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戈特?我是杰夫。”
“早晨好。”她说。
“我的行为像个傻瓜。原谅我吗?”
她瞅了一眼杰伊-克拉夫特,他正在阅读《早鸟》,“我们必须谈谈。”她说。
“我知道。你给我留的那张条子我读了好几遍,你愿意赴星期六的约会吗?”
“是的。”她说。
“安排在晚餐怎么样?找一个安静的、易于谈话的地方。”
“我不能,我另有安排。”
“需要多长时间?”他用急于和解的语气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别人已经约好你了?”
“我不得不去,这是工作。”
“好,好,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星期五晚上怎么样?”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晚上回家打怎么样?”
“行,几点?”
“11点左右。”
“我一定等。”
玛戈特星期六晚上要去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的军官俱乐部参加一个舞会,这个舞会是由国防部防御研究和能源部门的负责人发起的。玛戈特一直期待着能参加此舞会,因为只有表现突出的军官才有机会被邀请。
“早晨好,少校们。”马可斯-拉尼在门口说。
克拉夫特发出了玛戈特早已料到的哼声。她跟拉尼来到了走廊,随手把门带上了。“你找到值班的花名册了吗?”她问。
“是的。”
“真的?是谁安排科鲍星期六早晨的值班的?”
“没发现,因为那天的花名册已不见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每天的花名册都在,但唯独没有那天的。”
“没发现别的什么吗?”她问。
“没有,”拉尼说完笑了笑,“我问了在那里的我的一些朋友,有……”
“是谁?”玛戈特问。
他得意地说:“是实验和评估部门的一个少校。”
“哪个少校?”
“安东尼-穆西少校。”
蒙罗尼的助手。
“谢谢你,”玛戈特说,“这对我的报告很有帮助。”
“非常高兴我能帮上忙。如果你还想知道别的什么事,告诉我好了。”
“HP-5。”
“噢,HP-5是中央情报局的绝密代号。”
“你能确信?”
“绝对。”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我不想知道。对不起。”
“不必介意,马可斯。我没有让你打听绝密代号的意思。再一次对你的帮助表示感谢。”
当她在办公室再一次坐下时,克拉夫特问:“这个家伙得到了什么消息,难道对你有用?”玛戈特紧盯着他,“我们是朋友。”
“同中尉们交朋友,你要认真地考虑好,尤其是这个中尉。”
“为什么尤其是他?”
“因为他的脑子在休息时,嘴却在不停地工作。”
为了迎接以色列驻美大使埃瑞-本-爱拉汉的到来,狄克森参议员办公大楼强化了保安措施。他今天下午要同威斯戈特参议员会面。
他们按预定时间在威斯戈特的私人会议室见了面。这间会议室很大,屋中间是个椭圆形的会议桌,桌子的两边各有6把椅子。威斯戈特、两个委员会的同事、杰夫-福克斯伯和另外一个小组成员坐在了一边;爱拉汉、一个官方翻译和一位助手坐在了另一边。
爱拉汉在过去两周里已成功地游说了国会领导人和一些重要的行政机构的负责人。他知道,这次会谈对他能否成功地完成这次使命最为关键。威斯戈特作为委员会的主席拥有不容置疑的权利,特别是你要用钱购买武器时,决定权就掌握在他手上。
寒暄过后,爱拉汉说:“你知道,参议员,我一直在同比尔德斯利总统顾问的主要成员进行着会谈。”
威斯戈特笑了,“我知道,大使先生。”
爱拉汉说:“我同他们的会谈都很成功,我希望这次会谈也同样能取得满意的成果。”
威斯戈特在说话之前看了一眼他的同事,“你当然知道,我多年来一直为缩减美国出口其他国家的武器数额而斗争,这些国家当然也包括以色列在内。”
“你一直做得很成功,”爱拉汉说,“虽然我们很恼火。但这是你过去所持的观点,我相信最近我们地区出现的动荡局势会改变你的观点的。”
威斯戈特向后靠去,他把眼镜推到了额头上,“改变,也许。但不可能全部改变。大使先生,我和我的委员会的大多数同事都持有一样的观点,那就是我们应该支持以色列强化防御能力。因为你们的邻居已向我们证明了他拥有了核武器。他是怎样发展这种能力的,或更重要的一点,是谁给他的这个武器,我认为这是我们最想弄明白的问题。”
爱拉汉刚要回答,威斯戈特却把身子向前倾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会与我们军事部门的负责人说一样的话:面对原子弹的威胁,讨论它如何发生的是很不实际的。我也知道以色列是美国最可信赖的盟友。”
爱拉汉点了点头。
“你们之所以痛恨我,爱拉汉先生,不是因为我不同意给以色列增加防御资金。令我头痛的是:你们国家的游说者一直努力让我相信增加我们的军事预算的好处。水涨当然船高。但我们的国防预算拔到以色列的头上将是很小的一部分。至于拨给多少,恐怕不是你我要讨论的话题了。”
“我们为什么要痛恨你呢,参议员?”爱拉汉问,“以色列的局势相当不稳定,自从它建国后就是这样。自从你们的部队击败了萨达姆-侯赛因后,人们就盲目地乐观起来。但随后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虽然英勇的贝克国务卿和其他官员做了许多努力,但你们的胜利最终变为徒劳。现在我们的一个近邻已经拥有了原子弹,他根除以色列的目的很快就要实现了,我们现在已到了绝望的边缘。”
“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威斯戈特说,“我已经向你表白了:在增加以色列军备开支的问题上,我已经投了赞成票,但增加我们的国防预算是另外一个问题。”
“但如果你们不这样做,很可能最后还要派军队到中东去。”
