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笙到了江临病房才发现,他的情况和邓曼说的并不一样。
他的身上包裹着纱布,面色惨白。
秦静笙的身体不由一僵,她看向守在病床旁的江沁瑶,问:“他怎么了?”
江沁瑶的眼眶泛红,说道:“三哥中了木仓,取了子弹。”
秦静笙侧首看向面色平静的邓曼,问道:“邓女士是不是对没事只是躺着还没醒有什么误解?”
邓曼慢慢悠悠地说道:“他手术成功没有生命危险,等麻药散了就醒了,我让你别担心,哪一句说错了?”
她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你不要没事找事。
秦静笙心里很不爽快,下意识地回怼:“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如果床上躺着的……”
她倏然止声,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顿时觉得很没意思,说了句:“算了。”
在她认识的人里,她想不到有谁躺在病床上能让邓曼伤心紧张。
邓曼回怼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一直守在谁的病床旁边?”
秦静笙微微一怔。
这时,江沁瑶激动出声道:“三哥醒了!”
秦静笙连忙俯身凑近,昨夜种种如走马灯在脑海里转动,劫后余生等等字句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
江临缓慢地睁开眼。
他扫过墙上的挂钟,对上秦静笙担忧的眉眼,回握住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极了。
“新年快乐。”
约定好的浪漫跨年成了深夜潜海,但至少他们终于在新年牵住了彼此的手。
秦静笙会意,千言万语都化作俯身一吻。
江沁瑶和邓曼交换了下眼神,无声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秦静笙注意着力道和距离,感受到江临的身子在克制地颤栗,她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
江临却不愿她离开,将她往怀里拽。
秦静笙始料未及,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伤口。
江临疼得抽气,秦静笙急忙起身:“我去叫医生……”
“不用,”江临再次拉住她,他的眉头因为难以抑制的疼痛而皱在一起,唇角却又是上扬的,“没事,不严重。”
秦静笙又气又心疼:“你中了子弹怎么可能不严重?”
江临不松手:“真的,你跳海后我也马上跳了,有海水缓冲,并没贯穿。”
他是右肩锁骨下方中弹,万幸没有伤及要害。
秦静笙更心疼了:“你不应该去的,他们的目标一直是你,而且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你要是上了船,我们两个人都被他们控制住,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江临敛了笑,问:“那你现在能懂我为什么不让你和警方合作的心情了吗?”
“我……”秦静笙换位思考后,有些心虚。
她擡起另一只手,抱住江临的手,语调弱了下去:“对不起,是我太冒险了。”
从知道坏人的目标是江临,她以身入局根本是拉江临进入险境后,她就后悔了。
江临鼻子别过头去。
秦静笙蹲靠在床边,问:“你生气啦?”
她的脑袋凑到他肩膀处,好声好气地哄道:“对不起嘛,阿临,别生我气了。”
江临很吃这一套,转过头,直直地看她,严肃说道:“光对不起没有用,你必须向我保证,以后面对任何问题和危险,必须先跟我商讨后再做决定。”
秦静笙擡手一只手做发誓状:“好,我发誓以后遇到问题危险,再不会瞒着你擅自做决定,如违此誓,我……”
尾音消失在江临的掌间,他捂住了她的唇,沉声说:“不许拿自己起誓。”
秦静笙的心里暖流涌动,难得乖巧温顺地点点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江临的目光温柔似水,往病床的右边挪了挪,腾出左边的位置,发出邀约:“要不要陪我躺一会?”
秦静笙迟疑:“你伤口不会挤到吗?”
“没事的,伤口在右边,”江临笑道:“你不乱动,碰不到的。”
刚刚差点经历生离死别,秦静笙也想离他更近,动作小心轻柔地躺在他的身侧。
她依偎着他的左臂,下巴抵着他的左肩,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包裹住,缓缓地将她从被冰冷海水吞没的后怕中抽离。
温暖和安全感让她舒适得闭上眼。
江临瞟了眼墙上的挂钟,不到凌晨四点,他遗憾地感慨:“可惜又没能好好给你过个跨年夜。”
秦静笙温声说道:“明年、后年、大后年……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跨年夜。”
“嗯,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跨年夜。”
秦静笙安全感满满地入了睡,直到早上七点医生过来巡房才醒来。
短暂补了个觉,她觉得自己精神很好。
她仔细认真地看医生给江临检查各项指标,反复确认他真的没有大碍,只要静养,注意别让伤口发炎就行后才彻底放下心来,打算去处理后续的事。
秦静笙嘱咐江临好好躺着,出病房去给他拿早点。
一出病房一怔,门口站了一排人。
准确的说是两排,以门为中心点,左右各站了一排,且两方画风不一致,一看就是两拨人。
左边的人操着一口港普,问道:“秦小姐,请问是我家三少醒了有什么需要吗?您吩咐我们就好。”
秦静笙了然,看来这是江家派来照顾江临的。
她侧头看向右边那排人,静待他们自报家门。
右边为首的人俯身恭敬说问:“小姐是回病房还是回酒店?”
