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德拉-斯特里特、保罗-德雷克、玛丽-布罗根和艾伯特-布罗根一起坐在律师办公室中。
德雷克说:“我算服你了,佩里。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首先搅混水进行摸底,”梅森笑笑,说,“先发现小疑点,再发现大疑点,最后钓到这条大鱼。”
“是的,你终于钓到了他。你说,伊内兹-凯勒正在往这儿赶吗?”
“对。她在检查官办公室处作了一番说明后,特拉格说要把她带到这儿来。她想和我谈谈,我当然也想和她谈谈。”
门敲响了,梅森亲自起身开了门,说:“你好,特拉格,快请进。”
特拉格说:“大伙儿来见一下伊内兹-凯勒吧,这一次可是真正的伊内兹-凯勒。”
姑娘站在特拉格身后,有点害羞地停了一阵子才走进办公室。
特拉格一一向她进行介绍,当介绍到保罗-德雷克时,姑娘笑笑说:“我认识保罗-德雷克,我们在一起过。”
特拉格说:“请坐,伊内兹,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她说:“我是从东部来的,结过婚,没有什么结果,于是就来到这儿。不久前,我一贫如洗,所以便尽力找寻最好的谋生方式,尽力找寻最好的生活方式。后来我看到这个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的广告,就到那儿应聘,他们询问了各种各样的有关个人简况的问题,测量了身体各部位的尺寸,拍了许多张照片后让我等着,说不久就会有回音的。”
“几乎等了快一个月,他们才回了信,并把我带到那儿,告诉我说有一份去墨西哥城的工作,是去给一家航空公司拍摄广告像的。
“我要飞往墨西哥城,他们给我准备了一整套旅行用品,旅行箱,过夜衣袋,还有一只坤包。他们解释说,这些都是模特公司的部分资产,一切都要如数归还。以防万一丢失,他们告诉我说坤包的价值为100美元。我想,那也有点太贵,让人不可相信,不过我也不准备把它弄丢的。
“我直飞墨西哥城,他们在那儿安排了一架飞机,摄下了一批我的照片,乘机照、登机照、下机照等。坦率地说,我开始有点怀疑,这是否与什么欺诈行为有联系。不过也不在意,反正有人付款。我想,要是他们在当地选些美国女孩来拍摄这些广告,至少会省下百分之九十的费用。
“大约10天后,他们把我送了回来,我领到酬金后便解除了雇佣关系,交回了坤包和其他用品。他们不断地和我保持着联系,3天后,又问我是否愿意去一趟哈瓦那,于是我就又去了趟古巴,一切照旧,无大差异。回来后,他们告诉我,下一次机会要等一个月后的消息,在这期间,如果我思想不太传统的话,马莎-拉维娜的夜总会里有份很不错的工作,对外做女招待。
“我不太传统。我去到那儿工作了一个月后,情况却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对我不太满意,于是我便离开了。马莎-拉维娜对我相当敏感,我意识到她想赶我走,便回到了拉斯韦加斯。我想我询问了太多的有关马莎-拉维娜和模特公司关系方面,以及我们应该干的工作方面的问题。”
“应该干的工作方面?”特拉格问。
她耸耸肩说:“就是马莎-拉维娜要求我们干的任何一项工作。我虽然不太愿意,但我对在身上摩挲并不在意,不过,我要选择摩挲我的对象。总之,我觉得我问的问题有点太多了。”
“我想,你现在该明白个大概了。”特拉格对梅森说。
“冒名顶替你的那个女孩的情况怎样?”梅森问。
“很显然,我离开后,马莎-拉维娜把另一名姑娘安置在拉维娜别墅三号,于是她就用了我的名字。
“当有主顾邀请我时,就告诉他们我在三号。
“相当多的人上当,我知道。我并不特别在意,我在拉斯韦加斯工作。我理解,做为一个新的没有任何关系的女招待,工作起来相当难。你知道吗,马莎-拉维娜的女招待们都不去拉客,她们等候邀请。”
梅森转身面对伊内兹-凯勒:“我感兴趣的是想知道星期五下午在法庭图书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德雷克先生让我待在那儿等候传呼。后来有一个标致的先生走进来,问我是不是伊内兹-凯勒,我说是的,他说他是佩里-梅森先生的助手,梅森先生让我在公开作证之前到他办公室中作一点说明,为了使案审不间断,有必要先录一下口供。
“应该说我真傻,和他一起下了电梯,进了汽车。我的身后坐着一位小姐,据介绍是德拉-斯特里特,梅森先生的秘书。接着,我觉得后背上被什么戳了一下,那位小姐非常抱歉地解释说她失手让一个别针扎住了我。那是赠给我的一朵胸花,她正在固定上边的别针。她说,梅森先生想让我戴上这朵胸花以便于辨认。就在这时,我突然失去了知觉,当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一套公寓的卧室里。他们把我囚禁在那儿,我很明白,一找到机会,他们就会除掉我。”
特拉格说:“我来补充一些吧,梅森先生。
“他们把伊内兹带到温德菲尔阿蒙斯公寓里佩蒂的住处后,确信你一定会下传票,他们想让佩蒂出庭做伪证。但是,保罗-德雷克见过伊内兹,所以他们很害怕。
“于是,他们便计划让佩蒂当着送传票者的面吞下大量的糖片,宣称吃下的是安眠药。糟糕的是,没等到佩蒂开始表演,送传票的人员已经离去。接着,玛丽-布罗根却出现了,佩蒂借机吞下糖片。
“他们备用有一辆救护车在等候信号,一接到信号便到公寓里运走了佩蒂。警方了解到救护车已经来过后也就没有再做调查。
“伊内兹则昏迷在衣柜里。他们用皮下注射让她处于昏迷状态,有人叫来了汉奥弗医生,汉奥弗医生通知了警方。伊内兹被送进了医院。你的朋友吉布斯带着从她拉斯韦加斯公寓里盗来的书信出现了,并声称是伊内兹的丈夫,还有一个女人扮作伊内兹的母亲。
