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星斯六,晚上10点40分
我们一走进书房,鲍勃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脸色惨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先生,你责备我吧!”他张口就说,“昨天早上,是我把前门打开的!我只是想让屋里进点空气,后来你们来了,说盖尔德先生出事了,我知道是我闯的祸……”他这一番话,总算让我明白了他昨天为什么怕成那样儿。
“你可以安心了,”凡斯告诉他说,“我们已经查出是谁杀死盖尔德先生的了。鲍勃,我可以告诉你,凶手不是从前门进来的。”
“真的吗?我太感激您了,先生。”鲍勃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你把哈罗德叫来,然后就没你事了。”
鲍勃还没走,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随后布什出现在书房门口。
“晚安,博士。”凡斯亲切地跟他打着招呼,“我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趁桑迪先生不在,我们要向哈罗德问几个问题。”
“我明白。”布什点点头说,“在这个关键时刻,桑迪忽然提出要去波士顿……但我没有阻拦他。”
“他几点离开的?”凡斯问。
“9点左右,我曾提议要送他去车站……”
“是9点吗?那么8点到9点之间他在做些什么?”
布什不悦地说:“他和我在研究室里。我们在商量仿制文物的事。”
“史蒂夫先生来的时候,你们两人还在一起吗?”
“是的。”布什皱着眉头说,“史蒂夫的忽然来访很意外,他好像是特意请桑迪和他单独出去散步。看上去他的举止很神秘,似乎对桑迪感到不满。”
“史蒂夫先生一直等你们谈完话?”
“是呀,他一直虎视耽耽地盯着桑迪。后来桑迪出去了,史蒂夫也跟着出去了。”
“那么你呢?”凡斯说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我继续呆在研究室里。”
“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桑迪和史蒂夫吗?”
“是的。9点半左右我出去散步,出门前,我还往展室里张望了一下,想看看史蒂夫是不是还在,想找他一起去散步。但是展室里已经黑了灯了,于是我就独自沿着大道走到华盛顿广场去了。”
“谢谢你,博士。”凡斯点燃了烟,抽了一口说,“今晚我们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时,哈罗德走进房间。
凡斯指指一把椅子,忽然又对正要出去的布什说道:“博士,我们可能还要问你一些有关桑迪先生的事,你能在研究室里等一会儿吗?”
“好的。”布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了。几分钟后,我们听见研究室门关上了。
与此同时,凡斯神秘地瞥了哈罗德一眼,说道:“我想跟马克先生谈点儿事情。希望你能在门口为我们站岗,不要让人进来,好吗?”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他说完走出房间。
凡斯关上门;走回桌旁,找了把椅子坐下。
“马克,凯奇警官,我要说的就是,昨天早上你们对布什谋杀盖尔德的指控是正确的!”
凯奇跳了起来,说:“你在搞什么花样儿呢!”
“警官,请坐下,请安静!”
“我早就说是他杀了盖尔德,你却一直否认……”
“我的天!你就不能静下来吗?你太急躁了。”凡斯面带怒容地说,“我当然记得你说过是布什杀死的盖尔德!”
凯奇气急败坏地坐下来,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逮捕他?”
“因为他希望你逮捕他!”
凯奇叫道,“你疯了吗?”
“请安静一下,警官。”马克开口了,“我开始明白了,让凡斯说下去!”
