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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 正文 第65章 岂有两个都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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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岂有两个都要的道理!

    “你不在。”宋听檐坦然回道。

    自然不在,所行所言皆异于常人,如此不稳定,他不会用。

    夭枝缓缓接着道,“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入了你的局。”

    宋听檐闻言未语,却也没有否认。

    他本就不会需要朋友。

    天家争权夺势之中唯有利用,也永远只有利用……

    谁都一样。

    夭枝只觉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却竟然全是假的。

    她看向他,心中虽早有预料,可想到那祖孙三人,只觉不认识,她不由开口,“簿辞,你如今让我有些陌生。”

    她一时难言心中滋味,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身后拐杖摔落在地的声响。

    她转头看去,拐杖都倒向一边,滚落极远,她到如今才发现他身旁放着的拐杖。

    他似要拿拐杖却没拿住,只能坐回靠榻。

    他按着膝盖,疼得面容苍白,却硬是一声不吭。

    夭枝快步上前,俯身蹲下,“你的腿还没有好?”她伸手过去一摸,却发现他的膝盖肿地厉害。

    宋听檐唇角微起,微不可见嘲讽一笑,“我在宫中几日便跪了几日,你以为我对的是父皇,其实我对的是皇帝,我没有父皇,又怎么会有祖母……?”

    她手上动作一顿。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去乌古族为祖母求药的事是真心所为,而不是我费尽心思做的一出戏。

    我想心若明镜,坦坦荡荡,你觉得我能吗?我若如皇兄这般,自会心向明月,片尘不染……”

    他慢慢擡眼看来,“你觉得我虚情假意,你我相识已久只得这么一句话?”

    她一时语塞,竟有几分酸涩难言。

    她是司命,自然最知晓他的处境,他若像宋衷君那般,有祖母谋划,父亲疼爱,母亲相护,自也是清风明月,又何需这般经营?

    夭枝到如此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在宫中幼时到如今,只怕是尝遍冷暖,吃遍苦头,往日命簿也不过是一句带过,可总归他这一世得求些什么罢,这于他又不是纸上之言……

    她千言万语也终究只能汇成苦涩难言。

    她不知在感慨这样清风霁月不再如此,还是因为天意如此、命数安排,让原该清风霁月的人满心谋算。

    夭枝不由闭上眼,纸上得来终觉浅,若是她,她自也要争这个位子的。

    宋听檐视线落在她面上,言辞冷静却直白,“皇帝只能有一个,所以,你会选谁去死?”

    夭枝面对他这般问,竟是心口一窒,“这不是我能选的……”

    “若是要你选呢?”她话还未说完,宋听檐便打断了她,和先前问的问题如此相像,却又完全不同,如今,他更像是在问一个好友,她心中希望谁做皇帝,亦或许,只算朋友,他在她心中又是不是最重。

    “你只需要回答,你希望谁活着?”

    夭枝顿口无言,她自然选不出来。

    她知道结局如何,何必说这安慰之言?

    她垂眼未语,只能避开这问题,伸手扶他,“你的药在何处,我替你换药。”

    “不必。”宋听檐心中了然,避开了她的手,“不劳烦夭先生。”

    夭枝空在原地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我……”

    他忍着疼缓缓站起身,话间决绝,“我坐上那个位子,绝对不会放过皇兄,皇兄亦然。你若不信,日后自有分晓。”

    夭枝摇头,“褍凌他……”

    “岂有两个都要的道理!”宋听檐似怒而开口。

    夭枝突然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他眉间敛着,“我与酆惕你没有选我,与皇兄,你亦没有选我,你说与我是挚友,却不知排在了何处……”

    夭枝眼睫一颤,唇瓣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宋听檐到底不似常人,自来平静克制,不过几息之间便压下情绪,平静淡而开口,“你走罢,我如今这般,自也招待不了大殿下的老师……”

    他一字一句皆是疏离,显然是不想再见她。

    夭枝心中难言,只觉此间思绪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她沉默片刻,只能起身,见他这般也是第一次不知如何面对,“……簿辞,你保重。”

