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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灯 正文 第39章 谁能离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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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谁能离开谁

    七月末,鸣夏,关山收复。

    关山王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令三个儿子逃去寻找张立允求庇,也被孟常埋伏的人手半路拦截。

    一位重伤于马上潜逃,二位被当场斩杀,悲痛之余关山王走出关山门,任由汉军将他万箭穿心,随即被窦矜亲自斩首。

    他临死之前下令,让余下三千多袁兵向汉军缴剑投降。

    关山门大开,正式迎汉军士兵车马入关。

    这日布衣百姓与城郡官僚都拥簇在二旁高声庆贺,不少人激动而泣磕头而拜。

    如今关山门也收入大汉版图麾下,意味住在关山附近的百姓就不必再受异形王的霸权和屈辱。

    车马入关之时,在鼎沸的人声之中掀起帘子一角。

    欢呼的百姓身后,城门上拼杀留下的血痕仍在,最高处的瞭望塔还剩下一面被火烧的残旗,也被士兵折断扔到了城门下,随后换上了黑红的大汉之旗。

    崭新的军旗在墙头随风飘扬,映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成了几蔟跳跃的红色火焰。

    她收回目光,让辛姿放下了帘子,马车缓缓随军入关。

    晚间。

    关山王原先的府邸大燃笼火。

    都说成王败寇,因此他们理当占领袁贼的府邸在这里大摆盛宴,让歌舞升平。

    检查完城内情况排除暗兵,戒严百姓,进行身份的核查,还要安排守值士兵,其余的才自去庆祝。

    正厅里面酒过三巡,几位将军脱了穿了四个月的盔甲,看当地的舞姬扭着水蛇腰,在台下与邻座同僚把酒言欢,罗歌攒笑。

    一曲结束,舞女们纷纷掩袖而退。

    文将军脸红红的,他提笔写下一首诗经文体,献给陛下。

    窦矜虽然看不上,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口是心非地夸他文采飞扬。

    文将军心满意足,其他武将对着那群舞女的婀娜背影大声叫好,唾沫横飞道,“还有什么好东西,都快送上来给我们瞧瞧!”

    这种粗鄙的话,在朝廷的娱乐里当然不会发生。因武将跟文官不同,粗狂阔达,这里又都是武将居多,场面松快的气氛正盛。也因军队没那么多文礼规矩,辛姿等大侍女们也被请过来参宴热闹。

    有个武将去孟常身上捉瞎。

    他脸色酡红,呵呵笑道,“老孟,你说你一直倒腾个这玩意儿干什么,我让你跟我喝酒抽签,结果你大半时辰就琢磨这个玉,一直看看看,能看出什么花儿!”

    孟常的副将李根成瞧见了,过来帮他把玉佩从那将军手里抢回来了,但那将军不饶不休,打了个酒嗝搡他:“宝贝什么!老孟你实话说,是不是要送给哪个看上的小情人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倒想吃你的喜酒呢!正好——”

    酒气熏天,孟常上去捂住他的嘴。

    但他显然喝嗨了,嘴里便嗯嗯嗯的将孟尝推开,立刻更加大声道:“快跟陛下请个功,让陛下给你赐婚呐!”

    声音洪亮,两声陛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

    孟尝变得局促起来,皱眉斥责那将军。

    “你莫要瞎说!”

    “还上火了,不是那你那个玉是给谁的,哼。”

    他强作镇定要去解释,却已经与窦矜玩味的目光对上。

    再一侧目,窦矜身旁坐着的长幸也一脸莫名,便弯腰叩手,“陛下,辛姑娘此前曾相助臣反击刺客,臣处理不当弄碎了她的腰玉,也承诺会找块相似的赔给她。这一路上却遍寻不得,思来想去,辛姑娘难得来关山,在下且将这玉,先赔给姑娘。”

    说罢起了身,对着辛姿的方向将那玉递出手去,“还请姑娘笑纳。”

