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感到喘不上气。卡莉·欧文在蒸汽浴室的磁砖地板上扭曲的身影浮现出来,向她发出讥笑声。她弯着腰,走出了门外,唐奈利在后面跟着。这次她似乎无法摆脱死去的卡莉的目光。她知道她一闭上眼睛,只一下,头脑中的那张脸便会变成她自己。
“谁打来的电话?怎么回事?”唐奈利问。她靠在车上,尽力的呼吸空气。
“喘不上气来。”她抽抽咽咽地说。她的头在乱跳,耳朵轰轰乱响。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惊恐,但没法安慰他。
他的手臂搂着她。坚强、真实、舒适。就在此刻,她需要被这种本能的、毫无疑问的保护所包围。她不会长久这么脆弱,她会反抗他的大男子主义保护干涉,但此时,她从他的力量里感觉到安全。
“别担心”。他低声安抚她。“你会好的,我在这,你会好的。深呼吸,慢一点。”
最后,她的脉搏开始平稳。随着一阵轻松的颤抖,她的头靠在唐奈利的肩上,听到他的心脏稳定地跳动。“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他向后退了一步,但手臂仍环绕着她。“觉得好些了?”
她这时才发现维吉尼亚也跟着来到了街上。正焦急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宝贝?”她问道。“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去给你端杯茶来。”
“谢谢,维吉尼亚,我没事。真对不起。”
“别道歉。”维吉尼亚走后,只剩他们俩时唐奈利命令道。“我们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保护意味。他想充当骑士,把她藏进城堡,把吊桥收起来,不让她受到伤害。她喜欢他这么做,但她不愿这样。又到了依靠她自己的勇气的时候了。
“忘掉这事。”她坚定地对他说。“什么也没改变,我们得去接珍妮·李和拉里。”
他摇了摇头。他的下巴绷紧,他的嘴唇生硬。“你忘掉吧,阿曼达,你受刺激太深。”
“那电话是让我难受了一会,但没事了。更困难的事我都克服过。”
“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理会它。”
“是的,我不理会它。我不能让凶手把我吓倒。”
“那么就算我被吓倒吧。你没看到刚才你的脸……”他颤抖着。“我的上帝,阿曼达,你就象听到了魔鬼的声音。你怎么认为是凶手打来的电话?”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某个不愿案子被查得水落石出的人打来的。”
“是男人的声音?”
“绝对是的。即使是故意压着嗓子,也不可能是女人的声音。因为太低沉了。”
“他说什么了?”
“常说的那一套。”
“那一套是什么?”
她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如果我不撒手这事,我就会落得卡莉·欧文的结局。”
唐奈利的脸变得苍白,双手举起。他显然猜到了电话是这样的,但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使他有些激动。“太可怕了!太过份了!有人威胁要杀了你,除非你撒手不管那事。而你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你想怎么样,阿曼达?让一颗子弹穿透你的心脏吗?”
她颤抖着,他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想。“唐奈利,我不会干出象夜里在荒芜的小胡同里瞎走这种蠢事。但我也不想去躲藏起来。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在纽约汽车爆炸后的一个月,我唯一的伙伴便是警察,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受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那样关闭起来。”
“阿曼达——”
她温柔地吻他,让他闭嘴。“别说了,我得做我的工作。”
他看着她坚定的表情,最后软下来。“那么我们回我的地方去取枪。还有一点,在这事完结之前我不能让你在我的视线之外,所谓的保持距离那一套等这事了结后再说吧。不要对此反对,怎么样?”
这太容易做到了。她自己也想他在自己的视线内,特别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光中。她深呼了一口气,说:“不反对”。
“阿曼达,这事能不能再讨论讨论?”