凯奇无奈地做了个鬼脸,凡斯看了看他,说道:“警官,昨天早上,我们进入展室五分钟之后,我就确定是布什作的案。我的第一条证据,是史蒂夫说的有关约会的事。布什当着每一个人的面打电话,他还在电话中特别提及新到货的事,这就让人起疑。后来,我们又发现了那些奇怪的血脚印,我感到,那是布什自己故布疑阵,转移我们的视线。从表面上看,那些证据把矛头都指向他;事实上,反过来看,那些证据也是把疑点转移到别人头上的证明。可惜,他做得太过分,超出了合理范围。他没想到,如果是别人作的案,栽脏的线索不会那么多,也不可能那么明显。于是我心里有了底——是布什谋杀了盖尔德,然后拼命让我们相信,他才是这个阴谋的受害者。”
“但是,凡斯先生,”凯奇忍不住插嘴说,“你不是说……”
“我可没说过要你把布什从嫌疑人名单上除掉,更没说过他是无辜的。仔细想想,我一再强调的是只凭表面证据不能说明真相,因为它的含意,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那些证据都是布什设计出来欺骗我们的工具。我们如果当时仅凭这些证据就逮捕布什的话,终归会后悔的,而且再也逮不着他了。”
马克点点头说:“凡斯先生的见解是正确的。”
“虽然一开始我就知道布什是杀人凶手,”凡斯继续说道,“但我还不清楚他的目的,不知道他想陷害的人是谁。桑迪、史蒂夫、哈罗德,甚至布什太太,都有可能。因此我只好将计就计,装作上了当,不让布什知道我正在怀疑他。而另一方面,我还得小心翼翼,避开那些已经挖好的陷阱。为此,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深信凶手另有其人,并为布什伸张正义。我希望布什继续给他想陷害的人栽赃,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获得有力的证据。
“但是,布什为什么希望我们逮捕他呢?”马克问,“他难道不知道那是有危险的?”
“哪有什么危险?他确信在起诉前,他本人或是他的律师可以说服你相信他是清白的。他下了一个大赌注,事先策划得很周密,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被逮捕,在这种情况下他最有可能获胜,他可以在媒体上公开说明,桑迪才是凶手。他最希望见到的结果就是这样,因此我才反对你们逮捕他。另一种可能他没料到,那就是他一开始就被排除嫌疑。这样,他就不用再伪装成受害者了,反而有必要直接陷害桑迪,因而也促使他去制造更多的证据,做出更恶毒的事。”
“真是用尽心机!”凯奇说。
“布什早就明白,盖尔德将不再向他提供赞助了。他为了让自己的研究继续下去,会不择手段的。此外,他对桑迪深怀嫉妒,他知道布什太太爱着这个小伙子。”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桑迪?”马克问道。
“金钱是最重要的杀人动机,盖尔德一死,玛丽亚·凯丽会继承大笔遗产;桑迪也有可能在玛丽亚·凯丽心中失宠。所以他不用直接杀掉桑迪,而是精心策划出这个一举两得的阴谋,既能洗脱自己的罪责,又能把谋杀亲舅舅的桑迪送进监狱。”
“不过,”凯奇说,“我看不出布什有把桑迪拖下水的意图呀。”
“表面上他是很少谈及桑迪,因为他知道,过多地往桑迪身上引,太露骨的话,反而会使阴谋败露。我曾经问他,谁负责管理药品,布什居然说不出口,似乎有意在包庇某人,这种手法十分高明。”
“你既然知道……”凯奇又在翻老账。
“我并非知道全部,警官。我只知道布什是凶手,甚至也不能确定桑迪是不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因此我得靠传讯来弄清楚这几个人的关系。”
“我一开始就说是布什作案,这总没错吧!”凯奇得意地说。
“当然啦,警官!”凡斯回答道,“我是被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和你作对!当布什选定展室作为约会地点时,就已经计划好了:首先,他故意把圣甲虫领带夹放在研究室书桌上;杀了盖尔德之后,把领带夹和财务报表放在死者身边;还要让马克知道,桑迪见过这两样东西;还有,布什知道桑迪喜欢在早餐后去展室看一看,他捏准了时间约盖尔德见面,让桑迪有机会和他舅舅单独在展室里碰面;然后,他把桑迪支到大都会博物馆去,让自己有时间杀害盖尔德;他把萨黛拉雕像放好位置,让谋杀看起来像是个神秘的复仇;当然,这些都是在一个前提之下做的——布什博士不幸被鸦片催眠,在研究室中昏睡,不省人事……”
凯奇向凡斯问道:“那个雕像只是个幌子?”
“那只是个道具,事实上,它是在谋杀之后才布置好的。所以不管桑迪如何解释,他仍有嫌疑。而且不是桑迪,其他不在场的人也因此难脱干系,惟有布什反而可以脱离嫌疑了,这不就是对布什有利的证据吗?”
