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万山的大本营里出了事,顿时乱成一片。
当时老家伙正在销魂,忽听外面哗声大起,使他不禁大惊失色,赶紧推开怀里的女郎,赤条条地跳下床,随手抓了条大毛巾围裹在腰间。
就在四名土女拔枪戒备,守住门和窗口之际,一名大汉飞奔而来,人还没到门口,便气急败坏地嚷着:
“不好了,姓罗的小子跑掉啦!”
石万山本来已决定把罗九放回,好让甘瘤子平息一口气,免得双方当真火拼起来,或者对方停止供应一切生活必需品,在目前来说,却是个麻烦,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可是让罗九逃走了,情形就完全两样。他不愧称得上心细如发,首先就想到,这里的防范如此森严,而且尚有几处关卡,这小子是怎么脱身的呢?
“是准看守那小子的?”石万山冲到门口,怒不可遏地喝问。
这大汉是名担任巡逻的小头目,他回答说:
“是老丁他们,刚才我们正派人去接班,发现他们两个被击昏在小木屋前,姓罗的小子却跑掉了!”
石万山气得破口大骂:
“妈的!你们这一群饭桶,都是啃稻草,喝西北风的?还不快去搜查!”
“是!”小头目唯命是从,转头飞奔而去。
于是,整个山里如临大敌,展开了严密的搜索。
在石万山认为,他这里如同铜墙铁壁,防范森严,罗九即使逃离了木屋,也绝不可能突破重重关卡,逃得出他的势力范围。
因此他更担心,万一那小子藏在山里,企图伺机向他下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罗九的那一手飞刀绝技,石万山早已听说过,几乎是百发百中,如果这小子狗急跳墙,或者来个情急拼命,对他生命的威胁实在太大,所以必须展开全面搜索。
但他哪里知道,那蒙面女郎指示罗九逃走的那条峡谷,在表面上看,形势万分险恶,根本不可能利用。其实只要胆大心细,却是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使罗九脱身的!
这时罗九早已逃之夭夭,回到了甘瘤子那里,那班人纵然把整个山里搜遍,也是枉然,哪里还能搜到他的人影?
搜索了一阵,毫无所获,小头目只得来向石万山复命:
“报告石大爷,我们到处都搜查过了,除了太太的房间,和姓叶的和那妞儿在一起的屋子,连山洞里的仓库都找过,没有那小子的踪影,八成是逃走啦!”
石万山勃然大怒说:
“不必搜了,去把老丁他们两个窝囊废带来!”
“是!”小头目恭应一声,又掉头匆匆而去。
石万山刚才正在销魂,这一来,可大煞风景,使他的欲念顿消,再也提不起兴头了。
不消片刻,小头目已和几名大汉,把看守木屋的老丁及另一汉子带到。
四名土女均拔枪在手,毫不松懈地戒备着。
石万山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上前就是一巴掌,掴得老丁踉踉跄跄,跌了开去。
另一汉子却被他当胸一把抓住,怒声喝问:
“说!那小子怎么跑掉的?”
那汉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哭丧着脸说:
“这,这不能怪我们,我和老丁守在屋前,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石万山手下毫不留情,挥手又是一耳光,怒问:
“那他怎么能逃走了?”
那汉子捧着掴肿的脸,沮然说:
“我,我们先是听到屋后发出两次轻微的声响,立刻绕过去查看,可是毫无动静。等我们再回到屋前,正在说着话的时候,不知那小子怎么弄开手脚上捆的绳子了,突然在背后拿枪制住我们。我和老丁学没来得及回身,就让那小子在头上狠狠一击……”
石万山怒哼一声说:
“这么说,是有人用计把你们引开,趁机溜进去放开了那小子?”
那汉子茫然回答:
“这……也许是吧,当时我和老丁都被他击昏了,直到接班的人来弄醒我们,才知道那小子已经跑掉了……”
这时宋佩妮已被惊动,披着一件薄薄的睡袍赶来,惊问:
“出了什么事?”
石万山怒形于色说:
“罗九那小子跑掉了!”
“哦?”宋佩妮大吃一惊:“怎么会让他跑掉的?”
