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转眼就到了。此时,卡希尔正坐在泛美航空公司飞往圣-胡安的班机上。就这样离开华盛顿,她还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没准备好,更没想好在岛上的日子该如何过。她心里没有任何幻想,她的英属维尔京群岛之行只是自她从布达佩斯返回华盛顿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的延伸。但不管怎么说,(就好像用一个小锤子敲打你的脚,好让你忘记头痛一样。)她去岛上还有些度假的味道的。
在她走之前已没时间去看她母亲了,但还是抽出一点时间,疯狂采购了一些适合热带穿的衣服。她没有买太多,阳光下的海岛也不需要这么多——两件泳装:一件是比基尼,另一件是有肩带的女式泳装,两件都是红色的;一件色彩斑斓的土耳其式长衫,白色短裤,凉鞋,一件紧身白上衣,和她最喜欢的一件蓝色纯棉连衫裤,这件衣服很合身,而且穿着很舒服。
飞机在天空中飞翔,服务小姐端来了早饭,她把鞋子脱掉,斜靠在椅子上,做她答应自己应该做的事——利用飞行这段时间,好好地理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的头绪,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心灵空间里翱游。
走之前,她又与兰利方面进行了另外一次接触,这次是和汉克-福克斯,在她与布雷斯林在肯尼迪中心见面时,他口头告诉了她一个特殊电话号码,并且让她每天都拨打这个号,无论接电话的是谁都跟他说几句。“你好,这是杰恩医生办公室,请转福克斯先生。”卡希尔照布雷斯林的话拨通了电话,过了一会儿,福克斯拿起了听筒,他说:“我们的朋友已经返回布达佩斯了,你准备好去南边了吗?”
“是的,周六。”
“很好,一旦你想家了,想找人说说话,我们在珀泽码头有很多朋友,他们都聚集在甲板上的酒吧和饭馆里,中午12点至3点之间别忘了喂笼子里的大鸟,你会谈到你想谈的问题。”
自她加入中央情报局以来,她就一直被动地去理解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很明显,他们在一个叫珀泽码头的地方困住了一只鸟,如果她恰好在那个时间喂了这只鸟,有一个加入中央情报局的人就会和她联系,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回来后打这个电话号码,我在这儿。”福克斯说。
“好的,谢谢。”
“代我向杰恩医生问好。”
“什么?哦,好的,当然,他也问候了您。”
她以前觉得这些不过是愚蠢的游戏,但当她成为圈中人后才理解了这些代号的意义,这就是“需要知晓”;除非接电话的人做肯定的回答,否则对于任何接电话的人没有必要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对于这一点他们常常做到了极端。特别是那些喜欢搞阴谋的人,但那样做是有道理的,你就得采取那样的态度,她在
受训期间就一直在做这样的推理,不然,你决不会严肃地看待任何事情,这会令你以后很麻烦。
难道巴里-迈耶就没有严肃对待每一件事?卡希尔一直在想此事,她有时就不太像话,太傲慢了,卡希尔常常提醒她注意,她是不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把一些不是玩笑的话当玩笑说了?是不是她不太愿意用代号,或是没能通过迂回的手段,而直接与某人进行了接触?
迈耶之死与哈伯勒之死之间的联系一直是她思考的中心问题。戴维-哈伯勒被谋杀在一个小巷子里,而小巷就在中央情报局设在罗斯林的分部的附近,这个分部又是由汉克-福克斯直接领导的,很可能,哈伯勒去那儿是见一个人,而这个人说他或她要卖给戴维关于公司内幕的消息,这样戴维可以把这些材料汇成一本书,这足以成为两人死亡的共同原因。
她努力在脑海中罗列各种可能性,但一想到和弗恩-惠特利在一起的最后36个小时,她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她看完表演后与弗恩谈了很长时间,但这长时间谈话令卡希尔很失望。尽管惠特利向她坦白了一些事,但很明显,他还有更多的事藏在心里没告诉她,是科列特开始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弗恩,我想确切知道《散文》杂志究竟给了你什么任务?”
