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神,隼翅,我听到你了,完毕。”
史蒂夫-奎因的声音像邦德所希望的那样非常平稳镇静,但他还是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疏漏。远方那个带有噼啪声的声音从小扬声器中传来。
“我是隼翅,死神,例行通话。报告你那儿的情况,完毕。”
奎因停顿了一秒钟,邦德用ASP的枪口在他耳后碰了一下。
“情况一切正常,我们在等待进展。完毕。”
“包裹上路后请回呼。完毕。”
“明白,隼翅。完毕,关机。”
当受话器的开关‘卡嗒’一声再一次响过后,房间里沉寂了片刻。这时邦德转向柯奇图姆,询问刚才的通话听起来是否正常。
“正常,”他点头说道。
“很好,主任先生。现在该发挥你的专长了。你能想个办法让这个狗杂种睡上4到5个小时,等再将他弄醒时保证他神智清醒,不要出现发音不清等情况。”
“我对这类事已经驾轻就熟了。”
柯奇图姆第一次露出笑容,他艰难地慢慢从椅子里站起来,蹒跚着朝房门挪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赤着双脚,只好又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他穿好袜子和鞋,缓慢地离开房间。
“如果我们发觉你给隼翅示警的话,你要明白塔比就将是死路一条。奎因,按我的要求做每一件事情,我也会为你的处境尽力而为。与此关系最大的人就是你的妻子,明白吧?”
奎因清楚他现在已然是走投无路,他怀着对邦德的憎恨怒目注视着他。
“这同样与你提供的信息有关。我要你直接回答真实情况,现在我就要得到它们。”
“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只需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们要知道事实真相,而不是那些杜撰的故事。”
奎因沉默不语。
“首先,在巴黎将会发生什么?在乔治五世饭店会发生什么?”
“我们的人正在饭店等候你。”
“但你却要在这里致我于死地。许多人也已经尝试过了。”
“那不是我们的人,不是克格勃的人干的。我们确信你会尾随阿梅和莫尼彭尼而来。是的,是我们组织了这起绑架。为我们制订的计划是要在这里为你没下一个圈套,将你弄到萨尔茨堡去,那就像把你装进烟囱里一样,使你插翅难飞……”
“那些在车中试图杀我的人是谁?不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是我们的竞争者之一。他们专同情报局的人作对。和我一点也不相干,你似乎总能够得到守护神的保佑而转危为安。那两个人是我由罗马站派来对付你的。当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你安全地到达萨尔茨堡后,我就打发他们上西天了。”
“要将我转送到巴黎去吗?”
“是的,你这该死的。如果不是塔比而是其他的什么人,我……”
“但是我们想到的人正是塔比。”邦德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巴黎?为什么是巴黎呢?”
奎因目不转睛地盯着邦德。这个家伙肯定知道不少内幕。“告诉我为什么是巴黎?想想塔比吧。”
“他们规定了三个地点:柏林、巴黎或者伦敦。他们想要你的脑袋,邦德,但他们要亲眼看到你被处死。我们要想得到奖金的话,光砍下你的脑袋是远远不够的。我接到命令要将你弄到巴黎去。那里的人受命要将你逮住,然后……”
他停了下来,似乎觉得已经讲得够多了。
“去投递包裹吗?”
整整15秒钟,奎因沉默不语。
“是的。”
“邮到什么地方?”
“给一个人。”
“是塔米尔-雷哈尼吗?‘幽灵’的头子?”
“是的。”
“邮到什么地方?”邦德再次问道。
没有回答。
“想想塔比,奎因。我敢说塔比临死前会非常痛苦,之后他们也会这样对待你。我将被邮到哪儿去?”
房间内寂静沉闷的状态持续了数分钟。
“佛罗里达。”
“佛罗里达的什么位置?佛罗里达可是一大块地方。在哪儿?迪斯尼乐园吗?”
奎因将目光移开。“美国的最南端,”他说。
“哈。”邦德点点头。
他想一定是佛罗里达群岛。这些相连的岛向大洋中延伸了150多公里。巴海洪达岛、大派恩斯岛、卡乔岛、博卡奇卡岛——这些较有名的岛屿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但是它的最南端——对了,那是基韦斯特。它曾是厄内斯特-海明威的故乡,还是毒品贩子输送麻醉品的必经之地,也是旅游者的天堂,在它的周围点缀着无数个美丽的小岛礁。一个非常理想的地方,邦德想到。基韦斯特——谁能够想象得出“幽灵”竟将它的总部设在那儿呢?