石万山虽在盛怒之下,仍能冷静地判断说:
“甘瘤子的人不可能溜进来,那小子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够弄开绳子,准是我们自己的人里,有人把罗九放走的!”
“是谁呢?”宋佩妮强自保持镇定。
石万山咬牙切齿说:
“我一定要查出来,只要让我知道是谁,老子就要他的命!”
宋佩妮暗正一惊,故意忿声说:
“这一定要查明,否则以后就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了……”
石万山当即下令:
“这件事暂时不必惊动各关卡,除了他们之外,把山里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带到大厅去!”
“是!”小头目唯唯领命而去。
石万山这才放开抓住的那汉子,喝令:
“你们先到大厅去等着!”
“是!”两个汉子忙不迭夺门而出。
石万山沉思一下,忽问:
“姓叶的那小子呢?”
宋佩妮把嘴一噘,故作妖嗔说: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屋里办那事,我好意思去参观?”
石万山怀疑地说:
“这里从来没出过事,怎么这小子一来,这里就出了漏子……”
宋佩妮急问:
“你疑心是他干的?”
石万山沉声说:
“这个不难知道,如果他没有出屋一步,确实跟那娘们在快活,自然与他无关。否则这小子就有问题,嫌疑比谁都大!”
“那我去看看……”宋佩妮也不等他表示可否,说了就走。
石万山并不阻止,匆匆穿上衣服,由那四名土女保护着,把那女郎单独留在屋里,反锁上门,气冲冲地走向大厅。
厅上已挂起四盏煤油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山里的一二十名大汉,已全部到齐,一个个恭然肃立,仿佛从前衙门里的侍役,在恭候大老爷升堂。
这位大老爷的气派可真不小,由四名土女簇拥着,大摇大摆地走进厅来,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冷峻的眼光一扫,始沉声说:
“你们大家听着,今晚姓罗的小子能够逃走,一定是被甘瘤子买通了山里的人,暗地里把他放走,否则他绝对没有逃走的机会!这件事是谁干的,我早晚会查出来,所以最好自己承认,我答应绝不追究,不然等我查出是谁干的,他就别想活命!”
大汉们茫然相顾,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石万山冷酷地狞声说:
“我石某人待你们不薄,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人见利忘义,吃里扒外,向着甘瘤子那边倒了!既然你们之中,出了问题人物,为求安全起见,如果查不出那个出卖我的人来,我是宁可错杀,而不错放的。必要时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把你们全部赶尽杀绝,一个也不留啦!”
这话一说出口,大汉们无不大惊失色,因为石万山向来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万一没有人挺身出来承认,他一怒之下,真能把他们一二十个人,悉数置于死地呢!
“石大爷,”小头目终于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说:“我们跟随您已经多年,一向唯命是从,没谁心怀二志过,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以生命保证,在场的哥们,绝对没有一个会把罗九放走!”
“你敢保证!”石万山怒问。
小头目拍着胸脯说:
“我敢以生命保证……”
话犹未了,石万山突然一使眼色,站在沙发边的两名土女,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双双拔枪齐射!
她们各发一枪,便听那小头目一声惨叫:
“啊!……”身子一扭,已倒在了地上。
大汉们大惊失色,一个个全吓得魂飞天外,呆若木鸡!
小头目身上连中两弹,倒在地上,犹自撑起上半个身子,怒目盯住石万山,以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恨声说:
“石,石万山,你好狠……”话没说完,他已气绝而亡。
石万山无动于衷,嘿然狞笑说:
“你们谁还敢以生命保证!”
他这杀鸡儆猴的一手,使大汉们无不惊怒交加,暗自胆战心寒不已,但却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石万山准备大开杀戒之际,正好宋佩妮把叶雄带来,他见状不由诧然惊问:
“石大爷,你这是干嘛?”
石万山冷哼一声,置之不答,径向宋佩妮问:
“怎么样?”
宋佩妮脸上一红,赧然说:
“我刚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
叶雄上身赤着膊,下面只穿了条长裤,强自一笑说:
“刚才真不好意思,石太太进去也不招呼一声……”
宋佩妮的脸更红了,她窘羞万状地忿声说:
“还说呢!这都怪大爷……”
石万山看他们当着他的面,简直是在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不禁怒形于色说:
“姓叶的,你可知道这里出了事?”
