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开始下雨了,而且还是颇大的那种雨,一下子什么玩艺也不能干了,一天到晚就只能呆在帐里各片聊天去了。乐殊没有那样的心情,只是一天到晚的呆在罗布的帐内照顾他。他发烧发得很厉害,虽然太医说吃两济就好,可一连吃了四五济了也没用,气得乐殊是成天逮得杜之国发脾气。好在的是连续烧了两天后,这慢性的中药终于是起了作用了。罗布渐渐不烧了,神智也恢复了清醒。只不过醒是醒了,却是痛得很!身上哗哗的直往外冒冷汗,把个乐殊看得心疼,日夜不懈的守着他,如此一直过了五天,罗布才是差不多恢复了常人的神态。只不过按太医的话讲,这样的伤怎样也要安心养一个月才是,至于断掉的小臂更是非百天不除了。
时间虽然有些悠久,但好在人没事就算了。连续好几天没回帐梳洗,乐殊快累毙了,看罗布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后,就是回帐准备梳洗。这边才让梅芝吩咐小太监弄来了木桶热水,正准备脱衣洗漱时,帐外却是传来了梅芝的问安声:“爷回来了,福晋正准备漱洗呢?”说完,就是挑帘放胤祥进来了。
几天不见,见面时两个人一点激情也没有。就好象是走错房间的陌生人一样,谁也不爱搭理谁。尤其是乐殊,累都累死了,哪有力气和他玩这种把戏?径自的脱了衣衫把自己的泡在了热乎乎香喷喷的木桶里。好舒服啊!
五天不懈衣裳的守在罗布的病榻前,这事果然不是人干的。乐殊都觉得自己的骨头架子快散了,刚入澡盆里舒服得简直要好好吼一下,简直太爽了。今天的水温最是合适,泡得好舒服啊!
她在那边泡得美,胤祥这边的牙快是咬断了,本来是回来拿个东西准备和四哥继续刚才的讨论的,可她居然回来了,便是一时不想动了。坐在睡榻狠狠的看手里的这个折子,一直看到她沐浴完,更好衣衫,让小太监把木桶抬出去后才是冷冷的问道:“明天皇阿玛要回京了,你回不回?”
本来预计是前天回的,可一场大雨连阴不停,只好是托了期。可昨天从京里传来十八弟病重的折子后,老康却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说什么也要尽快赶回去了。今天一大早雨就停了,若非大臣们说泥路湿滑难行,即使今天走也会影响速度,不如晒一日再行赶路之类的话,皇阿玛今天就是要走了。只不过这就是这般,也决定明天上路了。只不过瞧罗布的那个伤势,一时半会子是好不了了。便有了上述疑问。
他问得很直接,乐殊回答得更直接:“天让我回我就回,天不让我回,我就不回。”
好样的!
“绕口令转得够漂亮!”
只不过这句夸奖词不是胤神给的,是罗布给的。收拾停当后就快午膳的时间了,乐殊要赶着给罗布去喂饭,就是匆匆忙忙的走了,视胤祥的一脸黑线于无物,气得某人是直想发飚。
他生他的气,罗布听了却是直直好笑,吃了一口肉骨粥后,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啦。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嘴皮子功夫进展得如此神速。老头子训练你训练得不错嘛!”
乐殊不待接他的岔,直是认认真真的给他喂饭。因为有一部分内伤,所以乐殊让膳房做的午膳是一大碗牛肉骨粥,还有一盘软软腻腻的翠玉萝卜糕,对他现在不怎样好用的消化系统最是受用。吃一口粥,喂一小块糕点,乐殊喂得很仔细。只不过精神好些了的罗布可不打算放过这个整她的要会,皮皮笑问道:“如果让你家十三看见你这么细心的喂我吃饭,你说他会不会气爆掉?”
不理!
继续胡侃:“就咱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帐,要是让人看见了说出去,你可丢人丢大了!”
还不理?