    事情突然,辛姿脸上火辣辣的,连行礼都带着一丝局促的不标准,“孟小将军言重了,奴婢的玉并非什么贵重物品,倒是将军这块婢子不能收。”

    一众武将在一边看好戏,都搡来搡去哄笑不已,将这两人都闹成了个大红脸。

    而窦矜在等长幸的反应。

    她应该会拉拉他的袖子让他赶紧说准化解尴尬,等了一会儿,她却是一直背着身未曾伸手。

    心下不悦,淡淡道,“朕准了。”

    辛姿跟着长幸考古,已经耳读目染了不少,一眼便看出那玉价值不菲,不敢僭越,仍旧犹犹豫豫的。

    还是旁边的长幸浅笑着劝她,“孟小将军一诺千金,这玉再贵你也值得,收下吧。”

    辛姿颔首,这才低眉前去,弓下腰将那玉双手接过了。

    其余人还没看过瘾,怎肯放过他。

    纷纷要他将是怎么摔了人家姑娘的玉,在哪里杀的刺客,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全都和盘托出。

    孟常被逼的无法,不等李根成来报,自己忙过去将节目大声报上:“孟家骑兵团校尉二十人,为陛下和众将军献上《破阵舞》!”

    二十个儿郎赤裸着上身着灯笼裤前来,一身精壮褐色的肌肉。

    他们大哄一声,摆阵起舞,颇具气势。

    场面热闹无比,众人纷纷叫好。

    文将军过来献酒,窦矜擡起杯爵,与他共饮。

    在这最热闹的时候,长幸借着非礼勿视,轻声开口让辛姿带她离开。

    她们被安排在关山王王府的女眷寝阁住下,长幸每走一步,身后便同样有脚步跟着。

    一个缓慢,一个沉稳。

    在喧嚣的夜里暗潮涌动,揪扯不清。

    辛姿发现跟上来的窦矜,他隐在暗色当中不说话,于是便未敢多问,一直扶着长幸走到了寝阁,长幸忽而无力地脱了辛姿的手。

    窦矜瞧她软绵绵地靠在了门边上。

    背影纤瘦,她难受地侧了侧身,似喝醉了的人在梦魇。

    那侧脸在灯下渡着一层虚浮的光圈,羸弱而破碎。

    窦矜半跪下去,与她相视。

    她已经看见了他,微弱地眨了眨眼,睫毛如羽蝶在光中划过,心虚地垂下了头,声线干涩:“我休息会儿便好了。”

    窦矜的眉心,在感知到她的那点心虚而渐渐皱起。

    事情不妙。

    他俯身过去把她抱起来。

    长幸整个人虚脱着,身体就像一块软了进水的布,她耳边犹有那些校尉喷张的呐喊,拉住他黑金盘绣的领口,虚弱道:“你不在宴会,他们不找你吗”

    窦矜不回答,只将她放到了榻上躺着。

    随后叫一旁的辛姿到一边盘问,“她的身体是从回宫后就不好的。”

    辛姿点头。

    “天天喝药,不曾落下?”

    她复点头。

    “回宫之后她哪里不对劲,你再想想。”

    他皱着眉。

    辛姿也知道事情不妙,她方才扶着长幸的时候,便觉她身体非一般的冰凉。

    发现她呼吸也微弱,似是溺s了水一般已经去了一半生气。

    收绿等人被错杀在峡谷已有十几天过去了,长幸到了关山后身子日日不适,虽按时服药但一直没什么精神,情绪也时低时高,有几次更是整夜无眠,只睁着一双眼发冷汗。

    这些症状她早都说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一时想不出来,只能摇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窦矜只觉得急火攻心,他怒不可遏,擡脚踢飞身边的案几。

    “仔细想!”抓住她的衣领揪过来,一字一句都咬着牙,从嘴里恶狠狠地蹦出来,“每一天,每一件事——”

