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莉这里到了“新货”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的小岛。
这是最令人兴奋而轰动的消息,原来去海边接船的人潮,这时都涌向了苏凯莉这里来,争睹那四名女郎的风采,造成盛况空前的热闹场面。
但苏凯莉却把她们藏在了自己屋里,故意吊足他们的胃口,以便抬高四个女郎的身价。
四个女郎都很出色,其中尤以一个自称叫项梅英的混血女郎,生得细皮白肉,娇艳欲滴,配上那婀娜多姿的健美体态,确实非常动人。
苏凯莉像珠宝商鉴定珠宝似的,评头论足的结果,以她的眼光看来,四个女郎之中,无异是项梅英最为出色。无论身材,脸蛋儿,风度仪态,都能打个八十分以上。
唯一的缺点,是她沉默寡言,不像其余那三个女郎,被卖到了这个孤岛上来,居然还有说有笑!
苏凯莉心里已经有了谱,假如那三个女郎“开苞”的身价值个两千美金,项梅英起码就得开价个三千,绝不贱卖。
她正在沾沾自喜,盘算着今后从这四个女郎身上,如何地大捞一笔,忽见一名壮汉走进来,毕恭毕敬地向她报告:
“苏小姐,甘老大那里派了人来,要见你。”
苏凯莉以为是甘瘤子看中了这四个女郎,等不急就派人来预定了。于是吩咐那壮汉留在屋里,看守她们,亲自走出屋外,便见一名甘瘤子的手下,急步迎了上来。
“什么事?”她问。
那汉子是奉了甘瘤子的命令,抄近路赶来的,他忙向苏凯莉附耳轻声说了一阵。
只见苏凯莉把眉一皱,茫然问:
“这是干嘛?”
那汉子正色说:
“甘老大要我来通知苏小姐,照他的话做就是了,待会儿他亲自来向你说明!”
苏凯莉只好无可奈何地说:
“好吧,我知道了……”
正说之间,已见汪一明被一个雄赳赳的小伙子,用枪逼着走进了大门。
那汉子忙说了声:
“他们来了!”立即匆匆走开。
苏凯莉微微一怔,笑容可掬地迎了过去,故意娇声说:
“老汪,你替我拉了客人来?”
汪一明顿时面红耳赤,苦笑说:
“这种客人我可不敢替你拉,人家是来等石大爷的!”
苏凯莉已经得到那汉子的关照,风情万种地笑着说:
“欢迎欢迎,请跟我到酒吧里去喝一杯,石大爷知道我这里到了‘新货’,回头一定会来的!”
叶雄听说石万山回头会来,不禁暗喜,当即不疑有他,仍然用枪顶在汪一明背后,跟着苏凯莉走向酒吧。
往常酒吧里经常是座无虚席的,但今天由于石万山和甘瘤子双方面的人发生了冲突,闹出流血事件,以至双方的人都被严禁擅自行动,惟恐遭到对方的报复。
这一来,可使苏凯莉的生意大受影响,门可罗雀了。
酒吧里一共有十来张桌子,刚才被罗九跟石万山的人大打出手,毁坏了好几张,堆在墙角尚未修理。这时候除了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没精打采地坐在酒台里,懒洋洋地直打呵欠,却不见一个酒客。
苏凯莉亲自招呼他们坐下,随即向手里执着枪的叶雄嫣然一笑说:
“您这位先生很面生,好像以前没见过,是跟郑驼子的船一起来的吧?”
叶雄只“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凯莉却又笑笑说:
“这就难怪了,老汪,你没告诉你这位朋友,来我这里不可以带枪的?”说时,暗使了个眼色。
汪一明立即会意过来,故意装腔作势地说:
“抱歉得很,苏小姐,这里是你的地方,你定的规矩,只有你自己执行,我是无能为力了!”
苏凯莉把手向叶雄一伸,媚眼一抛,说:
“把枪暂时交我保管好吗?来这里是为了寻欢作乐,用不着这玩意的呀!”
