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湘堇自然知道母亲舐犊情深,别说她真的很相信楚云飞,就算感觉还略微有些不妥,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也不能退缩了。
因为她明白,自己一旦退缩,等待她的,就是母亲勒令她中止与飞哥的接触。
那样的话,她的生活,就绝对会陷入彻底的黑暗,就像现在的方娜,很是交过两个男朋友,却是因为心里有一个远胜同侪的楚云飞,每个男朋友都挺不过三天,就被她无情地甩开。
对于大多数青涩的男生来说,楚云飞绝对是一个有如梦魇一般的存在,除了略微有些花心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什么大的缺陷了。
方娜在寻找,在苦苦寻找着能够替代楚云飞的人选,但是很遗憾,等待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甚至,大多数的男生,都挺不过她“借酒微醉”的那一招,实在让方娜寒心得要命。
那句话实在说得不错,“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所受的诱惑不够;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由这句话引申开来的话,大部分女人能在婚后安分守己地相夫教子,并不是因为操守一定有多么高,大多数人,怕还是没有受到那值得背叛者的吸引吧?
从这个角度讲,方娜实在是有点过于不幸,她提前遇到了楚云飞,以这样的标准寻找伴侣,肯定会找得相当相当地辛苦。
当然,也可以说,她很幸运,因为今生,怕是她再也遭遇不到其他值得背叛的人了。
想到这里,罗湘堇很肯定地点头,“是的,我确定,飞哥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罗母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好,最近楚云飞手头没什么大事,时常地来看看罗湘堇,终于被罗母逮住了这个机会。
订婚自然是可以的,楚云飞笑笑,说实话,就算罗母不提,叶美那里催促他催促得也很紧,儿子你老大不小了,当妈的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不妥!他才说要点头,脑子中又反应过来一件事,“伯母,这个订婚,我想还是晚点准备的好。”
我女儿跟你一起腻了那么多天了,你还要晚点?罗母有些不高兴了,“小楚,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湘堇这也就大三了,你俩整天在一起,没个名分,算怎么档子事呢?”
楚云飞的脸皮不算很厚,听到这话也难免有点尴尬,丈母娘的话,涉及到了男女情爱之事,他自然明白,这是在质问他:小子,提起裤子就想走人了?
再掉头看看罗湘堇,冷美人的脸,已经有些微微泛红了,她知道,这点小儿女家的事,自然瞒不过母亲。
可是,他也是很苦恼的,“伯母,我也想订婚啊,不过,眼下我正在办一件大事,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连累到湘堇。”
他说的,自然是用生命能量开饭店的事,这事一旦做了开头,想刹住就很难了,如果他现在后悔,那只有一种选择:远渡重洋隐姓埋名,终生不回中国。
只有那样,中国的各方势力才能接受他的消失:既然得不到,那大家索性都得不到好了。
可这么做,现实么?重洋之外,就是人间乐土么?那里的势力,怕是比中国还要多出许多来呢,中国,起码是一党专政的国家。
想到自己没准要当一辈子的农夫,楚云飞脸色越发地不好看起来。
“哦?”罗母真没想到,他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是借口么?小楚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脸上那种苦恼的表情,应该也不是随便能装出来的。
“你不是认识时玉衡么?有他帮忙,还不好说?”她实在有点不理解,什么样的烦恼,能把小伙子逼得这么压抑。
“可不就是因为认识他么?”楚云飞苦笑一声,刮刮鼻子,“要是不认识他,倒正经没这事了呢,唉……头疼。”
听说麻烦来自时玉衡这样的级别,罗母的不满,早就被震惊所代替了,沉吟半晌,她才继续发问,“那你这事,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什么时候?这话,问得楚云飞隐隐有些愕然,他知道,丈母娘是想定下日子好拴住自己,可是,眼下事态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的控制能力。
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做出了一些预防的手段,甚至用“未雨绸缪”来形容他的准备也毫不过份,但未来——不久的将来,事态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他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眼下的楚云飞,似乎除了缝缝补补之外,并没有什么更好、更强力的手段了。
一不小心玩大的话,他很可能是自己在给自己找事,提前把国家机器招惹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以人气对抗机器,这才是正理。
所以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以静制动,现在的他,是在小心谨慎地走钢丝。
罗湘堇见识过他做实验的专注性,多少能猜到一点飞哥的苦处,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害羞了,“妈~~~你少说两句吧,云飞的麻烦,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女生外向啊,罗母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好像自己的姑娘没人要似的,于是站起身来,“小楚你难得来一次,你俩好好聊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好好好,楚云飞连连点头,下一刻,笑容在他的脸上凝固:呃,做饭?不要了吧?