她的下巴抬起一点。“不能。”她说。
他的目光象烧红的铁看着她,她的目光一动不动。最后,唐奈利叹了口气。
“我们今天夜里再谈。”
“几个小时不会使我改变主意。”
“今天夜里,阿曼达。”
她露出一副和解的笑脸。“你真是头犟头。”
他回笑说:“你也一样,阿曼达。”
阿曼达不想争辩的一件事便是枪,急也没用,因为唐奈利打定主意了。她可以把这点用在以后来讨价还价。此外,想到一个唐奈利那样的人带着一支枪在附近,这绝对是一种安慰。
他们取了枪后,他觉得让她一个人收拾下东西应该是安全的,便去给奥斯卡打了个电话。在他把她房间的所有门窗的锁检查完一遍后,他们去接珍妮·李。
他们到珍妮·李那里时,撒拉正坐在客厅里,一个黑头发小男孩坐在她的腿上,正指着一本杂志上的一幅画。她把上面的东西说出来,他复述着那些单词,他脸上非常专注的样子。阿曼达认真地打量着撒拉沉人快乐的脸。
撒拉二十五、六岁,黑色的头发剪得很短,披在一张严肃的、圆圆的脸上,很漂亮。她穿着短衣裤,一件T恤套衫,她的腿修长,唐奈利看着的神情,令阿曼达对它嫉妒。
“珍妮·李告诉我你认识卡莉。”她最后说。
撒拉抬起头,点点头。“我不能说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但象俱乐部的其他人一样,我和她都熟悉,当然斯科特除外。”
“你代她的班感觉怎样?”
“临时代一下我还是很高兴,但因为这个小家伙。”她摸了摸他的头发,脸上浮起甜甜的笑容。“我不想长期上夜班,我已对罗伯特和杰克逊说过了。”
“俱乐部还有别人想带这些班吗?”
“没有。有个姑娘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代上几节增氧健身课,但她们大部分人擅长的还是器械运动。只有卡莉和我有增氧健身教练经验。她来这之前在某个温泉疗养院呆过。”
“城里的吗?”
“不,我想是在加利福尼亚。”
“她为什么离开哪?我的意思是那种地方对于你们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好的地方。”
“她从来没有真正谈起过这点。但我的感觉是她跟踪某人到了这里。不管那人是谁,在她到俱乐部工作后,这事都了解了。她和斯科特真是一对好情人。她崇拜他,虽然她有时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异担忧。”
“关于她和弗兰克·马尔克斯之间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对她的影响就象斯科特第一次被问道时一模一样。“就我所知,没什么,我想他们挺友好。他们有时一起休息,特别是最后几个星期。就这么回事?”
“你在俱乐部多久了?”
“4年了。罗伯特和杰克逊来的时候我就在那了。”
“那次改变有什么问题没有?”
“对我来说没有。他们对俱乐部的管理挺好。我们比以前更忙。罗伯特总是骚扰女人,但他在这点上还不是那种非常讨厌的。如果你把他推开,他就不再纠缠了。他这么骚扰过我,我想对卡莉也是这样。”
“珍妮·李提到你认为卡莉最后一个星期有些紧张。知道她脑子里担心什么吗?”
“不知道。我问她好几次,是不是把心里的烦恼说出来。但她只是说她得做出一项决定。我甚至不知道这是有关职业的还是纯私事。”
阿曼达陷入沉思。她往唐奈利那边看去,看到他正在冲撒拉的孩子做鬼脸,孩子咯咯地笑着,想从他妈妈的腿上挣脱下来,他向唐奈利伸直着双手,并拉住他的手臂。当阿曼达看到唐奈利把孩子抱起,一种不太熟悉的温柔传遍全身。他在他的膝盖上跳来跳去。她最后问道:“我还漏下什么了?”
唐东利表现出在干别的事,但他显然把整个对话都听进去了。他毫不犹豫地说:“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我相信警察也问过你。你怀疑谁憎恨卡莉到了要杀死她的程度?也许斯科特以前有一位嫉妒的女朋友?也许有人在俱乐部周围走动,监视她?有没有这样的事?”
“对不起。我真没法说。斯科特和他最后一个女朋友断是在卡莉来之前几个月。至于别的,我们俩上班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是重合的。如果有人监视她的话,我也从没看到过。”
阿曼达叹了口气。他们实际上没了解到什么新情况,除了一点:卡莉在来东部之前在加利福尼亚的某个温泉疗养院工作过。这说不上是一次有成效的见面。“谢谢,撒拉,我很高兴你来见我们。”
“没什么。”她说,抱起她的儿子走到门口。阿曼达和她走在一起。“我希望他们能尽快抓住凶手。有些姑娘现在神经很紧张。”
“为什么?”