他大笑,告诉她规则一是绝不讨论正在发生的事,“当你那样做时你就冲淡了事情本身,你可以把它说出来,而当你坐下来把它写下来时,灵感就没了。”他说。
她本想说规则只适用中央情报局的人,与记者没什么关系,但她没那样做。
他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中情局,而在布达佩斯的美国使馆找到了一份普通工作。
他会相信这个吗?汉克-福克斯曾经暗示她,弗恩跟她接触并不是再续前缘。只是想跟她套近乎,把她作为一个消息来源,了解那个很早就被废弃了的计划,使他关于这个计划的故事更具真实性。
问题就出来了,谁知道?除此之外,她还能相信汉克-福克斯吗?可能惠特利并没打听关于中央情报局的事。中央情报局的多疑已不是秘密了,乔治敦每个车库的门后面都有它的人在寻找每一个阴谋。
那天晚上在惠特利哥哥的公寓里,当她坐在他身边时,她意识到如果事情的真相露出了哪怕是一丁点端倪,她都应当变得更直接些,她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说:“弗恩,有人今天告诉我你并没有在华盛顿做一个关于这里的社会变迁的新闻记事,这个人告诉我你一直在打听关于中央情报局的事。”
他大笑,摇着空啤酒杯说:“我想我还要喝一杯,你要吗?”
“不,我……好吧,你有苏格兰威士忌吗?”
“可能有,我哥哥可是以经常喝酒而闻名,不加别的吗?”
“加点水。”
她趁弗恩不在的时候去了趟卧室,在那儿她脱了衣服换了一件弗恩哥哥的长袍,袍子很大,三个卡希尔都可以放下,她把袖子卷了起来,回到客厅,弗恩已经倒好了酒,惠特利举起了他的酒杯,“这杯酒献给男人与女人之间存在的与生俱来的明显的不信任。”
卡希尔条件反射地正要举起酒杯,手突然举起了一点又放下了,迷惑地看着他。
“非常好的情节,科列特,某个小丑告诉你,我在打听中央情报局的事,你以前是中央情报局的人,所以你觉得我到你家是为了接近一个消息来源,那是我对科列特-卡希尔感兴趣的唯一原因。我还指望她成为一个‘低音嗓门’——嗨,那样也不错——而现在她却用赤裸裸的事和我对质。”他猛地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你朋友是对的。”
惠特利用力地把啤酒杯放在桌上,身体向前倾,用明显夸张的严厉声音说:“我从一个十分可靠的消息渠道得知中央情报局的局长与法院的一个女法官有染——当然我不能提她的名字——而且他还同时是个同性恋,他的性伙伴是一个前宇航员,这个宇航员在秘鲁的诊所被查出患有艾滋病。”
“弗恩,我实在不明白……”
“等等,”说着他的手举在半空中不动了,“还有,中央情报局正密谋推翻利希腾贝格,还给多莉-芭顿的两个Rx房装上了窃听器,还准备谋杀艾贝-赫斯施菲尔德,好控制纽约市的每个停车场以防核打击,你玩儿的游戏又会是怎样的?”
她开始发笑。
“嗨,科列特,有什么可笑的。”
“利希腾贝格在哪儿?你说的是利克滕斯坦。”
“我说的是利希滕贝格,一个月球上的卡车司机,中央情报局对利克膝斯坦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想要的是月球。”
“弗恩,我是很严肃的。”
“为什么?你还在为我们这个国家的幽灵干活儿?”
“我没说。”
“哦,那就是该死的民主,我向你敞开了心扉,而这位女士却‘什么都不能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你的回答。记住我在纪念册上给你写的话。”
“我记得。”她说。
“很好,有什么关于哈伯勒的新消息吗?”
“没有。”
“你跟那个英国佬霍特克斯谈过了?”
“是的,我在巴里的公司见到了他,他接收了公司,他拥有了整个公司。”
“为什么?”
