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不知现在该怎么做才能够平息纪北微的愤怒,他一阵兵荒马乱,不敢乱说话,怕多说多错,只能是先依着她。
她说要离婚,他就先答应,先让她冷静下来,等后面再想办法。
“不用净身出户,就按照之前我给你的那份协议签字就行。”纪北微说。
霍卿言听计从:“好,都可以。只是现在这套房子还是给你留着吧,你的东西多,搬来搬去也不方便,就当是我的一点儿补偿。”
纪北微没拒绝,点了头。
“离婚协议缓几天再签吧。公司那边的事情有些还没处理好,我先把各种账目都整理好,到时候再离开。”
“嗯。”
霍卿:“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嗯。”
说完,霍卿便离开了。
霍卿如此平静地答应离婚,也没有求和,反而让纪北微觉得不踏实,不知道霍卿到底怀了什么心思。
霍卿开着车出了小区,不出意外,遇到了陆书礼。他将所有的事都怪罪到陆书礼身上,如果陆书礼不曾出现,他和纪北微就没有这些风波。
本来他和纪北微好好地过日子,陆书礼非要从中作梗,毁掉他平静的幸福。
霍卿甚至有这么一刻都在想,干脆直接开车把陆书礼给撞死算了。陆书礼这样人,留着就是祸害,不仅害了自己,也不让纪北微安生。
陆书礼没有开车,他抱着小皮走着进小区。
看到霍卿的车停在路边,走过去看情况,敲了敲车窗:“离婚协议签了没?”
“陆书礼,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霍卿目光灼灼,恨不得杀了陆书礼。
“愧疚什么?”
“我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霍卿咬牙切齿道。
陆书礼没脸没皮:“离婚又不是什么么大事,离了再找一个就行了呗,说得这么严重干什么?”
霍卿没再说话,踩下油门,开着车疾驰远去。陆书礼站在后面看他,总觉得霍卿怪怪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因为情伤,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
他打电话给助理李律,让李律找人盯着霍卿。
陆书礼带着小皮来到纪北微家所在的单元楼,乘着电梯上去,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给纪北微打电话:“微微,你出来开一下门,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不想听。”
“微微,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来给你送狗的。而且我刚才在楼下碰到霍卿了,跟他聊了几句,我觉得他很不对劲儿,你开门我们当面谈一谈。”
陆书礼总是能细致地揣摩纪北微的心思,几句话就成功让纪北微出来开门。
“到底什么事情?”纪北微开了门,接过小皮,冷着脸看他。
陆书礼得意一笑,侧身挤进去,郑重其事地说:“我刚在楼下看到霍卿,感觉他很怪。”
“哪里怪,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真的很讨厌。”纪北微关上门,回来坐到沙发上。
陆书礼也跟着她,坐在她对面,满脸的严肃:“我总觉得他要打我,我想着能不能在你这里躲两天。”
纪北微眉眼压低,不耐烦道:“把你打死了才好。”
“微微,我对不起你。”陆书礼跪下来,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那个录音其实我不想给你听的,我知道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很令人难堪。但是如果不让你知道的话,我觉得对你会更加不公平,你是当事人,你有权知道。”
对于陆书礼的下跪,纪北微熟视无睹。她现在不想说话,尤其是不想再提及录音的事。
“你走吧,一看到你就心烦。”纪北微站了起来。
“我不走,你原谅我吧。微微,我真是没办法才把录音给你听的。谁让你又和霍卿复合的,我也是一时心急,过于担心你的幸福才会这么做的。”
他拉住纪北微的腿:“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
纪北微踢开他:“这么喜欢跪,那就去阳台上跪着吧。”
“阳台好冷的,现在都是冬天了,你也心疼心疼我。”陆书礼扭头看向阳台的方向,现在外头好像还下起了绵绵细雨。
纪北微什么都没说,往厨房走去了。
陆书礼只好站起来:“听你的就是了嘛,那到底要跪多久?”
