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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 正文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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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不在?”

    滕越问过去,将她竟然又往后退了半步。

    她眼中露出难以遮盖的紧张,嘴上却还在撒着谎,“我的意思是,我这会要出门去,我出了门可不就是不在吗?”

    她这谎话说得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可她越说,滕越心里就越像是有根细针一般,不断地向里面扎去。

    “那我问你,你见了我,往后退什么?”

    这话问得她眼中又有慌乱一闪而过,若他不仔细盯着,许就看不到了。

    他听见她回答。

    “好端端地,突然有人闯进来,我自是被吓了一跳,才往后退的。”

    这话也说得有理,滕越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说谎的高手。

    可她这些说谎的本事,怎么就全都用到他身上来了?

    好像从他们成婚到现在,她一直都不太想同他好好说话,先前他还以为她是习惯了这般,还同她闹着玩,不想,她是真的在糊弄他在骗他。

    心头的细针有往心口深处扎了进去,而滕越却脚下步步上前,往她身前走去。

    他能听见她的呼吸都重了起来,紧张的心绪从她那双灵动的眼眸里溢出。

    这时长星从旁一步挡在了她前面,“将军有话慢慢说。”

    长星倒是护主,可他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恶霸坏人吗?他难道还会伤害她吗?

    门洞里穿堂风呼啸,却没有吹走此间的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邓如蕴只被这风吹得透心发凉,老天爷可真是会跟她开玩笑,怎么可巧就让他听见了她的话。

    她现在说什么他恐怕都不信了,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惊诧有气恼,也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伤意。

    邓如蕴不知怎么,心下酸了一下。

    她叫了长星。

    “没事,将军在同我闹着玩,你先去吧。”

    长星回头看了姑娘一眼,邓如蕴轻轻点了头。

    这个时候她再让长星挡着,只怕滕越心里要更加怀疑了。

    果然她把长星支走,门前再没了旁人,他脚步没再近前,只就那么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她。

    她知道他在求一个答案,一个她为什么要躲着他的答案。

    可这答案她要怎么说呢?

    说她只是拿了他母亲给的钱,来替他把先前的难关渡过去的契妻?

    说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无关紧要的人?

    还是说干脆就告诉他,他弄错了妻子,他喜欢错了人

    这些真实的原因,她一个都字不能说,她要守口如瓶,这辈子,至少在他娶了真正的贵女为妻之前,一个字都不能说。

    那她现在要说什么呢?

    她要找什么理由才能让他相信?

    邓如蕴莫名地鼻头有些酸,脑子也有些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眼下她不论说什么只怕他都不相信。

    他就只这么看着她,看得她鼻头上的酸往上涌去,热热地涌在眼眶下面。她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应对。

    恰在这时,涓姨快步走了过来,“将军来了?”

    这一句瞬间似乎将门前紧绷到密不透风的气氛,划开了一条令人喘息的口子。

    他对涓姨向来当自家长辈一般敬重,这会涓姨一开口,他紧盯着她的目光不得不错开了几分,可他只应了涓姨一声,仍旧还是盯着她。

    涓姨显然是长星替她请来的救兵,这会也看出了两人间的不对劲来,却只道,“家里刚泡了新茶,将军先喝一杯吧。”

    邓如蕴不敢乱动,也不敢在旁说话,可他却摇头说不喝了,突然问了涓姨一句。

    “外祖母今日没什么不适吧?”

    涓姨谨慎地想了想,才道,“她外祖母上了年纪,说不准哪会儿不舒服。”

    她瞧着滕越,“将军不用挂心此事,若有事就去忙吧。”

    谁料她这客气话说了,滕越却直接道。

    “涓姨我没什么忙碌的,也不想自己离开,”他转头直直看向邓如蕴,“我想带蕴娘一起回去。”

    他这话说得如此清楚明了,涓姨反而没法同他打马虎眼了。

    不过她看了一眼为难到不行的蕴娘,也直接道。

    “那将军也得看蕴娘愿不愿意吧。”

    显然她没那么愿意,可在此刻也说不出否定的话来,她瞧了他一眼。

    “我饿了,先吃饭再说。”

    虽是缓兵之计,可这饭吃得却全然不易。

    整顿晚饭,他就坐在她旁边,目光几乎没在菜上停留,只侧着眼睛看着她,偶尔视线掠过饭菜,也是夹一筷子放到她碗里。

    他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但落过来的眼神看得邓如蕴心慌。

    她只觉这顿饭还不如不吃,她实在受不住了,仓促地将碗中的肉菜和面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径直转头向他,却还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吃好了,咱们回家吧。”