“我要尽一切努力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威斯戈特说,“你自己已经说过,沙漠风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只是繁荣了我们的财政赤字,它也没有给以色列买来任何安全。它没有让我们摆脱萨达姆-侯赛因的阴影。这个刽子手屠杀了上千人,在伊拉克制造了库尔德人和什叶派教徒的冲突。沙漠风暴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我们看到我们总统作为武装部队最高长官是如何让对方领教美国军事力量的厉害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分散人们对国内问题的注意力,同时也让军方找到生产昂贵武器的借口。实事求是他讲,我们的钱最好是用在解决国内的问题上。”
爱拉汉经过认真思考后,说:“我不希望让你把我看作厚颜无耻的人,威斯戈特参议员,但我尊敬地告诉你,你的观点只反映了少数人的意愿。”
“我意识到了这点,”威斯戈特说,“因为这颗炸弹的引爆给进一步发展国内的军工行业带来了契机,大多数人都想还是趁热打铁好。街上越来越多的犯罪怎么办?扩大警察机构好了;出现了更多的空难事件怎么办?扩大联邦航空局好了。这些办法最实际,因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我希望我能同意你的观点,”爱拉汉说,“但我更相信现实。对于小国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和平和安全,以色列也包括在内。我们都强烈地要求美国进一步发展军事力量。你们许多打算放弃的武器系统都能增强以色列的防御能力,同时出卖它们也能够缓解你们的巨额贸易逆差。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威斯戈特的一个同事说:“我不打算同你争论生意上的问题,大使先生,但我要指出一点:如果你们花巨资购买了这些武器系统,那么你们会发现它们的使用价值很小。”
威斯戈特这时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纸,“这是五角大楼让我们拨款的武器系统的清单,”他说,“我给你举个例子,大使先生,如安全防御工程。”他盯视着爱拉汉,说,“以色列对它就很感兴趣。”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爱拉汉说。
“它不起作用。”威斯戈特说。
“这与我们得到的报告不一致。”
“你们得到的报告肯定是来自五角大楼,因为军方正想从这个系统中获得巨大的收益。不知你是否知道我这个委员会对这项工程的调查已有一年多了,我们正打算举行一个听证会。”
“传闻,我听到过这些传闻。”
“为什么以色列要买一个不起作用的武器系统?”
“它是否能起作用是另外一回事。很不幸的是:决定购买这个武器系统不是出于科学和军事上的考虑,而是政治需要。当里根先生担任总统时,共和党积极支持星球大战计划。他们宣称这个计划将起作用,而民主党则对这个计划进行了百般嘲讽。搞政治的人很难对一个也许有一天能拯救一个国家的武器系统作出正确的判断。”
他们又对这个问题争论了半小时,会谈直到最后也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桌子边的人都站了起来,相互握了握手。威斯戈特对爱拉汉说:“非常感谢你的到来,你坦率地说出了你们面临的处境,我会慎重地处理这个将抛掷数百万美元的武器系统的。”
下午两点钟,萨姆-考德威尔离开了他的律师——托马斯-本特顿的办公室,他同本特顿的这次会谈使他对两件事有了清醒的认识:一是他的彻底失败;二是他面临的形势要比他预想的严重得多。
他的司机开车送他到了乔治镇边缘的M街的四季旅社。考德威尔进去后给在五角大楼的乔-梅兹打了电话。
梅兹声音嘶哑地问:“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糟透了,”考德威尔说,“我们最好还是谈谈。”
梅兹用惊恐的声音问:“同我讨论?”
“对,我正在四季旅社的大厅里喝酒,在我喝完之前你要到达这里。”
当梅兹到达时,考德威尔已经喝完一杯。梅兹忐忑不安地向左右看了看,同时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他坐在考德威尔的身边,“很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得不找个出去的借口,路上又塞了车。”
考德威尔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同我见面,乔,怕丢了你的工作?”
“不是,我只不过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为什么走开。我告诉他们说我有件私事要办。”
考德威尔逼视着梅兹说:“威斯戈特现在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多。”
“上帝啊!”梅兹惊呼道。他弓起了身子,用双手抓住了酒杯,没抬头就问:“本特顿告诉你的?”
“对,他昨天同威斯戈特委员会的特别检查官——哈瑞-拉维面谈了一次。拉维向本特顿展示了威斯戈特掌握的所有证据:文件、电话录音带、指印,另外还有乔伊斯林这个杂种在死前提供的证明。”
梅兹偷偷看了一眼考德威尔,问:“有关于我的东西吗?录音带和文件?”
“肯定有,乔。”
梅兹喝干了酒,问:“本特顿告诉过你听证会什么时候开始吗?”
“没有,他不知道,拉维宣称此事仍在酝酿之中。但我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我已经为我和我的委托人请了全城最好的律师,我建议你也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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