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戒台寺刚回来时身体不太舒服,虽然听说胤禵总和弘旺玩在一起,却不知是怎么个玩法。直到有天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我,撞到玩耍的两人才真相大白。
那时弘旺正骑在胤禵脖上兴奋得咯咯笑,胤禵在下面不住应和,一屋子下人各个抿着嘴,一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一大一小,都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胤禵先看见了我,急忙停住动作,脸上闪过一抹羞色,像要湮灭证据般匆匆把弘旺交给奶娘抱着。
“十四弟继续,不要顾及我。”我边说边用帕子掩住嘴边的笑意,心里明显平衡多了,怪不得弘旺那声“十四叔”叫得这么清楚,每回说到这事胤禵更是神气活现,原来是要想人前显贵,就要背地里受罪的最佳写照。
“八嫂说笑了。”胤禵尴尬的笑着解释:“弘旺每回一哄就笑个不停,实在太有趣,我家那几个小子要有他一半好玩就好了。”
“十四叔,骑骑。”弘旺在旁边伸着手要求,害得胤禵的笑容更加尴尬。
“扑哧!”我每回一想到胤禵当时的笑容就忍俊不禁。正想得出神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我的手,弘旺粘在我身上撒娇:“额娘,手冷冷。”
胤禵的雪人已经堆好,我看看自己冻得痛红的手,又看看弘旺同样红的手,突然转头奸笑着看向胤禩。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无奈的伸出手,我抱起弘旺扑入他怀中,毫不客气的把我们的手伸入他怀里。
天上又开始飘雪,犹如花瓣般的雪花片片落在我的身上、他的身上、弘旺的身上,渐渐融合,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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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
今夜的月光白得耀眼,照在院落空旷处越显得白,树影、墙角越显得阴暗。
低低的箫音弥漫在空气里,渗透了整个月夜,仿佛直钻入人心灵深处婉转哀诉,微风吹过时,这声音不住翻滚,使空气里也充满了悲哀。
我刚哄着弘旺睡了觉,从他屋里出来猛听到这悲切的箫音,不由一阵心酸。虽然这两年我极力想让胤禩快乐,但并没能使他完全从丧母之痛中解脱,只是把伤口掩藏的更深,更不易被人发觉。可每年一到良妃忌辰,他这伤口便再也无法掩藏,只能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
我进屋时,胤禩正在窗下弄箫,他魂不守舍,竟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悄悄走过去,伸手覆在他的箫上,堵住满室哭音。
“别吹了,你这样会生病的,还不如哭一场来得痛快。”
胤禩放下萧,笑着抱我入怀,故意岔开话题道:“今天回来的好早,弘旺这么快就肯乖乖睡觉了?”
我心中叹气,知他是不愿我担心,遂强笑道:“你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哪有那么好说话?我今次是又陪上了一堆的条件才脱身,不过好在这些条件大部分只要把十四弟卖出去就可达成,要不然我真不知该怎办好哩!”
“你呀!”他哑然失笑:“前一阵十四弟就向我哭诉,说你威逼利诱,要他来给弘旺讲什么床头故事,又要他带弘旺外出游玩,你这个做娘的真是放心,只是苦了十四弟。”
“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反正儿子那么喜欢他,不用白不用。”我满含妒意的道。
“好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饶了十四弟吧!他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哪有工夫陪弘旺?”
“那好吧!”我无精打采的应承,心中颇为儿子即将失去一个万能玩具而惋惜。忽又想到件总阻在心头的事,忍不住道:“皇阿玛如今在热河行宫,我们实在不宜久去不回,我看等祭奠了额娘,还是速速回去请安为宜。”
胤禩黯然道:“我此时实在没心情,这事我已想过,差人送份礼过去也就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历史上有名的毙鹰事件,说胤禩于良妃忌辰不但不向康熙请安,还送去两只奄奄一息的老鹰,借此讽刺康熙已老。
“胤禩,如今大家都去行在请安,你若不去,恐招人闲话。我看不如等明个我先行祭奠了额娘,去皇阿玛跟前替你请个安好了。”
“瑶儿,我知你早厌倦了宫里事宜,这两年宫中各种应酬你都少去,又何必为我逼苦自己?还是明天我打发个太监送份礼,咱们去汤泉恭候圣驾也就是了。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让那些下作的人说去,还真怕了他们不成。”他冷哼道:“至于皇阿玛那里自有有眉眼之人,何用你我?”