    临行前涓姨偷偷地问了她一句,“真要跟将军回去吗?我看将军的状态很是不对。”

    邓如蕴只能苦笑道,“若还不回去,他只怕更不对。”

    但再怎样,他也不可能伤害她,这一点邓如蕴心里有数。

    她让涓姨放放心,深吸一气跟着滕越回了滕家。

    滕箫一门心思在自己院中研究暗器,自不会往柳明轩里来。

    不知是不是主子不在家的原因,一路上灯火幽暗,只有凄冷的月照下些光华来。

    柳明轩亦如是,好像今日的夜黑得透彻,哪怕是点燃的烛光也只散着微弱的光亮。

    男人一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她到侧间里换衣裳,他才坐到了堂中,饮了半盏冷茶。

    饮过茶,他便继续看着她,邓如蕴没急着开口,只缓慢收拾着一些没必要收拾的东西。

    只是她收拾到窗下的时候,门缝被吹得动了一下。

    她莫名就想到了那日晚间,他同她闹着,把她抱到了窗边的榻上。

    那晚他倏然推开了这扇窗,西安府的初雪落在了她的眼眸里

    邓如蕴恍惚了一下,灯火噼啪作响,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问了过来。

    “蕴娘还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男人说嗓音微哑,压抑着一些邓如蕴不欲弄明的情绪。

    她只是错开着他,说再收拾收拾,“好几日没回来了,有点乱。”

    她说着,还要错身离开窗下,往书案前去。

    可他在这一刻忽的伸了手,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从后扣在了怀中。

    “你要觉得乱,让人进来收拾,我们去厢房里。”

    “可我不想让别人来收拾,我慢慢弄就”

    她这话还没说完,他一下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扔到榻上直接抵在了窗下。

    他的气力大得惊人,握得榻边的雕花栏吱呀作响到几乎要在他手里碎掉。

    他将她困在怀中,呼吸都重了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你还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声他说得慢,一字一顿地落在她耳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还咬了牙,邓如蕴有一瞬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咬着她,把她吃进肚子里算了!

    但是他身上的威压太重了,就这样紧紧将她困在怀中,呼吸纠缠着她的呼吸,心跳动乱着她的心跳,邓如蕴委实快要遭不住了。

    可她就是不开口说话。

    她的沉默好像要把男人所有的气恼都压出来一样。

    滕越只见她平日里叭叭的小嘴,今日就像是河蚌似得,被她闭得严丝合缝,他要问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肯透漏给她。

    她比他俘虏的鞑子还难缠,她比他抓住的贼首嘴还硬。

    偏那些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开口,可她这里,他连动都不舍得动她一下。

    可她就是不说话,好似他们之前那些心悦相合的日子,她一息都不记得了一样,若他不执意带她回来,她根本就不会想着他要回来。

    如今人来了,嘴却没带回来,还绷着一个字都不说。

    滕越的火气彻底被她点了起来,他只看着她着“宁死不屈”的样子,忽的将她一把又抱了起来,径直就往床上而去。

    邓如蕴被他这一抱,一下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连忙推了他。

    “我不要!”

    滕越见她终于是开了口,气得哼笑了起来。

    “你现在会说话了?晚了!”

    他把她扔进了床上的锦被里,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外衫除了下来,待进到了帐中,更是直接把亵衣也掷到了一旁。

    他一手将她捞了过来,准备她不论再说什么,都要让他咬两口先解解恨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

    “将军就没想过,你这样子很让人害怕吗?!”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又闭上了嘴巴,一张小脸绷着,眼眸里映着帐外恍惚不定的灯火,手下攥着锦被,半避半闪地看着他。

    滕越怔在了原地。

    “你害怕我?”

    滕越问了过来,邓如蕴见他停下动作,只就坐在她身前的床边,又问了一遍,嗓音低了下来。

    “蕴娘害怕我?”

    邓如蕴没有回应,只是又往床里面退了退,与他拉开更多的距离。

    滕越见她退开,又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拉回来,可他一伸手她就擡眼看了过来。

    她鼻尖和额角都出了细汗,看着他的眼神,透着明显地不想让他接近的神色。

    滕越伸出去的手顿住。

    所以她伪装、说谎、躲他、避他,都是因为心里其实害怕他?

