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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 正文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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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越同孔徽、王复响以及沈言星商议着,把吴老将军一家藏在西安府下面的县镇里,一来西安人多不显眼,二来离得近也能有个照应。

    但为了防止吴家人被洪桂和施泽友他们找到,滕越和孔徽他们准备制造些障眼法,分几路扮做吴老将军一家的模样出没,把视线都扰乱,人自然就找不到了。

    滕越先回西安露了个面,还去都司衙门当了一日差,翌日便以去下面的卫所为由头,亲自护送吴老先生一家,顺带着打上障眼法。

    他不在家中,邓如蕴却被青萱请去了沧浪阁。

    林老夫人又细问了一番滕越与施泽友遭遇的状况,听闻滕越并没有在施泽友面前暴露,并没有什么安慰,仍旧皱着眉。

    但此事她已有了思量,便就只问了吴家人如何,邓如蕴跟去有没有受伤之类,邓如蕴也都说给了她,她道自己没受伤,只是吴家的大少爷吴策伤得有点重,要细细养些日子。

    提及吴策吴笙兄弟彼时的状况,林老夫人眼眶微微泛红,半晌才道了一句,“世道如此,能留得命在已经不容易了,往后那孩子否极泰来,自然有好的时候。”

    邓如蕴晓得她想到了滕越的大哥,她不便多言,只道是。

    林老夫人却同她说起来,“这次不管是言星还是吴家人,都多亏你的药救命。实在没想到你的成药做的这么好,我那生药库房里放了许多好药材,可到了紧要的时候,却未必能立时用上。我已经让库房的白笋把生药挑出了一部分来,你拿去制了成药,比我只留在库房里强。”

    她说着,从袖中取了个单子来,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的,正是白笋从库房挑出来给她的生药。

    邓如蕴略略看了一眼,便赶忙将这单子推了回去。

    “这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您的药材都极贵重,我不能收。”

    若林老夫人只给她这单子上的四分之一,她厚着脸皮也就要了,毕竟这些好药材她可没那么好弄到,但眼下给的实在太多了。

    邓如蕴摇头,同林老夫人道,“您的好意我领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您这些药材收起来吧,可以寻研春堂这般药铺的师傅替您制成成药,用起来方便。”

    她不欲要这些药材,林老夫人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柳叶眉下她眼眸清亮如泉涌,她晓得她铺子刚开起来,手头紧得很,连进药材的钱都有些不够,但她既没同她,也没同滕越开过口。

    林明淑看着姑娘,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已应了媒婆给她说得那瞎眼鳏夫的婚事。

    她才刚十七,却要去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鳏夫,那鳏夫还提了条件,虽可以帮她护看家小,却要她必须给他生个儿子。她彼时走投无路,一句话都没说就点头应了。

    那么年轻的姑娘,只为拖着一家老小过日子,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跳进火坑。她那会就想,这契约同这样的姑娘签下,她一定能帮她完成。

    可滕越虽然不是什么瞎了眼的鳏夫,自己这一张契约,却也不是什么能说得出口的好事。这契约约莫等不到三年了,她该再多给她些东西,多给她些钱

    林老夫人想了想,她拿过那张单子,将纸对半折起,用手撕开了来。

    她把其中一半再次推到了邓如蕴手边。

    “这样总是不多了,你就收了吧。”

    她又把单纸推来,邓如蕴微顿,擡头看到林老夫人跟她颔首。

    “行医制药乃是悬壶济世之人,我从前也受过旁人恩惠,这点药材就当是我对于杏林中人的敬意,你拿去能救治更多人,你自己也能赚点钱,手里宽敞些,不至于过得紧巴巴的。就不要推辞了。”

    她擡了手,不许她再推辞,“收下吧。”

    邓如蕴见林老夫人说完,就把候在外面的白笋叫了进来,“你去把库房里的药材都带着夫人取了。”