我越听心下越是冰凉,知道胤禩早因良妃死时康熙冷淡的态度生出怨恨。虽然平时他掩藏得很好,但值此良妃忌辰却于不经意间表露出来。以前总认为历史上的“毙鹰事件”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但如今看胤禩谈起康熙时的冷淡,我又不太确定了,也许真是他一时气愤至有失常之举……不会的,我皱眉否定自己的想法,胤禩虽然怨怪康熙,却还是敬他重他,而且以他之精明,绝不应做此蠢事。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心中不住有声音念叨:别管了,历史的脚步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就算能躲过这回,下回呢?让这事发生吧,也许经过毙鹰之事后,胤禩的梦就会彻底醒了——那悠长的帝王之梦终于要走到尽头。
“请安的事,还是我去吧!反正我也很长时间没给皇阿玛请安,今次去了,也省下些闲话。”我闭上眼轻声道,尽人事,听天命,我虽不欲与天争,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胤禩的痛苦一日比一日深刻。
或许当初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走到这路上,我又怎么忍心亲眼见他一步步沉沦?终于,没有人能再回头吗?就如当年我知道十三阿哥胤祥被圈禁时的冷淡平静,因为我有自己的立场要顾及,就如这皇家里每个人的立场一样。我不再是现代时的那个我,迷失在皇家爱恨情仇里的自己再也找不回那份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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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热河行宫时,带来的礼物是一串亲手制作的碧玉水晶风铃,这是近两年我于闲暇时,做出解闷兼哄弘旺的东西。手拿风铃,听着他叮当脆响,我心里不觉踏实很多。无论历史上是谁弄死了胤禩送来的老鹰,他这次都必将再没有机会。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下,被我拿在手里的风铃能在进行宫后变成一只死鹰。
我边行边想,迎面撞见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这个平时八风吹不动的人物此时面上全是诧异之色:“福晋,您怎么来了?”
“我来给皇阿码请安,烦劳公公通禀一声。”我客气的笑答。
“万岁此时正和众位阿哥在殿上饮酒,福晋不如等等再过去。”李德全蹙眉道:“而且八贝勒和福晋派来请安的人刚上殿,怎么福晋……”
我没等李德全把话说完,就神色大变的向里闯去。心中不住安慰自己那些捣鬼的人断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胤禩,但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我刚跑到大殿门口,一声巨响从殿内传来,杯盘落地的乒乓声中夹杂着康熙的怒吼:“来人!还不把这杀才拖出去砍了!拿他的人头去告诉胤禩,朕与他父子之恩自此绝矣!”
我两眼直盯殿内,大殿中黑压压人影不住晃动,我却一个也看不清,只一眼就认准了那只精雕细琢的笼子以及里面蜷做一团、似是老鹰的东西。
是谁?竟胆大包天至此,非要至胤禩于死地。
我眼看御前侍卫扑上去按住那个手提鸟笼的人,马上意识到如让康熙杀了此人,胤禩就算周身是口,也将无从分辨。当下再不犹豫,飞身扑入殿中跪下颤声道:“皇阿玛息怒,胤禩特让儿臣前来请安,并没有再指派他人,请皇阿玛明查。
“福晋救我。”那人却挣扎着向我靠近哭喊:“奴才实不知那老鹰怎会死去,福晋救我。”
我几乎被他气背过气去,咬牙苦忍道:“皇阿玛……”
“你们还犹豫什么,要抗旨吗?”康熙连眼尾也不看我,厉声冲不知所措的侍卫道:“拖下去砍了。”
我脑里一片空白,心里感到彻骨的寒冷,再也说不出话。抬眼扫向殿中众皇子。三阿哥胤祉神色游移不定,四阿哥胤禛冷眼旁观,五阿哥胤祺低着头、双肩不住颤抖。我越过他,看向殿中唯一能帮我和胤禩说话的皇子——九阿哥胤禟。他咬着下唇,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搓来搓去,瞳仁张大又收缩,似有火箭要从中喷射而出。见我求助般的望来,他的脸色白得更加触目惊心,却缓缓向我摇头。
我闭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康熙既然一定要坐实胤禩不忠不孝之罪,又怎肯给我机会辩驳。耳边听着惨叫“福晋救命”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猛的站起,一把扯断手中的风铃,任由上面的水晶珠和花瓣形状的碧玉惶惶而下,犹如雨中花落。
百紫千红花正乱,已失春风一半。八爷党扳倒太子时的辉煌已随落花而去,盛及而衰。
一切恍然如梦,却不是梦。我低头看着碧玉上布满蛛网一般的裂痕,又抬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康熙,突然转身冲出大殿,这父不父、子不子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一味在行宫中乱闯,不知是不是因为得知了殿上的事情,行宫中无人敢来阻拦。我就这样一路踉跄的跑着,直到因疲惫而一跤跌倒,再也站不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是寒冷,跌倒时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痛,但这些冷、痛却不及我心中万分之一。
是谁陷害胤禩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置胤禩于不可复生之绝地的是康熙。也许幕后之人正是揣摩透了康熙的心理,知道他断不会让出生低微的胤禩继位,知道他为了自己的皇权稳固可以毫不在乎的牺牲自己的儿子,知道他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摧毁胤禩的梦想。于是才有了如此明目张胆的嫁祸,像一场丧心病狂的赌局,要么全输要么全赢,而那个幕后人赢了,赢得彻底,让胤禩连翻案的机会也没有,千载骂名已成。