    滕越疑惑不定,却莫名就回想到了他们拜堂成亲的那天。

    彼时婚事成得急,他都不曾见过她的样子,也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

    他只记得他们拜了天地,被人簇拥着往洞房里面来,喜婆说着成串的吉祥话,他挑开她因仓促而准备不甚精致的红盖头,第一次看到了她的模样。

    厚厚的胭脂与粉将她的脸涂了个满,可他还是瞧出她清秀俏美的模样,她鼻子生的小巧,嘴巴抿起来的时候亦玲珑,可一双眼睛却要大的多,没有脂粉遮掩的眼睛水亮。

    可不知怎么,她并不是向他看过来之后,似旁的新娘般娇羞地低头避开,而是从他挑开她盖头后,她根本就没有擡头看他一眼。

    好像他这个人如何模样,她早就了然于心;又好像他这个人于她而言,她根本无意去看。

    可她的手下却是暗暗攥着的,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裙。

    滕越从前从没见过她,自然不是前面的原因,至于后者,他当时其实想过,她多半是害怕他这个陌生的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

    所以,从他们成婚之日起,她就一直害怕他?

    滕越想起她在田庄遭遇了匪贼,他路过时她不曾开口叫他;他嘱咐过她好几次有事找他,她却单独回了金州;她不习惯被他抱在怀中睡觉,甚是为了防他在自己脚上栓了绳可他却凶过她,还跟她半笑半闹着用过强

    滕越看着眼前退在帐子最里面的人,看着她紧紧攥着锦被的手,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他们最初相见的那日,那个连看都不欲看他的小姑娘。

    这一刻,他不敢再强行拉扯她了,他只能放低了声音。

    “对不起,从前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怕我,我跟你保证,我以后都不那样了,行吗?”

    他放低了声音,更是在邓如蕴给他安的这莫须有的罪名里,放低了姿态认了这罪。

    邓如蕴先只是想找一个让他能相信的借口,把今日的事情掩过去。她找不到好借口,只能往他身上扔泥巴,把责任推到他自己身上去。

    旁人她不知道,但滕越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晓得。

    比起从旁人身上找问题,他更擅长自己反思。

    她从回来就打定了这个主意,料想自己多半能成,能把他唬住。

    可这会,她说了他真的就信了,还低下头来向她道歉。

    邓如蕴只觉自己眼眶一下就热了起来,酸涨涌在鼻头眼中,眼眶热到承不住眼泪了。

    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地认了?

    她是在往他身上扔泥巴呀!

    可他却见她红了眼睛,慌乱地从床边找来一方绣帕,他想似先前那样将她抱在怀中替她擦泪,可想起她的害怕,他只好将那帕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边。

    “蕴娘别哭,别哭,我这就把衣裳都穿好,我们好好的行吗?”

    他说着,真就把衣服急急穿了起来。

    邓如蕴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吧,这就是撒谎的代价,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只是怎么良心的谴责这么凶,谴责下了她这么多无名的眼泪?

    夜深之后,他没再强迫她做什么,甚至都不敢跟她多说话了。

    他还想抱她睡下,却被她推了一下后,便没再上前。

    安静的帐中她与他分开两边,清冷的月光流转在垂落床角的帐子上。

    一切好像回到了半年之前,回到她刚刚嫁给他的那些陌生的日子里。

    邓如蕴流了无名的眼泪,这一天也在谎言与欺骗中累到了极点,拢紧自己的被子落入了黑乡之中。

    只是滕越却没有睡着,他听着身边的人渐渐呼吸绵长,这才侧过身来,手伸到了她的脸边,可他到底没敢碰她,只替她掖了掖被角,缓缓起身下了床出了门去。

    天上飘下几滴雨,却又□□冷的风吹没了影,滕越披了衣裳去了一趟外院,将沈修叫了过来。

    “你去打听打听,夫人近来有没有遇到什么人,遇见什么事?”

