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沏了杯茶,端着份三明治来到屋外的平台上。一轮满月的银光洒在院子里,不远处传来的邻居家的狗叫声打破了庭院里的宁静。
她喝了口茶,又咬了口三明治,就再也不想吃下去。她斜靠在身边的一张桌子旁,想着自己是否疏忽了什么东西。
她觉得6个女子在经济上都非常宽裕这一事实也许能说明一些情况。她们可以付给那些掌握内情的人一大笔钱,以对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保密。不然,她们为何不直接在支票上填写某个公司或个人的名字?
这有可能是敲诈,也许还有别的可能。
很显然,这和隐私有关。但是除了掩盖,还有别的原因促使她们为之付一大笔美元吗?也许要隐瞒病情,但乔伊恩·兰德斯医生从没有费心去掩饰她们的治疗过程,因为她们的支票上都写着原因呢。
她们孤独吗?她们都有追求者,而且她们生活中的男子,别人几乎都清楚。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们与男人有秘密关系,并出于担心或羞涩而出钱请人守口如瓶。
她实在想不通,于是沮丧地回到屋里。她竭力想使自己的头脑清醒下来,寄希能茅塞顿开,然而,她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看到桌上放着一堆几天前送来的信件。第一封是唐奈利昨天晚上拿进来后放在桌子上的,后来他们去找特里西亚·罗杰斯.结果唐奈利忘了取回去。这封信上写着“寄给唐奈利”,但没有落款,不禁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立刻给他打电话。
“你好吗?”他接到电话后问,“今天的调查顺利吗?”
“很不错,我想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但还没有合理地解释清楚。”她又换了个话题,回到自己想问的那一点上。“我在家里,很安全。我只是发现你的信在我桌上,信封上没有写发信人的名字。谁给你写的?你是不是把什么事瞒着我了?”
“我哪敢?你别担心,这可能是我最新的一个客户。她知道该谨慎行事,连支票都不愿给我,而是要兑成现金再给我。”
阿曼达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噢,天哪,”她轻轻地说。“是这样。”
“怎么了?你说什么?”
“是有关系的!”她激动地叫了起来。“你不明白吗?我敢打赌每个被害的女人都雇了个私人侦探。”
“真奇怪,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她向他解释着那些兑成现金的支票。“那6个女人可能都和自己的丈夫或男友处得不好,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然后她们就雇了个私人侦探。我忘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女人是这么做的,尤其当她们在感情上受到了男人的伤害,或者担心艾滋病等等的时候。她们可能想知道男的是否骗了她们,或者是否隐瞒了过去的事情。”
唐奈利惊得一语不发。
“喂,说话呀。”
“你说得有理,”他承认道,“要我帮忙的女人确实和被害的6个女子很象。她担心跟她睡觉的男人有别的性伙伴,她怕染上艾滋病。”
“她自然会找侦探调查。可是,她有疑心的话,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睡在一起呢?”
“我想她是这两个月才起疑心的。”
“唐奈利,布赖斯今天晚上在附近吗?我要找他谈谈,我相信他有类似的客户。如果我们能发现她们曾经雇过同一个侦探的话,也许他知道一些情况。他可能会告诉我们那些女人的生活特点。”
“布赖斯可能做过这方面的调查,他对本地的私人侦探的情况比我了解得多。我呼他一下,让他去你那儿。”
“过一会儿,我得给哈里森打个电话,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正规的私人侦探在档案里留了指纹,是吗?”
“应该是的。”
“如果支票上有指纹的话,我们可以将它们和计算机中存的作对照。我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她放下电话,立刻想起来还没有给基斯·豪打电话。她匆匆和哈里森通完话,就拨通了豪的电话。她和莱内特的关系不错,也许知道莱内特有没有雇私人侦探以跟踪安德鲁·斯通或出于别的原因。
阿曼达开门见山地问:“莱内特是否雇了个私人侦探,帮她打探安德鲁·斯通什么时候回到亚特兰大?”
“她不会为这事雇个侦探的。他每天至少给她打十几个电话,她总能知道他在哪里。”
“噢。”
“你知道她在考虑复婚的事吗?”
“和安德鲁?”
“对。我想他已经把她弄得没折了,但她仍对他心存疑虑。也许为此,她才请了个侦探帮她调查他在外面是否还有女人。他发誓过他的过去永远地过去了,但我知道他是个心猿意马的人。”
基斯·豪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实在不能相信她真的看清了他。他只有等她出了事,才装得很爱她,很悲伤。真恶心。”
阿曼达不想听她讲那些关于斯通缺点的话。“那么,你知道她找了私人侦探没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可以问问约翰·莫顿,他是我们公司的安全负责人,经常和莱内特一起出去。他应该知道。”
“好,谢谢你,基斯。你帮了个大忙。”
阿曼达挂了电话后想,如果别的受害者也雇过侦探的话,谁会知道这事呢?也许威廉·亨尼西知道。他的婚姻不顺,是不是因为他欺骗了他的妻子?然后她雇了某个侦探来查清楚?如果真这样的话,他知道吗?
她把电话打到他家。他的妻子听上去很年轻,当她知道阿曼达的意图之后,有些怀疑地说:“他在办公室里。”难道她对亨尼西也不信任?
“多谢。我试着再打一次,顺便恭喜你,我采访他时跟我说你怀孕了,”阿曼达说这话仅仅是为了打消他妻子对她的疑心。
“多谢。我们确实为此很激动,那女人稍稍放松地说,“如果你找不到他的话,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好的。”阿曼达希望在他回家之前,她能和他通一次话。
很快,她就在他办公室里找到了他。他听出了电话那头的说话者不是他的客户。阿曼达在说话之前突然胡思乱想他是否为了要个孩子而敲诈他的前妻。阿曼达觉得不可能。
“我想省点时间,直接问你一个问题。劳伦是否怀疑你和别的女人有关系?”
“你这是什么问题?”
阿曼达很不耐烦。“我并不论证你在婚姻上是否不忠,但如果劳伦真的雇了个私人侦探来跟踪你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
他慢慢吐了口气。“好吧,我在结婚时是和别的女人来往过,但并不长。她可能怀疑过我并找了个侦探,但她没有对我承认这一点,我也没有见到谁在暗中跟着我。这很重要吗?”
“是的,因为我认为所有被害的女子都被敲诈或曾用现金付给她们雇的私人侦探。这只是个假设而已,但如果我能证实一个被害者的情况的话,其他几个人的也自然清楚了。我想那位侦探可能目睹了对我的调查有利的事情。”
“我很想帮你,但我并不清楚。”他疲倦地说。“对不起。”
妈的,妈的,妈的!她总是那么不顺,也许吉姆·哈里森的运气好些。她马上给他的办公写拨电话,刚拨了四个号码,线就断了。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并立刻意识到将出什么事。霎那间,她脑子里所有的材料在顷刻之中全都拼接起来,变成了一幅清晰的杀手的图像。
没有停电,也不曾有人故意切断电缆。杀手肯定一直在偷听她的电话,听到了她和唐奈利猜测的一切,也听到了她和基斯、亨尼西的谈话。杀手肯定觉得她离发现他、认清他只是近在咫尺之间。
阿曼达的直觉告诉她.杀手正在一步步地走来。是的,当那个黑影走近窗口,走近后门时,她已经断定自己在电话死掉那刻所作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同时想起了彼得并不是杰克逊的儿子,也明白了他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麓公园里,他是被人利用了!
毫无疑问,杀手便是布赖斯·卡明斯,唐奈利委以暗中保护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