“跪到死。”
“那你记得替我收尸。”陆书礼走向阳台,拉开玻璃门,走进去跪着。
纪北微将小皮安顿好,又给自己煮了面条,全然不顾在阳台里下跪的陆书礼。一直天黑了,她都打算休息了,陆书礼还是在阳台跪着。
想到霍卿今天冷静的样子,纪北微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霍卿到底会不会想通。又想到那天晚上,霍卿喝醉酒时,去辛泉家里找她的疯样,她更是心里七上八。
如此担忧之下,没有强行把陆书礼给赶走。
心想着,要是霍卿回来发疯的话,好歹可以让陆书礼帮个忙。
她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可笑,明明霍卿是和她相爱最久的人,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却最怕霍卿来闹事。然而对于陆书礼这个神经病,她没有一点儿畏惧。
想了许久,纪北微终于明白了,担心和惧怕的源头,是不可控。
对于霍卿的行为性情,她是不可控的,如果霍卿真要发疯,她一点儿阻止的办法都没有。而对于陆书礼,她从心底里觉得,陆书礼是可控的。
即使陆书礼发疯的程度和频率,都比霍卿要高。但在他发疯时,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陆书礼就会收敛,即使他也会撒谎,会掩盖自己的错误。
但只要她施压,陆书礼最终还是会举手投降。
霍卿就不一样了,霍卿的不稳定因素,要比陆书礼多。她没办法像控制陆书礼一样,去控制霍卿。
这么比较之下,纪北微居然觉得,陆书礼要比霍卿更加有安全感。
安全感这个词恍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纪北微都觉得震惊,她居然会觉得陆书礼有安全感,真是可怕。
脑子里一锅乱粥似的胡思乱想,纪北微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口有敲门声,紧接着是陆书礼的声音。
“微微,阳台真的特别冷,能不能不要在阳台跪着了?会生病的。”
纪北微道:“那就在门口跪着吧。”
陆书礼的声音都变得雀跃:“好的,那我就在门口跪了啊。微微,你对我可真好。”
他将额头抵在门板上,似乎还能听到纪北微渐渐熟睡的呼吸声,还能感受到纪北微身上的热度。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离纪北微越来越近了。
霍卿回到家里中,大力拍打他姐的房门:“姐,为什么还没搞掉陆书礼?陆书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坐牢!”
几分钟后,姜凝出来开门,首次对自己这个弟弟产生了嫌弃。
“你以为陷害人坐牢是多么简单的事吗?陆书礼又不是一般人,他家的权势不比我们家小,这事儿估计是不成了。”
“什么意思?”霍卿烦躁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我们也没想到微微会去给他作证啊,有了微微的作证,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陆书礼贿赂德胜公司的工程师。而且现在于怡生怕事情会闹大,也不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了。”
霍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些:“我不听过程,你告诉我结果就行。”
姜凝:“让陆书礼坐牢,肯定是不行了。现在也只能是尽量扩大他身上的负面新闻,极大可能地影响他家公司的股价。”
霍卿一只手撑着门,声音大了起来:“影响股价有什么,我要的是陆书礼去坐牢,让他永远离开微微,我想让他死啊!”
霍卿的吼声,让姜凝怏怏不悦,语气也染了苛责。
“你还真的以为我们家能够一手遮天啊。不过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置陆书礼于死地呢,你和微微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怎么刚度假回来就火气这么大?”
霍卿握紧拳头,在门框上扣了扣:“姐,你就给我一句准话,你这边到底能不能让陆书礼坐牢?”
姜凝也给了他确定的答案:“本来之前微微没出来作证之前,是有机会的。但是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好,那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霍卿转身就要离开。
姜凝在后面问道:“你和微微到底怎么了?”
“我们没事,一切都挺好,就是吵了个架而已,很快就能和好的。”一切都挺好,只要陆书礼消失,一切就都能回到以前。
姜凝不太想干涉霍卿感情上的事情,但还是提醒道:“不管做什么,都别伤害到微微。”
“不会的。”霍卿头也不回地离开
纪北微第二天醒来,一打开卧室的门,看到陆书礼跪在卧室门口打瞌睡。
她早上起来脑子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来昨天的事,差点以为陆书礼私闯民宅。
擡脚就想踢他,陆书礼倒是还挺敏捷,迅速抱住纪北微的腿。
“干什么啊,大早上就要打我。昨晚你自己都答应了,让我跪在这里的。阳台那么冷,我要是跪在那里一晚上,不得冻死啊。”
纪北微把脚抽回来。
陆书礼膝盖又酸又疼,改为坐在地上,仰脸看着纪北微,又道:“你该不会说昨晚自己是在说梦话吧?我昨晚来这里问了,问你能不能不在阳台上跪着,你亲口说的,那就在跪在门口。该不会又要赖账吧?”
“话真多。”纪北微绕开他,走了出去。
陆书礼晃晃悠悠站起来,双腿发麻得要命,慢慢挪着步子往沙发走,艰难地坐下来,又问:“微微,你离婚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霍卿真的同意离婚了吗?”
“和你没关系。”纪北微走到厨房,拿出牛奶和面包。
“那财产是怎么分割的?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跟他提议,让他净身出户,他还挺不高兴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陆书礼语气很轻松,好似昨晚跪了一晚上是件乐事。
陆书礼向来会给自己寻找优越感,拿霍卿和自己比较,再见缝插针贬低霍卿,是他乐此不疲的哀嚎。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
“怎么,霍卿真的不愿意净身出户吗?这也太小气了吧。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什么都不要,直接就收拾包袱滚蛋了,作为婚姻的过错方,居然还有脸分财产,不要脸!”
