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训练计划,花了一整天时间与探险队的其他成员背着背囊在奥克汉格尔附近的一座大楼作爬楼梯训练后,詹姆斯·邦德驱车前往秘密情报处总部,与Q部的布思罗德少校会面。
“你要知道,为了在这儿等你,我把一个非常重要的晚餐约会都推迟了。”布思罗德说。他向安全门输入密码把门打开,让邦德走进实验室。“我可是要与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约会呀。”布思罗德少校补充说。
“真的吗?”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007,我也许有点老了,可在那方面还健壮着呢。”
“我并没有说你什么呀,少校。”邦德微笑着说,“她一定是位非常幸运的女人。”
“这让你说对了。’有思罗德答道,“今天是我们结婚28周年纪念日,可我却把晚上时间用来陪你。”
“啊,那我们能不能简单一点?”
“不错。现在,注意了,007。”他把邦德带到一张摆满各种物品的金属桌旁,“我听说你要去的地方之后,今天下午从仓库里把这些东西都找了出来。我们还与国防部联系为探险队领到了一批先进的通信器材,将由那个荷兰人——叫什么我忘了——统一负责带上。”
“是鲍尔·巴克?”
“哦,对了。”
布思罗德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带吸嘴的小软管递给邦德,“它类似于水下应急呼吸器,不过是供高空条件下使用的,里面存有可维持15分钟呼吸的氧气。把它放在派克式登山外套的衣袋里。记住,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
少校又朝一双山地靴指了指,“这是一双最好的珠穆朗玛山地运动靴,里面有泡沫衬里和加长的高腰鞋套,非常轻快,穿在脚上你会感到十分舒适。这双山地靴的独特之处在于,我们在两个鞋后跟里设置了专门的盛物空间。在右脚的鞋后跟里,你会发现一些药品和急救用品,左脚的鞋后跟里放有一套微型工具,包括螺丝刀、手钳、扳手等,这些你都用得着。”
邦德在翻看一个诺斯菲斯公司生产的露营睡袋。“对。还有那个。”少校说,“这是供你夜间在野外露宿时使用的。我们在里面加装了一套特别的电池动力的电热装置,就像电热毯一样。把它完全展开还可多睡一个人。”
“大方便了。”邦德说。
“你的P99手枪在身上吗?”
“在。”
“把它给我。”
邦德把华尔瑟P99型手枪递了过去。布思罗德把手枪放进一个皮枪套内试一下,而邦德并没有看出那是个枪套。
“我想,你从派克式登山外套里取枪会很费劲,没等你把枪取出来,说不定就会被撂倒。这个枪套解决了这一小小的问题。把它挎在登山外套外面,就像是衣服口袋一样。”
布思罗德把手枪从枪套里取出来还给邦德,“我们将把一些你用得着的物品直接发往加德满都,包括你所需要的服装和用具,而且我们都做了双份。M认为,此项任务十分重要,应该多花几百英镑为你准备一条好睡袋。到那儿之后,如果发现什么东西不合适,给我发个传真。”
“如果在喜马拉雅山区遇到问题该怎么办?”
“你也可以发传真给我。鲍尔·巴克可以通过卫星直接连通互联网,发传真和通话都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从珠穆朗玛峰顶给我发数字电报都不在话下。”
“我登的不是珠穆朗玛峰。”
布思罗德少校耸耸肩,“那还不是一回事吗?”
最后,少校打开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个塑料盒,“这里面是一个可膨胀式伽莫夫袋,重量只有7000克。如你所知,伽莫夫袋是一种在紧急情况下用于治疗高山病的高压舱,这只伽莫夫袋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可以自动充气和升压,而普通伽莫夫袋需由另一个人用风箱充气。”
邦德又拿起一个类似氧气调节器的东西观看,它的上面有两个吸口。
布思罗德笑了笑,“啊,你对那个特别的东西会感兴趣的。”
“这是什么?”
“当然是氧气调节器了。”
“为什么有两个吸口?”