    白笋规矩行礼,朗声应下。

    事已至此,邓如蕴也没什么不能要的。

    她眼下手头确实紧,而且好药材没那么好买,从前秦掌柜也只能弄到些便宜药材来,但凡品相好一些的,只肯给大药堂供药。

    她正愁没有合适的门路,林老夫人就送了上来。

    邓如蕴捏着那半张单子,郑重给她道了谢,“多谢您了,待我用这批药材制成成药,您若不嫌弃,必先给您送上一盒子来。”

    林老夫人如今对她的成药很是信服,闻言笑着道了好。

    “那我可就等着了。”

    邓如蕴把这批药材送到玉蕴堂的时候,秦掌柜都惊呆了。

    “这么好的药,您可花了不少钱吧?瞧这品相,还有些是从南方买过来的?”

    林老夫人这些药不光贵,货源都是来自各地,同西安府里药市上倒卖了几手的可不一样。

    这些邓如蕴就不告诉秦掌柜了,只问了他这些日生意如何,请来的几位药师,照着她给的方子,药做得怎么样。

    “自然是没您亲手做的好,可也比咱们西安府同价位的成药,好了不知多少,还是您的方子得力!”

    秦掌柜说着眉开眼笑的,他从前帮老东家孙巡检经营慈辛堂的时候,生意多年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怏怏模样,如今慈辛堂变成了玉蕴堂,简直是要一飞而起。

    他跟邓如蕴道,“从前西安府但凡有几个制药精良的师傅,都被大药房挖走了。咱们这些小药房,也只能靠那些小作坊的普通药丸,低价卖些钱,不光是咱们家,各家小药方生意都一直起不来。

    “这次咱们玉蕴堂有了自家的成药,城里好多小药铺寻过来,说想要从咱们这里进货,不说旁人,只说上次替咱们救人的隔壁街上的那家药铺,就来同我商量了好几次了。但咱们如今生意红火,药也刚够用,我得先听您的意思。”

    秦掌柜说的事,邓如蕴也知道,这西安府里稍显精良的成药,价钱都比外地高得多,而便宜的药质量实在平庸,她本就是制药起家的,比起自家经营药铺,卖药最是要紧。

    眼下有了林老夫人这批好药,她手里的钱可以腾出来多请几个师傅了。

    邓如蕴直接同秦掌柜道,“我们先渐渐把药量做起来,自己铺子少放点倒也没关系,分一些给邻里各家卖去,既然认可玉蕴堂的药,就让各家都跟着咱们赚点钱。”

    钱不能只玉蕴堂独赚,那最最不是长久之计。

    她这话也正是秦掌柜的想法,秦掌柜闻言禁不住道。

    “您果然是制药卖药的行家,咱们玉蕴堂有您这样的东家,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这话邓如蕴可喜欢听,笑出了声来,“那就承你吉言了。”

    不过秦掌柜倒也没忘了问她一句。

    “先前要送去给白六爷的诊金,您给了吗?”

    这钱邓如蕴还没来得及给,但以那位白六爷门前的火热,她怕自己也进不了门去。

    且邓如蕴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滕越这几日没在家,一时间顾不上受了重伤的沈言星,只能托她得闲去看沈言星一回。

    沈言星伤的重,若是直接往外请大夫,少不得要被人发现,从而扯到了滕越身上来。

    他暂时先用着邓如蕴的药,在滕家住了两日,伤势稍稍稳定些后,就转到了沈家自家在西安府城里的宅院。

    那宅院地段稍微偏远一些,但院子却不小,各处收拾得齐整,像是子弟娶妻立府后正经居住的宅邸。

    然而沈言星却常年住在城外,院中空荡没什么人气。

    邓如蕴带着药到的时候,沈言星正坐在廊下,同沈修商量搬回城外的事情。

    春日里的光亮将他身上照得发亮,却也映得男子英俊的面上脸色苍白。

    “我在城外住惯了,也能就近照看姑母,还是回去吧。”

    沈修闻言生起了气,“难道这里就不是哥你的宅邸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又不出门能碍着谁?做什么非要回去?姑母用不着你照看,别被你这一身伤吓着就不错了!”