叶雄哪敢轻易地把枪交出,尚在犹豫之际,不料苏凯莉竟已笑着走过来,不等他表示可否,就把枪从他手中拿走,交给酒台里的女郎收起来。
说也奇怪,这女人不知有什么魅力,竟能使叶雄毫无抗拒地,让她从手中把枪拿走。似乎已忘了置身何处,枪一离手,对他的安全将有多大的威胁!
相反的,汪一明一看叶雄的枪被拿走,他的威胁便顿告消除,立即胆大气壮起来。
这一口气他已憋了老半天,现在逮着了机会,他岂能放过。正待出其不意地向叶雄突击,攻他个措手不及,不料正在蠢蠢欲动之际,却被及时赶到的甘瘤子喝阻:
“老汪!”
汪一明这才按兵未动,心想:“我不动手,甘瘤子也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叶雄这才想到,手枪已被那女人拿去收起,不禁暗自一惊。凭自己赤手空拳,对付这帮亡命之徒,未免将吃大亏。尤其身份已被对方识破,在这种情势之下,只有孤注一掷,豁出去跟他们拼了……
念犹未了,不料甘瘤子已大笑说:
“凯莉,你怕我不付钱吗?怎么对我的客人这样怠慢!”
苏凯莉卖弄风情地笑着说:
“谁敢怠慢您甘老大的客人,他们刚坐下,我还没来得及招呼呀!”
甘瘤子哈哈大笑说:
“这才像话,快拿酒来,我要跟叶老弟痛痛快快地干几杯!”
他的态度,不仅使叶雄感觉诧异,连汪一明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他故弄什么玄虚。
甘瘤子却是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径自拖了把椅子坐下,张家两兄弟,和跟来的两名保镖,则把守在门口。
叶雄一看这情形,已知对方是准备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以使他就范。
但他不明白,甘瘤子究竟企图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
于是,他极力保持镇定,直截了当地问:
“甘老大,我们不必兜圈子,有话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甘瘤子事先已派人赶来,关照过苏凯莉,因此从容不迫地笑笑说:
“老弟,你何必心急,这里的船起码十天以后才出海。你就是跟石万山谈成交易,也得等有船才走得了,所以时间有的是。既然来到了这个岛上,何不享受享受,见识见识岛上的风情?”
叶雄冷声说:
“想不到甘老大这样好客!不过,据我看,甘老大是否不愿意让我见石大爷?”
甘瘤子狞笑说:
“这是什么话,你们谈成了生意,将来运送军火,我也可以收一笔费用,为什么要自断财路?你老弟未免大多疑啦!”
叶雄不动声色说:
“当然,这笔交易谈成了,是非请甘老大运送不可的。但我不明白,阁下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去见石大爷,早见早谈,岂不是干脆?”
甘瘤子不置可否地干笑一声,尚未回答,一名花枝招展的女郎,已端着盘子走到桌前,将三大杯酒分送在他们面前,然后扭动着丰满的肥臀,径自走开了。
“来!”甘瘤子抓起酒杯说:“老弟,我们先喝酒,有话慢慢谈!”
叶雄非常谨慎,暗身面前的酒杯注视一下,似乎怕酒里做了手脚。甘瘤子冷眼旁观,已察觉出来,不由地敞声大笑说:
“老弟,你未免太多疑啦,我要真想对付你,那简直易如反掌,大可不必在酒里做手脚哦!”
叶雄被他一语道破,顿时面红耳赤,只得强自一笑,举杯说:
“承甘老大的盛情,我先干为敬了!”
说罢,竟捧起那满满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甘瘤子不由地赞了声:
“老弟真是海量!”他也不甘示弱,举杯一饮而尽。
酒杯刚放下,叶雄便觉出了情形不对劲,忽然感到天旋地转,摇摇欲坠起来。
他立即意识到,必是酒里出了毛病,不禁怒从心起,猛一拳击在桌面上,怒声说:
“甘老大,你……”
话犹未了,他已眼前一黑,伏在桌上,失去了知觉。
一直憋着一肚子气,闷声不响的汪一明,这才知道甘瘤子安排了这个诡计,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叶雄制住了。
想起刚才挨叶雄的一拳,汪一明实在不甘心,跳起来就是一脚,踢开叶雄坐的椅子,使他摔倒在地上。
他却意犹未足,又是狠狠一脚,踢得叶雄翻了个身。甘瘤子让他出了口气,这才出声阻止:
“老汪,算了吧,我们来谈正经的!”
