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问题,其实白河也有悄悄思考过。
毕竟就像他自己评价的,他其实有点……好吧,可能不只是“有点”,恋爱脑。而身为一个恋爱脑,他难免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思考下这个问题。
而思考过后的答案则是,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就像繁生说的,他所拥有的一切,虽然作为一个人类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但这吸引力对苏越心这个非人来说,真的同样奏效吗?
他总想起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对象不食人间烟火,而我只有钱。
哦对,他还有脸和娃衣……但这好像也没法构成绝对的竞争力。再说了,帅又怎么样呢,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白河默默想着,神情变得更忧郁了。
对面的繁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的脸色,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啊。你也不想说就算了,不用在意的……”
她说着,忽然咬了下唇,面上露出几分懊丧。
“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真的想知道……但除了这张脸之外,我好像找不到其它答案了……”
白河从自己情绪中脱离出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内心忽然一动。
“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问题?”他轻声道。
繁生:“嗯?”
白河:“如果有一个僵尸喜欢我,我可不会管他到底喜欢我哪里。我只会想着该怎么弄死它……”
所以繁生会追究这个答案本身,好像就不太对劲吧?
繁生:“……”
见她没否认,白河反倒有些懵了。
“所以,你是真的……”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斯德哥尔摩吧。”繁生有些别扭道。或许是因为现在只有白河一个“怪物”在场的原因,她在这方面反倒更为坦率了。
“我知道这很奇怪……可如果你被困在一个地方很久很久,只有一个怪物,照顾你,给你东西,给你做玩具,给你小动物,会在你迷路的时候带你离开……你可能也会变得有些奇怪的。”
说完这话,她忽然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本来就是怪……妖怪。”
不,我不是。白河在心里道,但你很有可能是。
不过现在也没法证明她不是活人,而且苏越心也强调过不能刺激她,所以白河还是默默将这话给咽了回去,并严格将对方当做活人来对待,二话不说,直接劝分。
“你只是被困在这里太久了。”白河苦口婆心道,“你对他心动又怎么样?你们是不可能的……等等。”
他话说一半,忽然觉出不对,话锋猛地一转:“你刚才说,什么小动物?”
繁生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握住了面前的斧子,过了会儿才道:“什么小动物?我没说,你听错了……”
“不,你说了。”白河笃定道,“你刚才说,他有给你带小动物?活的死的?”
繁生:“……”
“都、都有……”她磕绊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这或许很重要。”白河揉了下自己的脑门,脑海中掠过了那只总是趴在苏越心大腿上的无耻大白猫。
“你先告诉我,他都给你带什么小动物?那里面,有猫吗?”
同一时间。另一个房间内。
老华正沿着墙根慢慢地走,时不时俯身在地上一阵摸索。
地上是很多很多的头,有的已经干瘪变形、有些则已腐化成了白骨。因为“视力”不好,所以华九看不清那些头颅的详细模样,但他还是蹲在那儿,一颗一颗的详细摸了过去。
不只是他,这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慢慢地摸着。“找到自己的头”,这似乎是他们唯一的行动目的。
老华不知道自己的头是不是在这儿。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得找到它。
只有找到了,才能出去……他不清楚这个念头是怎么冒出来的,但他就是这么相信着。
如果这个房间没有,就去下个房间找。这地方房间很多,他一个个找回去,总能找到的。
如果真找不到……找不到也不要紧。这地方总归会有活人进来的,他自己的没有了,就去抢别人的……
咦?
这专心在地上摸脑袋的老华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只觉一片混沌的意识里,像是掠过去了什么东西。
对啊,为什么说要抢“活人”的呢?难道他自己就不算活人了吗?
老华有些茫然地想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此时,忽听“砰”一声响
紧闭的房间门被直接从外面踢开。
老华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子,正见一个人影大剌剌地从房门里走了进来。
因为“视力”问题,老华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大概能辨认出是一个女孩,扎着头发,手上似是提着什么东西……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她有头。
老华几乎是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模糊的视线立刻就锁定到了那女孩的头颅上。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什么举动,他身旁就已经有人扑了出去
就像之前说的,恰好在这房间里找头,可不止他一人。会对他人头颅产生兴趣的,也不止老华一个。
见有人抢了自己的先,老华顿时急了。紧跟着,又见两个人影朝着那女孩冲了过去——头啊!好不容易出现的、活人的头啊!肯定得努力抢啊!