“基韦斯特,”他大声说道,奎因惭愧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巴黎,伦敦或者柏林。他们可能还将罗马和其它一些大城市都包含进来了。在任何地点他们都能将我押上直飞迈阿密的航班,嗯?”
“我想是的。”
“告诉我‘幽灵’的老巢在基韦斯特的准确地址?”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邦德耸了耸肩,似乎这点对其已经无关紧要了。
柯奇图姆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满脸笑容炫耀着一只盖着布的肾形碗。
“我将你所需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很好,”邦德同样微笑着说道,“我想我需要的东西也得到了。把他交给你了,主任先生。”
当柯奇图姆卷起他的袖子时,奎因并没有反抗。医生用药签擦拭了一下他的右上肢,并将针头扎入皮肤。不到十秒钟他就浑身松软,脑袋下垂。这时邦德又忙着固定皮带,重新将奎因捆牢。
“他在4、5个小时之内就如同一只死猪一样。你要离开这里吗?”
“是的,但我要确有把握在他醒过来后不会逃脱。他醒来之前我的人应该赶到这里监视他,他会接到他的那个监视者打来的电话,并将信息通过电台传递出去。我还要做些安排。来人将用暗语与你联系,‘真不巧又在月光下碰见你。’你回答,‘骄傲的提泰妮娅。’记住了?”
“这是莎士比亚喜剧‘夏夜之梦’里的台词,对吧?”
“‘仲夏夜之梦’,主任先生。”
“夏夜,仲夏夜,它们有什么区别么?”
“莎士比亚先生自有他的道理。或许这个剧名更好些吧。”邦德望着像一头熊似的医生笑道。“你一个人在这儿能应付吗?”
“尽力而为吧,邦德先生。”
5分钟后,邦德朝他的绅宝轿车走去。他风驰电掣般地赶回酒店。在房间内他打了个电话给楠尼,对她们长时间的等待表示歉意。
“我们的计划要有一些小小的变动,”他对她说。“转告苏基,你们要做好准备,随时出发。我一会儿还得等个电话,幸运的话,我们将在一小时之内上路。”
“你究竟在干些什么?”楠尼恼火地问。
“呆在房间不要离开。别担心,我不会甩开你们。”
“我绝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她厉声说道,并将听筒‘砰’地一摔。
邦德无奈地笑了笑,他打开公事包取出CC500型防窃听器并将它同电话联接起来。虽然他单枪匹马就获取了绑架案的详情和它的最终目的,但现在该是向总部请求有限帮助的时候了。
他拨打着伦敦摄政公园总部的电话号码。现在电话线路是安全的,他已经除掉了诊所的侦听站,他请求让值班官员马上来接电话。在识别身份后,邦德陈述了他的要求,说他希望将这些很重要的情况尽快报告给M,同时转达给维也纳驻官。他的态度既明确又坚决,说现今的危急事态只能有一种办法来应付——用他自己的方法,否则他们将永远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良机。“幽灵”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现在成了挨揍的活靶子,而只有他才能粉碎他的阴谋。他的计划已经在信件中得到充分体现。他在结束通话前又重复了一遍酒店的电话号码和他的房问号,并请求尽快给他回电话。
大约15分钟后电话打过来了。M同意了邦德制订的计划,并且这项行动计划维也纳方面已经在执行了。一架私人喷气飞机将带来一支特别行动队——它由三男两女组成。他们将等在萨尔茨堡机场,在邦德用他的通用商务出口B种护照申请了飞行许可证后,他们将飞往苏黎世。维也纳方面已经预订了泛美航空公司的115次航班,它由苏黎世飞往迈阿密,当地时间10点15分起飞。邦德对值班官员表示感谢,在他要挂电话时却被制止了。
“捕食者。”
“还有什么指示?”
“M的私人口信。”
“请讲。”
“他说,‘英国在期待着你们。’是纳尔逊,我猜想是他——‘英国期待着你们全力以赴,尽职尽责。”
“我明白,”邦德激动地说,“一定完成任务。”
“他最后祝你好运,光生。”
他清楚按他的计划行动确实需要极佳的运气。他摘掉CC500,开始拨打楠尼房间的电话。
“都安排好了,我们马上准备出发。”
“什么时间,我们要上哪儿去?”
“去拜访一位巫师。”邦德毫无幽默感地笑着。“是个极少见的神奇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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