汪一明气犹未消,再狠狠踹了地脚,才气呼呼地坐下来,恨声说:
“要不让这小子尝尝厉害,他还不知道我姓汪的是干什么的!甘老大,您现在打算怎么处置他?”
甘瘤子早已胸有成竹,他说:
“这小子的身份虽然可疑,他他既敢单枪匹马地混到这里来,可见他也是个胆大包天的玩命角色,要不然刚才他绝不敢动手。所以跟他来硬的,绝对无济于事,我们只有改变方式,套出他的真正来意,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您的意思,是准备用什么方式?”汪一明问。
甘瘤子眼睛一抬,见苏凯莉正走了过来,她见叶雄已昏倒在地上,急问:
“甘老大,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做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甘瘤子笑笑说:
“一事不烦二主,下一步仍然得麻烦你呢!”
苏凯莉忙不迭拒绝说:
“甘老大,我只能到此为止……”
甘瘤子笑问:
“如果我付你两万美金呢?”
“两万美金?”苏凯莉不禁霍然心动。
甘瘤子抓住她的弱点,说:
“不错,两万美金,你刚进手的四个‘原封货’,身价也不过是如此,我相信这个数目不算少了。我要你办的事,其实是轻而易举的,等于挑你白赚四个漂亮妞儿,你干不干?”
“这……”苏凯莉在犹豫。
甘瘤子忽然正色说:
“这件事我并不勉强你,不过你应该放聪明些,现在这小子已经被你的药酒迷昏了。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干下去,我们一走了之,等他醒过来,你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苏凯莉果然慌了,忙问:
“甘老大,你先说说看下一步要我怎么做?”
甘瘤子心知她已就范,但并不立即说明,起身把她扯到一旁去,轻声面授机宜起来。
苏凯莉还没听完,已满脸通红地问:
“非要我自己不可吗?”
甘瘤子郑重其事说:
“别人我不放心,她们经常接触石万山的人,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反而弄巧成拙!”
“可是……”苏凯莉忧形于色说:“这件事要让石大爷知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要不把我这里砸了才怪呢!”
甘瘤子加重语气说:
“所以呀,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干,才万无一失,反正这小子又没有见过石万山,你只要让他相信见到的是石老头,就没你的事了。下次郑驼子去马尼拉,金大妈那里的两万美金身价钱,由我交他带去付清,你就干赚四个妞儿,这还划不来吗?”
苏凯莉犹豫之下,终于经不起金钱的诱惑,霍然心动说:
“好吧,你去办你的,这里交给我好了!”
甘瘤子大喜过望,立即带着满腹纳罕的汪一明,张家两兄弟及两名保镖,兴冲冲地离去了。
苏凯莉忙叫来两名女郎,帮着把昏迷的叶雄抬到酒吧后面的一个小房间去,关照她们: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闯到这里来,如果有生意,就叫小肉弹替我招呼一下!”
“是!”两名女郎唯唯应命,又回到酒吧里去。
苏凯莉凝视了躺在床上的叶雄一阵,忽然两颊泛起一片红晕,仿佛黄昏的晚霞,娇艳无比!
于是,她依计而行,开始了行动……
一个小时之后,药性渐消,叶雄终于清醒过来。
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是睡在一间小屋的床上,身上盖覆着薄薄的被单,而身旁却有个熟睡的女人!
叶雄霍地惊坐起来,被单从身上滑落,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扒光。
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一看身旁的女人,被单掀开的部分,竟然也是一丝不挂,赤裸裸的裸露着上身!
