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个摄影机拍咱们摄像头做什么?”卢大勇对见证这次昂贵的“进入”兴趣很大,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不过,他对别人拍摄他的偷窥意见很大,“是个人就知道那是摄像头,还拍什么拍,他们考察的不是厨房么?
“他们考察的是厨房才怪,“楚云飞冷哼一声,手一指其中一人,“你看,这家伙手里拿的镊夹子……晕,怎么连油烟都夹?有点过份了啊。”
说着,楚云飞拿起手机,就给随行的桑大军打了一个电话,“大军,通知他们,厨房里的东西,不许带走,成什么了?他们只是考察,别以为出了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从临控里可以看出,桑大军在那里吆喝了好几声,日本人都假装没听见,一如既往的忙碌着。
直到小解上前拽住了一个日本人手上的袖珍小铲,日本人才纷纷停下了类似的举动,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一个日本人上前,似乎同桑大军解释着什么,桑大军边摇头边说话,态度很决绝的样子,他也是看过合同的,自然知道这算对方违反约定。
双方交涉了半天,似乎也没争出个长短,桑大军指指手表,日本人才不做罗嗦,各自收拾自己的工具。
他的这个动作,看得楚云飞不住的摇头,“我说,你跟他争就完了嘛,不提醒人家时间,那么好心做什么?日本人又不给你回扣!”
其实,对于这种场面,楚云飞早有了心理准备,看看日本人往日在中国的考察,他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无非是想尽办法,搜集一切可以搜集到的资料,带回去慢慢整理,通过细节方面的研究,逆向推算出工艺流程而已。
宣纸、景泰蓝,这些工艺,不都是这么被偷走的么?
要说日本人花了十来亿,只是想进厨房看看,大概脑子够用点的人都不会相信。
没错,日本人提出条件了,要他加快研究合适日本人食用的“日月七珍”,不过,在楚云飞看来,这无非是个退而求其次的打算,当然,也有遮盖他们考察的真实目的作用。
日本人想做什么?那自然是偷艺了,这点小算盘,还是瞒不住他的。
别说,日本人这次准备得还真的是满全乎的,一个家伙手里拿个小方盒子四处晃着,晃一处排风口,愕然停止。
明面上,厨房里装了有六个摄像头,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个排风口处,装了一个很隐秘的针孔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不但极其小,而且像素极高,一个就值两万多人民币。
但这个摄像头,明显地是被那个小方盒子搜索到了,一旁的摄像机架起来又是一通拍,楚云飞这下可是真的有点恼火了:你丫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把摄像头的位置都记下来,等着晚上再来么?
其实,让他恼怒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他实在怕安装这种隐秘的摄像头,一旦泄露出去,会引起员工的反感。
大家都知道,要让员工喜爱自己的工作,仅仅靠高薪不绝对不够的,必须要给员或提供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再加上一些人与人之间本该有的尊重,才留得住人。
做饭的大师傅,更讲究这个,饭菜炒得好坏,全靠一把勺子在玩,人家心情一旦不爽,饭菜略微走走味,那影响可就大了。
虽然,在小筑云飞里,厨师所起的作用并不是关键的,便身为厨师者,自然不会这么认为。
这次能在厨房安装摄像头,全是因为秦寿事件,给了楚云飞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得以施行,可并不是说厨师们就愿意接受这样的监督。
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楚云飞才不能传声器也装到厨房,当然,他是偷偷地装了,但等闲是不愿意使用的,钢,要用在刀刃上。
像这个隐秘的摄像头,也是这样的,要不是楚云飞不敢忽视日本人的小动作,这个摄像头,他是不会开的。
只是,恼怒之余,他也不禁有些好奇,那个针孔摄像头,可是有线的,并不能发射无线信号,这个方盒子到底是通过什么原理,找出这个摄像头的呢?
好奇归好奇,当他看到一个日本人极其快速地将一个专门用来盛装“日月七珍”的盘子,放进背包的时候,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
这个动作极其快捷和隐秘,又在摄像头可监控的边缘,还有人配合遮挡。
“倒回这段看看,”他也只是怀疑而已,所以他需要一下那叠盘子的数量,确定一下猜测不否正确。
三个人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数来数去,最后证明,他的观察确实是很敏锐的,那人遮挡前,盘子的数量为十一个,遮挡后,为十个。
“我去让他交出来,”杨永嘉毕竟是年轻,见此情景,有点不能接受,怎么,这是做贼来了?