“她们害怕这是那种连续作案的凶手干的。”
当她在撒拉身后把门关上,阿曼达回头看着珍妮·李和唐奈利,珍妮·李脸色苍白,唐奈利在想什么。
“现在你们俩说,你们真的认为我们面对的是连续作下类似案件的凶手吗?”
“这是我们应该考虑到的一种可能性。”唐奈利说。“我们一直在设想杀人只是杀死卡莉一人。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知道这点。”
“我想这是单独一次性作案。”阿曼达肯定地说。“卡莉知道什么情况,并威胁说要举报。如果我们能弄清楚她知道的是什么,那么我们就可直接找到凶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从毒品的角度去弄清楚。我们得说服拉里帮助我们。”
“那好吧。不过我比以前更坚信珍妮·李不应该卷进来。我们也许会把她作为一个靶子竖起来。”
“我愿意去。”珍妮·李说,她的下巴倔强地抬起。“阿曼达也愿意。”
唐奈利向阿曼达看了一眼。“我认为这种推荐是不合适的。”
阿曼达冲他笑了笑。“让她去吧,唐奈利。”
他耸了耸肩,带头向车子走去。20分钟后他们接上拉里,上了去福尔顿乡间体育场的路。
坐在后座上,珍妮·李久久地看了拉里一眼。他穿着跑鞋,他喜欢的勇敢者队的T恤和帽子。阿曼达看出了她脸上的敬畏的表情。这是她在和迈克结婚后的开始两年里常有的表情。拉里似乎对这种崇拜的眼光视而不见。事实上,他对珍妮·李象一个插入这次会见的一个小妹妹一样。
“阿曼达告诉我你是摄影记者。”珍妮·李说。
拉里的目光离开阿曼达,朝她点了点头。“是的。嘿,阿曼达,你买的是什么位置?”
“它们在看台上,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位置?”
“你没有问?也许人太多,我们处于被人挡着,看不见的位置。”
“勇敢者队比赛不会人很多。”珍妮·李说。“也许整个看台上就我们几个人。”
拉里皱眉看着她。“会有很多人,看台外面都是人。”他转过头看着阿曼达。“这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没解释。”
“再过一会吧。”
“为什么?”
“奥斯卡也来了。”她解释道。
拉里的嘴张着。“你把奥斯卡带来看球赛了?”
“确切地说,是唐奈利叫他来的。”阿曼达说。
拉里往后一靠,表情困惑。
“你怎么会对摄影感兴趣呢?”珍妮·李问。拉里茫然地看着她。她马上说。“你在学校学的摄影吗?”
“是的。阿曼达,这会不会和你正在写的健身俱乐部的那篇报道有关?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个教练在一个俱乐部被杀死了。
阿曼达还没来得及回答,珍妮·李抢着说:“是的,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我和阿曼达都在那。”
拉里的目光没有从阿曼达身上移开。“你没有告诉我这事。”
珍妮·李气得咬牙切齿,幸亏这时他们正好到体育场了。唐奈利和拉里去取票时,珍妮·李把她的怒气转向阿曼达:“这个该死的家伙。”她叫道。
“拉里吗?”
