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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 正文 第109章 他必然修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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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他必然修偏了。

    “让我进去,我有话要与殿下说。”滁皆山被人拦着,好说歹说却怎么也进不去。

    他找了夭枝数日,得到消息赶来已经晚了。

    他在外大声喧哗,终究是引来了人,一温润男子而来看见他,吩咐下来放开他。

    滁皆山当即进来。

    男子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是司命殿的滁皆山罢?”

    滁皆山当即行礼,当即认出了人,“小仙见过殿下。”

    男子微微摆手,“不必多礼,我知道你此行来意,只是此事已是定局,听檐不会变主意,也不能变主意。”

    滁皆山心下一顿,“为何?”

    “他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帝,陛下早已打算退位,此事已经提上日程,待听檐受雷劫之后,便要登天帝之位,此乃六界大事,不容半分闪失,更何况仙子犯下的是杀孽,神仙犯下杀孽必死无疑。”

    滁皆山当即开口,“殿下,此事必是冤枉,我师妹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容我进去,请殿下念在往日凡间历劫的情面,查明真相!”

    男子叹息,“查明真相还一个小神仙的公道,谁会在意?

    所有人只会在意未来储君有失偏颇,自己弟子仙根有偏,是明摆着的事,走火入魔杀人这是大家都要的结果,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能悬而不决。

    你在司命殿做得很不错,万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了自己的仙途,殿下自幼修行便是天帝亲自带着,所行皆照着天地共主来培养,日夜苦修才得了储君之名,如此多的日夜,比之你所谓的凡间历劫不知要苦上多少倍,凡间不过是一场纸上戏,戏幕终究是假的,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影响了这般大事。”

    滁皆山听到这话一时泄了气,难掩失望复杂,“你们这些天上的神仙都没有感情的吗?”

    男子却没有任何偏颇的意思,“你也是神仙,只是时日还未长久,等长久了你就会知晓这天上没有情分可言,储君修太上无情道,座下弟子犯了这等大错,是绝不可能纵容一丝一毫的,便是他要纵容,陛下也绝不可能容许。”

    滁皆山无力后退了一步,他知晓确实就只能是这样一个结果。

    也知晓天帝之位是何等大的事,在天地共主这个位置上,任何事情比之它都是小事,更何况是一个凡间小神仙的命。

    便是如他,摆在这般局面里也是没得选,他也拿不准自己可以放弃天地共主的位子,去救一个不过是在自己身边修行短短时日的弟子,哪怕凡间交情甚好,回到天上身份不同,自也是不同。

    天地共主的位子终究只有一个,而弟子可以有无数。

    人微言轻于神仙之中也是一样,有什么差别?

    他慢慢笑起,话里嘲讽,“对你们这些天上的人来说是一件小事,她从一截小草高,长成盆栽大小,每日总觉得自己长不大,又怕叶子掉光,辛辛苦苦才修成仙,你们自然是不会心疼,终究也只是我的师妹,你们这些神仙做师父的,自不会有半分怜悯,亦没有半分感情。”

    他眼里泛起泪光,满是无能为力的愤恨,“殿下在凡间没得到帝位,在天界总归是能坐上天帝之位的!”他说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冲了出去,便是背影也满是愤恨。

    男子转头看向仙侍,“他如何了?”

    仙侍俯身回道,“大殿下放心,殿下并未受影响。”

    男子闻言颔首,迈入殿中,却见宋听檐静坐于殿中,并没有处理朝政,而只是安静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男子走到他对面坐下,“你高祖父要我来看看你,明日你便不必去了,我替你去泯灭道看一眼,送送你这个弟子。”

    宋听檐收回视线,落在折子上,“无妨,这等小事也不该劳烦祖父。”

    垅弈见他这般,便知晓他应当是没放在心上,便道,“你这弟子也是可惜,短短时日修为精进如此之快,却不想修偏了。

    修仙之人修的是心,有些东西看得太重,总归是为难自己。”

    宋听檐闻言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到那玉雕,沉默然几许,“是孙儿太过纵容,当初就不该让她留着,修仙之人就应该摒弃所有东西。”