纪北微发现自己的境界提升了,已经能够自动屏蔽对陆书礼的嘴碎。
陆书礼这张嘴噼里啪啦放炮,她都还能若无其事地吃着面包。
等她吃完后,陆书礼冲过来要帮她收拾桌子。昨晚跪了一晚上,加之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没休息过,冲过来时,头昏眼花,一头栽倒在纪北微身上。
“喂,别死在我家里。”纪北微拍了拍他的脸。
“头好晕”
看他情况也不是很严重,纪北微推开他。陆书礼扶着桌子站直,瞥向桌子上纪北微吃剩的牛奶和面包:“那些,你还吃吗?”
“不吃了。”
“给我吃吧,我真的要饿晕了。”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也不会知道是真的太饿了,还是眼馋纪北微吃剩的东西。
纪北微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餐桌,不过也没把桌子上喝剩的牛奶,和吃剩的面包带走。
陆书礼欣喜若狂地坐在纪北微的位置上,拿起她吃剩的东西狼吞虎咽。他肯定,自己上辈子就是乞丐,对纪北微吃剩的东西爱若珍宝,就喜欢收集纪北微不要的垃圾。
纪北微回卧室换衣服,出来时,看到陆书礼头往后仰,伸长了舌头舔玻璃杯杯底的奶渍。
她被陆书礼的行为弄得一阵恶寒,都快起了鸡皮疙瘩,没好气道:“想喝的话,自己去冰箱里拿。舔杯子干什么,恶不恶心。”
陆书礼手忙脚乱放下玻璃杯,也心生尴尬。
他也不是为了那几滴牛奶。就是单纯觉得,纪北微把喝剩下的牛奶给他,这是对他的恩赐,他应该要谢主隆恩,把纪北微赏赐的东西舔个干干净净。
他有意略过这事儿,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去窑厂。”纪北微走到小皮的狗窝前,揉了揉它的狗头,给它的碗里倒上狗粮。
陆书礼走过来问:“小皮怎么办?”
“带它一起去。”
“窑厂里东西那么多,要是它乱跑,碰坏了那些瓷器怎么办?”陆书礼再次毛遂自荐,想着给纪北微分忧解难,“还是让我继续照顾它吧,它已经跟我很熟了。”
“不用,让保安带它在窑厂外面的空地玩就行。”
陆书礼急了:“干嘛要麻烦保安啊。人家只拿一份工资,要替你看大门,还要帮你遛狗。要是保安心有不满,虐待小皮怎么办?小皮腿这么短,跑也跑不快,真被虐待了它都逃不掉。”
“闭嘴吧你。”
陆书礼:“还是让我带它玩吧。我也跟你一起去窑厂,我带小皮在外面玩,绝对不进去打扰你。”
纪北微最后也没同意,等小皮吃饱后就要带它出门。
拿着车钥匙,抱着小狗站门口,无奈地看着还在屋里的陆书礼:“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我要走了。”
“要不我留下来帮你打扫卫生吧,中午再给你做饭送过去。”陆书礼已经是登堂入室,觉得既然纪北微已经要和霍卿离婚了,他就是这家里的男主人。
“你过来。”纪北微对他勾勾手。
陆书礼小跑过去,站到纪北微面前。
纪北微后退,指引着他:“再出来点。”
陆书礼完全被纪北微迷惑,不知不觉踏出了玄关。纪北微迅速关上门,对他说:“要是真不想走,那就跪在走廊上吧。”
陆书礼笑出声:“跪在走廊上像什么话,让人看笑话呢。要不我去窑厂里跪着吧。”
纪北微不跟他拉扯,带着小皮去坐了电梯。
陆书礼也紧随其后,这张嘴就没有消停的意思:“微微,看你这样子,是不是离婚了,这房子就留给你了?这样的话,如果以后你要谈恋爱或者是结婚了,还会搬出去吗?”
纪北微随口回话:“不搬。”
“那你是不是打算找个上门女婿啊?”他摸摸头发,还笑得有几分羞涩。
“其实我爸妈他们也嫌我烦,总让我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不过就算是做上门女婿的话,彩礼什么的也不会少,完全就看你们家的意思。对了,你爸妈那边是怎么说的,对婚礼这块儿有要求没?”
