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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正如我前面提到的,这儿最大的房间是主人的卧室,收拾得既干净又整齐,只是盥洗室有一些刚被扔进去的香水瓶的碎片,此时香气已经变得难闻,弥漫了整个房间。家具都很实用,也很时髦,有些北欧的格调,一点也不柔和,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位女士的房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我可不愿意在这间屋子里做爱。一条织得很紧的柏柏尔①地毯铺在卧室里显得很不协调,上面连个脚印也没有。但也有一样东西很显眼,屋里摆着20瓶香水。辛西娅说这些香水都很昂贵。壁橱里还有几套便装,也相当昂贵。另外还有一个小一点的衣柜,如果她有丈夫或者常住的情人,那柜子肯定就是他的。我们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放得整整齐齐的夏季军装,有绿军服,有迷彩服,有军靴,还有各种各样必需的附属品。更有趣的是衣柜的最里边有一支上满了子弹的M-16型步枪,有一发子弹已在枪膛里,上了桂,但随时都可以开火。我说:“这可是真正的军用武器——全自动的。”

    ①生活在北非的伊斯兰教土著人。

    “这在基地外是不允许的。”辛西娅说。

    “我的天哪!”我又翻找了一会儿,正准备再检查一下安-坎贝尔装内衣内裤的抽屉,辛西娅过来阻止我说,“那儿你已经看过了,保罗。你可别变成心理变态者。”

    “我想找找她西点军校的戒指。”我很反感地回答她,“戒指不在她手上,也不在首饰盒里。”

    “有人从她手上摘走了,我看见她手指上戴戒指的痕迹了。”

    我狠狠地关上了抽屉,说:“以后有什么情况要向我汇报。”

    “你也要这样。”她也没好气地说。

    盥洗室收拾得很干净,正像部队里流传的一种说法:西点军校的学生把盥洗室收拾得像洁白的手套一样干净。连便盆也是按规矩擦得一尘不染。

    我们打开了她的药品柜,里面除了有化妆品,还有妇女用品之类的东西,但没有凭药方买来的药,没有男人用的刮胡膏,也没有比阿司匹林药性更大的药,只有一支牙刷。我问我的女搭档:“你能看出些什么?”

    “噢,她没有总是怀疑自己生病的毛病,中性皮肤,不染头发,避孕工具肯定放在别的地方了。”

    “还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怎么称呼这类人呢?同性恋?”

    我们从盥洗室里出来,辛西娅说:“我们去看看另一间卧室吧。”

    我们穿过二楼大厅到了那间小卧室里。现在我已经没有戒备心了,但当我钻到双人床下查看时,辛西娅还是拿着枪机警地掩护着我。屋里除了床,还有一个梳妆台和一张桌子,一盏台灯。有一扇门通向一个小小的盥洗室,看上去好像从来没有人用过。很显然,整个房间都没人用过,安-坎贝尔只是把它作为一个客房而己。

    辛西娅把床单掀开,露出了一块光秃秃的床垫。她说:“这儿没人睡过。”

    “显然没有。”我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也是空空如也。

    辛西娅向对面墙上的两扇门走去。我站在门边,撞开了一扇。里面的灯自动亮了,我大吃一惊,辛西娅肯定也吓了一跳,因为她正猫下腰把枪对准门里面。她很快站起来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可以走进去的雪松木大壁橱。我们都走了进去,里面的气味很好,好像我当年用来防范蛾子和女人的那种廉价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橱内两边各有一根长棍子,上面挂着她一年四季穿的便装,可更多的还是军装,还有她在西点军校时用的军刀。上方的架子上放的都是和衣服配套的头饰或帽子,地上摆着的则是与衣服配套的鞋袜。

    我说:“她真是个讲究穿着的军人,既准备了参加晚会的礼服,也准备了立即投入丛林作战的行装。”

    我们从壁橱里出来,离开了客房。

    下楼梯的时候我对辛西娅说:“我来犯罪调查处之前,即使线索就在眼前我也发现不了。”

    “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是把任何事情都当做一个线索。没有线索本身就是一条线索。”

    “是吗?怎么听起来像禅宗?我可没达到这个水平。”

    适应一个新伙伴真难,我既不喜欢那种诌婿的、言听计从的年轻人,也不喜欢那些太聪明太固执的老家伙。以我现在的年龄和军衔,正是应该得到别人尊重的时候。不过我还是愿意面对现实的。

    我和辛西娅对着地下室那扇闩着的门沉思起来。我说:“我妻子到处都留下了痕迹。”这不是针对这门,而是针对生活而言。

    她没说话。

    “但我却从没看到过这些痕迹。”