他这一动,佯装熟睡的苏凯莉,立即故作被他惊醒,赶紧拉着被盖掩住赤裸的上身,装出不胜娇羞地说:
“你,你怎么跟我睡在一起?”
叶雄被她先发制人,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禁莫名其妙地说:
“你问我?我还正要问你呢!”
“问我?”苏凯莉的表情逼真,仿佛她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的。
叶雄冷声说:
“我喝的酒是你这里的,而酒里被人做了手脚,使我一杯下肚,就失去了知觉,这不问你还问谁?”
“笑话!”苏凯莉振振有词地说:“我要是在酒里做了手脚,怎么会把自己也迷昏,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叶雄顿时哑口无言,想了想才说:
“最低限度我是第一个昏倒的,以后的情形,我是一概不知道了,难道你也喝了酒?”
苏凯莉“嗯”了一声,说:
“当时我看你伏在桌上,以为你不会喝酒,一杯就醉了。后来经不住他们的劝,我只好坐下来陪他们喝……嗯!对啦,我也是喝了一杯,就迷迷糊糊起来,这准是甘老大他们搞的鬼!”
“哦?”叶雄问:“他们开这个玩笑,用意何在呢?”
苏凯莉悻然说:
“哼!他们哪是开玩笑,分明是恶作剧,存心不良!”
“何以见得?”叶雄诧然问。
苏凯莉故作气愤地说:
“甘老大明知我跟石大爷的交情不错,从来不许任何人碰我一碰。他这样做,还不是存心让你犯了石大爷的忌,不敢去见他呀!”
叶雄果然信以为真,忿声说:
“原来他们动的是这个邪门脑筋!不过,他在我们两个都昏迷了,大概不致于……”
“谁知道呢?”苏凯莉窘然说:“我们都脱得精光,睡在一条被里,就算是没什么,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叶雄正色说:
“只要我们彼此问心无愧,何必在乎别人相不相信!”
苏凯莉忧形于色说:
“可是,石大爷……”
叶雄毅然说:
“如果你能让我见到石大爷,一切由我向他说明!”
苏凯莉见计已售,不禁暗喜,故作惊讶地问:
“你真敢去见他?”
“为什么不敢?”叶雄说:“我专程来这个岛上,就是要见他,跟他接洽一笔生意呀!”
苏凯莉犹豫了片刻,始欣然说:
“好!我立刻带你去见他!”
叶雄大喜过望,背转了身,让她下床匆匆穿上衣服,然后他才拾起丢在床边地上的衣裤,穿上下了床说:
“我们走吧!”
苏凯莉点点头,先开了房门,向外一张,见外面没有人,才招招手,带着他迅速出房,从酒吧的后面绕出去。
这时已是黄昏,天色渐暗。由于石万山和甘瘤子双方的冲突事件,到目前仍然未获解决,以致没人敢跑到此地来寻欢作乐,以免发生意外。
苏凯莉带着叶雄,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溜出了围墙后门,沿着蜿蜒的小路,直奔山区。
整个小岛的形势,如同一个大贝壳,南端是山丘较多的地带,全部是石万山的势力范围。北端港湾较多,则是属于甘瘤子的掌握,双方楚汉分明,彼此有所默契,互不侵犯。
苏凯莉却居于岛的中央,无形中成为双方的缓冲地带。对于石万山方面,或者甘瘤子方面的人,她一视同仁。只要去她那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她是一律欢迎。
叶雄初次来这个小岛,根本连方向都摸不清,哪会知道苏凯莉现在带他去的,竟是直奔北端。
换句话说,他们此刻去的,并不是石万山那里,而是甘瘤子的地区!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区里。
正走之间,忽听岩石后发出一声喝令:
“站住!”
叶雄出其不意地一惊,苏凯莉却己从容不迫地大声说:
“我们是来见石大爷的!”
暗哨并未露面,只说了声:
“过去!”便未加阻难,放他们通过。
走不到十来码,己见前面一个山洞,洞口有两名大汉在把守,洞里发出煤油灯的光亮。
“是这里?”叶雄轻声问了一句。
苏凯莉刚点了下头,洞口的两名大汉已拔枪喝问:
“什么人?”
