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新添小金孙的满月酒,在陆陆续续迎了一下午至亲密友的到来后,五点整热热闹闹的开席了。中间气氛最高涨时,秦蕴竟然也下了楼来与众同乐,他今天看上去精神极好,拍全家福时,他坐在张司令夫妇身旁,和张璞玉肩并着肩,他们身后则站着秦宋小夫妻三口,一大家子人齐齐全全的很是美满团圆。热闹了一整天,送完客夜已经很深,秦宋懒懒的趴在床上看着孩子,等韩婷婷从浴室出来时,他正使坏的把手指塞进儿子嘴里。乖乖以为是妈妈的喂食时间到了,闭着眼努着嘴拼命的吮,半晌没有吮到温香母乳,他瘪瘪嘴,不高兴的哭了一声,一旁秦宋却支着头乐的不得了。“你这人!”韩婷婷过去拔出他手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秦宋缩回手,嬉皮笑脸的:“我刚刚洗过手了!很干净的!”“那也不能塞乖乖嘴里啊!”她瞪了他一眼,抱起儿子来横在臂弯里,乖乖嗅到妈妈的奶香味,小脑袋拱了拱,把妈妈的心都给拱的融化了,立刻掀起两截式的睡衣来喂他。乖乖出生没有怎么折磨的,月子里两边妈妈又一个出力一个出钱,把她补的活蹦乱跳汁水充沛,因此乖乖一直是喝母乳的,她已经习惯随时随地的给孩子喂奶,秦宋却见一次眼直一次。这一次更不一样。他忽然就从身侧蹭上来,热烫的呼气扑在她颈上,她不由得瑟缩,回头看他时已经是红了脸了,“喂……”“恩?”他含住她耳垂,含在自己唇齿之间细细的捻着,低魅的声音极近的传进她耳里,她脸更红,重重的喘了口气,挣扎着:“……不好吧?”“医生明明说你一个月之后就可以了啊!”他啃着她耳朵下方那块鲜嫩嫩飞肉,气喘不匀飞答。随着啃噬飞动作他飞手也一直在动,她被揉的浑身都发软,瘫在他怀里气息奄奄的动弹不得。秦乖乖鼻孔被爸爸的手指给粗鲁的堵住了,嘴里含着的美味他又舍不得放开,一时憋气,老大不爽的嚎起来。
孩子一哭她一个激灵,更不愿意了。她小动作不断,挡的他火气更大,红着眼睛欺过来,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的样子。“阿宋……我不舒服……过两天好不好?”她可怜兮兮的护着孩子,哀哀的小声和他商量。秦宋顿了顿,接着手上力道更大,把她连人带孩子整个抱进怀里,好一会儿的狼吞虎咽,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抵着她一个劲的喘粗气,恶狠狠的画饼给自己充饥:“……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找回来!”她坐在他腿上,身后被那根滚烫硬硬的顶着,一动也不敢动,咬着唇犹豫了半晌,仰脸在他下巴上亲了口,“对不起嘛……”他抱的她更紧,下巴抵着她光滑饱满的额头,垂着眼眸看着她怀里吃饱喝足睡的正香的儿子,忽然就满足的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拉好睡衣,也亲了她一下,“我去洗澡。”“哎……”她见他一脸压抑,心里有些慌,伸手扯了扯他。秦宋俯身,“怎么啦?后悔啦?想要?”她红了脸,“……你很难受的话……”噗……秦宋笑出声,他的小妻子,真是体贴可爱。“我没事,洗个澡就好了。”他把被子拉高了些,盖好她和儿子,又刮了刮她鼻子,“你不舒服我就不动你,你好好的养着,要陪我一辈子的。”他是玩笑的语气,可俯的极近的眉眼间有不容错辨的深情,她借着拉被子蒙脸装害羞的动作掩饰涌上来的泪。她知道他和她一样,又想到了秦蕴。情深不寿,爱让万物美好,也让一场离别比任何都痛。**秦蕴是乖乖满月第二天的上午走的。秦宋正要出门去公司上班,韩婷婷拎着他的公文包跟在他身后,一打开门张璞玉愣愣的站在门口,把两人俱都吓了一跳。“妈?”秦宋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张璞玉回过神来,很淡的笑了笑,“你们去哪儿啊……别去了吧,去和你们爸爸告别吧,他要离开了。”“妈……”这次是韩婷婷,颤着声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秦宋沉默了两秒,回身抱来了乖乖放到她手里,然后一言不发的揽了张璞玉,轻轻的说:“走。”秦蕴房间里,整个医疗队都在,白大褂站了满满一屋,人人都是表情凝重。见秦宋进来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秦宋微点了点头,“你们都出去吧。”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了,张璞玉握着秦蕴的手调皮的晃,秦蕴皱着眉,从黑暗里最后一次吃力的睁开眼,见是她,他疲惫的对她微微笑了起来。