秦静笙懂了,这是她爸秦宏恺安排的人。
她略微沉吟,问:“我爸呢?还在警局?”
为首的人摇头:“秦先生陪夫人回酒店了。”
秦静笙:……
……她就知道。
在她那个恋爱脑的父亲眼里,刚被绑架差点溺亡的女儿肯定没有老婆重要。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静笙的低气压,为首的人补充道:“秦先生一到医院就去病房找您了,是夫人说您身体好着呢,在陪男朋友,让秦先生别来打扰你。”
秦静笙见怪不怪,吩咐江家派来的人进病房照顾江临。
她回到自己病房想拿手机处理信息,才发现床头放着的是一部新手机。
她的手机已经报废在海底了。
秦静笙主动联系了港城警方了解情况。
昨夜自她果断跃入大海后,远处候着的狙击手快狠准的开了枪,场面混乱。
头目东哥和好几个手下当场死亡,有些也选择跳海,还在搜捕中,生死不明,被逮捕的才三个人。
警察说:“秦小姐,感谢您的英勇配合,我们才能顺利逮捕犯罪嫌疑人,您的录音设备也成功录下了他们的犯罪事实,将成为有力的证据,您的英勇事迹我们也汇报给了上级,等官方通报出来,行政长官将会对您进行公开的表彰,再次感谢您的英勇配合。”
秦静笙听到表彰夸赞没什么太多情绪,开口问道:“我能问下被逮捕的三人名单吗?”
警察回道:“罗博、张兴旺、林晏初。”
警察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他们作案多起,不仅是在港城,其中林晏初曾在五年半前在京城作案,他当时与您是同学,此次又涉嫌绑架勒索,不久后我们将会就此案提起诉讼,您作为重要人证,希望您能到场公开作证指认犯罪嫌疑人的罪行。”
秦静笙没有犹豫:“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一直到晚上,秦静笙才见到了秦宏恺。
秦宏恺沉着脸,呼吸一声比一声重,最后实在气不过,伸手敲了敲秦静笙的脑袋。
他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做的却是假动作。
秦宏恺喝道:“公司不够你忙的还要揽警察的活是吧?要不是你妈劝我算了,我非得关你禁闭长长记性!”
秦静笙半信半疑:“邓女士劝你?”
从她醒来后邓女士变得很反常。
好像……开始关心她了。
秦宏恺“嗯”了声,还沉浸在对她冒险行为的不赞同和后怕中,说道:“我就不该听你的什么你要成长空间的鬼话,从今天起我会继续派人盯着你,你什么时候真的成熟懂事了,再来跟我提自由!”
秦静笙知道他此时在气头上,没有反驳拱火。
反正以后她有的是办法争取自由。
这时邓曼进来了,停在门口,瞟了秦宏恺一眼:“走不走?”
秦宏恺一秒变脸,温柔回道:“走,马上走。”
他再看向秦静笙说:“跟我们一起回家去。”
秦静笙拒绝:“我不走。”
江临昨夜才为她跳海挨枪,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她怎么可能不管他。
秦宏恺瞪她:“这里是港城你还怕没人照顾江临?”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邓曼瞥了秦宏恺一眼,“她是个成年人,有选择的权利和自由。”
秦宏恺这一辈子都被邓曼拿捏得死死的,她一开口,他立马噤声。
秦静笙心里升腾起隐隐约约的满足快乐,那是她幼时曾渴望拥有的,母亲能和她站在同一阵线,母亲能够维护她。
她渴求的从来就不多,此刻足够圆满。
秦静笙主动说道:“我送你们吧。”
邓曼没有拒绝。
于是非常罕见地一家三口同车前往机场。
分别时,邓曼看向秦静笙,说:“我接下来行程很满,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很多事想体验,如果你打算和江临结婚了,记得提前给我发请帖。”
“……好。”
等秦静笙再回到江临病房,看见的是一张哀怨的脸。
江临:“叔叔回京城你怎么不告诉我?”
秦静笙看了眼江临的伤口:“你还打算跟我一起去送他?”