七月中,楚云飞带着罗湘堇和石头,再次来到了首京西郊,这里的装潢已经基本结束,他的饭店马上就可以开张了。
他该加工一下那十六块埋好的铁锭了,这东西的危险性实在太大,所以,他决定,一段时期内他要留在这里看护,不能再满中国乱转了。
才来到湖边,他愕然地发现,自己拴在岸边的小船,被人撬开了铁链,现在正靠在湖的小岛边上,还有一辆小摩托艇,也停靠在那里。
楚云飞斜眼瞟一下跟来的桑大军,“大军,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唉,”桑大军叹口气,“人家说,这里风景不错,要上去玩玩,霍老也答应了。”
“霍老答应的事?”楚云飞一时有点恼火了,“枉我还打算做好人呢,算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大军,装潢公司的钱,你给完没有?”
“没有,”桑大军摇摇头,“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完工款没给,另外,还扣了十个点的质量保证金。”
“好,”楚云飞点点头,脸上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这样,等他们完工之后,百分之三十的钱全部给够他们,然后咱们撤,再也不来首京了。”
他的想法很直接,霍老居然会替他做这个主,就实在太让人寒心了,可怜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呢?大家一拍两散算了。
“嗯……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桑大军终于明白了楚云飞的心意,“是这样的,霍老说了,这些全是附近部队的家属,他不好意思说什么,怎么处置,让你回来以后全权做主。”
哦,这么回事啊,楚云飞点点头,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不过,想想没有了“就此归隐”的可能,心下顿时又愤愤不平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拔出手枪,向天鸣了一枪。
岛上的草丛花枝摇动,马上冒出了四五个人,大声嚷嚷着,却是由于距离过远,声音有些模糊。
看到他出手相招,两条船很快地就载了人过来,尤其那摩托艇,速度极快,简直眨眼的工夫,人就到了他的面前,艇上是一中两小三个女人,还有个士兵在操纵摩托艇。
楚云飞也懒得跟她们解释什么,手一指岸边的牌子,“这里不许上岛,好了,摩托艇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女人约莫四十岁出头,上下打量他一番,扬起了头,眼神颇为不屑,“你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既然是驻地部队的家属,楚云飞也懒得恶语相加,他转眼去看那小木船,船上载了五人,而且居然一个女人怀中抱了一个婴儿,“我知道,好了,看在霍老面子上,我不难为你们,从今天起,不许再来了。”
那女人却是不吃这一套,“这本来就是部队的地盘,你是那尊神呀,做得了这么大的主?”
楚云飞刮刮鼻子,还是不肯去看她,只是冷笑了一声,“从今天起,这里要闹鬼了,你再上去,也行,先让你家人写个保证书,出了事不要找我麻烦。”
奇怪的事,这个傲慢的女人听了这个回答,不怒反喜,“啊,你是楚云飞楚总?”
楚云飞不知道她的喜从何来,很奇怪地偏头看了她一眼,“是我,怎么?”
“那太好了,我天天在这里等你呢,”女人的嘴高兴得都合不拢了,她伸手拉过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是我的女儿,你帮忙给看看吧。”
原来,这女人是找楚云飞来治病的,屡次寻人未果,有一次,听说楚总来过又走了,终于横下心来,天天在这里等了。
天气炎热,岛上风景不错,她又有几个处得不错的军人家属,索性就邀请人家一起来游玩,倒也算个消暑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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