“没有。”纪北微一直盯着楼层显示器。
陆书礼笑容更加灿烂:“那这样的话,我找个时间跟他们谈一谈吧,他们是长辈,真要结婚了也得考虑他们的意见。”
“他们对你没意见,也看不上你。”电梯降到一楼,纪北微说完便走了出去。
最后,纪北微也没让陆书礼跟着她去窑厂,出了单元楼就把他赶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霍卿一直很安静,也没上演什么胡搅蛮缠的戏码。
期间跟纪北微联系过几次,说了公司股份的事,说是等离婚后,就把自己手里的股份转给纪北微,再辞去公司执行董事和总裁的职务。
纪北微起初惊讶于霍卿的冷静,不过想了想,也觉得合理。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正常的,像陆书礼那样的死变态,其实还是少数。而且霍卿家世好,再不济他也得考虑家里的面子,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三天后,霍卿约纪北微去海运公司见面。
说是要签一些文件,还有再次确认离婚协议的内容。霍卿手下那家海运公司,也还有纪北微的股份,有些文件得当面签。
纪北微同意了,她也得和霍卿做个最后的了断。
霍卿约她在码头见面。
等她到的时候,码头上正好在卸运一批新的集装箱。牵引车、底盘车、跨运车来回忙碌,发出嘈杂的声音。
纪北微没看到霍卿,给他打电话,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才在堆场里看到霍卿。
霍卿似乎很忙,头上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文件,不断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讲话。看到纪北微后,他匆匆跑过来,鬓角上挂着晶莹的细汗。
纪北微道:“要是真的忙,可以改天再谈的,干嘛非得挤在今天。”
霍卿摘下安全帽,擦了一把汗:“这段时间都挺忙的,我得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总是想着你。”
纪北微躲开他炙热的目光,偏头看了看周围,“那什么时候签文件?”
“微微,真的已经决定了吗?录音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纪北微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的话,这件事情永远都会成我心中的一个坎儿,让我很难受。”
“那你以后会和陆书礼在一起吗?”
纪北微没有直面回话,只是说:“我和你离婚,跟他没关系。这段时间我很累,是真的想自己生活了。”
“那离婚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希望可以吧,我也不知道。”
纪北微也不确定,自己以后是否还能以平常心看待霍卿,录音的事情真的让她很难过。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霍卿做.爱时,被第三个人全程听着,她都不堪其忧。
“那好,我们去游艇上谈吧,合同和离婚协议都放在游艇上。”
“好。”纪北微没有怀疑,出于场地需要,霍卿很多时候会见客户和工作时,都是在游艇上。
这是一艘大型豪华商用游艇,有125米长,主甲板上还设有停机坪。里头有会议室、特等舱、船上电影院等。
纪北微跟着霍卿一起进去,来到顶层的会议室。
霍卿把自己改动过的离婚协议给纪北微看。
“还是按我之前说的,我什么都不要,所有房产和车子都留给你。你把海运公司这边的股份转给我就行。”
“这不公平。”纪北微拿着笔,犹豫着没签字。
霍卿笑了起来:“很公平。其实我觉得你一直就不怎么爱我,跟我结婚也不过是觉得我比较合适而已。你跟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应该不怎么开心,所以把财产都留给你,这也算是给你的补偿。”
“没有,我很爱你。”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合适,“我爱过你,以前很爱,是因为爱你才和你结婚的。”
霍卿端起桌上的酒杯,晃动里头暗红的酒液:“哦,我还以为是你觉得我长得像陆书礼,所以才和我结婚呢。”
纪北微恼怒了:“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你离婚,不是因为陆书礼。”
霍卿轻轻抿了一口酒:“那你敢保证,和我离婚之后,不会和陆书礼在一起吗?”
纪北微僵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霍卿又笑起来:“看吧,还要意思说不是因为陆书礼。你就是对陆书礼动心了,还不承认。”
“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卿脸色又变了,没刚才那么怪声怪气,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对不起,跟你开玩笑的。把协议签了吧,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屋里空调开得很高,纪北微喉头干渴,喝了水之后。仔细浏览着几份文件和离婚协议,最后才把字给签了。
一签完字,只觉得头昏脑涨,眼睛再也睁不开,很快昏睡了过去。
在她倒下那一刻,霍卿迅速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多日压抑着的想念迸发,胸腔里发涨得他想要流泪。
“微微,如果陆书礼消失,你是不是就只爱我了?”他和她额头相抵,温热的泪珠滴在纪北微瓷白的脸上,好像是她在泪流满面。
霍卿缓了好一会儿,才拿着纪北微的手机给陆书礼打电话。
“微微,我好想你啊,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陆书礼欣喜雀跃。
霍卿声音很冷:“想见微微的话,现在就到十六湾码头来。”
“霍卿,你要干什么?”陆书礼冒了冷汗,“微微在哪里,你对她干什么了?”
“她是我老婆,我还能对她干什么。快点过来,不然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话毕,霍卿利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