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心里头颇是诧异。顾安和云裳怎么会走到一块?
房里一片安静,久久未听得云裳的声音,心知他们武功高强,断断是不能呼吸出声的。屏住呼吸,整张脸都憋得有些通红。
快忍受不住时,云裳终于开口了。
“好。”
接下来并未多做逗留,一是怕被发现,二是心里头不舒服。回房后,躺床榻上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想着顾安到底和云裳说些什么,顾安要云裳考虑的事情又是什么?
脑子里太过杂乱,以至于一夜未眠。
次日早早就起来,对镜梳妆时,蓦然发现一事。
的眉心间多了一粒玄色的小痣,心中骇然,晓得这是那片玄色小叶长出来的前奏。宇文墨泽曾给看过当年玄飒留下来的书信,里边陈述造的奇特共有六处,如今只剩下两处。
一是眉心间的玄色小叶,二是对宇文墨泽言听计从。
不怕前者,却是相当地恐惧后者。
再次启程时,云裳仍。经过昨夜,原以为云裳不会再与们同行,可一大早的她却是笑容温和地与们打招呼,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又上了宇文墨泽的马车。
宇文墨泽颇有微词可却也没有赶云裳下车。
心想着,宇文墨泽平日里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若是寻常怕是早已身首异处。看来云裳于宇文墨泽而言,还是有那么丁点不一样的。
宇文墨泽问:“妹妹昨夜睡得不好?”
道:“……还好。”不经意地瞥了眼云裳,她神色如故,总觉得此刻云裳会,多半与昨晚顾安的出现有关。
可是以云裳对宇文墨泽的痴心,顾安又怎么可能撼动得了。
云裳忽道:“顾姑娘换了个发式,显得眼睛愈发水灵了。”
也是不想让宇文墨泽见到的变化,才会特地把鬓发梳了下来,遮挡住了额头,如今整张脸就只露出一双眼睛。道:“是么?”
宇文墨泽毫不吝啬地夸赞,“本座的妹妹自是最美了。”
轻咳一声。
云裳的目光打量着这辆马车,倏然她眼睛一亮,含笑道:“没想到阿泽的马车里也有这些姑娘家喜欢的糕点。听闻顾姑娘喜欢吃甜的,正巧平日里也爱捣腾些甜食,正巧如今路途无聊,马车里也五脏俱全,不若来露一手,且现暑气重也能解解暑。”
宇文墨泽淡道:“且试试看。”转而又对笑道:“若是妹妹尝了,觉得不错的话,回头让们的厨子给做。”
可不觉得云裳有这样的兴致,只不过倒要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若是甜食上下毒,更是不怕。
本身就是毒物。
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云裳浅浅一笑,道:“这是们锦门里的姊妹平日里最爱的花果茶,味道甜而不腻,幸亏阿泽马车里有不少消暑的冰块,加入花果茶里更是透心凉,味道也是更佳。”
她倒了两杯,“阿泽和顾姑娘尝尝,若是顾姑娘喜欢的话,回头便把方子写下来。”
正要拿起杯子,宇文墨泽却是按住了的手,眯着眼看向了云裳。云裳又是一笑,“险些就忘了,还未试试味道如何。”
云裳举杯一饮而尽。
宇文墨泽此时方是收回手,云裳又倒了杯递给,“尝尝。”
一尝,果真如云裳所说的那般,甜而不腻且喝了后浑身冰凉冰凉的,舒服透了。宇文墨泽问:“如何?”
点头,“嗯,很好。”
云裳问:“再来一杯?”
“好。”
喝了有四五杯后,只觉肚子颇撑,对云裳道:“门主手艺极佳。”
云裳笑道:“能让顾姑娘夸赞,也算是对得住这门手艺了。”
却是听得不自,这话这笑容,对比起昨日的剑拔弩张,实是让有些慌呀。不过那花果茶是的的确确没有问题的,喝了这么多杯,都大半个时辰了,也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症状。
只不过……
却是有些想去如厕。
掀开车帘探望了会,恰好有一片林子,对车夫道:“停车。”继而又对宇文墨泽道:“咳咳,需要方便方便……”
宇文墨泽道:“阿七,阿十,护送小姐过去。”
云裳此时也道:“这林子附近有个贼窝,刚好也想去方便方便,安全起见,干脆们一道去吧。”
阿七和阿十远远地跟着。
云裳和肩并肩地走入了林子里,一路上,云裳仍旧是言笑晏晏的,颇是热忱,她道:“刚好那里有片草丛,先去吧。帮守着。”
钻进草丛里。
片刻后,站起来时,却听得有道怪异的声响,扭头一瞧,竟是顾安红着张脸站身后。
他脸红,也脸红了,不过却是气红的,刚要张嘴,嘴唇就被他的五指捂住了。“唔唔”出声,顾安声音也有些尴尬,“……不是故意的。”
“唔唔唔唔唔唔!”
