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现在不关心陆季行有没有花花草草。
她现在只想关心他哥的腿还存在不存在。
红本本都出来了,她看见的时候简直满脑子都是“??????”
什么骚操作!?
一整天都处在风暴漩涡里,被人猜测,被人各种爆料,到处是知情者,甚至于尤嘉的背景都被扒个底掉儿,她都没这么震惊。
自从陆季行公布婚姻状态,就有无数人好奇他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无非两种说法,羡慕的说她命好,嫉妒的说她八成背景硬。
这会儿扒出来她跟尤靖远的关系,可不是正好应了后半部分人的猜测,好像别人恩爱对不起他们糟糕的人生似的。就八卦定律来看,越符合心理扭曲者内心阴暗想象的,越是能深入他们的心。
于是陆季行靠小舅子上位的言论都有人信。
对此尤嘉也只能给一个白眼以示无语。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对所有热衷听边角料对别人评头论足的,尤嘉一律做无视处理,有些人表演成癖,你越是不看他,他越气急败坏郁郁不得终。
尤嘉觉得有些人真是毫无道理,人好好结个婚,非要扯些阴谋,爱不爱跟身份背景又有多大关系,再说都是人两个人的事,别人叽叽歪歪,难免有长舌妇的嫌疑,忒掉价!
而且尤嘉实在不懂,尤靖远这暴发户,哪里称得上背景了,他那公司刚建的时候,还是她从牙缝里抠出来零花钱资助的呢!
╯^╰
不想了,想多了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没别的用处。
有这时间,她不如找点儿八卦乐呵一下。
尤嘉打电话给文清,旁敲侧击地问他尤靖远的事,文清依旧傻兮兮的,稍微一套话,就都招了,“尤总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周小姐?我没见过……尤总最近住酒店,家都不回呢!……哦,我想起来,尤总家里好像有人住……是谁就不知道了……尤总刚刚接了个电话,好像说回临江苑那边了。”
尤嘉好像记得,老尤同志和尤妈两个人连他谈恋爱的事都不知道。这下好了,红本本都有了,还买一赠一,附带一个大孙砸。于是她大半夜兴冲冲地杀回家去了,打算围观一下尤靖远被打断腿的全过程。
陆季行不放心她,当然是跟过去了。
于是两个人目的可疑地敲开了家门。
尤妈来开的门,一开门尤嘉就听到一声巨响,老尤同志向来是个温和的好脾气老头,但暴脾气上来的时候,让人丝毫不怀疑地觉得尤靖远那一身臭脾气是从他那儿遗传来的。
老尤一巴掌拍桌子上,拍得整层楼都在颤抖。
尤嘉听到了一声气沉丹田的怒吼,“尤、靖、远,你怎么这么出息呢!嗯?翅膀硬了是不是!荒唐!可恨!……”
老尤语无伦次地骂了他一通,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可见气得不轻,要不是老尤身强力壮,尤嘉都要冲过去给他顺气儿了。
两个人是在书房,门洞开着,尤靖远背朝着门,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挺阔地像是刚刚从某个宴会上下来,即便笔直地跪在那里,尤嘉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股无形的骚包气质。
他用一种平直的语调陈述:“儿子知错,但不后悔。”
瞧瞧,一头倔驴,尤嘉都想上去踹他一脚。不过听见这么句话,她内心的八卦之魂还是抑制不住地熊熊燃烧了。
她对周倩的感官并不太好,大约是她风评不佳,而又主动出现在有靖远的面前,怎么看都别有意味,娱乐圈拼命推销自己的比比皆是,为了博出位,豁得出去大约已经屡见不鲜了,愿打愿挨,尤嘉没什么好说的,但人心总是偏向,她哥纵然再多荒唐离谱,也终究是她哥。
她不喜欢周倩,实在不是没道理的。
但这会儿,她突然有点儿好奇周倩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其实尤嘉向来不担心陆季行有什么花花肠子,陆季行是那种真孤傲到有些自负的人,能入他眼的本就少,他又是那种固执的性格,他看上的东西,就算是一文不值,他也能宝贝一辈子。
所谓“先入为主”,在他这儿绝对适用。
尤嘉不才,不好意思先入为主了。
如果她有尾巴,这会儿一定是高高地翘起来。
……
但尤靖远不一样,尤嘉向来对他的感情观实行全方位吐槽。
薄情,有不婚主义倾向,不拒绝逢场作戏,但辣手摧花是常事,谁看上他谁倒霉,而他对此毫无负疚感。
谈过四五对象,第一个是早恋,尤嘉记得是个小太妹,喜欢他,处处敛着锋芒。他开心了就哄着人家,不开心了就自己做自己的事,后来太妹把他踹了,他不痛不痒地约人去打球,据说倒是太妹自个儿哭得天崩地裂。
连一向不喜欢太妹的尤嘉都默默为她点了根蜡。
之后断断续续谈过两三个,都不长久,尤嘉都不太记得,模糊地见过几面,感觉尤靖远对人都不上心,所以后来分开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大学时候还有过一次,不过听说那女孩子是个小辣椒,睡完他就跑,尤靖远为数不多的阴沟里翻船的经历,尤嘉幸灾乐祸了好久。
说他像个小媳妇儿,被人吃干抹净提裤子走人,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这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地觉得……
周倩……莫不是……害他……阴沟里翻船的……那位?
以尤靖远龇牙必报的个性,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很有意思了。
……
尤妈深知尤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坏心眼儿,横了她一眼,把陆季行让进来了。
说:“这么晚了,今晚就别回去了,住家里。我把尤嘉的房间收拾一下。”说着去给他们换被褥。临走的时候小声警告尤嘉:”你少过去凑热闹,你爸这会儿正生气呢!“
尤嘉狂点头,她又不傻。
老尤还在拍桌子震椅地骂尤靖远,末了觉得不解气,一把把笔筒砸在他身上,笔杆子哗啦啦散一地,尤靖远动都没动一下,依旧笔直地跪着,有种风姿绰约的庄重感和狼狈感,气氛有种诡异的沉重。
然后老尤终于松了口,冷着声音说:“找个时间,把人带回来吃个饭。”
“嗯。”
尤嘉在这窒息一般的氛围里,突然凑到陆季行面前说:“生米煮成熟饭,我哥这一手先斩后奏玩得真溜。老尤同志骂他一顿,还得安排人过门先吃个饭。真是心疼我家老尤。”说着借陆季行的身子遮挡,咔嚓给尤靖远同志留了念。
“历史铭记这一刻,等他老了拿给他看,瞧瞧,尤靖远还有为爱折腰的一天。”尤嘉美滋滋地畅想着。
陆季行:“……”
于是悲剧一秒变喜剧,陆季行按了下她的手,最终无可奈何地说了句,“闭嘴。”
……
尤嘉下班还没吃饭,尤妈去煮了夜宵,尤靖远还在书房跪着反思己过,老尤同志气得回房睡觉了,于是整个饭厅就尤嘉和陆季行两个人,他吃过饭了,在边儿看着她。
尤嘉偶尔擡头的时候,能看见他那张被老天偏爱的脸,突然发自内心感慨:“其实吧,我想得挺开,像我这种没什么攻击性的食草动物,被一只狼惦记上,跑是跑不掉的,我认命了,活得还挺开心。像你这种腹黑又变态的人,遇上一只想吃又不能吃的兔子,才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惩罚。但像尤靖远这种自大高傲臭石头一样的倔驴,就适合阴沟里翻船。”
陆季行:“……”
他敲了下她脑袋,叹了口气,“你迟早要气死尤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