    “你当然看见过。”

    “哦……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见过。但是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很愚钝,只想自己,根本不去深入地了解别人,而且因为没有受过太多的欺骗,也就不会有一个好侦探应该具备的怀疑一切和愤世嫉俗的品格。”

    “保罗,一个真正的好侦探应该把他或她的职业生活和个人生活分开。我不喜欢一个男人来窥探我。”

    “想一想你的过去,你当然是不喜欢。”

    “去你的。”

    我终于将了她一军,我把门闩一拨,说:“该你的了。”

    “好吧。你要是带着你的枪多好。”她说着把她的枪递给了我,顺手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也许我该到楼上去取那支M-16。”我自告奋勇地说。

    “千万别相信你刚发现却没有试过的武器。这可是手册上说的。你还是边掩护我边喊话吧。”

    我便冲着楼下喊了起来:“我们是警察!举起手来!到楼上来!”没有人应声走到楼梯上来,所以辛西娅只好下去了。她压低声音说:“不要开灯。我从右边冲下去。你要等5秒钟。”

    “你等一会儿再下去。”我向四周看了看,想找一个东西扔下去。我看见了一个烤箱,正准备过去抱,只见辛西娅飞也似的冲了下去,好像脚都没踩楼梯。我只看到她的肩头在右边一闪就不见影了。我赶紧跟上去,从左边冲了下去,摆好射击姿势,机警地看着黑暗里的动静。我们静静地等了足有10秒钟,我大喝一声:“艾德、约翰快来掩护!”我多希望艾德和约翰真的在我身边!如果坎贝尔上尉还活着的话,她肯定会说:“这是在敌人的脑子里制造援军到来的幻觉。”

    现在我完全可以断定:如果那儿真有人的话,那么他们不是准备伏击而是在那儿发抖了。你说对吗?

    辛西娅显然是对我的小心翼翼不耐烦了,冲上楼梯去打开了灯。偌大的地下室顿时充满了荧光灯的亮光。这冷冷的白光让我想起好多令人不愉快的地方。

    辛西娅又回到了地下室,我们一起观察起来。地下室里像个杂货铺,有洗衣机、烘干机、工作台、暖气、空调等等。地板和墙面都是水泥的,天花板上只有电灯和一些管子。

    我们接着查看了一下工作台和黑暗的角落,除了一堆体育器械外没有别的东西,工作台右边的墙上有一整块钉满了栓子的木板,上面系着绳子,固定着滑雪板、乒乓球拍、壁球拍、垒球棒、水下呼吸器等等,样样都放得井井有条。另外墙上还挂着一幅6英尺高的征兵广告画。画上的人物就是安-坎贝尔上尉。这是一张全身照。她身穿军装,全副武装,右肩挎着一支M-16步枪,无线电话机的听筒戴在她耳朵上。她一边牢牢地拿着一张作战地图,一边看着表。她的脸上涂着油彩。这张照片流露出一种含蓄的性感。照片的顶部有一行字:“愿你的生命与时代同步。”底下一行字是:“祝你今天成为新兵。”我冲着这幅广告画点了点头,问辛西娅:“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她耸了耸肩说:“我看不错嘛。”

    “这画隐含着性的信息,你注意到了吗?”

    辛西娅看了一下表,对我说:“该走了,保罗。”

    我们踏上楼梯后,我回头向地下室看了一眼,对辛西娅说:“这地下室的大小不对。”

    似乎是心有灵犀,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身径直径走向那堵钉着栓子的木樯。我在墙上乱敲了一阵,然后把那些高8英尺宽4英尺的木板挨个推了推,发现都钉得很牢。透过一些桩子的小孔可以看到这些木板都用大钉牢牢地钉在墙筋上。我从工作台上找到一把钻子,顺着一个桩孔钻了下去,钻了大约两英寸时碰到一个硬东西。我又向里一推,钻头触到一个软东酉,那东西肯定不是水泥墙。我对辛西娅说:“这是一堵假墙。木板里边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说话。我向左一看,见她正站在那幅广告画前。突然,她用手指尖抓住广告画的木框,使劲向外一拉,画便沿着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合页转开了,露出了一个黑洞。我迅速来到她身边,地下室的灯光从我们背后射来。我们站了一会儿,没有子弹从里边射出来,我们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开始能辨认屋子里的东西,能看到屋子里的家具。对面墙上有一只数字式挂钟一闪一闪的。我估计这间屋子有15英尺宽,40或50英尺长,几乎和整个房子前后的长度差不多。

