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法庭设在旅馆的一个狭长房间里,大家都绒口不言,等待着严肃的开庭仪式。认识德仑特的人对别人说,德仑特没有出席。
死者身份由他的妻子来证实,她是第一个证人。验尸官询问了死者生前的生活状况后,又请她讲讲最后一次见到丈夫活着的情景。
她说,星期日晚上丈夫像往常一样按时来到她的卧室。丈夫来的时候,她井没有醒来,只是睡得有些朦胧,想不起都说了什么。不过她记得丈夫是乘月色坐车兜风去了,她想当时问的是兜风是否愉快,几点了。丈夫回答说,是十一点半了,还说他已经改变主意,不去兜风了。
“他讲原因了吗?”验尸官问。
“讲了,”太太答道。
“因为我丈夫一般不爱讲生意上的事,他觉得我不会感兴趣,总是说得越少越好。所以这次他对我说,他已经派马洛先生去南安普敦,找一个明天要坐船去巴黎的人,带回什么重要消息。我听了有些吃惊。他说,马洛要是没有什么意外,会很顺利。他说他的确坐车出去过,又步行一英里回来,感觉好多了。”
“曼特逊太太,”验尸官的口气虽然显得同情,却加入了一丝严厉的味道。“在过去一段时间您和死去的丈夫之间并无恩爱和信任,是这样吗?你们之间有隔阂,是吗?”
太太盯着验尸官,脸上腾起一层红晕说,“我丈夫最近几个月对我的态度很使我焦虑难过,他变了,变得沉默寡言,而且似乎很不信任人。”
验尸官宣布对她的提问到此结束,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大家的注意力跟随她几分钟,便又转到了验尸官叫到的马丁身上。
这时德仑特在门口出现了,挤进屋里。但他没有去看马丁,而是把目光落在沿着甬道向他快步走来的那个身材匀称的女子身上。他眼神阴郁起来,侧身站到门边,微微弯腰施礼。这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他跟着她走了几步,来到前厅。
“我想请你陪我回家去,”曼特逊太太声音微弱的说。“我在门口找不到姑父,却忽然感到头晕……”她的手一把抓住了德仑特的胳膊,尽管软弱无力,却象是要把他从这里拉出去似的。她全身靠在德仑特的胳膊上,垂着头,慢步离开旅馆,沿着林荫道向白房子走去。
他送她回到住宅,看着她瘫倒在沙发上,脸上挂着焦虑的表情。曼特逊太太撩开面纱,郑重诚恳地谢谢他,眼中流露出真挚的谢意。她说她现在好了,喝上一杯茶就会恢复的。她希望没有耽误他的重要事情。“再次谢谢你帮了我……我以为我会……”她奇怪地停住了,疲倦地笑了笑;德仑特抽开身,手离开她那冰冷的手指时还微微发颤。
这时,验尸法庭在验尸,验尸宫在最后对陪审团的发言中认为,从太太的证词考虑,有可能是自杀。但第二天的公众舆论根本不理睬这个说法。正如验尸官自己指出的,证据并不利于这一推断。他自己也强调,尸体旁边并没有发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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