“但是雕像下面的铅笔,不是桑迪用的那种。”马克说。
“布什把自己的铅笔放在现场,其目的是要制造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让我们误以为有人想陷害他。可惜这个骗局愚弄不了我,太巧合了,真正的凶手是不会这么冒险的。还有那个掉下来的雕像,谁能保证准确无误地击中盖尔德头部呢?即使真是被雕像击倒,也不可能呈现出盖尔德那样的姿势。盖尔德不是被坠落的雕像击毙的。”
“但是,”马克还是有疑问,“如果你没有注意到布帘上松开的铜环,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现什么骗局了。”
“这个计划如此安排,就是让我们去发现它,如果我们忽略了这些,布什会想尽办法让我们去注意到的。”
“可是还有指纹……”凯奇还是有疑问。
“那也是故意留在雕像上的!还记得他当时的话吗?他第一次说是因为雕像放歪了,他把它挪正。我们自然会联想到为什么只有他的指纹呢?这时他的第二个说法就站住脚了——因为那是桑迪精心安排的,所以没有别人的指纹,只有布什的指纹!”
凡斯看了看马克和凯奇,继续说道:“这么一来,布什解释清楚了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而嫌疑全落在桑迪头上。说那些血脚印,也有很多疑点。昨天早上我们看见他穿着拖鞋而不是球鞋,但为什么他的球鞋一只在他的研究室里,另一只却在他卧室里?他曾对我们说过,前一天晚上他是穿球鞋回卧室去的。那么他只要拿一只鞋下楼,弄出几个血脚印,再把鞋扔进垃圾捅,就能把我们蒙骗了。他希望我们顺着脚印找出那只血鞋,然后在法庭上,只说是有人偷偷到他的房间里,取走一只鞋,企图栽赃于他就行了。”
马克点点头说:“是的,我就上了他的当,特别是还在他的咖啡里发现鸦片。”
“那些鸦片利用得更是巧妙!一旦陪审团相信他的咖啡里被人放了鸦片,就不会定他的罪了,他们会以为他是一个阴谋的受害者。其实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布什只要从柜子里拿走药瓶,倒出他计划需要的分量,然后倒在咖啡里就算成了。”
“你是说,他根本没有昏迷?”
“哪有这事儿,他非常正常。被鸦片麻醉以后瞳孔会缩小,但布什除了过分的兴奋之外,什么症状都没有。我知道他是在演戏,而且当时我就相信,准保能在他的咖啡里找到药物。”
“那么鸦片药瓶的事怎么解释呢?”凯奇问道,“你派哈罗德——”
凡斯解释说:“我早就知道药瓶在哪儿,我只够确认哈罗德是否知道这件事。”
马克说:“可我们并不知道鸦片药瓶究竞在哪儿呀?”
凡斯转身朝大厅喊道:“哈罗德!”
哈罗德拉开门。
凡斯说:“我很佩服你伪装的本领,但有时我们也想听点儿实话,说吧,你是在哪儿找到鸦片药瓶的?”
“是在桑迪先生屋里找到的。”
“万分感激,”凡斯说,“你可以回大厅了。”
哈罗德走出去,并轻轻带上门。
凡斯接着说:“昨天早上,布什不用到早餐室,就知道他太太和桑迪在早餐室里吃早饭。这就是说,桑迪就有机会在咖啡里下药……”
马克问:“现然你已经知道鸦片是布什自己放的,为什么还拉着我们研究那个咖啡壶?”
“我只是想知道布什是针对谁。他想让自己成为阴谋受害者,往咖啡里放鸦片就成为关键。所以我认为,这个他设计想陷害的人,必定与他昨天早上喝的咖啡有关。”
凯奇点点头说:“如果那个人没机会这么做,他的计划就落空了。但是,为什么博士要逃跑呢?”