江临惆怅地叹了口气。
……BB说要等他见过她爸后才会考虑跟他回江家吃饭。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准岳父啊。
秦静笙将江临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故意不戳破。
过了好一会见他仍然没精打采的,才开口说:“你想见等出了院我带你去见,你先养好伤。”
江临眉眼瞬间有神了,拿过先前搁置在一旁的营养餐又吃了起来。
秦静笙扬唇笑了笑,倏地恍然。
不是她和邓曼有多过人的能耐,能轻松拿捏住江临和秦宏恺。
不过是因为爱。
爱一个人,才容易被拿捏。
几天后,秦静笙出庭指正。
她坐在证人席,和林晏初短暂的对视。
林晏初眼里是不可置信、震惊、绝望又有贪婪、愤怒。
秦静笙眼里只有漠然。
再见面的时候,在承载着他们所有美好记忆的高中校园门口再遇的时候,她明明警告过他的。
她说了,不要打她或她身边的人的主意,否则她一定连本带利的和他们算清楚。
她言出必行。
她不会因为曾经爱过他而有所保留和犹豫,那样对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江临是侮辱和伤害。
秦静笙波澜不惊的地陈述证词,再没有给林晏初一个多余的眼神。
林晏初眼里种种情绪消失殆尽,化作木然。
一出庭,秦静笙就接到了温雅的电话。
温雅激动夸赞:“笙笙,你刚刚真的帅爆了,你知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都疯了,你又要疯狂涨粉了!”
这场案件因为太过轰动,引起全民关注,为保证司法的公正性以及警示作用,刚刚的庭审不仅公开,还有线上直播。
不待秦静笙反应,温雅又说:“哦不,我觉得最帅的还是你之前跳海的画面,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你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
秦静笙当天跳海的画面被无人机航拍拍摄到了,在官方通报案情时,作为案件梳理放出了该画面。
当天就霸榜了各平台的热搜,引起全民热议,疯狂涨粉。
【我去,太有种了,人质自己跳海了!】
【没有大小姐这果敢的一跳破局,这案子最后结局真不好说】
【怎么会有人又美丽又家世好又优秀又勇敢又心理素质好又正义啊!】
【啊……难道只有我磕到了真挚的爱情吗?】
因为这波热度,秦静笙疯狂涨粉,自创品牌被卖爆,大批人向维纳斯基金会捐款,医美大楼名号打响,甚至连秦氏的股价都在飙升。
秦静笙大大方方应了这些夸奖,欣然回道:“谢谢。”
温雅又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我必须给你办个趴庆祝你彻底摆脱收拾了烂人,事业爱情双丰收!”
“我定了告诉你。”
秦静笙和温雅聊得开心,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垃圾桶站在一个熟人。
是李景辉。
李景辉纠结了很久,还是来听了庭审,远远地看了林晏初最后一眼。
他垂首看着手里的老照片,百感交集,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把照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又过了一个星期。
秦静笙和江临带着徐洁一家回了京城。
徐洁转院到她的慈心医美大楼,专家会诊,给她做修复手术。
而江临转院到了慈心综合医院,继续休养。
一开始江临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生活可以自理,完全可以家养。
可秦静笙坚决反对,一来她觉得伤口感染发炎的并发症可大可小,她不愿意江临有一点点面临风险的可能性;二来是江临完全没把自己的伤口当一回事,要不是她听见他打电话阻拦,他已经要开始当空中飞人全国忙工作了。
在医院有专业的医疗设备和专业的医务人员,能随时应对江临的各种突发情况,确保他更好更快地痊愈。
秦静笙半分不让的坚持,江临只好妥协,在医院养着,远程办公。
秦静笙也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病房,全程守着他。
江临身体底子好,有秦静笙陪伴,一堆专业人士的精心调理照顾,他恢复得很快。
半个月过去,江临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医生表示从已经出来的检查结果来看,基本没有问题了,等明天上午另外两个结果出来也合格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秦静笙听完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临半开玩笑问道:“怎么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你反而不开心了?想我多住几天?”
秦静笙嗔他一眼,解释道:“是我明天要开股东大会,可能没法陪你出院回家。要不你在医院等我好不好?我开完会马上来接你。”
江临温声说:“你去忙你的,我在家等你。”
临近春节,明天不仅是股东大会,还有各种年终会议和年会,秦静笙不确定自己要忙到几点结束,她也不想让江临一个人在医院等自己,怪可怜的。
她双手主动环住他的腰,叹息道:“好吧。”
她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又问:“回哪个家?你家我家?”
江临回拥住秦静笙,眼神深了深,委婉问道:“我们家,可以吗?”
“我们家?”秦静笙不确定地问:“是我去过一次的那个家吗?”
他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的,向她求婚的那个房子。
江临颔首,重复问了遍:“可以吗?”
这个房子对他们两个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秦静笙难免猜想,这会不会是某种暗示。
他们俩最近感情稳定,她又答应过他等他出院就带他去见她父亲。
……他明天打算再次求婚?
