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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 正文 第75章 到底亲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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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到底亲不亲?

    夭枝站在殿外许久,看着屋檐之上“扑棱”一声落下一只信鸽。

    这只是她给嫪贳的,要他若是出事便告知于她,嫪贳从来没有用过。

    如今却突然来了……

    她心中当即生起不详的预感,擡手信鸽便一展翅膀下落到她面前,她拿过它爪上绑着的细小信件,打开一看,果然是嫪贳的威胁之言。

    酆惕才被抓,嫪贳远在凉州却这么快就能知道,只怕是宋听檐还没抓酆惕,便早先透入风声而去,等嫪贳寻人确定时,酆惕已经下狱,时间不早不晚正正好。

    嫪贳那头自然会急,这制药的都要被砍头了,他还怎么可能拿到解蛊之药,当然不可能再替他们做事。

    他在信中扬言,若是再拿不到解蛊药,他便要亲手杀了宋衷君,他终日在他身旁,想要动手,何其方便。

    夭枝拿着纸条,顿感焦头烂额。

    如今若丞相不是宋听檐一派,救酆惕也不至于如此艰难,可如今连丞相都是宋听檐的人,她又怎么改变这结局?

    根本就是徒劳无力!

    她往外走去,便看见外头站着一个人,是老莫。

    他不同常坻,乌古族外断腿之后,早已由明卫转为暗卫,断了的那条腿做了假肢,拄着拐抱着刀守着。

    见她发现自己,也没了往日的亲和,冷声开口,“大人请回。”

    夭枝只觉周围一片寂静,“殿下不让我走?”

    老莫没有多言,“殿下吩咐我等护着大人安全,大人身子不适,不宜到处走动,”

    夭枝站在原地,没有回去的意思,“只派了你一个人拦我?”

    老莫似乎并不担心拦不住,“殿下说了,先生如今身子不适,我一人跟着照看足矣。”

    夭枝不由默然,他倒是对她了如指掌,也知道如今便是一个瘸子都能拦住她的去路……

    她心中难言复杂,只觉自己在宋听檐面前根本没有秘密,他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夭枝颇有几分挫败,她其实也知晓,即便到了大理寺也无用,她拿不出证明酆惕无罪的证据。

    那些人证物证都是实打实的,即便酆惕并无此心,也还是罪证确凿。

    老莫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不自量力,这般与殿下作对,能留着性命已是殿下宽容,“夭大人,殿下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殿下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大人还是不要再盲目抗争,平添忧烦。”

    夭枝站在院外,身子一阵阵乏力,她沉默许久,“他如今在何处?”

    日头浅照,殿内窗子大开,偶有一阵清风拂过榻前垂帘,声声鸟鸣清脆悦耳而过。

    夭枝闭目养神等着宋听檐来,却不想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薄衫,淡淡檀木清香不知是这衣衫的,还是这殿中的,亦或是都有他的气息。

    她掀开衣衫下榻,才站起身便觉一阵晕眩,险些没站住脚。

    等缓过来,她心中有了几分不安,她的仙体竟已经不济到这般地步,会不会都撑不到差事办完之时……

    她心绪不宁,却听到外头一声猫儿叫唤,擡头往殿外看去,却见一只四足雪白的猫儿从殿外跑进来,瞧见了她,尾巴竖得高高,扬着小脑袋冲她一边叫,一边跑来。

    夭枝愣了一瞬,“踏雪?”

    “喵~”踏雪迈着小足,跑到她脚边。

    夭枝俯身将它抱起,低头仔细看了看,一时分外惊喜,“竟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处?”

    她住宫外,离东宫可谓是极远,一只猫儿绝不可能跑到这处,还如此准确地出现在东宫。

    她心中略一思索,摸着踏雪脑袋的手慢慢顿住,如有所觉往殿外看去,果然对上了宋听檐的视线。

    她动作一顿,抱着踏雪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事情总归都还在,亦没有解决。

    宋听檐缓步往殿内走来,平静开口,“大人醒了?”

    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她点了点头,摸着踏雪的脑袋,“它怎会在这处?”