老华见状却是更急了。他脑子虽然混沌,但比起其他找头人,思维还是要清楚一些。他知道,一旦这么多人都去抢了,那这头基本就没什么用了
类似的事他以前也遇上过。好好的一颗活人的头颅,就因为同时去抢的人太多,硬生生被掰成了几块,连个形状都看不出来了,自然就报废了……
现在看来,这女孩的脑袋也免不了一个下场——老华心里不由有些可惜了。
也因此,他再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其他人哄抢这一颗难得的头颅。
然而就在下一瞬,惊掉他喉结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都没“看”清发生了,感觉就是一错眼的工夫,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就像块黑布一样,一瞬间就将扑过去的几个无头人给全部罩了起来,然后明显鼓动了几下。
又一瞬,那块“黑布”原地消失,被它裹住的几人,却已全没了踪影。
老华:“……”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脑袋的老华,这一刻突然深刻感受到自己真的没有脑袋的事实。
就在此时,他又听到了说话声。是那闯进房间的女孩在说话:“不要……抗……杀……抱头蹲下……”
老华:“……”
作为一个没有正经五官的人,他不仅是视力,就连听力也很糟糕。
但无论如何,“抱头蹲下”四个字他还是听懂了的。
来自那女孩身上的可怕气息,他也是感受到了的。
问题是,蹲下他是知道怎么蹲的……
老华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突然感到有些茫然。
这“抱头”是该怎么抱啊?
“不要抵抗。抗者必杀。面朝墙角,抱头蹲下。”
房间内,苏越心一手拎着水管钳,一边快速地扫视着房间内的,一边心不在焉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的面前,是一个堆满了死人头颅的房间。房间内,还有不少无头人在——苏越心进来时,他们正各管各地在地上摸索着,看样子应该都是在“找头”。
这是她闯入的第三个房间了。几乎每个有头颅堆积的地方,都会有这样一批忙着找头的无头人存在。
——他们似乎并不受房间规则限制,可以随意进出任意房间,但只会聚集在有散装脑袋的地方,行事机械,动作单一,看着好像都没什么思考能力的样子。
按照繁生的说法,他们在这里找多久,都是找不到自己头颅的,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掉落的头;而即使找到了,能不能出去也是另说……
因此,在看到这些无头人时,苏越心多少还是有些感慨的。
当然,感慨归感慨,遇到来找事的,她还是会很尽职地把他们都吞掉的。
至于剩下一些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的,她则是能放过就放过。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恶人,而且保持死穴内部的“生态”也很重要;但她也不太想让他们晃来晃去地干扰她的观察。
所以——“不要抵抗。抗者必杀。面朝墙角,抱头蹲下。”
苏越心不知道第几次重复着这句话,面无表情地从一众蹲在墙角的无头人旁边走过,抬眼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无头人站在原地,两手不住在脖子上方比划着,似是很纠结的样子。
苏越心:“……”
苏越心:“你在干嘛?”
“我……在……思考。”那无头人居然还回答了,只是说话的声调很奇怪,话语也磕磕绊绊,“没有……头……我抱……什么?”
苏越心:“……”
该说不愧是会“思考”的无头人吗?居然还真的纠结起来了……
“那你就抱脖子吧。”苏越心也有些无奈。她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那无头人原地僵了一会儿,似是在消化她的话。跟着便听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乖乖地用手捂住脖子的横切面,踢开一地头颅,自行找了个空墙角蹲着去了。
见他离开,苏越心很快便移开了注意力,将插在头发上的测电笔拿了下来,谨慎地贴上面前的墙面,一寸寸地测了过去,同时进一步观察起房间的陈设。
这个房间风格和他们一开始所在的房间十分相似,内部陈设则完全不同,乱倒是一脉而成的乱。
除开散落在地的头颅外,只靠墙有着一排大柜子,材质形状统一,只柜门上雕刻着的花纹不同,粗粗看去,可以看出,雕的的都是花卉植物。
所有的柜子都统一只有上半截。柜子里面则是空无一物。苏越心用测电笔测过了,显示这些柜子应当另有玄机,但和出口无关。
苏越心估摸着,这应该和之前的房间一样,是用来触发正门的道具。只要将上下两个房间内对应的物品摆放到同一位置,就能再次让消失的正门出现……
不过这种事,对她而言,实际没什么意义。
苏越心一面想着,一面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来时的入口已经消失,面前只余一堵完全封闭的墙壁。
苏越心只淡淡瞟了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再次拿着测电笔在房间里走了起来。在确定这个房间里没有出口以及相应机关后,方慢悠悠地将测电笔又插回了了头发里,转头看向那堵封闭的墙。
跟着,她一脸淡漠地抬起了左手。