布思罗德摇摇头,“我太了解你了,007。这是双人调节器。在紧要关头,你们两人可分享一个氧气袋。”
“探险队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男士,你这个玩意纯粹是拿我寻开心。”
飞往德里的旅行非常不顺,而在机场附近的一家旅馆过夜的情况更糟。尽管飞抵德里已近午夜,可大街上仍然十分拥挤,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还有三三两两的牛群在街上游荡。
印度是宗教荟萃之地。在这里,既能看到印度教的湿婆。那罗野孥和克利须那的偶像,也能看到佛教的塑像、锡克教的包头巾,甚至还能看到基督教的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苦像。然而,在尼泊尔能看到的将只是印度教和佛教的象征物。实际上,尼泊尔官方一向自称是“世界上惟一的印度教国家”。
邦德尽管不是宗教信徒,可他十分尊重东方人的宗教信仰。虽然如此,各种各样的宗教偶像还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的睡梦中,把他一次又一次地吓醒。和他共住一室的昌德拉军士可不在乎这些,倒头便睡。廓尔喀士兵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不管条件有多差,他们都能做到随遇而安。当邦德最后醒来时,发现昌德拉身穿拳击短衫,嘴里哼着小曲,正在煮咖啡。
“早晨好,先生。”昌德拉说。他的脸上堆满笑容,“要咖啡吗?”
邦德哼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请来杯黑咖啡,要浓的,热的。我要洗个冷水浴。”
“你随时都可以洗。”昌德拉说,“昨晚旅馆里根本就没有供应热水。”
邦德心里在告诫自己这点小小的不便算不了什么,一旦踏上前往喜马拉雅山的征程,开始攀登干城章嘉峰,他们就将远离人类的文明。
中午时分,探险队成员再次到机场会齐,登上了一架飞往加德满都的印航客机。
由于是英国的官方代表,他们一行很快就通过了尼泊尔的移民检查。一名联络官在迎候他们。他是尼泊尔专管外国人登山事务的官方代表,负责为登山者办理各种批件和文书。对这些繁文得节,探险队也不能例外。
全体队员挤进了一辆至少有30年车龄的破旧的大客车。望着车窗外面的景色,邦德才真正感到自己正身处第三世界。汽车在装载稻谷的牛车中间曲折穿行,路边的露天排水沟散发着阵阵臭气,行人身着西式T恤衫、蓝色牛仔裤,外罩尼泊尔式或藏式外套,显得不伦不类。每当大客车停下来后,总会有些光着脚板、骨瘦如柴的孩子跑上前来,伸出小手,索要糖果或旅游者准备奉送的铅笔和钢笔。
雅克叶蒂旅馆是加德满都为数不多的豪华旅馆之一。它位于一座老式的“拉纳接见厅”附近,拥有270套高标准的客房,是所不折不扣的现代化旅馆。邦德注意到,它既有西方的建筑特色,又有尼泊尔一维多利亚式的风格。
“这个旅馆是本地最美的旅馆之一。”当他们走下大客车时,昌德拉说,“多少世纪以来,尼泊尔都是与世隔绝的。它起初由末罗人统治,后来布里特维·纳拉延沙在加德满都建立了王朝统治。在他任职时期,一个年轻的军事将领——宗格·巴哈杜尔·拉纳窃取了政权,自封为政府总理,并为自己加封了王公头衔,从而成为凌驾于土邦主之上的国王。”
邦德一行通过双层玻璃门,走进用花岗岩铺就的接待大厅。左侧是一扇巨大的落地长窗,窗外是宽敞的眺台。”右侧为接待处,黑色大理石台面显得庄重而气派,两侧和上方的隔断以当地艺人的精湛手工木雕装饰,散发着浓郁的民族文化气息。一位身披莎丽的迎宾女郎笑吟吟地迎候着八方宾客。接待区的旁边是客人休息区,摆放着黄色和绿色的软沙发。坐在沙发上,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旅馆外面精巧别致、修剪整齐的绿草坪可尽收眼底。
昌德拉接着说:“拉纳集团的统治一直持续到1951年,长达104年之久,其间兴建了众多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接见厅。这座红色接见厅就是其中之一。它建于,哦,我想是在1855年前后。现今,在这座经过改建的接见厅内有两家饭店,也就是纳奇格哈尔饭店和契姆尼饭店,还有就是雅克叶蒂旅馆,它们都处在同一个屋顶之下。你知道吗?契姆尼饭店就是著名的鲍里斯·利萨涅维奇皇家旅馆的原址。而当时的旅馆酒吧名为雅克叶蒂,也就是今天这座旅馆名字的由来。鲍里斯·利萨涅维奇在尼泊尔开办了第一家西式旅馆。”
“很有意思。”邦德说。
旅馆内已闻不到大街上的那种刺鼻气味,但从餐厅里却飘过来阵阵咖喱菜肴的香味。
邦德和昌德拉住进了被称作西藏套房的房间。其四周的墙壁完全用藏族传统绿色和蓝色基调的丝织物所覆盖。起居室内安放着做工考究的木制雕花家具,墙上和顶棚缀以青铜和黄铜饰物。站在门外的阳台上,可尽情欣赏喜马拉雅山峰和加德满都谷地的壮丽风光。卧室内摆着两张大号的床铺,同样覆以藏族传统色调的丝织物。洗澡间为大理石地面,椭圆形浴缸,分离式淋浴头。
“尽情享受吧!”昌德拉把背囊扔在地板上,说道。“再过3天,我们就将远离这一切了!”