叶雄点点头,说:
“刚才我已经睡着了,忽然被外面的人声惊醒,就猜到大概是出了事。可是我不敢朝外边乱跑,只好留在屋里,直到石太太进房来把我拖起,我才听说有人跑掉了,是什么人跑了?”
石万山板着脸问:
“她没告诉你?”
叶雄向大汉们扫了一眼,说:
“我们才出来,正向这里走,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这里的枪声……”
宋佩妮指着地上的尸体,惊问:
“他怎么?……”
石万山冷哼一声,说:
“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拍胸脯以生命保证,今晚的事不是我们山里的人干的。我倒要看看,他的生命能保证什么?”
叶雄诧异地问:
“石大爷,跑掉的究竟是什么人?”
石万山把眼皮一翻,沉声说:
“就是甘瘤子那里最吃香的罗九!”
“哦?”叶雄怔了怔。
宋佩妮正色说:
“那个罗九是甘瘤子的左右手,过去在马戏团里表演,一手飞刀非常厉害。今天使我们的人一死一伤,最后总算被我们制住,带回来关了起来,派有人守着。刚才不知怎么会被他跑掉了,石大爷认为一定是我们自己人放的,所以才生这么大的气哦!”
叶雄望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说:
“石大爷已经查出,是这个人干的?”
石万山怒声说:
“不管是不是他,老子先把他干了,做一个榜样。如果再没有人承认,我就宁可错杀,绝不错放,把这批吃饭不办事的兔崽子,全部杀个干净!”
叶雄忽然哈哈大笑说:
“这倒是个办法,石大爷可以先杀这一批,然后再一批批地杀,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己就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了!”
石万山勃然大怒说:
“姓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雄止住了笑,振声说:
“石大爷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要杀谁还不是随心所欲?但这样一来,势必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那时候即使甘瘤子方面不大举来犯,也恐怕要众叛亲离,使石大爷陷于孤立无援了!”
“谁敢!”石大爷非常自负,跋扈地怒吼着:“老子一枪一个,管叫这批王八蛋全趴下!”
叶雄置之一笑地说:
“不错,石大爷的这四位女枪手,确实枪法神准,弹无虚发。可是拿自己人当活靶,未免是大材小用,等于是在替甘瘤子大开杀戒。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石大爷大概是想把辛辛苦苦在岛上建立的势力,拱手让人了吧?”
石万山确实在是盛怒之下,气昏了头,一切后果都置于不顾了。现在听了叶雄的一番话,终于若有所悟,哈哈大笑说:
“老弟,你的话果然有点道理,来来来,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谈!”
随即把手一挥,吩咐垂头丧气的大汉们: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替我滚出去!”
“是!”大汉们齐应一声,如获大赦,赶紧抬起那小头目的尸体,忙不迭退出大厅。
宋佩妮眼看机会难得,即说:
“你们谈话,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去看看那两个妞儿吧?”
石万山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表示同意。
宋佩妮不禁暗喜,急忙出了大厅,匆匆来到招待叶雄的那间木屋。
项梅英仍然躺在床上,用被单盖覆着赤裸的胴体。正在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忽见宋佩妮到来,立即一骨碌坐起身子,急问:
“佩妮姐姐,外面出了什么事?”
“嘘!”宋佩妮忙把手指在唇上一竖,示意她不要声张,然后关上房门,赶到窗口向外张张,才过去坐到床边上,轻声说:“现在他们在厅上谈话,我才得找机会溜到这里来,时间不能耽搁太久,免得被老家伙起疑……梅英妹妹,你让姓叶的小子占了便宜?”
项梅英凄然欲泣地点点头,说:
“反正都是一样,不让他占便宜,早晚还是要给别人占的。这个我并不在乎,佩妮姐姐,我只要能见到你,就是死在岛上,我也值得了!”
宋佩妮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唉!真难得你有这番苦心,只是太委屈你了……”
项梅英苦笑一下,忽然以坚强的口吻说:
“佩妮姐姐,只要我们能报仇,一切牺牲,我都在所不惜!你究竟找到仇人的下落没有?”