    门房替邓如蕴通禀了一声,打断了兄弟二人的争论。

    沈修转身看到邓如蕴,赶忙上了前来。

    “夫人来了!”

    沈言星也转头看了过来,见是邓如蕴,当即扶着椅子要站起身来。

    邓如蕴连忙止了他,又让沈修去摁了他别乱动。

    “沈将军伤势未愈,就不要拘这些礼数了。”

    可沈言星却让沈修扶着他起了身,郑重地拱手给邓如蕴行了一礼。

    “若非是夫人的药,沈某恐怕挨不过那晚。”

    邓如蕴连道不当事,想让沈言星赶紧坐回去,却见沈言星又道。

    “吴家的事我也听阿修说了,也多亏夫人冒险帮衬,才能有今日圆满。”

    说完,他又给她行了一礼。

    邓如蕴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直叫了沈修扶他坐下来再说话。

    她见沈言星虽然能动弹了,但行动之间还多有不便,她问了问他的伤势,听闻各处伤势都在愈合之中,便点了头,让随她前来的秀娘取了给沈言星准备的药,一一给他说了用途。

    邓如蕴顺道给沈言星搭了搭脉,见他身子似是不够康健,不只是这一次受了重伤的缘故,应该是从前身体就有旧疾,还有郁结于心。

    邓如蕴想起滕越之前跟她提过,沈言星险些被当年他父亲得罪的副总兵害死在关外,他虽然被滕越救回一条命来,但沈家却几乎遭遇灭顶之灾,直到如今都没能东山再起,可想而知他这几年日子过得多有阴郁。

    可这种事情并不是药能解得开的,邓如蕴只能道,“沈将军住在西安城中也好,待身子好些了就到街市上转转,晒晒太阳,沾一沾烟火之气。”

    她开解地同他笑道,“喧闹的烟火之气也是良药呢。”

    她笑着开了口,沈修一听就连连点头,“哥你看,连夫人都这么说,你就留在城里吧,别往城外那没人烟的地方去了。”

    沈言星却不禁看了邓如蕴一眼,但也只一眼就规矩地转开了。

    他道,“夫人说得是,沈某记下来。”

    但却又眉眼柔和中略带笑意地道了一句,“遇川真是好福气,遇到了夫人。难怪他们说他变了,以我之见,看来是越变越好了。”

    沈言星言语中夹着些羡慕和为滕越的欣然,不过这话邓如蕴有些不好接。

    可巧这时,门房又跑了过来,手里还拿了只匣子。

    “爷,又有人往咱们门前送药了,满满一匣子呢!”

    门房把匣子送了过来,沈修上前打开,里面果然满满当当一匣子药。

    秀娘也好奇地上前瞧了一眼,见着几只药瓶上的字样,小声道了一句,“好像是研春堂的药啊。”

    研春堂的药可没有便宜的,尤其有些装在精致瓶罐里的成药,更是价值不菲。

    但这匣子里只有药,没有纸条更没有信,送药的是何人连门房都不知道。

    邓如蕴见沈言星没说什么,只是唇下微抿,眉间落出几分虑色,她便也没有多问。

    倒是沈修看了看这匣子里的药,也默了默,忽然问了邓如蕴一句。

    “既然是药,夫人能不能看看,这药得不得用?不然闲置在旁也怪可惜的。”

    秀娘也在旁嘀咕了一声,“是啊,毕竟是研春堂的药呢。”

    邓如蕴还是看了看沈言星的意思,见他并没有异议,就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一匣子成药。

    这整整一匣子竟然全是研春堂的药,有些邓如蕴见过,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但也有几瓶连她也不能叫出准确名称的,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其中有一小瓶白散,邓如蕴捏了一小撮搓了搓,又凑在鼻下细细闻了闻,不禁目露讶然。