    宋听檐闻言未语,只是俯身去捡地上的拐杖。

    夭枝默站片刻,两难之间只能转身离去,她冒雨出了水榭,薄丝轻衣,裙如花瓣随风而起,在雨雾之中渐行渐远。

    宋听檐捡起拐杖,看向夭枝离开的方向,静默无声,眼看着她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雨雾之中。

    身后水榭廊下,一老者行近,“殿下,此子知道所有,难保不会泄露出去。”

    “她不会。”宋听檐拿着拐杖良久未言,“她若是要说,回京都的第一日便说了。”

    老者依旧不放心,“殿下即便不愿杀她,也该使些手段拉拢了此人来。”

    宋听檐看着湖中鱼儿偶尔钻出湖面,下一刻便沉入湖水中,“何必,在我面前都选不了我,手段又有何用……?”

    老者皱眉疾声,“以老朽看,殿下以她为挚友,不忍心杀她,可焉知这选择落到她面前,她头一个杀的便是殿下你!”

    宋听檐闻言未语,却也没有否认,他面容平静,看着湖面似不起波澜。

    天边落下的雨渐渐大了,砸落在湖面之上,叮叮咚咚却分外沉闷-

    夭枝将老者或许已在官场上的想法告诉酆惕,他也觉有理,便先行回京都,在京都之中开始查找,他的身份自方便许多。

    而夭枝去一一核对京都外搜集而来的七旬老者身份,一时间忙碌非常。

    酆惕在府中自是忙碌,酆老夫人且还在身旁念叨。

    酆老夫人着实为酆家子嗣稀薄生急,小厮回禀过,自家儿子往日都在禹州那处,也没有和女子接触过,问他也都是避而不答,如今回了京都亦没有,难不成是心有所属?

    老夫人思来想去灵光一现,近日与自家儿子频繁接触,不就还是那位夭大人吗?

    当初哥儿忽然从禹州回来,也是为了看这位被关进天牢的夭大人。

    酆老夫人想起往日贤王提醒,如今才发现陛下好似根本没有因为前太子而迁怒夭大人的意思,且如今朝堂上几次风波,牵连甚广,这夭大人都屹立不倒,可谓是陛下近臣了,一时便觉这婚事倒也可行。

    老夫人倒是极为满意,她和颜悦色看向酆惕,“哥儿,你心中所悦可是那位夭大人?”

    酆惕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婚事屡屡被逼,如今得了这话,瞬间拓宽思路,用夭枝的名头自是最好不过。

    可比夭枝给他出的所谓一药下去,断子绝孙的主意好上不少。

    他后头再与她说一声借她名头一用,便不必为如何搪塞凡间母亲而头疼了。

    酆惕想着便也微微颔首,“此事母亲万不可声张,她还没有同意。”

    “那是自然,你且多多与夭大人接触。”老夫人连声应是,这天大的喜事,自然也是坐不住的,她得叫上几位交好的手帕交,商量着婚事如何筹备。

    毕竟自家哥儿那是十拿九稳的性子,他若是说出这话,那么这事便有七成能成的,她只需备好这些等待便是。

    老夫人喜气洋洋想着是一刻也闲不住,当即起身回院中,吩咐道,“将请帖发出去,邀几家夫人今日来府上一聚。”

    …

    皇帝病倒,朝堂上总归是要帮手,皇帝不可能全权放手朝中官员,便解了宋听檐的禁足,交给他一些必须处理,而自己已无力关注的事。

    尚书房中,宋听檐看着手中折子,几位老臣来回商讨着禹州地势改造,欲要等人一道,却怎么也等不来人。

    “这酆大人怎还没有来,先前这禹州如何引水造渠,如今地形如何,最清楚的便是他,怎得还不来?”

    “酆大人如今真是事忙,殿下都在这儿等着他呢。”其中一个臣子颇有怨气。

    宋听檐闻言擡眼看向他们一眼笑了笑,并没有参与其中,视线片刻便回落在折子上。

    一人撚须道,“已经着人去叫了,不过如今酆大人好事将近,恐是会耽误些许时候。”

    其中大人显然两耳不闻窗外事,闻言疑惑,“是何喜事,怎不见酆大人提起?”