宋佩妮恨声说:
“找到了,我们两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这个军火贩子——石万山!”
“哦!”项梅英惊愕地一怔,似乎大出意料之外,诧然问:“那你怎么不报仇,反而做起他的太太来了?”
宋佩妮沮然说:
“说来话长,我只能简单地告诉你,我跟你一样,是打听到他藏匿在这个岛上后,就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混到岛上来。用尽心机诱惑他,才能跟他接近,做了他的太太……”
项梅英不屑地说:
“既然做了他的太太,那就随时随地可以伺机下手了,为什么……”
宋佩妮又叹了口气,说:
“我原也是这样想的,以为既然做了他的太太,成为他最接近的人,总该有机会给我报仇了吧?可是我连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老贼无时无刻不在提防有人向他寻仇,包括我在内。除了那四个土女之外,他是任何人都不真正地信任。而那四个土女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女枪手,枪法又准又快,日夜寸步不离他的左右。连老贼跟我一起睡在床上,她们也不避讳,照样轮流担任保护,使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有这样的事?”项梅英似乎不敢相信。
本来嘛,哪有夫妻同床,房里还留着几个女枪手参观的道理,简单是天下奇闻!
但宋佩妮却认真说:
“你也许认为我是故意找借口,其实我早已下定决心,只要能报仇,那怕是跟他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但始终没有机会给我下手,我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怕万一报不了仇,反而把命送在他手里。我一死虽不足惜,但我好不容易才查出他是我们的仇人,而我们两家留下来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一旦我死在这里,你就永远无法获知谁是仇人,这个血海深仇就永远没人报了,所以我才忍辱偷生,静候着机会……”
项梅英默然了片刻,始说:
“可是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设法跟我通个消息呢?”
宋佩妮苦笑说:
“谈何容易,这个孤岛四面都是大海,岛上除了石万山的人,就是甘瘤子的人。姓苏的女人则是个两头蛇,两面讨好,我能信任谁,托谁把消息带给你呢?万一事机不密,非但我要遭殃,他们连你也不会放过。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怕被石万山斩草除根,我就决心不跟你通消息。准备伺机报了仇,能活着逃离这个岛,回去告诉你大仇己报,自然是最好。否则我就是死在这里,也心安理得了!”
项梅英的热泪夺眶而出,凄然说:
“佩妮姐姐,这是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你怎么没想到,纵然你报了仇,而我并不知道,仍然会走遍天涯海角,继续找寻仇人的下落呀!”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宋佩妮说:“一旦我真能报成仇,我就会在临死前,宣布石万山的罪状,这消息马上就会传到甘瘤子那里。他的私枭帮遍布各地,消息一定不胫而走,很快就传了开去,那时候你总会有所风闻了。”
项梅英沉思了一下,说:
“现在我已经混到岛上来了,总比你孤掌难鸣好些,佩妮姐姐,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宋佩妮摇头苦笑说:
“不是我说句泄气的话,就是来了十个你,也是无济于事……不过,也许你真能派上大用,只是要看情势的发展了。”
“哦?”项梅英急问:“佩妮姐姐,你所谓的情势,究竟是指什么?”
宋佩妮郑重说: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们报仇的事,很可能用得上那个姓叶的!”
项梅英顿时面红耳赤,说:
“当然记得,你要我好好地抓住他,现在我连身体都给了他,可不知道能不能抓得住他呢?”
宋佩妮正色说:
“以后的事由我来安排,目前时机还没成熟,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我已经放风给甘瘤子,让他知道石万山准备对付他,我刚才说的要看情势如何发展,就是指的甘瘤子方面,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沉不住气,来个先发制人,采取行动……”
话犹未了,忽听一声嘿然冷笑说:
“好哇!石太太在这里密商大计?”
两个女人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向房门口看去,想不到是叶雄悄然走了进来!
项梅英毕竟年纪比较轻,没见过什么场面,一看进来的是叶雄,早已吓作了一团,缩进被窝里去。
宋佩妮倒还沉得住气,她极力保持镇定,嫣然一笑说:
“是呀,我们正在秘密商量,怎样对付你呢!”