    辛姿被他这副已经很少见的样子吓到,虽不至于像从前那般瑟瑟发抖了,还是一直垂着首。

    忽然撇见他的手上竟也有一根红绳,眼底一跳,嘴比脑快连连道:“女君子回宫之后手上那根细细的红绳不见了,奴婢随意问起来过,她只说弄丢了,第二日便让收绿剪了条一样的拴在手上。就,就跟陛下的这条很相似。”

    她亦然担心长幸会死去,说到最后哽咽了声,连自称也忘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窦矜垂下眼睑,将她的衣领放开。

    踱了几步路,背对着她,“去打洗澡水来。”

    辛姿怔怔的,反应过来赶紧去了。

    待洗漱的东西准备好,她不知还要怎么做。

    窦矜接过她手里那件淡紫色轻薄的邹麻夏衣,“你出去,把门关好。另传朕口谕,让李副将派两个士兵守住院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再转告他朕已不胜酒力,让他们自行玩乐好便散宴吧。”

    辛姿明白,即刻将门从外阖上,一道剪影匆匆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窦矜到了那榻间,先是把长幸的脉,他抿唇诊了一会儿,将她抱起来,走向了那幕帷后的浴桶

    ***

    水声哗哗,有水在身上流过,产生些微的暖意,让她的意识慢慢清明起来,盯着这满屋的潮湿雾气,尚反应不过来情况。

    洗好了,他用毛巾帮她把身体擦干,手才一触,长幸下意思瑟缩了一下,她惊愕地转过头,下秒便要推开他,窦矜沉声道,“是我。”

    她如梦初醒,因为太过错愕甚至发不出声音来。

    窦矜趁着她发蒙的功夫,那手已用毛巾浑身胡乱给她擦了一遍,抓起一旁搁置的夏衣往她的背上一覆。

    长幸抓住那衣料便擡脚往外走,走的不快,边走边将衣带系上给自己蔽体。

    她的发披散,只松松挽着一半的发髻,发尾半湿着。

    穿好了这才转过身,清汤挂面的一张小脸上微微张大了嘴,瞪着两只震惊的眼睛,“不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窦矜站在水桶里,雾气蒸腾之间,好像只剩腿间的白色底物,他笑了下,无所谓地提过也摆在一边的白色中衣湿漉漉地套在身上,未曾系带,袒胸露腹,显出肌肉的凹凸。

    两脚跨出水桶,朝着她的身边逼近。

    长幸连连后退,抓起扔在地上的外衣便往外逃。

    才刚开了门,便被他一手捞起,“啊——”她叫出了声,下秒被他单手腾空起来,直接打横抱了回去。

    “”守在门外不远处的辛姿目睹了这一闹剧。

    她皱眉想了两秒,踩着碎步,将那落在地上的外套丢进门里,将打开的门又轻轻合上,再退回几米之外的角落。

    门内。

    他将她带到榻上,长幸伸手,他便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她本就没多少力气,被他死死钉在榻上,动弹不得。

    只好瞪着他,“窦咕咕你是脑子长包了,还是酒喝多了呢?我没说要和你——”

    一个睡字卡在喉咙,她没能说出来,觉得略微唐突。

    窦矜想过来亲她的唇,被她躲开,几次下来她腰酸背痛,弄得很累,气喘着冷了脸:“窦矜,你是有婚约的,我不要这样。”

    “你的绳子断了,没了维系不久就要死了。”又不等她回答,自接话,带着一抹冷笑,“不是我脑子长包了,而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她缓了一缓,将脸慢慢转过来,“我活下去,会牵连很多人。”

    说话时,神色有些闪躲。

    却被他两手捧住脸,“躲什么,”俯下身与她强行亲了几口唇,啧啧作响,“服药效果不好了,还有一法子可以一试。”

    窦矜的神色顽劣而执拗。

    长幸意识过来他要做的事就是他说的法子了,想要伸脚蹬开他的身体。

    被他预料到,将她的腿困在自己身下夹住,她费了浑身残劲要去挣脱,被他死死压在床榻上挣脱不得,拳头捏在他湿润的胸前,心生绝望。

    姜皇后以死也要让她离开,一想到这个层面,她就会对和他的水乳交融感到恐惧。

    她害怕伤害他。

    喉头里立即哽咽住了,“我不要……我不要为了茍且偷生和你这样,你放开我……”

    他控制住她极为不安分的腰肢,盯着她的脸沉吟,“不放。”

    将将压上来,将那两个搁置在胸前的手捏住了,“你死了,还怎么找到细作给你的婢女报仇?”