继续加温:“我就不怕我一个色情大发,把你吃了?我有这个心理条件基础的,你是知道的啊,我追你追得很辛苦的。想当初我追你的时候……呜呜……”
实在扯得太没边了,乐殊直接是拿萝卜糕塞住了他的嘴,骂道:“你神经啊!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就你现在这条件还想占我的便宜,小心我一个生气废了你。”
居然说开粗话了!
罗丰是听得好笑,不死心地逗她:“真不愧是在皇宫里呆过的女人呐,动不动要废个男人。嗳,你知道怎么废男人吗?”她的生理课成绩不咋样的。
小看人吗?
乐殊是放下了碗筷,瞧瞧帐上挂着一把弯刀是笑得很阴深的问道:“你想试试我的手艺?”
好象玩笑开得有点过头了。罗布是赶紧往回扯:“岂敢岂敢!”
算你狗腿的是时候,乐殊冷哼一声,继续端起碗筷来侍侯某家少爷。
不过罗布的嘴皮子你是甭指望他有个歇息的时候,没一会儿就是故态复荫了:“说正经的,你在这儿这么陪我,你家老爷子和男人就不管你?”又不是以前的大姑娘状,现在好歹是某人的福晋了,成天混在一个男人帐里象什么话。
乐殊是白了一眼他,不冷不热的回道:“我来照顾你是老爷子的主意。再说,你这德行了能有什么危险?”
行动上是有不便啦。但是:“如果你对我余情未了,咱们一时天雷勾动地火,还是有可能发生什么的嘛。”这种事不一定要男方主动的嘛。如果女主愿意,那么再糟糕的情况也是允许发生些故事的。
对于他的皮,乐殊是领教过的,只不过好多年不领教了,再领教时,脑袋有点晕,适应不良:“你饶了我好不好?我连续五天五夜没睡好觉了,你但凡还剩点狗良心也得饶饶我吧?”这时候和我扯平玩,想让我头痛死啊?
看她一脸的憔悴和疲惫,罗布也是很不忍的,只不过:“你为什么要这样照顾我?以前我那么追你,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了,你都不愿意搭理我一句。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虽然明知不可能是她反悔爱上自己,但罗布还是不甘心的问个笨问题。
乐殊是无奈叹了一口气,继续喂他吃粥:“我不管你,难道看你死吗?你也真是的,好歹是个王子,连个女仆也不带。这种事情,指望你那个哈哈珠子,不等着看他玩掉你的命吗?我可不想给你买棺材。”说得很不好听,但罗布听得很是受用。
喂完饭后,帮他漱口擦脸后,两个人继续窝里一处瞎聊。
“说真的,你喜欢胤祥吗?”虽然两个人成了亲,可罗布还是觉得两个人好象有些问题。
乐殊是累极了,躺在罗布睡榻的一侧舒展身体:“你问这个干什么?”好没营养的问题。
“当然是关心你喽。总不能看你过得不幸福吧?”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换来了某乐的又一记大白眼:“有意义吗?不管如何我们都成亲了,孩子都有了。当然,我是喜欢他的。只不过……”
“只不过不爱他!?”罗布问得有一针见血的感觉,可换来的仍然是摇头:“不是不爱,也不是爱。总之说不清啦。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一段距离,一段好象我们永远通不过去的距离。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吧。我可以好好的和你躺在一张榻上瞎扯胡掰,说所有的心事。可是和他却不行,有些东西我很清楚他是理解不了,接受不了的,所以不能说。”
“可你又不爱我。”于和我躺在一张榻上畅所欲言有个屁用?罗布很不爽。
他不爽,乐殊也不怎样舒服,望着帐顶发呆半响后突然说了一句很不着调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回去?我好怀念冰淇淋的味道,好想星巴克的咖啡屋,肯德鸡的红豆蛋挞,还有空调发动机的呜呜声,坐飞机从窗户里往外看白云片片的感觉。就连马路上的汽车尾气我都想!”
