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治·卡吉士心力衰竭而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一首谋杀交响乐的主题序曲,葬礼是静悄悄的。尸体上涂抹着防腐香油,套上夜礼服,盛入一口乌黑光亮的大棺材,棺材放到四周砌着旧砖的墓穴里;上面覆盖住泥土和草皮。
出事的第一个讯号,是死者的法律事务代理人伍卓夫嚷嚷出来的。伍卓夫踱进死者的书房,信步穿过房间,走向两个书橱之间的一堵墙壁,卡吉士的保险箱就嵌进在这里。伍卓夫拨动保险箱上的号码盘,打开厚实的小圆门,就在送葬行列离家之前的五分钟他还看过它,用手触摸过它!然而事实却是:伍卓夫的的确发现它连同盛放它的铁盒,一起不翼而飞了。
伍卓夫发现它不翼而飞之后,他转身冲到男仆韦格施面前,高声吼叫:“你碰过这保险箱吗?”韦格施结结巴巴他说不曾碰过,伍卓夫气喘嘘嘘,急得昏头转向。
“你坐这儿的时候,有什么人到这屋里来过?”
“先生,一个也没有来过。”韦格施这时惊慌起来了。
“马上去请史洛安先生和切奈先生到这儿来。”伍卓夫说。
当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伍卓夫站在保险箱前,一言不发,用盘诘审查的眼光逼视着他们。他立刻察觉出史洛安有点异样;伍卓夫律师嗅出切奈口中的威士忌酒味极浓。伍卓夫毫不客气,指着那打开了的保险箱,用极为怀疑的目光打量这两个人。史洛安摇了摇脑袋;一声不吭,无动于衷。都否认曾经从保险箱里拿过任何东西,甚至都说那天根本就没有走到保险箱那边去过。
伍卓夫向所有的人厉声发问,一个接着一个,他发现这一家上上下下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保险箱的号码组合,失望得几乎吼叫起来。他抓起了死者书桌上的两个电话筒之一,激动地拨号,结结巴巴地跟那瞧不见的接电话人对讲,然后对大家说:“根据桑逊检察长的命令,这所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许离开房子一步,听候检察公署派人到这儿来!”
佩珀副检察长是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在伍卓夫电话报警之后半小时他就来到卡吉士家,伍卓夫对他说:“在送葬队伍在这房子里排列起来的五分钟之前,我曾走进卡吉士的卧室拿了卡吉士的铁盒上的钥匙,回到这里,打开保险箱,打开铁盒子,我清清楚楚看到它还在里面。可是现在——”
“什么东西还在里面?”
“我说的就是卡吉士的新遗嘱呀!铁盒里是那份新遗嘱,我拿起来看过,上面有我自己的印鉴。我把它放回盒子里,锁好了盒子,再锁好保险箱,然后离开这房间。……
佩珀问:“另外还有谁也有着盒子上的钥匙吗?”
“绝对没有我是在卡吉土卧室里从他衣袋中找到的,而我在锁上盒子和保险箱之后,就把钥匙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伍卓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囊;手指哆哆嗦嗦地挑选出一枚小钥匙,解下来,递给了佩珀。“我敢担保它这些时候一直在我的口袋里。”佩珀严肃地点点头。“我离开书房的时候,开始张罗着排列队伍了,接着我们就参加了葬礼。回来之后,我再次来到这里,打开保险箱——上帝啊,遗瞩连同盒子全都没有啦!”
佩珀“估计是谁拿走的呢?”
伍卓夫环顾一下屋子。情况明摆着。第一点:当我看到盒内有遗嘱的时候,凡是在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现在都还在这里,凡是参加送葬的人,都是排成行列离开房子,排成行列穿过后院到墓地,他们在墓地的全部时间都是可以查证的,除了墓地上所遇到的几个人之外,他们未与任何外人接触。第三点:当原班人马回到房子里来时,连这几个所遇到的外人也一起来了。”
第四点:我们在墓地的时候,没人到这里来过,也没人出去过我在证实没有人进出之后,又亲手把门全都锁上。”
伍卓夫对佩珀说:”在下葬时,这所房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管家,西姆丝太太,她因卡吉士死亡而哭昏过去,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另一个是男仆韦格施。韦格施在我门离开这里的这毁时间,一直在书房。他一口咬定说没有人进来过。”
佩珀兴致勃勃他说。“如果相信韦格施的话,我们现在有可能估计,作案的时间肯定不出乎从你看遗嘱时到送葬队伍离家的那五分钟内。”
佩珀叫未高栾,对他说:”我们要追查一份失窃的遗嘱。它的下落,不外乎以下四种可能。或者是藏在这所房子里,或者是揣在这房子里某个人的身上,或者是扔在送葬路上,再不就要到墓地里去找了。我去给检察长挂个电话,你在这里监视一会儿。”
他打完电话,对伍卓夫说:”检查长马上派警察来协助。伍卓夫先生,在我和高栾去踏勘墓地时,你负责看管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人,任何人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空着手回来了,发现书房里多了四个人。就是;汤玛·范雷巡官,他是奎恩侦探长的属下,还有范雷的两个下手,傅林和姜申;另一位胖女警。
范雷、佩珀、高栾三人开始对这所房子进行系统的搜查。他们从所在的房间查起,搜查了卡吉士的书房,再搜到死者的卧室和浴间,又查了后面那间卧室。查完回来后,范雷二话不说,对书房又查一遍。他对任何东西都不放过,甚至注意到卧室里放着一个小架子,架子上有一把滤壶和若干种茶具。他搜查了大厅、餐厅、励房、各个小间,以及后面的餐具室。但是一无所获。他又上楼去,把各个卧室横扫一遍:又爬到屋顶下的阁接上去,翻箱倒箧地检查。
范雷吩咐高栾去检查地下室,但也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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