    “你还不知?酆大人可是要成婚啦,家中都已在备聘礼,一应事宜都在张罗着。”

    这倒是个稀奇事,要是旁人的婚事,那就不必说,可这个酆惕酆家长公子可是京都官宦人家的贵婿人选,极为受欢迎,在场几位家中有待嫁女的官员可都是中意过酆惕的才干品性家世,皆欲以其为贤婿,可惜皆是未成。

    如今闻言自然好奇,“这婚配的是哪家姑娘,怎都没听说?”

    “这人不就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吗?我们大家可都是见过的,只是如今人并不在场。”

    这话一说,便有人猜出来,“莫不是夭大人?”

    “正是。”

    气氛莫名安静了一瞬。

    宋听檐闻言面容依旧平静,只是玉面上的笑莫名浅了许多,最后了于无痕。

    众人见是夭枝,皆想起来往日那段传言,“可如此说来,这二人并不相配啊,酆大人如此端正之人,夭大人她太……剑走偏锋了……”

    这剑走偏锋都是委婉之言了,何止是剑走偏锋,简直是丧心病狂的代表,穷凶极恶的魁首,这二人怎可能合适在一块儿?

    更何况京都名媛贵女何其之多,便是商户之女也教养的比夭大人更像高门女子,怎就要娶夭大人了?

    此人做派实在不像闺阁女子,且不说像闺阁女子,那些歹毒的主意更能让人忘了她人的身份……

    众大人不解,安静许久的季尧安忽道,“依我看,他们二人才是最相配的,夭先生和酆大人二人危难之间不离不弃,实属难得,又何需世人眼中的相配二字?”

    这话倒是在理,谁也不敢此时对夭枝有何闲话,毕竟人可是上面坐着这位的先生,一时间皆附和,“这倒也是。”

    宋听檐闻言手中的折子已经许久未动,也不知所思为何。

    正说话间,酆惕匆匆而来,他进来便先向宋听檐请安行礼,“微臣参见殿下,臣姗姗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宋听檐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折子温和开口,“起来罢,知你事务繁忙。”

    “多谢殿下不责之恩。”酆惕跑得额间皆是汗珠,又冲着诸位大人作揖,“抱歉抱歉,诸位大人久等了,实在是路上马车不通,这才来迟了,我给诸位大人赔罪,望诸位大人莫要见怪。”

    众人方才一方讨论都以为他是为了准备提亲来迟,自然不会怪罪。

    “酆惕大人不必客气,这大喜事自然是要耽误些时候的,改日我们可要去你府上吃喜酒。”

    宋听檐闻言拿着手中折子,看着酆惕许久未语。

    酆惕听得茫然,等听到喜酒二字才恍然醒悟,只怕说的便是他和夭枝。

    这事也不知怎么的,才短短半日就传了遍,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他后头与夭枝说过,夭枝自是不在意,她又不是凡间女子,还需考虑婚配嫁娶一事,自然也是随意,反正他们二人也确实时常需要在一块商讨事宜,如此倒也名正言顺些。

    是以酆惕便也没有再解释,只是笑着回应,“自然自然,那是自然。”

    酆惕正准备转移这个话题却忽听坐上人开口,“不知酆大人和先生的婚事定在何日?”

    酆惕转头看向座上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一想,拱手俯身道,“回殿下的话,微臣年纪不小了,应当也是快了。”

    宋听檐闻言眼睫微擡,视线落在他身上虽然平静,却不知为何周遭氛围极静。

    他忽而站起身几步行来,本就比酆惕高出许多,这般自有几分压迫。

    酆惕见他这般微微一顿,“殿下?”

    宋听檐看了他许久,慢慢笑起,温和有礼道喜,“酆大人虚长我几岁,自是生喜,先生与我相近,如此喜事甚好,届时喜酒可要请我前去热闹一番……”他话间温和,却没有多少笑意。

    酆惕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殿下道喜,却并不多欢喜。

    他自来平静平和,与他也素来君子之交,如今还是第一次让他察觉到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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