“是该好好享受一下。不过,一小时内,我们将在旅馆的酒吧里与I站派来的人会面。我们什么时间与队里的其他人会合?”
昌德拉看了一下日程安排,“今天晚餐前。下午没别的事了。”
“好。”邦德说,“我们可以去趟加德满都的临时工作站,看看家里的人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
邦德换上一条轻便的卡其布裤子、浅蓝色海岛棉衬衫。而昌德拉则穿一条廓尔喀步兵团发给他的作训裤。他们下楼来到距门厅不远的钢琴音乐厅,一个混合三重奏乐队正在演奏50年代至70年代的流行乐曲。邦德叫了一杯双份的加冰块伏特加,而昌德拉则叫了一杯当地产的冰山牌啤酒。
“你打算去看你的妻子吗?”邦德问。
“她正在来加德满都的路上,我们离开这儿上山之前能见她一面。对她来说这是一段很远的路,而且大部分路程要靠步行。”
“她叫什么名字?”
“曼梅娅。”
“这名字很美。”
“她长得也很美。”昌德拉说着,高兴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上。
当扎吉尔·贝迪走进酒吧时,两人刚把酒喝光。当他看到邦德和昌德拉后,向他们的桌边走来。
“是邦德先生吗?”他问。
“你是?”
“你吩咐的事已准备好,能和我去一趟吗?”
“当然可以。”邦德让侍者把账记到自己的账上,便和昌德拉跟在贝迪的身后走出酒吧。
中午的阳光十分强烈。尘土、热浪和刺鼻的气味向邦德迎面袭来。他们走了大约1英里,来到位于加德满都老城中心的王宫广场。广场周围矗立着旧王宫和几座尖塔式建筑。这种塔式建筑曾流传到东亚地区。很多塔顶的尖柱上都奇怪地饰有色情雕刻艺术品,这一点与印度的塔式建筑十分相似。不过两者也有所不同。印度塔顶上的色情雕刻大多栩栩如生,容易使人想入非非;而尼泊尔塔顶上的色情雕刻尺寸略小,风格纯朴,近似于卡通人物。昌德拉告诉邦德,传说中的闪电女神是一位害羞的少女,所以人们用表现男女性爱的雕刻来装饰塔顶,使她退避三舍,不敢在塔的周围现身。
广场上交通繁忙,人声鼎沸。出租车和牛车挤在一起,互不相让。沿街摊贩们把商品杂乱地堆在地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至少有三位圣人坐在地上的小块地毯上,半裸的身体粘满泥土,蓬乱的头发与胡须缠结在一起。几位身背背篓的妇女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身上的背篓由柳条编成,里面盛放的物品从蔬菜到劈柴应有尽有,一条环绕在前额上的宽带子把背篓固定在身后。
三人绕到面对广场的一座湿婆神殿后面的小街上。贝迪带他们来到一家古董店前,店门上仍挂着“环球贸易有限公司”的招牌。
“我们根本就没有改成‘国际合作公司’。”贝迪解释说,“我很少有机会到这儿开展工作,所以招牌也没有换。为了省钱,这儿通常是没人的。”