她的水管钳是拎在右手里的,至于左手,则完全地化为了一条细长的黑雾。为了便于使用,苏越心还特地在这条黑雾前面捏出了一个喇叭口的形状。
这样,等有人来冒犯她的时候,这条黑雾的前端就可以以一种比较顺畅的姿势舒展开,直接将来人吞噬;如果遇到一些小物件,也可以直接怼上去吞掉,还可以兼任甩棍、火钳、火铳种种工具……
总得来说,可好用了,而且造型也很低调,一点也不浮夸,完全不用担心会吓跑不知情的野生小怪。
这可以说是苏越心在开荒时最喜欢用的造型了。
用来开墙也特别方便……苏越心一面想着,一面默默将黑雾前端的喇叭口部分怼到了面前的墙壁上。
——她之前之所以在那里慢吞吞地和白河一起研究怎么开门,一是因为白河当时身首分离,她很担心贸然开墙是否会影响到白河那边的情况;第二则是因为作为开荒者,她需要摸清房间的大体运行机制。
而现在,白河没事,房间的运行规律她心里也大致有了数。那还有什么必要乖乖地玩游戏呢?
苏越心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墙面的距离。跟着就见怼在墙面上的喇叭口开始不断地延伸、扩大……
直至扩大到撑满整个大半墙面的地步,然后猛地向前一包一拢
“嗷呜”一下,大半墙面都被吞进了黑雾之中。
跟着就见那黑雾又缓缓舒展开,如果绽放的花朵一般。跟着那庞大的“花瓣”,又很快地一圈圈缩了下去,直至最后,还原为那一个小小的喇叭口。
搞定。
墙壁被一口吞出了个大洞。苏越心望着洞外的走廊,淡定地扶了下插在头发里的测电笔。
她举足往外走去,打算继续去测下一间房。路过墙角时她脚步一顿,侧头往旁边看去。
那里正蹲着一个无头人。没记错的话,就是之前“思考”过抱头问题的那个。
“诶。”她叫了声正在墙角蹲得好好的无头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那无头人颤巍巍地转回身来,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断续道:“华……”
苏越心:“?”
无头人:“老、老华……”
“好的华老华。”苏越心顺着道,“保持住你现在的脑子,不要再迷失下去了。如果你能做到这点,以后大概会变得更清醒——到那时,你也许就真的能离开了。”
说完,她就跨过断墙,径自离开了。
剩下老华一个,倚着墙面,维持着双手抱脖子的姿势,似懂非懂。
说实话,他听力很差,苏越心那段话他就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并且十分不明白,一个没有脑袋的他,要如何去“保持现在的脑子”。
但“清醒”和“离开”这两个词,他还是听到的了。
他反复琢磨着这两个词,感觉一片混沌的意识里似乎有什么冒了出来——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另一边,离开房间的苏越心,正停在另一扇房门前,抬脚作势欲踹。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边徐徐而来,伴随着金属在地上拖拽的刺耳声响。
苏越心正准备去握门把的手停在半空,跟着便收了回来。
她想了想,索性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等着,直到那脚步声来到了她的身侧。
“你好,又见面了。”
苏越心侧头看过去,那拖着长刀的无头人正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之前照面时,因为角度问题,苏越心对他的感觉只是“高大”而已;现在正面见了,她才发觉,对方实际比她想得还壮还高。
那鼓胀的胳膊肌肉姑且不论,光是个头,都和白河差不多高了——这还是在他缺了个头颅的前提下。
巨大体型差距摆在那儿,苏越心却是一脸淡漠,伸手指指面前的房门。
“要进去坐坐吗?我正好有事情,想找你好好谈谈。”
无头人:“……”
好一会儿,才听他以一种干涩沙哑的声音缓慢道:“这……是……我的……地方……”
很快就不是了……苏越心在心里默默回了句,当然没有说出来。
从这家伙之前的反应来看,他还是很识趣的,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攻击性。既然如此,苏越心也没必要一上来就刺激他。
而且结合他的特征与繁生的描述,可以推断出,他在这个死穴中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纵使不是波ss,也起码是个小波ss,这种咖位,打架和沟通,这两件事里面总有一件是要做到位的。
“行,那就不进去了。就在这儿聊聊吧。”苏越心无所谓道,“是这样的……”
她话才开口,人突然噎了一下。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清楚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毕竟以前开荒的副本,还真没遇到过脾气这么好的波ss或是小波ss。常规流程都是先打服了再说……现在直接跳过了这个流程,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总不能直接和别人说,“你们家这块死穴我们看上了,打算强行征收,你给开个价”吧……
就在苏越心纠结的时候,对面的无头人,却悠悠开了口:“你们……要做……什么……随便。我……不管。”
“但……她……一定……还给我……”
苏越心仔细听着他的话,蹙了蹙眉:“你说的是,繁生吗?”