那个苍白温柔的笑容和这一日的浓烈春光一起,凝成了在场众人对这个传奇男子最动人一抹记忆。“不想跟我再说点什么吗?表白啊示爱啊什么的,最后一次啦!”张璞玉从进这个房间起,脸上悲怆凄楚的神色就已经完全的收起,此刻她在他面前楚楚的立着,笑容狡黠动人,一如几十年前初遇时的可爱少女无忧无虑——对她的爱与呵护,是秦蕴这一生最得意的成就之一。秦蕴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张璞玉顺从的在他床边坐下。“秦宋。”他转过脸来,向秦宋伸出手,秦宋微微一拉一扶,他便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着,他微微的笑,对他心爱的、唯一是儿子,半晌说:“对不起,你从小到大,我没有夸过你一句。”他顿了顿,“不是因为你不聪明、不优秀,不是因为你不强,我是担心。你太幸运了儿子,从一生出来起就有那么多人围绕着你,所有人都对就那么好。你一帆风顺的长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我实在太担心这样的你面对困难,能有多少担当……对不起,到了现在,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看到了,你有的绝对不止是运气而已。我早该知道的,你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不惧怕任何艰险,也和我一样有着好运气——其实啊,我的好运气就是你……阿宋,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此生无憾。”秦宋慢慢俯身,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微微的笑起来,平静的回答他说:“爸,我知道。还有什么?”
哦,只有一件事我还不放心——秦宋,我女人以后要麻烦你照顾了。”秦蕴就势拍拍儿子肩膀,微笑着,轻松却郑重的托付。秦宋也笑,缓缓点头:“你放心,我保证她剩下来的半辈子继续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犹如你在!”承诺与交接。秦家的两代家主,一对父子,像兄弟一样相互交着臂拍着肩。没有离别的感伤,死亡只是稍长的香甜黑梦,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是亲人,总会相见。秦宋退开,把身后的妻儿带到秦蕴面前。韩婷婷没办法像张璞玉和秦宋那样轻松,她抱着沉睡的乖乖,软软的跪倒在秦蕴床前,眼里的泪已经忍不住的汹涌而出。“傻孩子,不要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呢?”秦蕴笑起来,摸了摸她头发,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婷宝,爸爸对你还是那两句话: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还有,我的阿宋,以后就拜托你了。”韩婷婷说不出话,掉着眼泪拼命点头。“至于我们的小乖乖,那就留给他爸爸去烦恼吧!”秦蕴似乎很轻松的笑着,可触在乖乖软胖小手臂上的指尖却流露了他的不舍,半晌,他收回手,抬眼对儿媳身后站着的儿子说:“好了,你带他们出去吧。”秦宋最后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把妻子和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退了出去。房门虚掩着,秦宋一家三口在秦宅宽广幽深的走廊里静静的等着。里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喁喁低语,是几十年从未变更过的情深与共。最后那声音转为沉默,良久,张璞玉一声低低痛呼,并不是哭,却痛到了极致。秦宋抱着儿子的手蓦地一紧,脸上终于失了血色,韩婷婷捂着嘴痛哭失声,而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睡梦中被惊醒,“哇”一声也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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