她把合伙协议的事以及她与迈耶律师的谈话都告诉了他。
“听起来不像是合法的。”
“我也觉得是,但很明显巴里认可了这宗交易。”
“她没有那么冲动吧。”
“有一点,但没有到那个程度。”
他坐到她身边,用手搂着她。他的气息、他的心跳令卡希尔又找到从前的感觉。她看着他的眼睛,她看到了里面的同情与关爱。弗恩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她想反抗,但知道她不会的,这一刻是注定好了的,无法避免,她亦盼望……
那天晚上他们很晚才睡,她突然惊醒了,她看了看弗恩,熟睡的他平静而安详。嘴上带着一丝平静的微笑,你和我在一起能被允许吗?她默默地问自己,昨夜谈话中的一切不愉快都被两人在床上创造的激情与兴奋一扫而光,激情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帷幕,真让人沮丧,她更喜欢安全的感觉,就像某个人曾经说的:“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她走下床,走出卧室,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坐了很长时间,其实只有几分钟,之后,弗恩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然后背对着床头板坐了下来,“几点了?”他问。
“我不知道,很晚了。”
弗恩又打了个哈欠,腿搭在床的一侧,他把手插迸头发,摇摇头。
“弗恩。”
“怎么了?”
“我很喜欢昨天晚上,但……”
他慢慢把头转过来,摇晃着抬起来头,“但怎么了,科列特?”
她叹了口气,“没什么,我想我只是不愿醒来,就这样,几天后我就得走了。”
“你去哪儿?”
“英属维尔京群岛。”
“为什么?”
“只想离开一段时间,我想这样。”
“好吧,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选择那个地方?你在那儿认识人吗?”
“认识一两个。”
“你住哪儿?”
“哦,可能会住在我一个朋友用于出租的游艇上。”
“你朋友很多。”他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卡希尔这才意识到她还没穿衣服,她从扔掉袍子的地方捡起长袍,穿上,然后去煮了一壶咖啡。
当他回来后,他变得很冷淡,他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正在收拾自己的公文包,准备走。
“你不喝些咖啡吗?”卡希尔问。
“不喝了,我得走了,在你走之前我可能见不到你了。”
“你今晚不回来吗?”
“可能,我会在城外过一夜,不管怎样,祝你玩得愉快。”
“谢谢,我会的。”
他走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这使卡希尔心烦意乱。她究竟做了什么,让那个温暖、充满深情的夜晚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早晨。因为她要离开?他有些妒嫉?觉得她会和她在岛上前男朋友和现在的男朋友睡觉,她真希望他能知道她此次海岛之行的根本意图是什么,但是这个意图使她觉得非常沮丧和悲伤,不过一想到他可能并没有对他说出多少真话,她心里就平静了许多。
星期六一大清上,卡希尔就起了床,开始收拾东西,到了最后一刻,她才想起要拿一本平装书,屋里到处是这样的书,她从床头柜上拿了有半打,然后看看书的封面,有一本书的封面立即吸引了她,它的标题是“催眠术”,作者的名字是G-H-埃斯塔布鲁克斯。她把这本书放进了她要带上飞机的背包里,然后,她给一个出租车公司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车,载着她驶向国家机场。
飞机上,空姐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此时,她从包里掏出这本书,翻开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作者的简短介绍。埃斯塔布鲁克斯曾经是罗德兹奖金获得者。1926年,他获得了哈佛大学教育心理学博士学位,成了考吉特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他的专业是变态心理学和工业心理学,她手里拿的这本书于1943年首次出版,并于1957年进行修订。