    “这药散应该是生血肉的用途,里面有几味药我也是常用的,但还有几味不太寻常,大概是秘方,且这药制得极好。”

    她实话实说,“沈将军可以用这些药,比我做的要上乘得多。”

    研春堂能稳坐西安府药房头把交椅,确实是有些东西。

    只不过这些药,是什么人费心思弄来,又不署名地送给沈言星,她就不知道了。

    沈言星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些药说什么,只是眉间虑色似是更重了几分。

    邓如蕴倒也没有过多停留,又叮嘱了些用药事宜,就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邓如蕴歇在了城东小院。

    她让长星去把大福也接了过来。

    大福先进来陌生的地界有些怯怯,只肯跟在邓如蕴身侧,但接连嗅到了家中的药,嗅到了涓姨,嗅到了外祖母以后,它兴奋地汪汪大叫了起来。

    涓姨也认出了这是邓如蕴的哥哥邓如蘅当年带走的狗,眼泪都涌到了眼眶边。

    “大福,好孩子,是你!”

    “汪!汪!”大福应声,蹭在她的裙边叫个不停。

    涓姨蹲下身抱着大福,来回摸着他的脑袋,又朝着邓如蕴看了过去。

    “大福在这,蘅哥儿他会不会”

    邓如蕴也不知道,但她却点了头,“我觉得会,一定会。”

    说话间,玲琅听见了狗叫的声音,从习字的大桌子上搁下笔跳了下来。

    但她跑到院中,见到一条站起来比她还高的狗在院中到处叫,有点害怕不敢过来。

    邓如蕴朝她招了手,“过来呀,这是大福。”

    大福是谁,小玲琅不知道。

    大福也悄悄打量着她,慢慢向她走了过去。

    玲琅紧张得不敢乱动,大福绕着她问了一圈,忽的向她身上扑了上去。

    玲琅被它这一扑,咚地坐到了地上,吓得直喊姑姑。

    邓如蕴连忙跑上前,却见大福全然没有要咬她的意思,反而一直嗅着她,将一颗黄绒绒的脑袋,向玲琅怀中反复蹭来,在拼命讨好着她,对她的亲近异于旁人。

    “汪——汪!”

    邓如蕴和涓姨一时间都红了眼睛。

    玲琅也发现大福没有咬她的意思,只不停地蹭在她怀中,她怯怯地伸出小手,摸了一把大福的脑袋,大福尾巴呼呼地就甩了起来。

    “姑姑,大福是谁的狗呀?”她好奇地问向邓如蕴。

    邓如蕴被问得喉嗓发紧,她哑声。

    “大福,是你爹爹的狗。”

    这话一出,小玲琅怔在了当地。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姑姑,又看向大福。

    “我、我也有爹爹吗?他、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邓如蕴再忍不住,眼泪咣当落了下来。

    涓姨和秀娘都别过了头去,邓如蕴则把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玲琅当然有爹爹,但是爹爹可能走丢了,姑姑带着大福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当晚大福一直跟在玲琅身边,玲琅走一步它就跟一步,等到玲琅亲了它的脑袋上床睡觉,它就卧在玲琅的床头边。

    邓如蕴在孩子和狗旁边坐了许久,看向窗外的方向。

    若哥哥真的还在,为什么不回家来,而她还能不能寻回?

    *

    邓如蕴算着滕越可能要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她思来想去,还是带着诊金去了一趟阳绣坊白府。

    白春甫露面这么多日子,门前还有人来回不断,门房不停地把上门来问的人打发出去。

    邓如蕴带着秀娘只穿了男子的衣裳,觉得这般情形,她能进门的机会恐怕不太大。

    但来都来了,她拍在了众人后面,有人还问了她一句,“闻着你身上有药味,是不是也想来白六爷门前,自荐自家的药丸呢?”