    沈修领了命应声下去了。

    滕越在外院书房坐了一阵。

    她可能确实有点害怕他,但也可能,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也许还有其他,他还不知道的原因。

    毕竟关于她的事,她一直不想全都说出来,至少是不愿意都告诉他的。

    *

    翌日天光大亮,柳明轩仿佛回归到了之前的日子里。

    邓如蕴醒过来的时候,见滕越已经洗漱过了,正蹲身在院中同玲琅说话。

    秀娘一早就送了玲琅过来,也是来看看自家姑娘如何,见着柳明轩一切如常,没有掀了房顶摔了瓦片,她心下落定。

    这会邓如蕴刚一出了房门,秀娘就走过来打量她,见她眼睛有些肿,惊奇了一下,“要不要奴婢给姑娘,煮两个鸡蛋敷敷眼睛。”

    她这么一开口,滕越和玲琅也看了过来。

    他牵着玲琅走了过来,走近到了她身边,好似不敢同之前那样跟她语气着急,只嗓音微低地问她。

    “眼睛疼了吗?”

    邓如蕴摇摇头,见他虽然还是总关注她,却不似之前那般模样了,略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保持些距离,林老夫人回来不至于一眼发现不妥。

    至于真的让他同她疏远开来,约莫总还需要些日子。

    她心下稍定,叫了玲琅过来,让人摆了饭。

    待吃过饭,玲琅去了学堂温书,邓如蕴见某人又看着她,她想了想干脆道。

    “我要出门去买药材,今日都在外面了。”

    她先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他多想。

    果然滕越听了只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早点回家。”

    这四个字里暗含着几分委屈的意涵,好似她是在外面做事的男人,而他是在家苦等的深闺妇人一样。

    邓如蕴只当没听懂这里面的意思,“嗯”了一声,就换了衣裳出了门去。

    她确实去采买药材的集市上赶了个早集,然后顺路去了一趟慈辛堂。

    谁知道她还没到慈辛堂门口,就见门前乱糟糟的,她连忙上了前去,本想叫着竹黄问一句出了什么事,就见白春甫快步走了出来。

    男人手上还沾了些黑灰,见了她便跟她说了。

    “铺子天没亮那会着了火,好在看门的人警醒,火势没烧起来,却也把存药的后库房烧了,幸而火势扑灭的快,但也少不得损失了些药材。”

    冬日里干燥,起火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但火势这一起,把恰在西安府里的孙巡检都引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慈辛堂清出来的被烧焦的药材,重重叹气。

    “难不成,这药铺我还真就得卖了?”

    他说了这话,秦掌柜也跟着在旁边叹了气,“若是先前您就卖给了研春堂,咱们还能卖个高价,眼下损失了不少东西,研春堂估计出不了这么多价钱了。”

    他算了算,“估计得比原先他们的价钱,低五百两。”

    孙巡检摇头。

    “低五百两就五百两吧,看来这铺子留不下了,他们要是愿意,让他们拿走吧!”

    可邓如蕴却在旁边,听得瞬间意动了起来。

    她的钱刚够市价,但若是低五百两,那么她就还差三百两了。

    她不由地上了前去叫了孙巡检,“若是我照您这个价格出钱,巡检能不能把这铺子直接转给我?”

    孙巡检刚才还没认出她来,再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滕夫人。

    他连忙点头,“您要是想要,我自然不给旁人。但我这铺子今次也算是烧了,夫人真要吗?”

    邓如蕴是差着三百两,但她立时就点了头。

    “我要!过几日就把钱给您付上!”

    孙巡检自然欣喜不已,还道自己家中还有一批刚进来的药,回头一并送给她。

    邓如蕴也欣慰的不行,连声跟他道谢。

    但这三百两她一时间也确实拿不出来了,不过她一转头,就看见了正向她瞧过来的那位打了包票的大夫。

    邓如蕴向他走过去。

    “我跟傅大夫借三百两,三月之后按息还你,成么?”

    白春甫笑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答应,竹黄已经先替他应下了。

    “成的成的!梁师傅只管等着,小的这就帮你把钱取了!”

    他说着还真就往大街上的钱庄跑去了,都不用他家六爷吩咐。

    邓如蕴愣了一愣,白春甫却无可奈何地摇头,但又看着她笑道。

    “虽然我也就这三百两的家底了,但梁师傅要,我必然双手奉上。”

    邓如蕴怀疑她今天就算要五百两,这个人也能拿出来。

    但这些她就不好多问了,只道。

    “多谢了,我请你吃饭吧。”

    她这话一出,男人温柔的眉眼越加柔和了起来。

    “好,那我等着了。”

    两人说着话,可路边的巷口有人眨了眨眼睛,在二人尤其是白春甫身上,多看了好几眼。

    这人不巧,正是接了命令、打听到了慈辛堂、准备过来问询的暗卫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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