回应她的,是无头人一声沉沉的“嗯”。
“她的话,可能得看情况。”苏越心如实道,“我现在没法分辨她的气息,不知道她是不是活人——但如果是活人的话,那她是一定要被送出去的。”
“而如果不是活人的话,那就意味着,她已经变成了怪物。针对这种情况,我们也需要先采取一定的措施。比如先将她带回总部教育,使她意识到她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将她送回……当然,这也要看她本人的意愿……不过放心,只要她没表现出攻击性,我们就绝不会伤害她。”
苏越心非常尽职地介绍了一下他们可能会采取的处理方式,完全没考虑会不会激怒无头人的问题——反正就算激怒了,问题也不大。
而无头人听了她的话,果然激动了起来,不过或许是忌惮着苏越心化为黑雾的左手臂,倒没有要发飙的意思。
他只是艰难地、不断地重复道:“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为什么不能让她走?”苏越心问道,“因为你喜欢她吗?”
那无头人闻言怔了一下,高高大大的身体忽然不自在地动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喜欢……是喜欢……”
苏越心:“……”果然。
“强取豪夺是不对的。”她严肃地给对方做思想教育,“不管她是活人还是怪物,这种方式都是不可取的。恋爱应该是自由平等、互相尊重的,这种,嗯……强制爱,现在已经不提倡了。”
“强制爱”这个词是她前两天刷公众号学的,原本还不是很理解,这会儿却是自然而然融会贯通了。
无头人听她这么说,却是更加激动了起来。他胡乱挥起了空闲的手掌,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断续蹦出了几个单字,完全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如此无效发言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放弃了,陷入了沉默。
苏越心不解地看着他,张口正要询问,忽听他身体里,又开始露出蹦出几个单字。
这一次,苏越心听明白了——他说的是,“蓝……莓……山……竹……橘……”
蓝莓、山竹、橘?
这是什么,水果点单吗?
苏越心一时有些懵,无头人却还在那里,坚定地重复着:“蓝……莓……山……竹……橘……”
蓝莓山竹橘……
不对,应该是蓝、莓、山、竹、橘……
苏越心按着对方的语速和节奏在脑袋里过了两遍,突然反应过来。
真是傻了!什么蓝莓山竹,是“兰、梅、山、竹、菊”!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房间里,她曾看到过的几个大木柜。
那些柜子上面,刻着的正是些植物花卉……
苏越心福至心灵,深深看了无头人,连忙转身,又返回了之前待过的那间房间。
房间内原本靠墙蹲着的那些小怪,早在苏越心离开后就赶紧跑了。此时房间里空空荡荡,苏越心一进去,就看到了正靠墙放着的几个柜子。
按理说,这柜子需要另一人在另一个房间里,和她配合着摆放。但既然刚才那无头人给出了疑似摆放顺序的提示,苏越心索性也就照着试试看了。
墙边的柜子正好是五个,上面刻的花纹以此是菊花、兰花、山茶、竹子和梅花。苏越心按照“兰梅山竹菊”的顺序,重新摆放了一遍,放完后打开一看,呼吸不觉一滞。
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些柜子只是用来开门的,现在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这些经过重新摆放的柜子,打开后,里面依旧空荡,但两边柜门的内侧,却多了两幅彩色的画。
五个柜子,十张画。每幅画的内容都不一样,看上去像是一组连环画。只是和柜子一样,这些画都只有上半截,想要看完整的内容,估计还得再跑一趟楼下。
但即使如此,光凭着这一半的内容,苏越心心里也大致有了新的猜测。
她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将十个柜门上的画全部看完,默然片刻后,再次看向身后的无头人。
“你真的很喜欢她,对吧?”她轻声道。
那无头人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不是……喜欢。”他断续地说着,与刀柄融在一次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爱她。”
“所以……绝对……不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