李奉是相见恨晚,大笑道:“李奉,你可真是天赐给我的良人。只要你信得过我,以后我得道升天了,一定带上你!”

    “好,李奉对娘子不离不弃,永远陪着娘子。”

    虞子钰拉住李奉的手,又翻起《道德真经》:“来来,我教你识字悟道。你快些学,学好了我们便可一起修仙!”

    “好,娘子待我真好。”

    李奉将她抱在腿上,满腔欲念烧得越来越旺。

    骗她又如何,既然生于骗局能让她快乐,又有何不可。若以后他得到了天下,让天下所有人都哄着她,这谎言也能成真,神仙没有也得有。

    虞子钰教他念了一半的《道德真经》,又手把手教他画符,教他念咒语,忙得不亦乐乎。

    最后,又带他到山顶打坐,汲取日夜精华。

    在山顶野花竞相开放的草丛里,两人端端正正打坐。李奉偷偷睁眼看她的侧脸,这一刻突然希望这世间真有神仙,希望她能如愿以偿。

    他对她的痴念,早已走火入魔,故意身子一歪倒在她身上:“阿钰,腿麻了。”

    “你专心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虞子钰闭目养神,打坐姿势依旧端正。

    李奉缠住她,顺着她脖子往上亲,轻咬着她白净的下巴:“阿钰,你道心可真稳,我这么撩拨你,你都不为所动,真令人敬佩。”

    虞子钰被他的夸奖弄得暗自得意:“那可不是,我日夜修炼,你这淫贼,这点小伎俩还能乱我心神?可笑。”

    李奉见她没有推却之意,动作越发大胆,呼吸粗重:“娘子,你想不想当神仙?”

    “自然是想。”虞子钰终于是忍不住,狠狠咬一口他凑上来的唇,“你可别逼我再次杀夫证道啊。上辈子都死了一次,还不长经验呢。”

    李奉动作不停:“娘子,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快活似神仙。你可愿试试?”

    “什么法子?”

    “鱼水之欢,翻云覆雨,乃是真正的快活似神仙。”

    虞子钰是癫子,又不是痴儿,她早在书上研究过房中术,如何不懂这些。知道这李奉是个色鬼,这孽障整日肖想这些事儿,自然合情合理。

    只不过,虞子钰才不想看到那东西,丑死了。

    她侧过身,匆忙掀开李奉衣摆,把他裤腰带打了个死结。

    认真道:“你现在占用的是李既演的身子。你我如今彼此交心,我也不瞒着你了,李既演那玩意儿可丑了,我看一眼都想吐,你别脱裤子吓唬我。”

    李奉神色不再逍遥,坐直身子,按住她的肩膀,“你如何得知他那里丑?”

    “我看过了啊。”虞子钰倒是无所谓。

    李奉酸意汹涌,一拳打在草皮上:“是他逼你看的?这个禽兽。”

    又搂住虞子钰,语气掺了委屈,“阿钰,你别喜欢李既演好不好。他是个窝囊废,他没我好的。”

    “是我自己要看的,我想看就看了,你管我做什么。”她站起来,牵着李奉的手,“走了,我们该下山了,回去我教你念静心咒。你这个淫贼,真是贱得我头皮发麻。”

    李奉猝不及防将她扑倒在草丛上,凑上去要亲她。

    虞子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亲。

    却没多加拒绝,她发现自己在和李奉搂搂抱抱中,似乎获得异样的快乐。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她是不是喜欢上李奉了。

    难道李奉说的是真的,他们上辈子是夫妻,这辈子情缘未了?

    李奉也没掰开她的手,吻在她手背上,一点点地啃。虞子钰的手被他舔得湿漉漉,她心绪不宁,不知不觉放开手,想试一试和李奉亲嘴。

    二人的嘴唇正欲靠近,李奉眼睛骤然睁大,呼吸急促,随即往后退。

    李既演醒了,他身子僵硬得可怕,浑身都在冒冷汗,难以置信盯住虞子钰,“虞子钰,你和李奉亲嘴?”

    “什么啊!”虞子钰被他吓到。

    李既演握住她的肩,眼底布满血丝:“你和李奉都干什么了!虞子钰,你不能这么对我。他才出现几次,你就喜欢他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虞子钰意识到是李既演出来了。

    她结结巴巴红了脸,厉声反驳:“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我与他人鬼殊途,怎么可能在一起,我一心修仙,从未有过半分儿女情长!”

    “一心修仙,跟别人躺地上抱着亲,你管这叫修仙?”

    虞子钰心生羞耻,若李奉是一个独立的人,她要是真喜欢李奉,也可大大方方跟他在一起。可李奉又是占据了李既演的身子,这般情况不清不楚的,令她着实羞耻。

    她要是亲了李奉,岂不是也亲了李既演?

    她红着脸起来,用力搓了一把发烧的脸,板着脸道:“我都说了多少次,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别管。仙人的事情你也敢乱问,不要命了?”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李奉?”

    虞子钰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回话。

    李既演死死抱住她,将她梏得骨头发疼:“虞子钰,这不公平,一点儿也不公平。我才是身体的主人,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狗屁不通,胡言乱语!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才不喜欢色鬼呢,一点儿也不。”

    “那你喜欢我吗?”李既演松开她,直直盯着她明眸。

    “不喜欢,你老是大吼大叫,不懂礼数。再说了,我已经出家了,怎么可能还贪恋红尘,你不要耽误我修仙。”

    虞子钰心乱如麻,这次怕是她的情劫了,得好好思量如何度过这场大劫。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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