    “怎修成这般?”垅弈叹息,听他这般说便也放了心,“如此,祖父便不打扰你修行,你过些时日还要渡雷劫,需得多多准备。”

    宋听檐闻言微微颔首,起身相送。

    垅弈走到门口,转身看向他,“你自来稳重,此事万要谨慎,陛下今日也是有意用这小仙测试你,今日这一过,天帝之位非你莫属,你从小便端正,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万不能出差池。”

    宋听檐闻言面容平静,“孙儿明白,祖父不必多虑。”

    垅弈点了点头,闲云野鹤惯了,开口亦是直言,“你最是有分寸,也把控得了所有局面,陛下对你也最是满意,我倒不担心你,只是往日天界也有前车之鉴,叫人扼腕,我总归是有提醒你一二,不知明日……?”

    “孙儿不去。”宋听檐话中冷静,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只是一个弟子,犯了错自然要罚,孙儿如今修行突破为重,不会影响我丝毫。”

    “如此便好。”垅弈彻底放了心,摆手示意他不必再送,闲散着往外走去-

    锁仙塔名为塔,实则是一个通天牢笼,里面永远黑夜,没有白日。

    夭枝闭着眼睛,回想当日发生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外头传来细微动静,她擡头看去是滁皆山往这处而来,站定在无形囚笼前一脸凝重看着她。

    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进来看她,毕竟似她这般,应当不许探望的。

    她起身上前,“师兄。”

    滁皆山显然并没有很多时间,他一来便开口,“你可有什么线索,我去查。”

    夭枝自然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那处真的没有一丝别人来过的痕迹,她当初查了这么久都一无所获,如今连她自己都要以为她可能真的走火入魔杀了人。

    只是现下说这些都已无用,无论有没有线索她都得死……

    她上前一步,却被无形的囚笼挡住,“师兄,不必辛苦了,没用的。”

    滁皆山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眼眶不由红了。

    良久的静默之后,她不由开口,“师兄,可否替我去凡间看一眼我的夫君,他若是回来了,替我与他说一声保重……”

    滁皆山闻言微微低下头,面上有几分凝重,“我早便去看过了,他如今早已不在了……”

    夭枝微微一顿,似有些没反应过来。

    滁皆山继续开口道,“凡人寿数短,他也算寿终正寝去下一世了。”

    夭枝沉默下来,心有一块慢慢空了。

    便是夫妻姻缘也这般短。

    或许当真是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神仙亦是如此。

    外头有人提醒滁皆山时间到了,他只能开口,“我去想办法,还有时间。”

    夭枝自然也希望真相大白,可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不过一个小仙,便是冤死了又能怎么样?

    都说凡间高低贵贱分明,其实仙界更甚,他们从凡间修行而上的,本就不值什么。

    夭枝想得明白,也看得清楚,也不忍心说穿,只开口道,“劳烦师兄了,若是无法,师兄也不必担忧,本来我这条命便是捡回来的。”

    滁皆山见她这般说,只觉难受,难不成是因为那凡人夫君死了,她也心如死灰了不成,竟连求生的欲望都没了?

    他一时心中更加生急。

    他记得他当时按照人户簿里的僮村巷寻了去,还险些走错了路,去了别处同名巷子。

    那男子似乎经常外去,他还在那院子里呆了几日,才等到他。

    那宋生说,他很少回来,往日都在茶山里采茶,晒茶,久不见人,如今年岁大了,便也跑动得少了。

    滁皆山寻人心切,随意提起夭枝的名字,却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并没有要等什么人的执念一般。

    想来是夭枝和他也不过就几日夫妻罢了,他自然也不会记在心中了。

    滁皆山便也不再提,凡人凉薄既忘了人,他也不好再提起往事。

    他自然也不解,这凡人明明平平无奇,虽然他见他时已年华老去,可也能想象出他年轻时的模样,应当是四方脸,满脸愁苦的落魄书生。

    她往日还说,因为喜欢他的长相才嫁了他,他这师妹再是如何,也断不可能将这平平无奇的长相说成是好看罢?