贝迪打开门,把邦德和昌德拉让进屋。房间里有一股霉味,里面堆放着许多小摆设,有一些在旅游品市场上还值几个钱,然而大多数都是破烂货,放在这里应个景,以表明这家店铺的经营是合法的。
“请原谅,这里灰尘挺大。”贝迪说,“在试图抓捕李尔克之前,我有几个月没来这儿了。请跟我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
他们穿过几道布帘,走进一条小走廊,尽头是一道门,上面挂着一把明锁。贝迪把锁打开,说道:“我们在尼泊尔的设备很落后,邦德先生。没有插孔钥匙,没有电子防盗门,什么都没有。只要一把普通的钥匙,即可进入英国秘密情报机构驻尼泊尔办事处的大门!”他大笑起来。
所谓“办事处”其实是个非常小的房间,里面有工台计算机、1部监视器、1个文件柜、1个小冰箱、1张桌子和4把椅子。
一路走来他们都出了一身汗,所以贝迪先从冰箱里取出3瓶冰山牌啤酒。这是一种鲜啤酒,邦德不大喜欢,嫌它有一股甜味,不像他所喜欢的印度啤酒那样味道纯正。他比较喜欢印度的眼镜蛇牌啤酒。
“我得到了一些有关三名劫机者的情报。”贝迪说。他从桌子上的一个信封里取出几张8×10的大光相纸照片,“他们都是尼泊尔人,5年前从监狱里逃走。据认为他们都已死亡。他们是被两名在那架旅游飞机机库工作的工人认出来的。”
“他们是不是联盟的成员?”
“还不能肯定。在过去的5年中,他们一直都在尼泊尔,如果是联盟成员,按理说我们应该能掌握一些证据。我们认为他们隐藏在某个山区,据说是古老的邪教组织‘撒吉’的成员,这个组织早在1800年就在印度出现了。”
“撒吉”是个宗教组织,效命于一个女神,专门从事杀人越货的勾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后一个‘撒吉’于1882年被英属印度政府处以了绞刑。”邦德说。
“没错。”贝迪回答说,“可这个组织的残余一直还在活动。我想,现代的‘撒吉’成员很可能会成为联盟招募的对象。我这儿还有更重要的情况,你感兴趣吗?”
“什么情况?”
“他们到英国做了一次短暂旅行,恰好在第17号蒙皮说明书被窃之前。头一天去,第二天就返回了尼泊尔。”
“他们以什么身份入境的?”
“为他们签发的是‘探亲’签证。我们后来发现他们所谓的亲属在英国根本就不存在。”
邦德在端详那些照片时,他的注意力被贝迪放在桌子上的另三幅照片吸引住了。它们都是干城章嘉峰坠机现场的航空照片。飞机的机身清晰可见,而且相当完好。
“这些侦察照片表明,只要你们爬上了大碎石台,接近那架飞机就会很容易。”贝迪说,“不过,看看这幅详细的照片。”他把一幅放大的航空照片递给他们。
在飞机敞开的舱门周围有一些清晰的足迹。
“看来有人在坠机时幸存下来。”邦德端详着照片说。
“在那么高的地方他们不可能幸存。”昌德拉议论道,“他们也许能够走出飞机残骸,但他们肯定活不长。飞机上绝不会有人预先做好了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生存的准备。”
“还有别的照片吗?这些足迹走向了哪里?”