秦静笙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脑子思绪乱飞,甚至想到了要不要通知邓曼看档期了。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抵触甚至有些期待时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埋首在他怀里点头。
次日,股东大会。
时隔半年再次参加,秦静笙从被无视地来做会议记录的秘书一般变成了全场最瞩目的存在。
第一季度尚未结束,她新开的慈心医美的各项数据已经非常亮眼,甚至超额完成了之前确立的营收目标,更不用提她因为积极协助配合港城警方破了一起大案,提升整个秦氏在公众眼里的公信力和好感度,让股价大涨。
在座的股东都是既得利益者,一个个瞅着秦静笙,笑眯了眼,夸赞秦宏恺是虎父无犬女。
秦宏恺眼里的骄傲快要满溢出来。
当然,也有人笑不出来。
那就是张德华那一派的人。
会议结束,不少之前持中立观望态度的大股东,主动和秦静笙交谈,询问她来年有什么项目计划,他们一定全力支持,态度立场已然明确。
一旁的张德华后槽牙快要咬碎,但他心里仍旧是不服气的,只觉得秦静笙不过是运气好,被绑因祸得福。
在一边倒的夸赞声里,他皮笑肉不笑:“秦院长的确很厉害,但我是过来人还是给你提个醒,一定要戒骄戒躁,每一步都走踏实,免得摔着。”
秦静笙也笑:“谢谢,那我也给张副总提个醒,别在别人家待久了就把自己当成主人家,小心被扫地出门。”
张德华被噎住,面色铁青。
秦静笙没有参加晚上的年会,下午公司的会议结束,她直接回家。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她的步子是轻松快乐且迫不及待的。
那一秒,她直面内心,承认自己是愿意嫁给江临的。
一进门,花香扑鼻,从玄关处就铺满鲜花。
……果然是要求婚。
秦静笙唇角上扬,顺着鲜花迈进装饰布置过的客厅,又走到了长方桌。
桌上摆着摆着一束鲜艳的厄尔多瓜玫瑰,白色的烛台,和精致的餐食。
打量间,江临端着份牛排从开放式厨房转身,看见秦静笙温柔笑笑:“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秦静笙看着系着围裙的江临,满满的人夫感,她忽然觉得幸福具象化了。
江临亲手准备了烛光晚餐,两人开了香槟浅酌。
秦静笙眼里仿佛有一摊化不开的春水。
她一直在等他开口求婚。
然而饭吃完了,他什么也没说。
秦静笙觉得自己一定是微醺了,有些等不了,于是委婉提醒道:“你没什么要对我说吗?”
江临指了指客厅沙发的位置,说:“你先去拆礼物,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秦静笙只当他要借着收拾餐桌准备其他惊喜,不戳破,配合起身去客厅拆礼物了。
礼物都很大件,有限量款的包包、手表,却唯独没有戒指。
这时客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秦静笙擡眼,看着江临端着蛋糕走过来。
她期待地等着。
江临将蛋糕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她身边落座,将她揽入怀抱,说:“BB,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你辛苦了。”
秦静笙听着和自己预料完全不一样的说辞,再看着蛋糕上写的“BB辛苦了”了几个字,恍惚中觉得自己在过母亲节。
秦静笙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江临有什么后续,她在他怀里擡头,难以置信地问:“没了?”
……求婚呢?
江临仿佛被问住了,思索了一番,好声解释道:“我想过好好给你补过一个节日,但我出院这个日子实在不够特殊有意义,等十四号我一定好好给你过,好吗?”
秦静笙愣住了。
原来江临今天准备这些,就仅仅是想给她补过一个节日?
明明今日是他出院的日子,他给她准备礼物,连蛋糕上写的都是她辛苦了。
……他为什么不敢求婚,是怕她不会答应吗?
她忽然有些心疼,也更确定自己的心意。
秦静笙双手环绕住江临的脖颈,仰着头,直勾勾地望着他:“江临,其实今天可以变成一个更有意义更值得纪念的日子的。”
“嗯?”
“比如……你求婚成功的纪念日。”
江临一怔,眼里似有烟火绽放,绚烂闪烁,他嘴唇张合,哑声确认:“BB,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
秦静笙难得看到江临这副失神的样子,嗔道:“连戒指都没有,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江临触电一般,立即起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上次就准备好的戒指。
他单膝跪地,借着蛋糕的烛火虔诚地看着秦静笙,问:“BB,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静笙笑着伸手,说出了在心里酝酿了一天的三个字:“我愿意。”
她也曾惧怕过婚姻,怕不幸、怕两两生厌、怕不欢而散。
可对方是江临,她愿意相信。
江临小心翼翼为秦静笙戴上戒指,起身拥吻她。
他们的爱曾有偏离,但从这一刻开始,与人生幸福的新篇章接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