    “"

    他以二手化成牢笼,固定住她的脸让她无法逃避,“你想活下去的,我知道。”

    “”

    他赤裸的胸膛滚烫,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贴着她的两团绵软。

    感触到两人的心跳都越来越快,他一抿嘴,对她说出了那个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认知来。

    “长幸,我从未打算另娶。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你了,因为我在乎你,只在乎你。”

    哗啦一声。

    是她这几个月驻起的心墙瞬间倒塌,化为齑粉的声音。

    小脑嗡鸣。

    那一双捏成拳的手渐渐松开,身体也完全松软下来,窦矜也不再将她强行压在身下,微微撑起双臂。

    两人的衣服白的紫的,混乱的纠缠在一起。

    方才因挣扎,她那发丝也无比散乱,窦矜伸手拂开挡在她脸上的发惯到耳后去,顺便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长幸将眼闭了闭,熟悉暖绒的气息扑在面上,彻底对他丢弃盔甲,宴停鼓息。

    她沦陷了。

    轻柔的吻落到鼻间,腮边,再是唇。

    他在她唇珠上咬了一口,苍白的唇便弥漫成粉红,像涂了上好的口脂,窦矜满意的弯起嘴角,更认定交合就是拯救她的最好法子。

    遂很快地擒住一片唇,无比稀罕地吸吮起来,又将舌头往里头探去,算是他们几个月来冰冻关系的结束。

    亲的动情,手置于她的腰后让她脊背腾空往他身上贴去。

    这下,长幸的身体如成了一座弯曲的小桥连在他身上,那舌在口中又搅又吸,与她的舌互相纠缠,舔过上颚,似要将她拆吞入腹。

    长幸如逢水的枯鸟,两手无意识攀上了他左右两边的肩膀,吻得激烈,二人的口津四溢,“嗯——”

    因她出声,他又收敛了力道退出来,熟悉地往她耳后和脖颈的敏感处去挑逗。

    很快窦矜便觉得手下的腰肢弯曲的更软了,他心一动,埋头下去。

    冰冷的身体和热的唇舌,使得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身体软绵绵的像是一滩水,领口被他故意蹭松开了,他沉浮其间,动作时,那一身练出的肌肉收张有力。

    有一处早已燥热如铁柱,一蹭她,长幸便攥紧了他的肩膀,十个指尖促白,任他自胸膛处挥开她碍事的头发,而后将手似一尾游动的鱼般往下游走,解开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腰带……

    不知何时,月已偷偷藏于云后。

    室内灯燃尽了,一片漆黑,藏匿着隐秘,仓促,但又无比旖旎美艳的春光,只听得一些暧昧的声响。

    时而是女子的细细低语,时而又是憋闷的哼声,混着急促的粗气,缠的不分你我。

    她身下的烟紫夏衣散开了化成一座船,承载着船上的二人在海中起起伏伏。

    长幸浑身都是热的,恍惚中,二十校尉的大哄声和击鼓奏乐犹在耳边一波一波地回响。

    那男性的阳刚之声和着伴舞的鼓奏,噔噔蹬蹬不断敲打在她身体各处。

    又像是一把锁匙里外转动,让她又酸又痒,又酥又麻。

    那鼓声紧锣密鼓,砸的她透不过气。

    ——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直到击破防线,使得那天光一裂,似有乍现的电流击中她全身。

    窦矜低哑地轻哼了两声,脸上的汗滑至下颌,滴下来打在她的锁骨处,终逼出了她一声绵长而破碎的细吟。

    两点泪挂在绯红的腮间,眼眶微红,又被他俯首以舌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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