    宋听檐伸手过来,食指点了点踏雪的脑袋,似在训它调皮,“它随意乱跑,被贺家妹妹抓去养了,知是我往日养过的便还回来了。”

    贺家?贺皊?

    这猫竟到了她那处,这般巧。

    她抱着踏雪在靠榻上坐下,她记得这名字,也看过画卷。

    夭枝无暇多想,她脑中一团乱麻,不过半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叫她思绪混乱至极。

    也不知为何踏雪回来,一些熟悉的感觉好像也回来了一般,可明明现在她都理不出一丝头绪。

    她想起往日心中想法,她一个过客,终究是陪不了凡间猫多久,亦陪不了凡间人多久。

    她微微垂眼,看向踏雪,“贺小姐既喜欢便让她养着,何必要回来……”

    宋听檐闻言手间一顿,眼中神情渐淡,“你若是不要,往日就不要亲近,哪有亲近了,又送给别人的道理?”

    夭枝闻言看向他,他素来平静克制的神色竟有几分不同。

    她不知他是在说踏雪,还是在说旁的?

    她只知晓,自己今日和丞相的一番话,已是在挑战他的耐性,他没有想着杀她倒也是奇了。

    她想到此处,不自觉想起酆惕那日马车上说的话。

    他说若是没有办法或可一试。

    她虽只是心中轻轻一触,却还是叫她心口漏了半拍,她下意识松开了怀里的踏雪。

    踏雪“喵”了一声,轻巧落地,绕着她的腿走了一圈,又走向宋听檐那处,绕着他走,似要抱着。

    宋听檐见它这般,俯身单手将它捞起抱在怀里,皙白修长的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猫儿倒是知道有来有往,比人聪明。”

    “喵~”踏雪似是回应。

    夭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一时颇有些僵硬。

    宫殿之中莫名安静下来,静到连踏雪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它舒服地眯着眼,欲睡将睡。

    夭枝念着酆惕的话,想要行一行此计,可竟浑身僵硬,分外不自在。

    尤其怕被他看穿心思,在他面前颇有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夭枝默坐片刻,终究还是不太熟练开了口,“簿辞,你……你能放了酆惕吗?”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软声开口问。

    宋听檐像是没听见一般,也并未回答,外头太监低着头端进来一碗药,他伸手接过,“太医开了补药。”

    夭枝见他没有半点软和下来,只觉酆惕说的他喜欢都是混账话,美人计子虚乌有,能有什么用?

    他自己都这般好模样,早便完全免疫了。

    夭枝有些无力,靠着榻沮丧得紧。

    宋听檐将碗递来,见她并未要喝的意思,默看了她片刻,声音硬了几分,“喝不喝?”

    踏雪猛地睁开眼,轻“喵”了一声,当即便跑了。

    夭枝跑不了,她眼睫微垂,当没听见般,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宋听檐见她这般,如今这般敌对,自也不会再逼着她喝药,“不喝便放着,酆大人的事也放一放,父皇久病不起,政务繁忙,孤尚不熟练,还得一一处理。此事若是冤枉,过后自会给酆家一个公道。”

    夭枝从未求过人,这般被打回来难得语塞。

    夭枝看向他,索性开门见山,“你不会让他活过今晚罢?”

    宋听檐闻言擡眼看来,视线落在她面上,似不解至极,“大人怎会这般想,大理寺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酆大人在里面必然是安全的,更何况酆大人若是冤枉的,自会有证明他清白的供词。”

    既然是要供词,那刑过重不治而亡自然也有。

    夭枝黛眉微蹙,只觉怎么与他说都不可能了。

    她思索片刻,当即便要起身告辞,“殿下既如此说,我也明白了,我便不在此处耽搁了,呆在宫中太久也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宋听檐却将药放在她身旁的矮几上,手提衣摆,举止优雅有礼在靠榻坐下,慢条斯理道,“大人身子还未痊愈,便在东宫里好好休养,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什么时候再离开。”

    夭枝当即便要反驳,“我的身子很好……”

    她还未说完,宋听檐便看了过来,开口截了她的话,话间隐显威胁,“我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在告知你我的决定。”

    他话间平静,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这岂不是变相禁锢?