前面几章他讨论的都是在丹麦进行的一个谋杀案审判,在这个案子里,一个男的对另一个人实施了催眠术,然后杀死了他,第一目击证人P-J-里特尔医生是催眠术的权威,他指出任何一个处于催眠状态的人都能做出任何事情来,她开始快速地翻阅这本书,翻到16页,他停了下来,这一页埃斯塔布鲁克斯谈到了催眠术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她仔细地阅读了这一页。
我们先用一种被称之“催眠信使”的方法来从战争中抽取一个例证,很明显战时传送消息的问题也就是一个军队的各种力量之间的通讯问题,无疑是军队最为头疼的事情,他们可以用密码,但密码可以丢失、被窃取或被破译发现;他们可以派送信人,但如果这些送信人的行踪被放军发现,那他们就大祸临头了,他们确实可以送出消息,但任何一种形式的拷问都可以逼问出消息来,战争是残酷的,而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所以我们发明一种方法,其实际应用是非常简单的、安全的。我在华盛顿找一个合适的催眠对象,于是在催眠状态下,我们把我们想要传递的消息传授给他,这个消息可以很长很长很复杂,因为他的记忆力十分出色,假设战争还在继续,我们以军火公司的名义派他去东京执行一个常规任务。
现在我们注意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他是醒着的,就他调往东京一事而言,他就只知道一件事,即他去东京只是一般性的事务,与情报部门没有任何关系,但在他的无意识中已经锁住了非常重要的消息。而且,我们已经作好安排,在我们之外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个人可以催眠这个人,然后获得这个消息,这个人就是东京的麦克唐纳上校,当他到东京后,就按催眠后暗示行动,他会找到麦克唐纳上校,这个人会对他实施催眠米,获取这个消息。用这个方法,不用担心这个人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妻子和其他容易产生怀疑的人。他是军火公司的人,被调往东京,就这些,即使他因为喝的酩酊大醉而陷入困境,也不用担心,敌人如果怀疑他去东京的意图而对其进行刑讯逼供,那是浪费时间,在他的意识中所知道的一切对这些人来说毫无价值,消息全部放在他的无意识中之中,只有他坐在东京的麦克唐纳上校前,用药和催眠术才能获得消息。战争中,催眠术的运用是多种多样的,在以后的章节中我们会具体谈到催眠对象问题。
科列特翻到了战争中使用催眠术的那一章,却发现里面的内容与第16页的内容几乎完全不同。她合上书,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与催眠术和巴里有关的事情,就她们的大学经验而言,迈耶就是这样一个心甘情愿和素质不错的对象。
贾森-托克尔,很明显他一直在迈耶身上下功夫,而且成了她的联络人,她是不是作为一个送信人而被实施了催眠术?为什么会这样,埃斯塔布鲁克斯的理论听起来确实就是那样——是一种理论。
MKULTRA和蓝鸟计划——60年代和70年代初中央情报局的那些实验计划引起了公众和国会的愤怒,根据中央情报局的正式声明,中央情报局已经放弃了那些计划,真的吗?迈耶只是另外一个失去控制的实验对象?或者说埃斯塔布鲁克斯的理论经过中央情报局的修改,又在她身上应用于实际?
有一段时间,她心烦意乱,她不久也会需要通过催眠来使她找回失去的注意力。她一想到弗恩-惠特利,眼睛就模糊了——然后又睁得非常大,为什么弗恩-惠特利会在床头放一本埃斯塔布鲁克斯的书,汉克-福克斯曾经说过惠特利大概一直在探听被废弃的ULTRA和蓝鸟计划,或许福克斯是对的,可能惠特利就是利用她,把她当成消息来源。
“该死。”她对着她前面的椅子背说。然后站起来在机舱的走廊里踱来踱去,看看其他乘客的脸:女士和孩子,老人和年轻人,在母亲怀里熟睡的婴儿,相互依偎的情侣,仍然翻着文件、用手提电脑辛苦工作的商人,这些所有在高空中飞行的人类。