“他们辞去了汉奥弗医生,让马莎-拉维娜的医生接替了这个位置,并在他们的安排下要把伊内兹转移到一家私人疗养院里。他们在中途又把他们自己的救护车停下来,进行调换,让佩蒂取代了伊内兹。”
“达夫妮-豪厄尔谋杀案是怎么回事?”梅森问。
特拉格说:“猜猜看,梅森,这件事更蹊跷。”
“我在问你呢。”梅森说。
“好的,是这样的。”特拉格告诉他说,“达夫妮-豪厄尔曾经是一个模特,她闻到了一些怪味,从古巴回来后便决定聪明一下子。于是便打开坤包镜子后盖发现了其中的关键,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占有了价值2万美元的纯正天然海洛因。从那以后,达夫妮-豪厄尔想到了讨价还价。
“罗德尼-阿彻在那个天气晴朗的夜晚驾车带她到拉维娜别墅二号商议有关决定,劫案却在途中发生了。阿彻觉得如果让人发现他和达夫妮-豪厄尔在一起,那将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特别是万一他们之间达不成共识的话,事情则会更糟。于是他给马莎-拉维娜打了电话,马莎-拉维娜立即赶到现场,把达夫妮带回了拉维娜二号别墅。
“当吉布斯进行毒品贩运时,他曾偷窃过一辆小车,正如你所了解的,他早就准备了一个假执照,以防万一发生意外被抓时,你将永远也找不到詹姆斯-达尔文和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那天夜里,他偷来一辆棕色的护板变形的切夫车,这一点阿彻是清楚的。所以,当警察打电话让阿彻描述劫案犯逃窜时所用汽车时,阿彻立即就想到了那辆一点也不像劫犯的车的切夫车,他描述说是一辆前护板变形的棕色切夫车。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想让抢劫犯被捕获。这不是一起普普通通的抢劫案,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劫持案。抢劫犯不但抢去了阿彻的钱,而且还抢去了达夫妮-豪厄尔的坤包,这一做法留下了让人思索的痕迹。他需要毒品,仅供自用,不为销售。
“当然,达夫妮-豪厄尔看起来很难对付,她知道得太多,她要价也太高。吉布斯在毒品交易中是一个关键人物,阿彻和马莎-拉维娜让他把钱付给达夫妮-豪厄尔,然后就甩开她。吉布斯假装同意,用偷来的棕色切夫车带上达夫妮-豪厄尔,说是去取款,但却用一段铁丝永远地封了她的口。
“阿彻和拉维娜听到消息后非常害怕,却毫无办法,只能掩盖起真相来。但糟糕的是,警方抓住了布罗根,控告他为抢劫犯。
“阿彻和拉维娜当然知道,布罗根不是抢劫犯,但是他们想摆脱抢劫案而让警方停止调查,所以便把罪名套在了布罗根的身上。然而又有一点与本案特别吻合,即布罗根的长相大致上与吉布斯很相似。当霍尔库姆中士在报上看到有关抢劫犯所用车辆为右前护板变形的棕色切夫车时,便突发奇想,把两件案子连在了一起,于是便抓住布罗根,把他放到切夫车中,见到过矮胖身材的案犯的证人贾尼丝-克拉布,一看到坐在棕色切夫车中的布罗根,便认定了他就是案犯。”
“明白了。”梅森说,“要是没有人想极力推翻政府机构认定的证据,你们就得不到这么多信息。”
“你的朋友吉布斯,”特拉格说着,咧嘴笑笑,“我软化了他,他开始吟唱了,颤颤悠悠地像一只金丝鸟。他极力想保命,留下他那肮脏的脑袋。很自然,他把那些罪责全推到另两位的身上,而另两位则又把罪责推过去。这种情景看起来挺可爱的。”
特拉格转向布罗根:“不知道你体会到没有,自己有多么幸运,本案侥幸获胜的机率只有千分之一。你先被判为抢劫犯,再被判为杀人犯。你少付了100万美元的律师服务费,许许多多的律师都将甩手不干的,而佩里-梅森却步步为营地战斗不止,终于大获全胜。”
“我非常感激,”布罗根说,“我真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以补偿。”
“你说的对。”玛丽-布罗根应声答道,“我带着385元的全部资金,来找到律师让他替我叔叔辩护,这种想法真是太蠢了。多傻呀?拿出全部家产付给梅森先生,也难以偿清他在本案中的花销。”
梅森笑笑:“有一项你们倒忽视了。”
“什么?”
“你家中将有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
“怎么会呢?”
梅森说:“是罗德尼-阿彻和马莎-拉维娜精心策划了这场官司,诬陷了你的叔叔。幸运的是,阿彻是一个大富翁。”
“可别忘了,马莎-拉维娜也是一个大富婆。”保罗-德雷克说。
玛丽-布罗根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控告他们?”
梅森点点头。
“你要接手我们的案子,提取一定的佣金,对吗?”
“是的,”梅森说,“我很愿意再一次对马莎-拉维娜和罗德尼-阿彻进行法庭调查,不过,这一次的形势更有利些。”
玛丽-布罗根兴奋地说:“那将是一场值得观赏的精彩表演。”
她迟疑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来拥抱住艾伯特叔叔。
“天哪!”她说,“知道吧,这意味着什么,艾伯特叔叔?我们成为富翁,富翁,知道吗!一旦梅森先生把那一对绳之以法,他们就一切全完了。”
“还有政府呢,”特拉格中尉说,“政府将会立即出动,清理他们留下的每一根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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