    她身子好与不好还不是他说了算?

    夭枝面色僵硬,难言至极,她竟然无计可施,这么关上几日,她是不是就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了……

    她猛然站起身,硬往外头走去,宋听檐却并未阻止,似乎知道她一定走不了。

    夭枝快步到了殿门口,便见常坻、老莫站在远处,手抱着剑,看着她这处,还多了不少人,外面层层把守。

    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捞她。

    夭枝生生停住脚步,身后人薄唇微启,开口凉薄冷意,“夭大人,我已仁至义尽。”

    夭枝眼睫微颤,只能原路返回,重新坐下。

    宋听檐一直很平静,看着她半响,忽道,“大人是想故技重施,先假传圣旨接酆大人出来吗?”

    夭枝心中咯噔一下,瞬间被看穿,连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她确实如此想,有了先前那第一遭,更何况她如今是相师,传皇帝口谕自然有人信,去大理寺要人应当更容易。

    她先劫了酆惕出来,皇帝醒了自然要见她,如此一举两得。

    虽冒险非常,保不齐半路酆惕就被追杀而死,可她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无路可走。

    宋听檐自然轻易看到答案,他慢慢垂下眼,长睫遮掩他眼中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来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能让大人抛弃所有的人。”

    夭枝见他这般,似要松口,索性坦白开来,“簿辞,就当是我向你讨个人情,你看在我的份上先饶过他,可好,冤有头债有主,你与大殿下之间的事,来找我便是,何必牵连于他?”她越发直白,能拖一时是一时,“我知道你必然也有其他方法达到你的目的,何必非要拉上酆惕呢?他是无辜的。”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比她来时还要安静几分,连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宋听檐眼中神情由静转淡,直至冷漠,“大理寺凭证据说话,大人贵为相师,是在劝孤姑息养奸?”

    夭枝眼中的光瞬间暗淡,失望至极。

    宋听檐见她这般难得似生怒意,他收敛心神垂下,不再理会她半分。

    夭枝无力之余,思绪却飞快。

    她总觉得他话到如此却没走,似要给她机会一般,可她怎么说都无用,到底机会在哪?

    夭枝沮丧呆坐,视线落在他手腕的佛珠上,他竟还贴身带着,一时忍不住刺道,“你何必还礼佛?”

    宋听檐闻言半点不恼,看向手腕上佛珠,缓而开口,“礼佛之事,岂能懈怠?”

    夭枝实在不明白,“既不信此道,还怕神佛责备?”

    宋听檐拿过佛珠放到眼前,窗外的光照进来,透过成串剔透的珠子,里面似有水意流转,上佳良玉观之亦叫人心静。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我拜的一定是佛吗?”

    他拜的不是佛,是自己的野心。

    他每日静心礼佛,就是提醒自己耐住性子,莫忘初衷。

    夭枝擡头看他,他温润如玉的面上全是冷漠,却无端觉出几分张狂,不解其意。

    宋听檐将剔透佛珠重新戴上。

    夭枝见他这般,便知道他不可能放人了,她心中竟有了几分困于井中的麻木,“你这一个个清算过来,是要连我也算上吗?”

    宋听檐闻言手上一顿,他视线落在她面上,他俯身而来,伸手轻捏她下巴,“大人与我这般亲近过,我自不会舍得杀大人。”他还是温润而泽,看了她许久,才很轻地开口,讽意颇深,一字一句,“只是你身边的人就难说了。”

    他说一句,她面色便白一分,也不知是怎么的,见他这般说,似抓到了什么。

    她视线慢慢下移,看向了他的唇,有了几分猜想。

    宋听檐看着她视线下移,他微微垂下眼,眼眸轻转,慢慢松开了她的下颚。

    夭枝不由靠近了些,伸手拉他衣袖,轻声道,“簿辞……”

