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是同顾呆子睡一间房的。
昨日回到飞花山庄时,为了瞒住庄子里的其他人,我睡的是山庄中最偏僻的一个院落里。那个院落原本是为我的兄长而备的。
这事我还是听庆叔说的。
阿娘在怀我以前,曾怀过一胎。兄长还未出世前,阿爹便请了高人回来诊脉,那大夫说阿娘此胎定为男娃。当时爹娘听罢,兴高采烈也自是不在话下,在阿娘怀胎六月时,便为兄长在山庄里辟了个院落。殊不知,阿娘最后却是生了个死胎下来。
自此,那个原本承载着新生希望的院落就再也无人提及。
不过爹娘偶尔忆起兄长时,总要在院落里坐一坐。
因而那院落也并未荒废下来。
我昨夜和顾呆子睡的便是院落里的一个厢房,里边床铺都是崭新的。我的死讯至少得隐瞒到阿爹归来时,为此今夜我和顾呆子仍是歇在那儿。
我早就发现顾呆子有些不对劲了,这感觉在苏府时便有了。
当顾呆子沉默不语地陪着我回房后,门一关,我就捏住了他的手。
我仔细地观察他的神色,最后我得出结论,半眯着眼睛,“呆子,你有事瞒我,对不对?”当然了,这话我胡诌的。
这一招我是从阿娘身上学来的。
阿娘说这一招对男人百试百灵,若一个男人有心事时莫要直截了当地问他怎么了,要理直气壮地说,你有事瞒我。每回阿娘一说这话,阿爹定会从实招来,一件不落。
果不其然,我话音未落,呆子脸上就有慌乱之色闪过。
我瞪大眼睛,“我晓得了!你是不是在骗我什么?还是说你见赵媚哭得梨花带雨的,一时也动了恻隐之心?或是说你也想娶她?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个儿子?”
阿娘说这个时候一定要胡闹!越是无理取闹越好!相比起这些离谱的事情来,男人的心事简直不值一提。此时最容易套话不过了。
阿爹的私房钱就是这样被阿娘套出来的。
我甩开顾呆子的手。
顾呆子着急的声音响起,“不是。”
我两臂相交叠在胸前,微扬下巴,“那你给我说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真的不是看上赵媚了?”
顾呆子的目光溜过我的唇,旋即又垂眼,“晚晚对苏府了若指掌,对苏锦阳知根知底,我……我不舒服。”
简而言之是,吃、味、了。
我心中愕然,可同时的却隐隐有一丝喜悦。
正想说“苏锦阳都是过去了”时,顾呆子猛然擡眼,步步向我逼近,神色极是复杂。我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后边就是床榻。
“你……”
顾呆子说:“我不该有这样想法的。”
他自顾自地说道:“我是晚晚买回来的,晚晚让我做什么我就应该做什么。而不应该总想对晚晚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很过分?”
他眼里似有层迷雾一样,“我想亲晚晚的唇,时时刻刻都想着,晚晚说话时,晚晚对我笑时,就连晚晚生气时,我也有着这样的念头。”
我咽了咽口水,明明顾呆子只是很单纯地说着话,可随着他每一句话音落地,我就觉得脸颊热上几分,连身子也有些燥热。
厢房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有些闷热,我不由得轻微地扭了□子。
这个时候的顾呆子跟平时不太一样,虽说看起来有些危险,但身上却有一种致命的魅力。
顾呆子盯住我的唇瓣,乌黑如墨玉的眸子似有热火燃烧,“我知道晚晚和苏锦阳在过去二十年甚是亲密,晚晚的唇他也有亲过。我也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一想到他曾经亲过晚晚的唇,我心里就不舒服,甚至想……杀了他。”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唇,很轻很轻地摩挲着。
“晚晚,你说怎么办?我以后只想你的眼里有我一个人,想你的唇只能由我一个人亲,还想把你关到没有人寻得着的地方,日日夜夜,夜夜日日,只有我一人陪伴。可是这样的话,晚晚会不喜欢我的吧。”
我委实没有想过顾呆子对我的占有欲会这么重。
我说:“如果你关着我,我会生气的。”
“晚晚生气了,我也不舒服。所以,你说我该怎么办?”顾呆子的唇离我越来越近,他捏着我的下巴,轻轻地碰触我的唇。
我握住顾呆子的手腕,推开他的脸,问:“是不是没有今晚的事,这些话你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顾呆子一怔。
我又道:“你平时都诱着我去亲你,而压抑自己不来主动亲我,是因为什么?迁就我?还是说你在自卑你自己是由我买来的?”
