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礼跪在地上哭个没完没了,纪北微被他吵得玩手机都玩不顺心,吼他:“要哭就去门口哭。”
陆书礼压住抽泣声,头抵在搭落在床边的羽绒被,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老婆,真的对不起,你打我吧,是我不好。”
“能不能闭嘴,神经病。”纪北微低声骂了一句,继续玩手机。
陆书礼无法平静,泪水不断砸落在木底板上,染开一滴滴水渍。
一直以来,他的感情放肆而唯一,他只爱纪北微,那就只能和纪北微做,为数不多的自我解决,不过是怕憋坏了身体。
饶是如此,每次自渎完之后,也都会自责。他的身体是纪北微的,自己不该乱碰的。
而今天,居然被纪北微撞见自己在干如此下流的事,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知道自己变态,总是在意淫纪北微,可还是不想让纪北微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哭得眼睛都肿起来,感觉到后颈有被抚摸的温热感。
纪北微揉揉他后颈处的肌肤,像平常哄小皮似的,轻声道:“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陆书礼全身僵滞,呼吸都要停止,难以相信纪北微摸了他。
他的知觉无限放大,纪北微掌心的温度,手指的触感,还有他自己心脏的跳动,发热的耳朵。所有的感知混杂在一起,将他的思想搅得天翻地覆。
完了,他真的要死在纪北微手里了。
她的一丁点儿触碰,就让他全身发麻,头脑发涨。如果以后纪北微要和他亲吻,要和他拥抱,要和他上床他岂不是要彻底疯掉。
纪北微正要把手收回来,陆书礼擡起头,依依不舍。
他突然拉住纪北微的手,吻住在她的掌心。不止是吻,他对纪北微的手又咬又舔,像小皮一样,平常纪北微给小皮喂零食时,它就会兴奋地舔纪北微的手。
陆书礼真心觉得,自己的躯体里,可能住了一条狗的灵魂。纪北微就是他的主人。
他对纪北微身上的气味痴迷不已,狂热地想舔她的肌肤,对她永远忠诚。
这样的行为对于人这个物种来说,算是变态。但对于狗,就显得稀疏平常。
陆书礼一下子释然,原来自己不是变态,而是身体里住进了一条忠犬的灵魂。如此一想,他的种种行为,就显得合理了。
陆书礼的啃咬,让纪北微有些不悦,“啧”了一声,就要抽回手。但他嘴里含着她的食指,紧紧吸着不放。
纪北微瞪着他:“松口。”
陆书礼这才松开嘴,不过还是拉住纪北微的手腕。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掉纪北微手上沾着的口水。
在他擦拭的时候,纪北微没有再抽回手,静静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陆书礼是真的长得很帅,皮肤白皙毫无瑕疵,眉眼干净,鼻梁高挺,放到人群里就是非常扎眼的帅哥。
他感受到纪北微的目光,擡起头和她对视,他刚才哭得太过了,这会儿眼睛还红着,让人不自觉对他怜惜。
纪北微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擦好了没,擦好了就放开。”
“好了。”陆书礼总算是放开纪北微的手。
陆书礼本就属于给点水,他就泛滥成灾的性子。这会儿胆子大了起来,起身帮纪北微整理被子,道:“老婆,你刚才摸我干嘛呢。”
纪北微没回话,低头看手机。
“老婆,是不是你看到我哭了,心疼我了,所以哄我呢?”他掀开被子一角,得寸进尺坐在床边。
纪北微一脚把他踹下去:“裤子脏得很,别上床。”
“我没有,刚才都没弄出来。很干净的。”
纪北微:“那也不行。”
陆书礼跃跃欲试:“那我换上睡衣,能让我上床不?”
“不行。都十点多了,回家去吧,我也要睡觉了。”纪北微侧躺着,拉过被子盖好,“走的时候记得关灯,把门锁好。”
陆书礼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都这么晚了,今晚就让我留下吧。”
“别在这里过夜,让人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陆书礼还挺不服气:“还需要解释什么。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从网恋到奔现,都这么长时间了,在一起过夜怎么了?”