“同样出于他的计划。”凡斯解释道,“我们释放他之后,他有点儿担心,因为他只有被逮捕,才有机会陷害桑迪。于是,他决定逃跑,以为这么做人们更会怀疑他!他故意声张他的出走,到银行提款,坐出租车到车站大声询问到蒙特利尔的火车班次。生怕人看不见似地在车站月台等待,他知道葛弗尔正在监视他。其实,要是知道他故意逃跑,葛弗尔跟本就不用去跟踪他!可警官你就偏偏上了他的当,我最担心的也是这点,万一他这小伎俩玩儿成了,也就是说,他真被逮捕了,他就算成功了。所以我拼命得为他解脱!”
凡斯靠在椅背上,但心情并不轻松,继续说道:“警官,因为第二次你又没有给他戴上手铐,他只好直接把矛头指向桑迪,他让桑迪去研究室帮他拿备忘录,而备忘录和那把短剑就在一个抽屉里……”
“还有剑鞘!”马克叫道。
“对,那才是对桑迪最不利的证据。布什事先把剑鞘放在桑迪的房间里,然后又让我们根据剑鞘去找刺客。他那么热心提供线索,我怎么能不知道剑鞘在哪儿?所以我只好让哈罗德再破坏他。”
“这么说,剑鞘不是哈罗德在走廊上找到的?”
“当然不是。”
凡斯又把哈罗德叫进来,问他道:“你是在哪儿找到那把短剑的剑鞘的?”
“在桑迪先生屋里,先生,正如你知道的。”
凡斯点点头,又问:“顺便再问一句,哈罗德,今晚有人要进展室吗?”
“没有,博士一直呆在他的研究室里。”
凡斯示意让他离开,又继续说下去:“布什把剑鞘放在桑迪房间里,自己拿着短剑扔到自己的床头,又打电话告诉我们。等我们来了,又编了一个谋杀未遂的故事来骗我们……”
“他很会表演!”凯奇评论道。
“是啊,有几场戏他演得很好,但是最关键的戏他却忽略了。昨晚他本来应该扮演一个受到攻击的倒霉蛋儿,但他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他怎么会有胆量独自一人摸黑下楼给我打电话,他应该先叫醒家里的人。”
“我同意你的推论,”马克有些不耐烦地说,“可是,还是跟你的预测有出入……”
“不就是那封信嘛!”凡斯说,“它的出现始终很神秘。昨天晚上我很奇怪为什么那封伪造的埃及文信没有出现?他居然会放弃这个极好的栽赃的机会。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是史蒂夫打乱了布什的计划,他居然在展室里呆了一晚上。本来博士想把那封伪造的信放在玛丽亚·凯丽的房间,或是其他我们能找得到的地方。但他还没来得及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来时,却从研究室的门缝里看到史蒂夫坐在桌前工作,于是他决定先放弃那封信,改用剑鞘。如果我们在短剑事件之后还没有逮捕桑迪,那封信就用得上了。后来我们利用哈罗德避开了为桑迪设计的这个圈套。那时我就期待着这封信出现。我伯史蒂夫在哪个环节上限制布什的行动,所以警告过他,要他和这屋子里的人保持距离。我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理解你的做法。”马克说,“史蒂夫应该接受你的忠告。”
“但是他没有。”凡斯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史蒂夫也怀疑布什?”
“他在一开始就疑心了,但他不敢相信,还担心自己说出来会伤害博士的声誉。因此,他保持沉默。但他对事件的发展越来越担心,终于忍不住……”
“一定是什么东西使他看清了真相!”
“就是那把短剑!这是布什犯的另一个错误。因为除了他自己,只有史蒂夫知道那把短剑的存在。当我让史蒂夫看那把短剑,又告诉他有人想用那把剑杀布什时,他马上就知道这是布什编造的故事。”
“他今晚是特地来和布什摊牌的。”
“是的,他知道布什要嫁祸于桑迪,他想让布什知道,他的阴谋已经被他识破。今晚他来这里是要保护玛丽亚·凯丽……”凡斯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我送桑迪走的时候,以为避免了危机,不料史蒂夫非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他的动机是好的,但是欠考虑。他一出现,启发了布什,以为这是等待已久的机会!他无法取走那封信,而我们又没有到桑迪房间里去寻找剑鞘,他就想要打出最后一张牌——就是那封信!”