顾呆子道:“我只怕会伤了你。”
“伤了我?”
他轻声道:“若晚晚任由着我亲你,我怕有一日你会受不住。”
我的脸微微有些火辣,“因为亲太多次了?”
“……对。”
在呆子眼里,我有这么脆弱么?我瞅了瞅顾呆子,蓦然觉得我实际上没有想象中那般了解他。不过也无妨,来日方长,我和他是夫妻,可以慢慢了解,不急。
至于顾呆子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乍听之下是有些震撼,可细细想来,这何尝不是他在乎我的一种表现?
我扬眉浅笑。
“呆子,你现在想亲我么?”
“想。”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眼里的光亮是如此的明显,呼出来的热气与我的呼吸快要融为一体。我瞧他动也不动的,不由轻笑出声,“说你是呆子你还真的是呆子,方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亲我么?莫非你当真想要我主……”
“动”字的余音淹没在的顾呆子的嘴里。
他的手箍住了我的腰肢,让我的身子紧紧地贴向了他。
他仿佛忍耐了很久,这吻刚开始便仿若疾风暴雨,毫不留情地刮过我唇里的角角落落,让我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有。
待我喘不过气时,顾呆子方是松开了我,额抵着我的额,此时此刻,我已分不出耳边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伸出舌尖舔了他的脸一下,收回来时,顾呆子猛然握紧了我的腰。
我低声道:“还想再来么?”
他嘶哑着声音道:“……想。”
“这回由我来,刚柔并济……”我吻上他的嘴,舌尖描摹着他的唇形,话语糅杂了在两人的吻里,“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有想过,这男子的唇吻起定是极好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我顺溜地滑进他的嘴里。
顾呆子吸允着我的舌尖,我从鼻间轻轻地“嗯”了一声,嗔道:“说好这回由我来的。”
我推开顾呆子。
顾呆子又粘了上来。
我再推,他颇是委屈地看着我。
我问:“你第一眼见到我时,在想什么?告诉我了再亲。”
顾呆子却是微微侧头,盯着我的唇想了好久,才道:“我第一眼见到晚晚,只觉眼前的姑娘一捏就会碎,若是我娶了这个姑娘,定要好生珍之护之。”
我不满,“我哪里看起来一捏就会碎!”
顾呆子说:“武林里弱肉强食,晚晚娇滴滴的又不会武……”
头一回有人觉得我娇滴滴的,我更不满了,“我哪儿娇滴滴了,我一点都不娇滴滴!我用暗器杀人可是连眼都不眨的。”
顾呆子却是笑了,“晚晚可有杀过人?”
我细细一想,似乎还真的没有,可我仍嘴硬地道:“你看起来像是在嘲笑我。”
“没有。”他一脸认真地道:“晚晚的手不用杀人。”
我问:“那我的手用来做什么?”
不等顾呆子的回答,我便一个转身,将顾呆子推倒在床榻之上,我笑意盈盈地道:“我的手用来推倒顾呆子。”
我跨坐在顾呆子的身上,“我会向你证明我一点都不娇滴滴。阿娘说得对,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圆房吧。”
顾呆子的身体迅速做出了变化,我所跨坐之处似有根棍子冒了出来。
碰到这样的状况,我心中顿时有些羞涩。
可是为了证明我一点也不“娇滴滴”,我佯作花楼里的那些老大爷们摸着下巴邪笑数声,臀部微一挪,“呆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硬硬的,坐得我很是不舒服呢。”
顾呆子的脸刹那间就像是白布掉落在红染缸里,红得通透!
我的手滑进了顾呆子的衣襟里,轻轻地捏了下凸起的部分。
他声音喑哑。
“晚晚。”
我重重一捏,眨巴着眼,“呆子,你说是你的这个软一些,还是平时我们吃的朱果软?唔,经我比较,我觉得你的软一些,就是不知吃起来哪个好吃些……”
顾呆子顿时浑身颤栗起来,整张脸似要快滴出血来。
臀部下的涨热此刻又是热上几分。
我哈哈一笑。
“呆子,你真是娇滴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