    我把枪递给了辛西娅,一边在墙上摸索着找电灯的开关,一边说:“坎贝尔可能把那些下等的精神不正常的亲朋安排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了电灯开关,打开了一盏台灯。原来这是一个布置得井然有序的房间,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眼睛的余光看见辛西娅这时正端着枪,机警地巡视着四周。

    我在辛西娅的掩护下检查了床底下。壁橱和右边的一间小盥洗室。

    我对辛西娅说:“啊,都在这儿呢。”

    确实,我们要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那盏刚打开的台灯,一个衣柜,一张长桌子,上面摆着一套音响设备、一台电视机、一台录像机,还有一架三角架支起的自动照相机,地上铺的是白色长毛绒的地毯,不像别的房间里的地毯那么干净。墙是用浅色的木板装修的。屋里的最左边是一张医用轮床,适用于进行按摩或别的什么,床上边的天花板上嵌着一面大镜子,开着的壁橱里全是些透明带花边的内衣,足以让维多利亚秘密的工作人员脸红,另外还有一套整洁的护士服装。我认为那是她在医院时穿的。橱内还有一条黑色的皮裙子,一件背心,一件像妓女穿的那种红色的上衣,上边缀有金属亮片。更有意思的是里面有一套军服,可能和她遇害时穿的那件一样。

    辛西娅这个天真的傻瓜正打量着整个屋子,满脸的不高兴,似乎是在埋怨安-坎贝尔让她失望了,她感叹道:“我的天哪……”

    我说:“看来她的死确实与她的生活方式有关,不过我们还不能急着下结论。”

    盥洗室里也不那么干净。药品柜里一袋避孕膜、一些避孕套、避孕用的海绵、避孕胶等等。这些避孕工具足以使印度次大陆的人口大大下降。

    和那些避孕工具放在一起的还有漱口剂、牙刷、牙膏,还有6支福里特牌灌肠剂。我想一个只吃豆芽的人是不需要灌肠剂的。“我的天哪!”我感叹了一声,顺手拿起一只装有冲洗剂的冲洗瓶,是草莓香型的,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

    辛西娅离开了盥洗室。我走进淋浴间,发现那里也不太整洁,拖布还是湿的呢,有意思。

    我又回到卧室,发现辛西娅正在查看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有K-Y型避孕胶、矿物油、性知识手册、一个按摩用的震颤器,还有一个特大号的橡胶Rx房。

    在那面假墙上高高地挂着一串皮手铐,地上有一条皮鞭,一根桦木棍,还有一根与环境极不协调的鸵鸟毛。看到这儿,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我不由得脸红了。我在想:“这些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的?”

    辛西娅什么也没说,看上去她也被那串皮手铐惊呆了。

    我掀开床单,发现下边的一层床单皱皱巴巴,上边有好多体毛和精斑,还有很多皮屑,足够一个实验室忙一个星期的。

    辛西娅瞅着那床单发呆,不知她在想什么。我想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但我没说出口来,因为我心里对安-坎贝尔也有一些好感,所以我并不希望在这儿找到什么东西。对她的性行为我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大加指责。我对辛西娅说:“这倒使我轻松多了,她没被部队塑造成没有性感的宣传画女郎。”

    辛西娅看了我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说:“精神病医生都非常乐意和她这种双重性格的人交谈,当然了,我们的生活都具有两重或多重性。”但是我们一般不会像她那样尽力地表现自己性格中光明的一面。我又补充说:“其实她就是个精神病医生,对不对?”

    我们来到电视机旁,我随便挑了一盘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里。

    屏幕亮了起来,上面出现的是安-坎贝尔,她身穿那件红色的衣服,戴着珠宝首饰,脚穿高跟鞋,就站在这间屋子里。电视画面外的磁带或唱碟正放着《脱衣女郎》的音乐,于是她开始脱衣服。接着一个男人(可能是摄像的人)开玩笑说:“你在将军的晚会上也这样干吗?”

    安-坎贝尔微笑了一下,冲着摄像机扭起屁股来。这时候她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和一个很高级的法国产乳罩了。她正要解开乳罩的扣子时,我赶紧关上了录像机,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

    我又检查了其他的录像带,上面的标签全是手写的,题目都很简单:《跟J做爱》、《与B脱衣搜身》《妇科检查R》等等。

    辛西娅说:“我看我们已经看得够多了。”

    “差不多够了。”我拉开梳妆台最上边的抽屉,找出一堆一次成像照片。我如获至宝,以为这回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一些她的这种朋友了。但是每一张照片都是她本人,姿势各不相同,有些好像艺术照,有些就是色情照。我问辛西娅:“那些男人都哪儿去了?”