“慢着,”楚云飞眉头皱起,嘴唇也重重地抿起,犹豫了片刻,“算,永嘉,先别理他们。”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看着日本人在厨房里上下左右地忙乎,楚云飞都不由得感叹起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考察里面,有这么大的学问呢?
留心处,果然处处是学问。
一转眼就到了午饭的时间,大师傅也都进入了厨房,一时间,厨房里更混乱了,人挨人的样子,监控器都没多大用了。
楚云飞这里正着急得跳脚呢,廖沦海走了进来,“飞哥,外面有人找你,说是国家安全局的,不过,被战士们挡在门外了。”
操的,肯定又是梅永清稿的鬼,楚云飞鼻子一哼,“告诉他们,说我不在,这里是私人的地方,没有搜查证的话,让他们该去哪去哪好了。”
过不多时,廖沦海又进来了,“人家说了,有要紧事,还说手机信号测试,证明你现在就在小筑里。”
“妈的,”楚云飞恨恨地骂了一声,反正是看不清楚日本人在做什么了,交待了剩下的两人细细观察,转身出去了。
这次,他可是想错了,国家安全局的并不是梅永清招呼来的,他们是顺着瑞贝克先生那条线过来的。
“小筑云飞”的名声,他们不是没有听过,不过年头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人家小筑和主任不但人脉超级猛,而且“民不举”,自然也也就“官不究”了。
可眼下从德国传来不和谐的声音,而且已经有文字性的东西出台,要他们把这事弄弄明白,安全局的官员自然要前来转转,打听一下事发经过。
看在对方态度尚算和蔼,楚云飞也没记什么旧账,直接把人让了进来。
谁想,这帮人跟日本人一个德性,才一进院子,就举个照相机四下乱拍,摄影机也掣了出来,全程服务。
“你们……”楚云飞刚想斥责,转念一想,也懒得计较了,“跟着我走,别四处转悠,这里面可还有不少部队的设施呢,请你们自学点。”
话说成这样,拍摄的自然也不好太过份,于是,没拍一阵,就跟着楚云飞进入他的办公室。
对于这几位的咨询,楚云飞倒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简单地把小筑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那就是,他根据祖传的秘方,开发出一种带有保健性质的菜肴,他没有行医执照,因为原材料紧缺,也没有兴趣去办开饭店的一系列许可证,索性就在这里接待朋友了事。
至于说收费,那很正常,原材料难得,所以酌情向朋友们收取点钱,算是赞助费吧。
“你这赞助费,收得有点高吧,有什么理由么?一位安全局的同志发问了。”巧了,前两天物价局的也这么问我来的,“楚云飞轻轻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都说了,我这里是非营利场所,我也没强迫别人来,人家愿意给,难道我不收么?”
物价局的确实来过,那是梅永清指使的,不过,这样的回答,让物价局的诸位实在没办法指责,一个事实是不能抹杀的:这里,确实是非营利场所。
呃,说是非营利,严格说倒也不是这么回事,但毫无疑问,来的人都上自愿来的,人家小筑云飞也没打广告、让利什么的,不属于商业经营的性质。
物价局的这专管定价的部门,都不能就这点来指责楚云飞,安全局当然更没权力说什么了。
“什么原材料,会这么贵?”问话的这位,大概不是智商不够,就是别有用心,最起码,办事不够机灵这点,那是跑不了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楚云飞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好了,说说德国人瑞贝克的事吧,那是怎么回事?”带队的这位发话了。
“这个嘛……是这样,我这里的菜,并不是人人都能吃的,”楚云飞心平气和的解释,“有些人吃了,能保健,但有些人吃了,就是毒药,那个瑞贝克先生……他的测试不过关。
“测试不过关?你能跟我们解释一下原理么?”
你们还没完了?楚云飞终于不耐烦了,“我说,这是我的家宴,我觉得谁合适吃,谁就能吃,我又没请那德国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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