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达·西姆斯还不满十九岁。当她和捷托离开舞厅的时候,他让她戴上头盔,坐上了“诺尔顿”牌大马力摩托车的后座。捷托加大了油门,庞大的“诺尔顿”飞过公路,在离对面汽车几十厘米加地方,翻倒在路边的草坪上。
半小时之后、全身麻醉的布伦达躺到了于木台上。
在这一时刻,失去了知觉的布伦达竟成了这间复杂的实验室里的中心人物。这是一间以不可调和的矛盾为基础的实验室。一切努力都必须用于挽救患者的生命。然而,她对国内另外一些男人或女人说,又是一个备用肢体的供应者。
她的基本伤势大致如下:骨盘破裂,内出血,上下肢骨折,震伤。两个小时之后,病理医生把化验结果送到了外科主任芬德利大夫这里。芬德利来到手术室,手术室里灯光明亮,一群戴口罩的人正在她周围紧张地工作着。芬德利按了一下选择器的电钮问道:
“我是芬德利。她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神经学医生回答说,“大脑和神经系统实际上已经停止活动,很快就会失去作用。”
“呼吸呢?”
“正在靠给氧口罩维持,目前一切正常。”
“摘掉口罩,”芬德利命令道。
值班员望着坐在口罩旁的技师点了一下头,墙上挂钟的秒针还在缓慢地继续走动。
“呼吸停下来了,”值班员报告说,“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完全停止。”
“接通仪器,让心脏继续工作,”芬德利说。
“心脏开始跳动,”值班员报告说。
就在值班员说完这话之后,伦敦市区一个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沃尔德微微动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先生,从克洛姆维尔医院打来的电话。胸部心脏科请您讲话。”
“沃尔德?我是佩杰尔逊。看来,咱们时运不错。凯梅德刚刚来电话。是一个姑娘,大脑损伤严重,已经无法挽救,心脏和肺部正在靠仪器工作。”
“血型呢?”
“凯梅德说差不多完全相同。”
“我三十分钟之后赶到。”沃尔德简捷地说。
沃尔德拨了菲尔克斯太太的电话号码……
几乎与此同时,年轻的司机开着车在夜路上疾驰。他皮上衣前胸上的口袋里装有一瓶布伦达的鲜血。
布伦达躺在一只摇晃着的担架上,只有头部露在外边。汽车在黑暗空旷的郊区奔驰。医生和他的助手一直在观察着她的情况。
汽车从公路上拐了下来,正飞速穿过一个小镇子。医生焦急地说:
“我可不喜欢她心脏跳得这么快。查一下,看是不是一切都正常。”
“血压下降了两度,不再回升。”
“司机,开足马力。”
司机猛踩油门。
“心脏跳动停止了,”医生宣布说,“揭开面部,通过口腔向她呼进空气。我来按摩心脏。司机,向医院呼叫。”
“克洛姆维尔,我要克洛姆维尔!”司机喊道,“我们正在抢运为沃尔德先生准备的心脏提供者。呼吸器失灵。请他们准备紧急手术。通知他们我们到达的时间。”
对方回答:“知道了,请停止呼叫。”
其实,不用他呼叫,克洛姆维尔医院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汽车刚一溜烟开进了医院,一群身穿绿色罩衣的人从里面奔了出来,抬起担架就塞进了电梯,手术室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呼吸器,电力刺激器,心电!”沃尔德轻声下达着命令。
在心动电流描记器的明亮屏幕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连续线条,当沃尔德使用了除颤器的时候,线条开始跳动了。
“一颗多么好的心脏呀!”他说,“不必着急了,把她送进手术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方才那一阵紧张心情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急躁、寂寞和愤懑的情绪,这时进来了一位护士。
“沃尔德先生,您的电话。”
当他回来的时候,大家看得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关掉仪器,把她送回汉普希尔,”他忧郁地说,“不论是我们,还是其他人都不准动用她的心脏。”
看管呼吸器的技师,眼睛里含着痛苦的神情,切断了电源。仪器停下来了。布伦达还喘了儿口气,不过越来越微弱了。屏幕上的线条开始颤动,时断时续,最后成了一条细细的,一动不动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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