“赶紧回家,别闹了,我都困死了。”
磨蹭了好久,陆书礼还是离开了。他下了楼,坐到自己的车里,细细品味刚才和纪北微的相处。
他敢肯定,纪北微已经喜欢上他了。
看到他在打飞机,居然都没有发火。他哭了,她还摸他的头哄他,还让他碰她的手,这就是爱。
陆书礼想了很久,脑子里全是纪北微的身影。头往后靠,笑出了声。
现在春天到了,他敢肯定,自己的发情期是真的到了。
陆书礼的那十八套仿元瓷器,已经彻底完工。纪北微跟他公事公办,按照合同的约定收了款。
陆书礼也没忘记之前和纪北微说的,要带着这批瓷器,去法国参加仿古瓷器拍卖会。
他早早就拿到了名额,也打探好了消息。在这次拍卖会中,国内的拍品中,只有他持有的拍品是仿元瓷。其它的都是以仿宋和仿清的居多。
他又和纪北微提起这事儿,说是希望纪北微能以工匠的身份,跟他一起去参加拍卖会。
纪北微当然没有拒绝,从一开始接陆书礼的单子,就是等着借此机会去国外展示自己的作品。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违背霍卿的意思,继续和陆书礼合作。
去参加拍卖会的话,肯定不能十八套瓷器全部带出去,每个持有者的拍品名额是有限的,只能出四个。
纪北微和陆书礼反复商量,决定带上霁蓝釉龙纹六角梅瓶、青釉褐彩高足杯、青花牡丹纹八方高瓶、釉里红凸雕莲纹执壶。
如此决定好,陆书礼带了两名助理,纪北微只身一人和陆书礼坐上了前方法国的飞机。
他们提前三天达到的巴黎,住进酒店后。陆书礼跟着纪北微来到她的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纪北微问他干嘛。
“听网上说,有些酒店里,可能会被人偷偷装了摄像头,我帮你检查一下。”
纪北微也看了看四周:“这种星级的酒店也会有这样的隐患吗?”
“应该不会。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还是检查一下好。”
纪北微坐到沙发上,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手拿着陆书礼的手机,往他微信里转了三万块,并按下收款。
“我把机票钱转给你了啊,住酒店的钱等咱们退房后,我再给你转。”
陆书礼从浴室走出来:“都是一家人了,还转什么钱。”
“谁跟你是一家人。”
陆书礼坐到她身边:“不是一家人,我天天上你家干活儿?真要分得这么清楚的话,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也算是贴身保姆了,你怎么不给我结工资?”
“又不是我让你干的,你自己上赶着伺候人,我有什么办法。”
陆书礼没再和她贫嘴,现在出了国,他轻松了许多。
在江城的时候,老是担心自己和纪北微会被旁人议论,怕人揣测纪北微是不是婚内出轨了。
他轻轻碰了碰纪北微的手臂,积在心底的话,终于有勇气堂堂正正问出来:“微微,其实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一点点那种,有吗?”
“不喜欢。”纪北微站起来,穿上外套,“走吧,我们出去逛一逛,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巴黎呢。”
“好嘞,出去逛一逛。”
两人所住的丽兹酒店,就在旺多姆广场北侧,一出来就进入广场。
这里是法国的著名广场之一,周围的大楼和广场本身的风格庄重高雅,广场中央矗立的青铜柱高达四十四米,更是添了肃穆之感。
两人踩在广场的花岗岩地板上,商量着等会儿去哪里吃饭。
这时,人群里传来躁动,陆书礼将她护在身后。原来是有一名患有精神疾病的男子,拿着水瓶不停往周围的人群洒水。
保安很快过来,将那男子压制住。随后警察也来了,将在地上胡乱嘶吼的男子给带走。
“神经病。”她看向陆书礼,似笑非笑,“跟你一样,脑子有问题。”
“我才不是神经病。”陆书礼不太高兴,小声反驳,不愿把自己和那名发疯的男子混为一谈。
纪北微抿抿嘴,低头漫不经心踢了踢陆书礼的鞋尖,若有若无地说了句:“我喜欢神经病。”
陆书礼愣住了,脑子转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纪北微说了什么,他受宠若惊,甜津津的幸福热潮在周身盘旋。
呆滞了许久,才一字一句道:“我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