“当然是拉里。他是怎么回事?他的反应就象我不存在。我怎么能想象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好象他是中年人,而我是个10岁的孩子。”
“这不是只对你。”阿曼达安抚道。“拉里对待女人总是老气横秋的样子。其实他才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该死的小孩。他是个伤害人的,骄傲的小公鸡。他自以为比一个接待员高出许多。”
“你怎么生出这样的念头?拉里并不是个自我主义的人。”
“阿曼达,他只知道你一个人存在,车里的唐奈利和我象是在另一个星球。这并不是第一次他这么对待我了。他有时来杂志社,从我面前视若无人地走进新闻室看你或奥斯卡在不在。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他今天晚上甚至没有认出我来。如果要我说的话,他是个粗鲁,让人难以忍受的人。”
看到她喜欢的两个人有趣的争斗是一回事,看到自己的计划要泡汤是另一回事。“珍妮·李,看在天主的份上,别这么说他。我要你和这个人一起工作,而不是和他约会。他是个非常好的摄影师。”
“这任务用不着他的摄影技术。这只需要说话技巧。我们得装扮成一对。如果他象对待一个10岁的孩子一样对我的话,他不可能带我去那个地方买毒品。”
“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任务。给我个机会向他解释一下。我向你保证他会改变态度。”
珍妮·李怀疑地看着。“好吧,但如果在我们干完之前我指着他的脖子骂他一顿,你不要怪我。”
“在你们干完之后吧。”阿曼达小心地说。“请记住这点。”
珍妮·李笑道。“好吧,在我们干完这事之后。这使我有所期望。”
唐奈利、拉里和奥斯卡一起回来。他们找到位置,然后去吃热狗,喝啤酒。到第一次投球时,拉里把他的勇敢者队的帽子脱下又戴上了10多次。唐奈利则用警察的目光打量着看台,似乎期待着杀死卡莉的凶手能够有什么举动。奥斯卡则在抱怨不知道阿曼达要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里不错,奥斯卡。那么好玩。”
“阿曼达。该死的这里那么热。你说来这里有要紧的事。你在星期六夜里把我从家里拖到这里来。我妻子要对我发火了,因为我不去参加在乡村俱乐部举行的我儿子的生日晚会。”
“奥斯卡,你知道得很清楚。你讨厌乡村俱乐部,因为他们非让你穿上西服,系上领带不可。你会为到这里来感到高兴。”
“是的,对于和这一群球迷坐在一起的想法并不会使我发疯。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值得我回去为此受到指责。”
“你说过你要使卡莉·欧文的报道按时登出来。”
“你可在电话里便把这话说了。”
她最后失去了耐心。“奥斯卡,冷静一点吧,怎么样?”
她的声音引起了拉里的注意。“好了,阿曼达,你最好是全说出来吧。我也能想出来这不是社交性的出来玩。这里唯一想看棒球赛的只是我。”
“还有我。”珍妮·李生硬地插进来。拉里看着她,第一次真正的看着她。
“你喜欢勇敢者队?”他问。
“如果你在车里在听的话,你应该知道这点了。尽管他们的球打得闹烘烘的,我认为他们还是可以排在芝加哥俱乐部队之后。”
拉里看起来好象受了伤害。当珍妮·李开始引用统计数字来支持她对俱乐部队的称赞后,他的表情变成沉思了。随后变得越来越感兴趣。现在阿曼达不用担心他们彼此拼命,而是担心能不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健身俱乐部去,把那件事情做完。
唐奈利看了她一眼,理解地笑了笑。奥斯卡继续想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并且又去要一瓶啤酒。
唐奈利靠过来对她的耳朵说:“我看来你的计划进行得好过头了。”她笑起来。
“我知道。想想一个小时之前,她发誓要扭断他的脖子。”
当奥斯卡提着啤酒返回时,她打断拉里和珍妮·李:“好了,让我来说说为什么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的原因。”
她很快地说明了她和唐奈利怀疑健身俱乐部里出售毒品。“我们没法确认谁在后面主使。也没法确认是不是与卡莉之死有关。如果那真的在出售毒品的话。”
她看着拉里和珍妮·李。“你们俩就去那里,我想那主要是出售给青少年。我想你们去快餐厅转转.和那些10多岁的人谈谈,看能了解点什么。”
奥斯卡和拉里两人都马上说起话来。奥斯卡说得大声些,所以让他先说。
“把这情况告诉警察,阿曼达。我非常需要调查报告,但你需要有官方人员在后面保护你才能去干这种事情。”
“我有官方人士在我身后。那就是你。《亚特兰大内幕》杂志有权调查它所报道的内容。当然,我会把我的结果告诉警察。但现在我只是在证实一种推想。”
“阿曼达,这太危险了。毒品是桩大案。当你要威胁某些人的利益时,他们完全可能变得疯狂。”他转过去看着唐奈利。“你怎么看?”
唐奈利耸耸肩。“你知道她对我的话只当作耳边风。”
“我仍想听到一个客观的看法。这两人走进去,会有多大危险?”