    短短几日自没有感情,若论相貌,也不至于如此,也不知她为何感伤?

    只是此事自然没有夭枝的性命要紧,他出来之后便下了凡去,径直往山门奔去。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助掌门,掌门虽说做事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他总能救人性命。

    “掌门!”他一边往山门里跑,一边疾声喊。

    周围的师兄弟从来没见自家大师兄这般着急,一时皆是呆愣原地。

    他进了院子便见自家掌门半眯半醒躺在摇椅之上,慢悠悠晃荡。

    他连忙上前,急切摇着躺椅唤醒他,“掌门火烧眉毛了,快醒醒!”

    掌门一把老骨头了,被他这般猛然摇着摇椅,一时间整个人都晃荡起来跟拨浪鼓似的,他连忙开口,连声音都带着震荡,“住手!住手!!混账东西,莫不是想把老夫送走?”

    滁皆山这才停下手来,“掌门,九重天要诛夭枝,你知道的,她是断然不可能杀这么多人的!

    她往日虽说混账了些,但最多也是招猫逗狗,无伤大雅,怎可能平白无故杀这么多人?”

    掌门摸了摸长须,闻言未语,显然早已知道这件事。

    他慢悠悠开口,“何须慌张,生死有命,若注定是死局,又何必强求?

    若注定不死,又何必强求?”

    滁皆山听不懂,他往日就听不懂,如今更没有心思听懂,他当即跪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掌门,若是往日,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便也罢了,可树杈子这事要命啊,你现在念叨这些有的没的,又哪能救得了她的命啊,要她死的是九重天啊!”

    掌门的外衫被越拽越歪,撕破了一道大口子,他低头看过去,“我已经说了,生死都是注定的,神仙亦如此。”

    “什么神仙亦如此,夭枝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滁皆山气极,转身便冲出院子。

    掌门看着他离去,摇头叹息,太急躁了,如今是越来越像狗,半点沉不住气。

    滁皆山出来,便遇上赶来的酆惕。

    酆惕见他这般出来,自也知道这处也没办法了。

    因为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寻来这里。

    滁皆山站在原地,神情凝重。

    酆惕往他这处走来,“此事恐怕无法了,往日九重天也曾出过这样的事,也是凡间修行上来之人,犯下大错。

    我当初就觉得蹊跷,如今看来,如出一辙,夭枝作为储君弟子,非上古遗族出身,能力出众,风头太盛,必遭折之。”

    “你是说那个凡人仙?”

    酆惕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一回事,但九重天界限分明是真,凡间而上的仙皆是蝼蚁,难有公平可言。

    我当时年岁不大,当年的事情亦是不清不楚,而如今这般只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滁皆山闻言再没了力气,难道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瞬间想到什么,酆惕亦是想到,他面露沉重,“我如今并非在凡间,仙力何其微薄弱。

    且此事重大,这么多仙人来观刑,救她难如登天……”

    滁皆山面色瞬间苍白,说不出话来-

    月明云稀,黑夜缀满星星,偶有一丝如烟沙般的云雾飘荡空中,被风吹散毫无痕迹。

    宋听檐站在玉石台前,看着漫天星辰。

    耳旁响起周知御说的话,周身一片流云也无。

    他思绪繁杂,耳旁的声音多到层层叠叠,隐约间只听到一句话,‘怎修成这般?’

    他眼睫微微一动,安静站着,再转眼竟已是天光渐亮。

    他站了一夜。

    天际慢慢亮起,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彩照射出来,无边天空带着无尽寒意。

    他转身往殿外走去,才迈出一步,便被外头的仙官挡住了去路。

    他面容平静开口问,“这是何意?”