“是我!”苏凯莉走上前说:“石大爷在吗?”
“在!”大汉回答一声,收回了枪。
叶雄不疑有他,跟着苏凯莉进了山洞。
除了洞口的两名大汉把风,洞里尚有几名大汉,在长长的甬道里戒备。他们见了苏凯莉,都频频点头招呼,似乎跟她很熟,任她通行无阻。
走到甬道尽头,由一名大汉拉开布幔,里面竟是个两丈见方的石室。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由两名赤裸裸的年轻女郎,正在替伏在地毡上的一个中年人按摩。
想不到这山洞之内,竟然春色无边!
苏凯莉硬着头皮叫了声:
“石大爷!”
脑满肠肥的中年,身上只穿了条短内裤,侧过脸一看是苏凯莉,忙不迭一骨碌翻身坐起,挥手示意两名女郎停止按摩。
忽然他的眼光盯住了叶雄,不禁诧然问:
“这是谁?你怎么随便把人带到这里来?”
苏凯莉忙说:
“他是跟郑驼子的船,今天一起来的,说是要跟您接洽一笔生意……”
“是吗?”那位石大爷大咧咧地问:“听说船下午就到了,怎么这时候才来见我?”
叶雄走上前一步说:
“因为有人从中阻挠,不大愿意我们做成这笔交易!”
“谁?”那位石大爷怒问。
叶雄未及回答,苏凯莉已抢着说:
“在这岛上,除了甘瘤子之外,谁还敢跟您石大爷作对,挡您的财路!”
“妈的!”那位石大爷怒骂一声,遂问:“你是来买军火的?”
叶雄点点头,望了苏凯莉一眼,似乎有她在场,有所顾忌,不便直言,不禁欲言又止起来。
苏凯莉的任务已经达成,趁机知趣地说:
“石大爷,你们谈生意吧,我还得赶回去招呼……”
说时暗向叶雄使了个眼色,似在提醒他,别忘了向这位石大爷解释,让她整个不白之冤。
叶雄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说:
“苏小姐,谢谢你带路啦!”
苏凯莉嫣然一笑,向石大爷说声:
“我走啦!”便径自勿匆离去。
石大爷等她出了洞,才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里的存货已经不多,你准备要多少?”
叶雄正色说:
“一百支自动枪,五十箱子弹!”
“这不是小数目,”石大爷说:“过去我的交易,都是由甘瘤子转手的。这回既然是你亲自来接洽,价钱可以减两成,但必须现钱交易,你带钱来了?”
叶雄笑笑说:
“买东西能不带钱吗?阁下的行情我已经打听过,自动步枪每支三千美金,子弹一箱四千,合计是五十万美金,如果石大爷让两成,那就是四十万美金,十万是我这跑腿的赚啦。”
石大爷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倒早算好了!想必钱已如数带来!”
叶雄点点头说:
“钱不成问题,交货就付钱,绝对分文不少!”
石大爷狞声说:
“我倒还有个问题,请问买主是谁?”
叶雄毫不犹豫地回答:
“敝当家的,就是人称海狼的仇老大!”
“哦?”石大爷诧然说:“贵当家的购买大批军火,是否准备在海上大干特干一番?”
叶雄回答说: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奉命来向阁下洽购这批军火。”
石大爷暗自点了下头,忽说:
“还有一点,这批货在哪里交?”
叶雄眼光向那两名赤裸的女郎一扫,郑重说:
“石大爷可否让她们暂时回避?”
石大爷立即同意,吩咐两名女郎披上衣服退出。
叶雄这才言归正传地说:
“仇老大的意思,是不想让甘瘤子经手,以免走漏风声,惹人注意。最好由我们直接派船来接货,石大爷看如何?”
“这恐怕行不通吧!”石大爷说:“能泊船只的港湾,全在甘瘤子的控制之下。而且这个小岛只有弹丸之地,任何风吹草动,也不容易逃出他的耳目。何况我们之间早有默契,一切交易都必须由他经手,否则他停止供应岛上的生活必需品,我们不就惨了?”