思乡之情一下子泛滥了,乐殊想哭,勾引得罗布也是一阵伤感:“怎么会不想?我奔四的机子才买了半个月,魔戒珍藏版的光盘还在邮局的路上,我还打算在九月的时候去一趟硅谷去看我的表哥。国庆节的大假我预备和同事们去南非探险。……一大堆计划好的事情,这下子全没了。”没了还不说,还永远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了。
并且最糟糕的事情还在于:“出事前一天,我才买了一百手中金黄金的股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赚翻还是血本无归?总不会摘牌吧?
说起股票来了,乐殊才想起:“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几天铜都铜业要派送了,俺的中期分红。可以分到十几万的!”这下子银子泡汤了吧?
两个人一齐郁闷死。
“哈7还有一个月就要出书了,听说罗琳会把某人写完,你猜写完的会是哪个?”罗布不想继续这样伤感的情绪,就是问旁边的丫头。惹来一记白眼:“你见我什么时候看过哈书吗?”才骂完就忽然想起来一件搞笑的事情,顿时眉开眼笑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瓜的女儿居然叫赫敏。笑死我了!”说起这事来,罗布也是笑起来了。不过比起名字来讲:“智商其实差太多了。同样一个名字看人家那位的IQ,我觉得这边这个有八十就不错了。”
“唉,你说老爷子的智商到底有多少?我总觉得他有两千五,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脑子有不够用的迹象。”好歹也是高智商人群出身的美女嘛,在老康面前却怎样也提不起自信心来。关于这个罗布倒是赞同:“他的IQ是不错啦,可我觉得他的EQ狂有问题。”
……
一下午两个人就是在屋子里八卦上面了,从老康的情商谈到了皇宫里的八卦,后来不知怎的又扯到了御厨的手艺,最后又转到了法式红酒牛排的做法。总之,两个人一下午都在那边闲扯哈拉,中英日法四语混杂,现代古代文言文网语贯通而用,聊得是这个过瘾。过瘾得两个人在用过晚膳后,仍然欲罢不能,从天上聊到地上,从海上聊到沙漠,凡举脑海里与现代有关的快乐记忆尽数被挖了出来狂侃不止。从一下午起,喝掉了六壶好茶水,吃掉N枚水果杂食,但这些都不能成为阻止两个人瞎掰的任何阻力,虽然月上西楼,但罗布心中越来越旺盛的侃天想法却是丝毫不见任何的衰退迹象。
只不过,有个问题好象有点奇怪,自己的眼皮竟然有点想打架。怎么会呢?自己明明狂有兴致聊天啊,而且睡了好几天应该不会有缺觉的现象啊?唯一的理由就是,面前这个越来越模糊,但是表情却实在是诡诈到了极点的臭丫头脸上的那股奸诈的笑容。伸手是轻骂:“你给我吃了什么?”
乐殊是好整以暇的看看怀表,十一点,药量正好。笑嘻嘻的拍拍罗布越来越发软迷乎的身体是笑道:“没什么,一点点华佗先生发明的麻沸散而已。你不要怪我噢,没办法,谁让你的病一天两天好不了,我总得想个办法把你扔到别人手里吧?我女儿才四个月耶,一个月不见她实在已经是很残忍了,再多几个月就怕我回去以后她已经会跟别人喊娘了。那样我实在太亏本了,没办法,只好把你打包起来卖人喽。”说得理直气壮,并且毫无羞愧之色。
如此厚皮,气得某人直想咬人。只不过越来越迷乎的神智却是让他挤不出一丝的力气来报复,只能是很愤愤的怒气喃喃道:“臭丫头,你、变坏了。”
说到最后,已经昏睡百年了。
在确认他是真的睡着后,乐殊轻轻拍了三下,帐外就是很俐落的进来两个黑衣男子。
“车来了吗?”
“来了半刻了。”
“很好,把他打包起来,卖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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