    “在照相机后边呢。”

    “肯定是……”这时候我在另外一堆照片里找到一个很健壮的男人的裸体照。他手里拿着一根皮带,头上戴着黑色的皮头罩。还有一张是一个骑在她身上的男人,估计是自动照相机或第三者拍的。还有一张是一个被铐在墙上的裸体男人,背对镜头。这里少说也有12个不同的人的裸体照片,他们不是背对镜头就是戴着头罩。显然是因为这些男人不想把自己的脸部照片留在这儿。同样,他们那儿也不会存有安-坎贝尔的脸部照片。大多数人认为照这种照片总不很光彩,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会因此受到很大损失,所以就格外谨慎。如果他们和她真有爱情或者信任倒也罢了,但我认为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情欲,就像一种感情游戏,狂欢过后再问对方:“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如果她有一个真正的男朋友,一个让她崇拜、爱戴的人,她决不会把他带到这儿来。

    辛西娅也在翻看这些照片。她那拿照片的姿势让人感到这些照片上好像带有性病病毒一样。还有几张男人的快照,几张男人xxxx的特写照,我仔细地看了看说:“都是白人,都作过包皮切除手术。我们是否将它们排排队?”

    “那肯定是个很有意思的队伍。”辛西娅把照片放回抽屉里说,“也许我们不能让宪兵队看见这间屋子。”

    “当然不能。我希望他们不会找到这儿。”

    “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又拉开了底下的几个抽屉,发现了另一些做爱的用具,有一些被商业界称作女人的玩具、短裤、吊袜带、一根九尾鞭、一个皮制的下体护身,还有几样东西我确实想象不出是干什么用的。坦白地说,在森希尔小姐面前翻看这些东西真有些难为情。她很可能正在猜测我的动机,因为她问我:“你还想看到什么?”

    “绳子。”

    “绳子?哦……”

    果然,在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尼龙绳。我拿起来仔细地查看着。

    辛西娅问我:“是同一种吗?”

    “可能是,也是那种标准的军绿色尼龙绳,军队常用来系帐篷。看上去很像现场的那一种,但是这儿离现场太远,所以只是猜测。”我看了看那张双人床,那是一张旧式的四条腿的床,很适于让人绑在床上。我只知道一点性行为异常方面的知识,是从犯罪调查处发的那本犯罪手册上看来的,但我知道让人绑上是件很冒险的事。我是说,一旦控制不住,像安-坎贝尔这种高大健康的女子是能够自卫的。但是如果你四肢伸开躺在床上或地上,再把手脚捆在什么东西上,除非他是你的亲人,否则准会有坏事发生,实际上坏事已经发生了。

    我关上灯,我们两人离开了卧室。辛西娅又把贴着广告画的门关上。我在工作台上找了一管木胶,把那扇门开了个小缝,将一滴木胶涂在门框上,这也许管用。但你一旦发现地板面积少了一块,你就会设法找到那儿,如果你没有发现,那广告就好像原来贴在那儿一样。我对辛西娅说:“连我都差点受了骗,那些宪兵会有多聪明呢?”

    “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而是一个空间感知的问题。如果他们发现不了,警察来了也许会发现。”她又补充说:“可能有人想要那张广告画。我想我们要么让宪兵队把里面的东西搬到犯罪调查处的研究室去,要么地方警察局来封门之前我们和他们合作。”

    “我看这两条都办不到,我们冒险试试,秘室的事咱俩要保守秘密,行吗?”

    她点了点头:“好吧,保罗。也许你对此事的感觉是很有道理的。”

    我们从地下室出来,熄掉了灯,关上了门。

    回到前面的休息厅,辛西娅对我说:“我看你对安-坎贝尔的感觉是正确的。”

    “啊,如果我们发现一本日记或狂热的做爱记录,我想那是很幸运的。我的确没想到有个秘密的门,就像《包法利夫人》中所写的那样,这个门通向了侯爵为包法利夫人装饰的房间。”我又说:“我想我们大家都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如果我们都有自己的空间能自由自在地行动,那么世界就会变得更加美好。”

    “这可要取决于行动手册,保罗。”

    “的确如此。”

    我们从前门出来,钻进了辛西娅的汽车,离开了维多利街,当我们快到基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几辆军用卡车。

    辛西娅开着车,我望着车窗外陷入了沉思。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这种奇怪的东西竟然就在一张印着热情洋溢的女郎的广告画背面。这让我想起了一种很贴切的比喻:耀眼的勋章、笔挺的军装、严明的军纪、高尚的荣誉、许许多多可望不可即的大人物……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只要再深入一点,打开一扇关键的门,就会发现里面全是像安-坎贝尔的床一样粗俗下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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