她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安全带扣得很松。自她进入中央情报局以来,她第一次考虑辞职问题,他们的罪恶和警察抓小偷的游戏都在暗处进行。而他们竟然声称自由世界的命运都寄托在他们偷偷摸摸的事情上,她认为这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先把世界毁掉。公司的预算超过了其他任何政府部门。因为这是出于“国家利益”而不得不保密。当杜鲁门总统最终决定驯服他创造出来的这个怪兽时,他是对的,它是个怪兽,不受任何约束,在这个口袋里装满了秘密钱财的人在世界里横行霸道,在这儿收买一个人,在那儿又颠覆另一个人,策动他们需要的人背叛他们的国家,把所有东西部用代码来代表。然后在晚上去抓人,“该死。”她又骂了一句,把她派去了解这个人的生活,而同时毫无疑问人们在调查她的生活。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海滩上每一个鹅卵石下都存在共产主义的威胁。
空姐间卡希尔想不想来点喝的,“非常需要,来杯红玛丽混合酒。”
她一口气喝了半杯,又开始想她英属维尔京群岛之行的原因,她意识到这很成问题,有些事情不仅对美国,也对世界其他人如匈牙利人很重要。
巴纳纳奎克。
她无权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需要知晓”——但就她知道的内容而言,她足以感觉到危险之大。
她也知道巴纳纳奎克岛的名字源于岛的一种小鸟巴纳纳奎特,中央情报局里一个给计划定名的人决定将其改为巴纳纳奎克,因为奎特看上去太具否定意义了,而奎克则更像这个计划,有把握、有希望成功,还有凤一样的速度。这个故事一传开立刻成了人们的笑料和挖苦的对象,但那在中情局是常事,国际上的风险或许非常大,但内部的计划则常常十分滑稽。
巴纳纳奎克被匈牙利人计划当作反抗他们的苏联主子的基地。1956年的努力失败了,毫无疑问,计划欠周详,而且这些武器很差的理想家们肯定敌不过苏联人的坦克和军队。
但是现在,在世界主要力量的支持下——美国、英国、法国和加拿大——成功的机会大大增加了,时间成熟了,在社会的意义上,苏联人已经失去了对匈牙利的控制,匈牙利人逐渐过上了更为自由的生活,他们可以指着那些穿着单调的制服、戴着绣有红星的帽子的人的鼻子说不了。以前当她问阿帕德-海迪盖什如何区别匈牙利士兵和俄国士兵时,他说的是什么?“看上去呆呆的人就是俄国人。”他说。
匈牙利慢慢地在向资本主义方向前进。贪污和腐败盛行,重金贿赂一个人,你就可以在一个月内而不是6年得到你想要的新车。在时髦的山上,大厦拔地而起,等着那些暗地里囤积财宝的人拿现金去买。许多私人拥有的商店开业了,在一些部门俄国人仍然享有特权,俄国人也在山上买了自己的大厦。
巴纳纳奎克是一只自由飞翔在群岛单纯却被扭曲了的美丽天空里的小鸟。斯坦利-波杰夫斯基已经告诉她,他们已经选择了田园般的莫斯基托岛,作为计划中心,因为用他的话来说,“谁会想到会把那里当作在一个东欧国家策动反叛的中心呢?而且,附近的地方都被我们用光了,除非我们去大西洋或埃塞俄比亚,我可不去那个鬼地方。”
对于智囊团们而言,谁会指望群岛上能发生匈牙利人的反叛?
比如说,俄国人租下了那个私人小岛。因为他们知道有事会发生,知道那个穿深色西装、头发灰白的人不过是个加拿大商人,飞过来只是制定一个新产品的营销策略。苏联人有很多特点,愚笨不是其中之一,事情发生了,他们会玩游戏,会撒谎,会声称他们需要一个地方,好让那些令人生厌的官僚们在太阳底下松弛一下。他们监视,我们也监视。
埃里克-爱德华。他就是去那儿监视的,用他自己的望远镜去窥视对方的望远镜,眼睛对眼睛,抢先一步计划,然后每个人都向他自己国家的穿深色西装的人报告。
游戏。
“一场游戏!”她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光,愤愤他说道。
飞机缓缓降落在圣-胡安,一想到她是这个游戏的局中人,而且会得到全部她想要的东西,她的内心就平静下来。之后,她就会明白,或许……
或许是到跳出这个圈子的时候了。
同时,她又想起了她父亲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你拿了别人的钱,就要给别人干一天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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