贝迪耸耸肩,“我们曾试图再拍一些照片,可等到我们再返回那里时,风雪已经把足迹给掩盖了。你可以看到,他们是从这个方向离开,朝南走,再往前就不知道了。他说得对,在那样的高度他们肯定活不长,他们无法适应那里的气候条件。不管他们是谁,你都将在某个冰隙中找到他们冻僵的尸体。”
几个人又看了其他一些文件和报告,扎吉尔·贝迪始终拿不出能够证明那架飞机被联盟成员劫持的证据。在他看来,联盟的活动范围根本就没有到达印度次大陆。
傍晚时分,他们结束了工作。贝迪提出要陪他们一道走回旅馆,于是三人便离开那个临时凑合的情报办事处。
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由于时近黄昏,天气凉爽了一些。三人走进了王宫广场。
在他们上方高耸的湿婆神殿塔楼内,藏着一个手持加利尔式狙击步枪的尼泊尔人。加利尔式狙击步枪是以色列生产的一种7.62毫米半自动步枪,性能非常优良,在300米距离内能准确命中人的头部,600米距离能击中人的上身,甚至在800至900米的距离也能命中目标。此人枪法准确,但还算不上神射手。狙击手必须经过专门训练,因为从技术上说,子弹并不是直线飞行。地心引力和空气摩擦都会对弹道产生影响,狙击手应适当“调高或降低”瞄准点。瞄准镜的测距仪虽然可以帮助射手修正瞄准点,但也必须经过长期训练才能掌握好。
正是由于这一因素,詹姆斯·邦德才捡回一条命。
第一发子弹打在邦德脚前面的地上。三人同时卧倒,试图搞清子弹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邦德眯着眼睛向上眺望,几乎可以肯定,子弹是从他们面前的这座有3个塔楼的神殿顶上射来的。
“他在上面!”邦德手指塔顶喊道,跃起身向神殿跑去,另两个人也紧跟而上。然而,一辆人力车挡住了去路。等人力车过后,贝迪站在邦德的前面,眼睛盯着塔楼。
“他还在上面吗?’他问。
塔楼上,狙击手把枪的准星瞄准了邦德的头部。他不知道另两个人是谁,但他接到命令是射杀那个英国人。十字瞄准线的交叉点已对准邦德的鼻子,他扣动了扳机。然而,在这一瞬间,那个印度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子弹击中了扎吉尔·贝迪的面部,他身子一仰,倒在邦德身上。
“我看到他了!”昌德拉大喊道,拔腿向神殿奔去。邦德把贝迪的尸体放在地上,抽出华尔瑟手枪,跟在昌德拉身后。
在神殿的大门前,昌德拉拦住了邦德。“你不能进去。”他说,“这里禁止非印度教的人员进入。”
“见鬼!”邦德冲着他喊道。
“对不起,詹姆斯。”昌德拉坚持说,“让我一个人进去,你在这儿等着。”
“不,我和你一起进去。”
昌德拉做了个怪相,转身冲入神殿。在尼泊尔,印度教和佛教之间并无严格的界线。有时,神殿里面供奉的是象征湿婆的男性生殖器塑像,而神殿外面的塔尖却建成佛教的佛塔式样。这时,天色已晚,冲进神殿的邦德几乎被浓烈的焚香烟雾呛得喘不过气来。拜神的善男信女被突然闯入圣地的这名持枪的西方人吓了一跳。
邦德跟着昌德拉在神殿的后面找到了通向顶层的楼梯。狙击手又开了一枪,这一次是朝大殿开的枪,吓得女人们纷纷尖叫着往外逃,而男人们则大多待在原地四下张望,想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刺激的事了。
昌德拉和邦德发现狙击手正试图爬上倾斜的屋顶,以便从另一侧跳到下面的平台上逃走。昌德拉的动作十分神速,只见他飞身跃上屋顶,一把抓住了那人的一条腿,那人与昌德拉扭作一团。邦德脚下一滑也摔倒在屋顶上,急忙用脚后跟顶在木瓦棱上才止住身体下滑。还没等他腾出手去帮助昌德拉,那人已挣脱昌德拉的双手,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从屋顶的边缘滚落下去,在坠地的一瞬间,尖叫声戛然而止。
邦德和昌德拉从屋顶上爬回到神殿内,顺着楼梯下到底层的大殿。昌德拉用尼泊尔语告诉旁人说他们是警察。在外面,他们发现狙击手是头朝下摔下来的,脖子已经扭断。
昌德拉查验尸体后说道:“他是本地人。我看他不像专业杀手。”
“这不是正好符合联盟招募人员的惯常做法吗?”邦德问。
“你说得对。不过,这些子弹都是射向你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邦德说,“秘密情报处要命的泄密问题现在愈加严重了。除贝迪外,没有人知道我来到了尼泊尔。”
他们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走吧,”昌德拉说,“不然我们会被缠在这里的。”
两人分开围观的人群离开了现场,等到警察赶到时,他们早已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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