“这很难说。如果卡莉·欧文确实发现了毒品交易的话,那么我想那件事已足以说明问题。”
“我不喜欢这么干。”拉里说。阿曼达的心沉下了。她原指望拉里会迫不及待地参加进来。她把这点归于唐奈利和奥斯卡的谨慎对他的影响,而没想到是珍妮·李激起了他充当保护人角色的愿望。
“你不应该把珍妮·李叫到这来,搀合到这样的事情中。”他说,朝她的方向担心地看了一眼。“她只是一个——”
珍妮·李的脸上一副反抗的模样。“我已经21岁了。我不是个孩子。我也不是笨蛋。你能干这事,我也能。”
拉里似乎被这几句话震晕了。从唐奈利脸上的表情看,她看出他对拉里的同情。
“拉里,这不会有问题。”她安慰说。“珍妮·李已经是俱乐部成员了。如果她带个朋友去,这是非常合适的,他们不会怀疑她。”
“他们怀疑你,是不是?”
“你怎么问这?”她小心地说。
“唐奈利告诉我你早些时候接到的电话。那个威胁电话。”
“什么威胁?”奥斯卡问。他的眼睛眯缝着。“你没有向我提起任何威胁的事。该死的,阿曼达,如果你不小心点的话,我得分配你去写花园之类的题目。也许那时候,你才不会惹麻烦。”
“我很好,你完全知道这点。所以让我们别再胡说这些了。”她看着拉里。“我不明白你们联合起来要干什么。那只是一个电话。”
拉里和唐奈利交换了一个同情的眼神。“阿曼达,有人知道你是《亚特兰大内幕》杂志的调查记者。他们知道你在挖情况,不止是写一篇普通的报道。他们显然怀疑你想把一些他们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事情公布于众。”唐奈利以令人吃惊的耐心提醒她,“如果你有危险的话,那么与你的报道有关的每个人都可能有危险。”
“我愿意冒险。”拉里说。“但是忘掉珍妮·李。”
“我自己为自己决定。”她反驳说。“把我算进去,阿曼达。如果他不要我和他一起去干,那么我一个人去干。”
“你不能去!”拉里生气地大叫一声。他甚至没注意到迈特队进了一个球。这使得一个糟糕的夜晚更糟了。
唐奈利插进来。“我们为什么在周末考虑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星期一再说。那是我们能做事的时间。”
尽管不情愿,阿曼达还是同意了。
到星期一什么也没改变。如果有的话,只是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更难受了一些。唐奈利一直在抱怨,因为阿曼达不让他进屋,他只得把车停在她屋前的草坪上,在车里过了两夜;奥斯卡准备给哈里森侦探打电话;拉里要一个人去干,但珍妮·李坚持要么他带她一起去,要么她一个人去。阿曼达觉得自己就象个写剧本的人,招来了一群人物,每个人都要自己来写自己的台词。
奥斯卡最后同意打给警察的电话推迟24小时打。珍妮·李一阵旋风似地去干自己的任务,尽管在心里抱怨,拉里还是跟在她后面。阿曼达羡慕地看着他们。
唐奈利显然看出了她的心事。“今天晚上你离俱乐部远点。”他说。“让拉里和珍妮·李去看看,等他们回这里后,看带回些什么消息。”
“也许他们需要支援。”
“你对他们将是非常好的支援,是不是?”
“别讽刺人,唐奈利。我知道怎么开枪。”
“但你没枪。”
“我是没有,但你有。”
“忘掉这事,你不能去,我也不去。我的枪在它应该呆着的地方。”
“哪个地方?”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耐心地笑着。“伤害不了人的地方。”
“有时候你这副保护的样子做得太过分了点。你如果说一个字,这是为了我好的话,我就把你的全部西红柿树从地里拔出来。”
她在屋子里用力地跺着脚。把门故意关得很响。
唐奈利一出门去商店买做卤汁面的料,她便马上去亚特兰大了。
当她的车速达到六十英里、六十五英里时,她想卤汁面太难吃了。那是唐奈利认为最好吃的一种意大利食物。那么,她还是可以尝尝的。唐奈利一发现她偷偷溜走了的话,会把面条硬往她喉咙里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