叶雄冷笑一声,不屑地说:
“原来岛上的命根子,是抓在甘瘤子的手里!”
石大爷眼皮一翻,说:
“那有什么办法,他有船,除了靠他供应一切,我们只有喝西北风!”
叶雄忽说:
“办法倒有一个,只怕石大爷拿不下决心!”
“哦?”石大爷急问:“什么办法?”
叶雄直截了当地说:
“很简单,石大爷何不把他的船据为己有!”
石大爷暗自一惊,不动声色地说: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这不单单是船只的问题,还得顾到江湖道义。并且海上这条航线是属于潮州帮的天下,甘瘤子就是把船交出来,我也吃不住那班私枭啊!”
叶雄眼看时机已到,趁机大胆地说:
“海上有仇老大负责,难道石大爷还不敢放手去干?”
石大爷故作诧然说:
“你的意思是说,贵当家的愿意替我撑腰,让我把甘瘤子吃掉?”
叶雄振声说:
“一山难容二虎,如果石大爷情愿跟甘瘤子平分秋色,那自当别论。可是就以我们仇老大来说,他希望跟阁下单独交易,也图个干脆,不愿再经别人的手这道麻烦!”
石大爷沉思了一下,说: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人手有限,如果真干,贵当家的方面,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当然!”叶雄义不容辞地说:“只要石大爷决心干,仇老大方面可以全力支援,来个里应外合,那时候甘瘤子就是有着三头六臂,也就是束手待毙!”
石大爷忽问:
“这么说,你这次来见我,谈交易只不过是个幌子,主要的目的是说服我,去对付甘瘤子?”
叶雄哂然一笑说:
“交易并不是幌子,我们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拖泥带水。至于对付甘瘤子嘛,只不过是仇老大的一个建议,干与不干,还得看你石大爷的了。”
石大爷站了起来,他似乎觉得事态严重,不便贸然作决定,来回踱了几步,始郑重其事地说:
“这事我得慎重考虑考虑,你请稍坐片刻,我得去跟几个哥们商量一下,再作决定如何?”
叶雄看他并未当场拒绝,显然已有心动的意思,不禁欣然笑笑说:
“石大爷请便……”
石大爷真沉得住气,居然仍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地掀开布幔,径自走了出去。
叶雄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刚在地毡上坐下,不料突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洞口的上方已落下一块大石板,如同一道石门,正好将整个洞口堵得死死的!
他情知有异,霍地跳起身来,冲到洞口,双手用力去推那石板,却是动也不动。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
“石大爷!……”
但他的声音闭在洞内,根本传不出去,何况那位石大爷即使听见,也不会理他啊!
叶雄顿时惊怒交加,他实在不明白,这位石大爷何以会突然翻脸,不分好歹地把他陷在了这里。
照理说,此举对石万山是绝对有利的,一旦能把甘瘤子的势力消灭,等于是除掉了眼中钉。这个岛就成了石大爷的天下,唯我独尊,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说到对付甘瘤子,当然并不简单。但叶雄已经明白表示,纵横海上的大海盗头子,仇老大愿意全力支援。配合石万山在岛上的势力,里应外合,一举歼灭甘瘤子的私枭帮。这样大好良机,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这位石大爷竟然无动于衷,岂不是怪事!
难道石大爷会去向甘瘤子讨好卖乖,把这消息去告诉对方?
叶雄确实想不通,石大爷此举的居心何在!
现在他被陷在石洞里,总不能束手待毙,必须设法脱身。但仔细查视之下,唯一的出口已被巨石所封,没有别的出路。
渐渐地,挂着的两盏煤油灯,灯罩里的火焰己在下落,显示出洞内的空气已渐稀薄……
叶雄赫然大惊,想不到石大爷竟准备把他困在洞内,活活地闷死!
生物没有了空气,就无法生存。当洞内的空气愈来愈稀薄时,叶雄渐渐感觉到窒息,终于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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