    仙官当即俯身恭敬开口,“殿下,陛下吩咐了三日之后便过雷劫,陛下希望殿下能呆在殿中好好准备,免得出了岔子。”

    这话虽是这般说,可话里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仙官又劝道,“殿下还是听陛下吩咐罢,雷劫至关紧要,不容有失啊。”

    宋听檐站在原地并未开口言说,也并非非要出去,他平静听完,没有任何表现,亦如往常一般回了殿中。

    …

    泯灭道上生意尽绝,九重天上有漫天星辰,唯独这处既无星辰也无云彩,六界生息皆是绝迹。

    这次事牵扯太多,又这般严重,且还是储君弟子,除了死去女君少君的那些上古遗族,前来观看的仙者也极多。

    夭枝被人押上泯灭台,捆仙索越发紧,连动弹都不得,她走路难得狼狈,被人推着上前。

    众仙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议论纷纷。

    垅弈也到了,既说来送,他必然会来。

    他是见过夭枝几次,这小仙子颇为聪明,性子也灵活。

    若是没有这样的事,往后仙途可是大盛,倒也是可惜。

    身旁一女子走近,“妫昭见过大殿下。”

    垅弈转头看去,微微颔首,“仙子也来了?”

    妫昭行礼起身,关切道,“不知殿下可会来?”

    垅弈看着远处,往上直冲戾气的泯灭道,“三日之后便要渡雷劫继天位,他不得空过来。”

    妫昭闻言垂首叹息,倒也放下了心,“确实继天位最要紧。”

    远处众仙中一阵骚动,垅弈顺着众仙看去的方向,天帝竟亲自来了。

    一时间满场寂静。

    滁皆山本还心存侥幸,若有空隙拼死一救,可看见天帝亲临,整个人都愣住。

    酆惕也没想到,他看着滁皆山,亦是难掩复杂。

    陛下仙力无边无际,九重天何人能及?

    想在他眼下救人,难如登天矣!

    滁皆山的脸瞬间苍白,看向站在泯灭台上的夭枝,再无一丝救人的可能。

    到头来,竟是真如夭枝所说,一点办法也无。

    垅弈见天帝亲临,一时愣住,往天帝那处走去,“祖父怎会亲临?”

    天帝站在最高处,也是最远处,并不打扰众仙,却能将下头的情形一览无余。

    天帝闻言没有回答,而是肃然问道,“听檐有什么反常?”

    垅弈不防天帝这般问,微微一顿,摇了摇头,“他惯来沉稳,如今应当在殿中潜心修行至无极大道,应付雷劫。”

    “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天帝负手于后,看着远处泯灭道,话间深深地开口。

    垅弈听出几丝不对,“祖父可是觉得哪处不稳?”

    天帝看着跪在刑台上的夭枝,“我昨日殿上算过,此子仙根稳妥,并未修偏一丝一毫。”

    只是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甚至没有多说任何内容,便叫垅弈心中一凛。

    能算出仙根是否稳妥,九重天只有天帝一人,天帝自开天以来掌八卦之象,精通相术,绝不会有错。

    可这仙子若是修行稳妥,那昨日测的灵石,又怎会有这反应?

    除非修偏了的人……是另一个?

    而昨日替夭枝测仙根的,只有一人。

    便是……听檐!

    垅弈心中一骇,他不敢相信,“不可能,祖父可有弄错,我昨日刚见过听檐,他没有任何异样表现,也没有说起过不妥之处,难不成他自己并不知?”

    天帝收回视线,看向他,“倘若他瞒着你呢?”

    垅弈瞬间哑声,那不是更可怕?

    若连他自己意识不到倒也罢了,若是知道却作不知,那才是最可怕的……

    天帝眉间紧皱,“他修行至此,最是稳妥,区区升阶至无极大道虽说是一道劫,但于他能力来说应当不难,怎可能这么久都无动静。如此,不必验都知道,他必然修偏了。”

    垅弈闻言呼吸骤止,不敢多想这样的结果。

    听檐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储君,是最优秀的,他这第一和第二可是天渊之别的差距。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当真是前功尽弃。

    他不由开口,“祖父是说,听檐对这弟子……”他觉得不可能,昨日他见过他,非常平静,“祖父,檐儿自来端正稳重,断不可能……”

    “但愿是我错了。”天帝看向天时,神色肃杀,“只要今日他不来,安稳行刑过后,自不会有变故。”

    垅弈明白其意,祖父既站在这处,就说明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变故发生。

    此仙子今日必定会死。

    便是泯灭道上未死,天帝也会亲自下手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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