    那人又打量她,见她面生,直接摇了头,“看你也不是什么大药铺出来的,白六爷金面哪是你这等小铺子的人能见到的?你们赶紧走吧,位置让给我试试还差不多。”

    秀娘听了这话瞪了眼睛,邓如蕴倒也不生气,却也不把排好的位置让给这人。

    这人见状,少不得在后面说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话。

    邓如蕴全然不做理会,自然她心里也打鼓自己进不去白六爷的门。

    然而待她上了前去,同门房说了一句,“玉蕴堂来给六爷送诊金,能否通禀一声?”

    她气不壮,想到门房对一众人的打发态度,又道,“不然就放在您这也成,六爷我们就不见了。”

    谁料她这话一说,门房忽的上下打量起她来。

    “您是玉蕴堂的东家?”

    邓如蕴点头,门房方才不耐烦的脸色倏忽一变。

    “您终于来了,都等您好些天了!您快请,快请!”

    形势陡然大变,莫说门前一众人懵,连邓如蕴都有点呆了,而她身后方才大言不惭那人,更是僵了神色,他只见邓如蕴打扮的寻常,不免讶然,“怎么就成了白六爷的贵客了?”

    这时有人提醒了一句,“玉蕴堂,是不是近来出了风头的那个玉蕴堂?白六爷就是在他家坐诊了好些日的?”

    这人闻言这才反应了过来,再看邓如蕴只觉自己刚才嘴欠,恨不能打两巴掌。

    可他如何,却同邓如蕴全然无关了。

    邓如蕴只被人一路客气十足地请进了院中,还没到花厅,就见有人已立在了花厅门口。

    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绣亭台楼阁锦袍,腰间束了块黄玉带,发髻上也再不是从前随便簪一只木簪,此刻带了黄玉镶银的发冠。

    风吹得他两条广袖顺风而起,一眼看到邓如蕴,长眉随着眼下的泪痣柔和地垂落下来。

    邓如蕴听到他叹声开了口。

    “这么多天了,你是把我忘了?”

    *

    白府,门前。

    杨家的马车驶到白家门前路边停了下来。

    有人从车窗外撩开看了一眼,见着门前这么多人,就不耐地皱了眉。

    “这些都是什么人,天天堵在白六哥门口,六哥都没空闲见旁人了。”

    她说得旁的便是她自己,杨家二姑娘杨尤绫。

    这会杨二夫人也在马车内,见女儿神色不定起来,怕她犯病,连忙安慰了她。

    “这些人都是西安府里开药铺的,咱们怎么能同他们一样?我打听了今日人就在家中,咱们是给大长公主殿下带了礼来的,必然能见到。”

    杨尤绫听见她这么说,才耐下些许。

    可她却拿出袖中一张洒金笺来,脸上又露出不安。

    “昨日章表姐到了西安,她还在孝期不便出门热闹,祖母便道趁着春日花开得正好,办一场花宴。只是这花宴办得急促,娘你说,咱们能请得动六哥,也来咱们家的花宴吗?”

    杨家自杨老夫人年前病了,许久没办宴请了。

    这次老太太显然是为了孝期的侯府外孙女,撑着身子也要在自家办一场宴,替她热闹热闹。

    这花宴本是请些杨家在西安的亲友好友,但昨儿她女儿却在众人面前提了白春甫,引得外甥女问了一句。

    “我也听说白六爷在西安,不知会不会得闲前来。”

    外甥女这一说,越发让女儿来了劲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上白家的门,把白春甫请去杨家的花宴。

    杨二夫人拗不过女儿,只能陪着她来了。

    这会母女两人使人往白家门前递了帖子。

    不想却得了白府门房的回话,“说是六爷这会,正在府里见一位等了多日的贵客,咱们得先等等呢。”

    贵客?杨二夫人不知是谁,心里好奇白春甫的贵客能是何人,但也只能安抚着女儿先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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