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探长正在康比爱克城的警察局里。哈普督察满面通红,以悦耳的德文郡嗓音慢慢说话。 "大人,就是这样,好象没问题嘛。医生弄明白了。人人都弄明白了。怎么?"
"再说说那两个瓶子的事情给我听。我想弄个清楚。"
"无花果糖浆--这一瓶就是。她似乎按时服用。还有这一瓶涂帽子的漆,她自己使用,或者由陪侍她的小姐代为使用,把一顶花园帽抹得鲜艳一点。剩下很多,瓶子破了,班森太太自己说:倒进那个旧瓶子里吧--无花果糖浆的瓶子。这没问题。佣人听她说的。侍伴梅瑞迪斯小姐、佣人和使女--她们都一致这么说。涂帽子的色漆装进无花果糖浆的旧瓶子里,跟其它琐物一起放在浴室的顶架上。"
"没有重新贴标签?"
"没有,确实太不当心了;验尸官曾这么说。"
"说下去吧。"
"某一天晚上,死者走进浴室,取下一个无花果糖浆的瓶子,倒一杯液体来喝,发现弄错,家人立刻去请医生。他出诊去了,大家隔一段时间才找到他。他们尽力施救,她却死了。"
"她自己相信是意外?"
"噢,是的,人人都这么想。瓶子不知怎么搞混了。有人说大概是女佣掸灰尘的时候换错,但她发誓没有。"
巴特探长不开腔,默默思考。真容易。把一个瓶子由顶架拿下来,跟另外一个瓶子对换。这种错误很难追查,可能是戴手套拿的,反正最后的指纹一定属于班森太太本人。是的,真容易--真简单。不过仍算谋杀案呀!完美的罪行。可是动机呢?他依旧不解--为什么杀人? 他问道:"班森太太死后,梅瑞迪斯小姐没分到财产吧?"
哈普摇摇头,"没有。她才去六星期左右。我想那个地方不好待。小姐们通常都干不久。" 巴特依然想不通。小姐们都干不久,可见女主人难相处。但是,安妮·梅瑞迪斯如果不快乐,可以学前几任侍伴一走了之。用不着杀人--出发是不合理的报复。他摇摇头。这个说法不合情理。
"谁分到班森太太的钱?"
"大人,我不清楚,我相信是侄儿侄女之类的。但是数目不多--分起来就不多了--听说她大部分的收入来自养老金。"
那就没什么问题喽。不过班森太太暴毙,安妮·梅瑞迪斯没报告她在康比爱克城待过,这一切叫人难以释怀。
他辛勤查访。医生的口气清晰果决。没有理由相信不是意外呀。小姐--想不起她姓什么了,可人的姑娘,一副无奈的样子--当时她烦乱又可怜。还有教区牧师。他记得班森太太的最后一位侍伴--看来亲切朴实,常陪班森太太上教堂。班森太太--不难相处--只是对年轻人有点儿严厉。她是严谨的基督徒。
巴特另外找了一两个人,却没打听到可用的资料。人家几乎想不起安妮·梅瑞迪斯小姐了。她在当地住过一两个月--如此而已--她的个性不鲜明,没给人留下持久印象。"可人的小东西"似乎是大家公认的形容辞。
班森太太的形象则明显一点--是个自以为是的女壮士,害侍伴们十分辛苦,又常常换佣人,很不讨人喜欢,但也仅此而已。
然而,巴特探长离开德文郡的时候,总觉得安妮·梅瑞迪斯小姐基于某一理由故意害死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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