“可是他为什么选择史蒂夫呢?他跟那封信有什么关系?”
“今晚史蒂夫来了以后,肯定已经指责过布什了。布什找了个理由把史蒂夫骗进展室,趁史蒂夫不备,把他打蒙,再把史蒂夫放进石棺,你们知道,他要取得千斤顶是很容易的,他曾建议开车送桑迪去车站,停在路边的车里就有千斤顶……”
“但是那封信呢?”
“袭击史蒂夫的事发生在8点到8点半之间,这会儿,桑迪还在楼上跟布什太大话别,肯定还在家里,说他谋杀史蒂夫,在时间上是符合的。但是桑迪为什么杀史蒂夫呢?布什打昏史蒂夫后,把那封伪造的信,塞进史蒂夫衣服口袋里,制造假象,让人看起来像是史蒂夫来找桑迪,对他提起在展室的书桌抽屉里发现的那封信,所以桑迪就要杀人灭口……”
“但是桑迪为什么不顺手把信拿走?”
“桑迪不知道史蒂夫随身带着这封信。”
“我感到奇怪的是,”凯奇插嘴道,“布什从哪儿拿到桑迪原先写的那封信?”
凡斯说:“昨天早上,桑迪肯定返回展室去了,而且如他所说,盖尔德进来时,他正在写那封信。后来他把信放在桌子抽屉里,去了大都会博物馆。布什则一直从研究室的门缝中偷窥着展室的动静,看到了桑迪的一举一动,等桑迪离开后,他去偷看桑迪写了什么,他发现是写给玛丽亚·凯丽的信,如获至宝,把它带回研究室,重新抄了一遍,将含意表达得更清楚,而桑迪写的那封信就没什么用处了,可以撕毁了。我发现信失踪的时候,担心布什把它烧了,但后来发现它被撕碎扔在垃圾桶里,我反倒觉得应该庆幸,布什还是有疏漏的时候!这时我深信,我们一定会意外地找到另一封信,而原来的那封已经在我手里,只要新的信出现,我们就等于找到了对付布什的证据了。”
“所以你才那么重视信上的文字?”
“是的,布什决不会用‘塔恩’、‘瓦思’和‘阿克哈’这些字,因为他不知道桑迪那么笨,向我们招认了这封信,所以在伪造的信里,没有这三个字。”
马克说:“如果不是你有先见之明,搜查了史蒂夫的衣服口袋,就找不到那封信了,它会跟史蒂夫的尸体一起永远埋在那个石棺里。”
凡斯摇摇头说:“史蒂夫顶多在石棺里呆一两天,明天他失踪的消息一传出,布什就会借题发挥,说偷袭史蒂夫时桑迪还没有走,那时我们怎么让布什认罪?”
“要是史蒂夫能苏醒的话……”
“我们不能靠侥幸,要是史蒂夫死了呢?我们该怎么办?史蒂夫顶多只能证明布什杀人未遂,因此判他伤害罪,盖尔德的案子还是没有破案。再说,布什会反咬一口说打伤史蒂夫是出于自卫,因为害怕而弃尸,这样你要判他伤害罪都很困难。”
凯奇问道:“那么哈罗德跟这事件又有什么关系呢,凡斯先生?”
“哈罗德一开始就清楚事情的真相。他非常聪明,布什想要陷害桑迪,逃不过他的法眼!他爱桑迪和玛丽亚·凯丽,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但是遇到如此情况,除了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们,别无他法。其实,他根本不相信什么萨黛拉会复仇的故事,他不过是想借神话掩盖真相。为了桑迪能平安无事,他真是用尽了力气。”
马克说:“真是难以置信!我从没遇到过比这更复杂的案子了,布什这人……”
“别把他想象得那么高尚。”凡斯点燃了手里的香烟,“他有恃无恐地陷害他人,反而暴露了他自己。他让我们看到的盖尔德被谋杀的现场,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陷阱。然后他故意引导我们误认为桑迪是凶手。我想是揭开他真实面目的时候了!”
凯奇说:“博士现在就在研究室里,我要亲自给他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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