    他闻言往后靠去,不做理会。

    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夭枝瞬间福至心灵,感觉摸到了答案,扶着矮几桌案往前,膝盖半屈不屈,扶上他的手臂,“簿辞,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罢……”她说着,又往他那处靠近了些。

    他生得好看,她自来知晓,如今殿内日光明亮,映在他的面容上越显容色惑人,他这般坐着,着实好亲近。

    她看着他颇有潋滟之色的薄唇,便想到那温软触感。

    她慢慢靠近,却越发紧张起来,连带着呼吸节奏都有些乱,唇瓣都微微发颤起来。

    宋听檐靠着矮榻,看着她靠近,未发一言,亦没有阻止。

    她快要碰上他的唇,感觉到他温热的清冽气息,思绪却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如何亲。

    她该怎么亲他,才比较符合现下求人的氛围?

    要轻些,还是重些?

    张嘴还是不张嘴?

    他往日那般对她,都有好几种亲法,着实是选不下来。

    她思绪混乱,手撑着都有些发抖,着实没做过这种事,颇有些不成样子。

    宋听檐眼帘微擡,等了半日,她还撑在原地发抖。

    他呼吸渐起,声音浅压,轻啧一声,“到底亲不亲?”

    夭枝听他催促,一时生急,只觉他话间有几分等得不耐烦了,她扶着他的手臂,不管不顾亲上去。

    触及到他温热的唇瓣,温软到只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如此不熟练的事还要主动,叫她好像做贼一般,她当即慌乱退回。

    看着他,似等待他的满意否一般。

    宋听檐见她靠近,一阵清叶香风温软之意而来,蜻蜓点水一触便离开。

    像钓鱼的钩快要吃到,鱼线却猛然一扯,鱼饵离去。

    他微微垂眼,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一收,却是虚虚压着,片刻又强行放松开。

    他慢慢擡眼看来,“中间隔着河?”

    夭枝听他这般说,看了一眼自己,才发现是和他们往日情形不太一样。

    她身子是离得有点远。

    夭枝一时犹豫,见他这般坐着,靠上去也倒是容易的。

    她想着便微微往前,手撑在他的身侧,像是怕压到他一般,小心谨慎往他身上靠去。

    他这般坐着,长腿微屈,着实是很方便她靠上去。

    她轻轻靠上去,便觉得他身上热得很,且还很硬。

    她有些不舒服,微微挪了下身子,靠在他胸膛上才舒服些。

    宋听檐擡头看向她,一言未发,视线却如有实质的隐晦。

    不知为何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总觉得这般行为很危险,下一刻就要被吞入腹中一般。

    她心跳响到耳鸣,又怕外面看见,直看向他,指望着他主动一些,这计她实在不耐行。

    夭枝见他没说话,想了想又伸手抱上他的窄腰,只觉自己身上都烫得厉害。

    她轻轻眨眼,只觉自己手微微发颤,她慢慢擡头而上,去靠近他的唇。

    下一刻,他已然低头吻了上来。

    夭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陷入他的怀抱之中,他的手箍得有些紧,像抓住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

    夭枝受不住他的力,往后仰去,瞬间慌乱,她还没有来得及推拒一些,他已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被他压得不轻,他亲吻而来也不似往日他人看着这般温和。

    夭枝看他眼睫垂下,睫毛微微碰到她的,眼下神情看不见,手却压制着她,只叫她心口漏掉一拍,这倒像是那次雨夜一般极为过分用力。

    夭枝一时吓得不轻,她下意识伸手推他,竟有些推不开。

    她不由呜咽出声,他却没松力道。

    她一时像被钳住了四肢的鹿一般,心中惊慌而起,只觉他现下这般样子,不像只要亲吻一般。

    忽然,门外有太监轻扣门扉,低声道,“殿下,陛下醒了。”

    她本就浑身紧绷,忽被这一声惊到,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

    宋听檐闻言似才回了几分理智,慢慢松开手,看着她,视线危险至极。

    夭枝心下紧得厉害,慌忙移开视线,只觉自己不是在施美人计引诱其做事,而是靠上去能被他生生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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