“对付我?”叶雄微微一怔。
宋佩妮风情万种地笑着说:
“这位项姑娘从来没接触过男人,让你吓得魂都没了,直嚷着要回去。我能不安慰安慰她,教教她应付男人的手腕?”
叶雄诧然问:
“石太太教她?”
宋佩妮瞟了他一眼,说:
“怎么不可以?教会了她怎样应付男人,才不会受你欺侮呀!”
“哦?”叶雄哂然一笑,故意说:“想不到石太太还有这种本领,难怪石大爷蛰伏在这个孤岛上多年,也不觉寂寞了,但不知石太太教了她两手什么绝招?”
宋佩妮不禁面红耳赤说:
“这何必问,回头你就知道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向外走。
但叶雄却挡在门口,不动声色地笑笑说:
“石太太何不留在这里,看看你这位高足,是不是学会了呢?”
宋佩妮忿声说:
“什么?你让我留在屋里,看你们……”
“这又何尝不可,”叶雄说:“石大爷那里,不也是‘欢迎参观’的吗?何况石太太正大光明地留在屋里,总比在窗外看我们表演好些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佩妮怒问。
叶雄毫不保留地说:
“石太大,你不必假正经,刚才我们一进屋,你就躲在窗外偷看。既然有此雅兴,何不干脆留在这里看,假如项小姐没有学会你的绝招,也好当场指教一番呀!”
宋佩妮气得把脸一沉,怒声说:
“那是石大爷叫我来监视你们,看看你们的动静的,谁希罕看你们表演!你居然敢对我说出这种脏话,真好大的胆子,我马上去告诉石大爷……”
叶雄毫不在乎地笑笑,让开了门口说:
“请便!石太太最好别忘了,把刚才你们说的,什么甘瘤子沉不沉得住气,什么先发制人,还有采取什么行动,一起告诉石大爷哦!”
宋佩妮一听之下,不禁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惊问:
“你,你偷听了我们的话?……”
叶雄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
“我并没有存心偷听,只不过是走进来的时候,你们正谈得起劲,没有发觉我罢了。其实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石太太大概是在面授机宜,教项小姐怎样对付我吧?”
宋佩妮明知他是保留一点余地,不当面说穿她,只好强自一笑说:
“其实你就是全听见了,也没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告诉她,姓苏的女人怎样迷住了甘瘤子……”
叶雄装出好奇地问:
“甘瘤子是怎样被迷住的?”
宋佩妮很能随机应变,她立刻编出了一套话来:
“不一定是甘瘤子,任何男人都是一样。不管他沉不沉得住气,只要女的先发制人,主动地采取行动,使男人居于被动的地位。那么他就是一条莽牛,也会变成温驯的小绵羊!我刚才教她的,就是这个,想不到让你没头没尾地偷听了去,大概还以为我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叶雄暗觉这女人真不含糊,居然把他听到的几句话,全部兜了回去,用在胡诌的这套理论里,确实有几分急智,使人抓不住她的话柄。
“石太太,”他故意笑问:“你这套理论,真能对付任何一个男人?”
宋佩妮不知他的用意,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你如果不服气,回头就试试……”
说时,神秘地冲他一笑,突然出其不意的夺门而出。
但叶雄的行动比她更快,横身一拦,阻挡在门口,使她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宋佩妮不由地惊怒交加。
叶雄有恃无恐地大笑说:
“石太太,现在石大爷正在销魂,我不愿意在这时候,跑去打扰他。可是对于石太太刚才的一番话,我觉得似乎有跟石大爷谈谈的必要。除非你能证明,你们确实是在商量对付我,而不是勾结甘瘤子来对付石大爷!”
宋佩妮暗吃一惊,情急之下,只得忿声问:
“你要怎样证明?”
叶雄趁机要挟说:
“与其让项小姐现炒现卖,倒不如由石太太亲自示范,也好让她学习学习!”
“你!……”宋佩妮一时无所适从起来。
叶雄冷声说:
“我不勉强石太太,你自己决定吧!”
在这种情势之下,宋佩妮心知对方已经抓住了她的弱点,否则绝不敢如此大胆放肆。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毫无选择的余地,气馁地悻然说了声:
“好!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她突然扑进叶雄怀里,双臂一张,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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