“别出声,会被发现的。”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顾安又道:“松开,冷静些。……真的不是故意的。”
点头。
他一松开手,就狠狠地瞪住他,“到底做什么!”语气虽凶,但也晓得不能太大声,不然会被阿七和阿十发现。
顾呆子什么时候身后都不晓得,可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厕的过程他铁定全部都瞧见了!以前和他当夫妻,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唯独此事却是令羞矣!
他有些无措地说道:“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如厕的。”
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是羞恼。幸好有面纱遮着,不然此刻他眼里,的脸就是猴子屁股。没好气地道:“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像是此刻才想起正事来,轻呼一声,道:“晚晚,想不想见阿爹?”
一听,惊喜地道:“阿爹被神医救活了?”
他略微黯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急道:“到底是救活了还是没有?”
他道:“跟去看看就明白了。”
是很想去,可是……
顾呆子似是看出了的迟疑,他低声道:“宇文墨泽那边准备好了,他不会怀疑的。这里附近有个贼窝,作恶多端,其恶劣堪比恶谷,贼窝的头子武功颇高,阿七和阿十不是他的对手,且有云裳拖着,一时半会宇文墨泽寻不来,们只要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明了,“是要让装作被贼抓走?”
他颔首。
琢磨了会,故意惊叫了声,顾安立马搂起迅速离开,拔下发簪扔了下去,耳边的风声呼呼呼地吹起。心想,顾安的轻功比以前是更上一层了。
蓦地,忽然醒悟了一事。
云裳给做花果茶定不是突然起兴的,是有预谋的。不是想要毒害,而是制造机会让和顾安见面!目光灼灼地盯向顾安。
“云裳为什么会帮?”
他道:“她想要宇文墨泽,而……想要晚晚。”
“就这么简单?”
他道:“嗯。”
不到片刻,顾安方是停了下来。落地后,只见眼前有间简陋的竹屋,门前有不少开得正艳的野花,望向顾安,“爹里面?”
“此为神医魏离的居所。”他轻敲了下门,只听一道颇为年轻的声音响起,“进来罢。”
进去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出乎意料的年轻,原以为神医都是五六旬的老家,未料却是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长相虽是平凡,但身上却有种令舒服安心的气息。
他打起竹帘,对道:“飞花庄主里边。”
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走了几步,不小心踉跄了下,顾安稳稳地扶住。也顾不得什么,急急地走了进去。
果真是阿爹。
阿爹躺榻上,眼睛紧闭,面上毫无血色,可是却知道阿爹是有呼吸的。
“阿爹!”激动地眼眶直泛红。
魏离声音温和地道:“幸亏当时的那一剑并非正中心脉,才得以有的用武之地。只是以的医术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看飞花庄主的造化了。其实半年前已是救活了庄主,探过他的脉搏,和常无异,但是不知为何就是醒不过来。昏迷的这半年,曾试了不少法子,只不过……”
他叹了声,又道:“也说不准哪一日庄主会昏迷离去,顾姑娘还是莫要抱太大的希望。”
明白魏离的意思,但相比起之前气息奄奄,此刻能救活阿爹就已是庆幸。
摘下面纱,对魏离行礼。
“晚晚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正要跪下,魏离上前托起,“不必多礼,况且也欠顾安一份情。若真想谢,改日给把把脉吧,一直……”他重咳一声,迅速缩回手。
听得他嘀咕一声,“真是小气。”
问:“把脉?”
顾安轻咳道:“他有个古怪的癖好,遇到就爱把脉。”微微一顿,他又道:“时间不多了,晚晚和阿爹多说一会话吧。”他给魏离使了个眼色,“正好有事要和说。”
他们离开后,跪床榻边。
低声道:“阿爹,已是知道不是您的女儿,不是有句话这样说么?生儿不及养儿恩。不管爹娘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收留了晚晚,晚晚心底,始终是晚晚的爹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迟到了十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