天渐渐黑下来,身体变得僵硬麻木,再没有一丝感觉。远处隐约闪烁着点点灯火,如萤火虫般飞来飞去,忙碌不停。一只“萤火虫”飞近,同时带来光和热。一双精瘦的手把我圈入个柔软温暖的怀抱,有力的心跳一下下传来,奇异的平息我心中的痛苦,那样缓慢而沉着的跳动,隐约中有胤禩的影。
我紧紧搂住他,呢喃着:“胤禩,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真的一步也走不动了。”
幽幽叹息传来的同时,苍凉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原谅……”
再睁开眼时,我躺在柔软的木床上,九阿哥胤禟于床边疲惫的望着我,双眼中布满血丝。
“表妹,你太任性了。”他的嗓音沙哑到听不清,每个字都支离破碎:“如果你出事,我……八哥怎么办?这次要不是皇阿玛身边的李谙达正巧经过发现晕倒的你,你可能……”
“对不起,表哥,对不起。”我拼命道歉,记忆中昨夜仿佛也有人向我说对不起,应该是梦吧:“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的,表哥,我是真的不能再忍……”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挥手制止我未尽之语:“这笔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讨回来,你放心,事在人为,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不宜在这里久留,你好好休息。”他边说边向外走,似乎怕我说出无可挽回的话。
我看着他消失于门口,劝他放弃的话只能在舌间旋转,最后苦涩的咽下去。
休息一晚后,我第二天便匆匆向胤禩所在的汤泉赶去。到汤泉时,前日还晴好的天气开始狂风大作,如野兽嘶吼,让人胆战心惊。天空混沌而沉滞,树枝像鞭子似的飞舞,窗户被风吹得嘎嘎做响,这样的风像是要刮到天地尽头似的。
我推门而入时,胤禩正低头坐在桌前,狂风带入屋内,吹得满室凌乱。他却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连袍角都没有动过。当他抬头望过来时,唇边甚至还含着丝浅笑:“你回来了。”
我三两步冲到他面前,眼角瞄到桌上摊开的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
我完全没想到康熙的旨意竟来得这样急、这样快,脚下像踩了棉花,摇晃着倒向地上。一双手稳稳接住我,胤禩的声音沉稳镇定的可怕:“瑶儿,你要站好。而且要站得比任何时候都直、都无可挑剔才行。”
我盯着胤禩的双眼,那里仿佛是个黄昏与黎明并存的世界,有光也有影,既软弱又坚强。我闭上眼痛苦的道:“可我不要你这样,胤禩,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笑着扶好我:“别担心,无论何时我都会扶着你,永远也不会让你摔倒,咱们还要站着看那些人的下场呢!”
我的心沉到谷底,知道他不肯就这样离开——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退场。
康熙五十三年就在这场近乎闹剧的毙鹰事件后、在朝野上下的议论纷纷中落下了帷幕。宫中除夕宴上,我身穿绣五爪金龙四团吉眼褂,肩上披着镂金领约,头戴由东珠与红宝石镶饰的朝冠,与同样一身华服的胤禩肩并肩的站在一处,用挺直的脊梁、高贵不容侵犯的气质去迎接那些或幸灾或同情的眼神。从始至终,我唯一记得的只有他那句‘要站得比任何人都直’。除夕宴像是无声的战场,我们依靠着彼此在这不见血的地方撕杀。
胤禩宽大的袍服遮住他日益消瘦的身材,浅笑的俊容掩饰着他的痛苦,可我心里明白,有些东西是遮不住、也掩饰不了的,就如康熙断情绝意的话,让人心寒。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再次下旨,停止胤禩俸银、俸米。我和他接到旨意后,只是对望着笑,手牵手的我们再也不会被任何事、任何人击倒。
那一晚的胤禩格外狂野,而我则积极回应。天地间只有帐中的两颗心是那样火热,跳得那么有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紧紧搂住我,幽幽道:“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皇阿玛。”
我靠在他怀里,仔细聆听他的心跳声,感觉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溶为一体,才懒懒的道:“他太老了。”
老得再也记不起亲情,他日日所思、夜夜所想只有如何坐稳那张华丽却并不舒适的椅子。如果胤禩老的时候也变成那样才真是恐怖,我下意识的使劲往他身上贴:“还好你不像他。”这是我一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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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平淡中却见温馨,转眼一年,朝中关于胤禩的议论渐渐平息。暗流虽然仍在涌动,却已没了初时几乎要吞噬人的狂猛。
康熙五十五年二月,似是而非的初春悄悄来临,小心翼翼的偷窥着八贝勒府中“诡秘”的行动。
我满意的看着面前中不中洋不洋的蛋糕,轻轻垂打了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心里却非常高兴。今天是胤禩的生日,多日的准备成功在即,我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
午间,胤禩狐疑的望着满面春风的我,问起有什么喜事,结果被我假笑着搪塞过去。
这两年先是良妃逝世、我被绑架,然后太子胤礽被废、十三阿哥胤祥被圈禁,最后胤禩因毙鹰事件获罪,让人在感叹世事无常,一如花开花落时,却也没了办生日宴之类的心思。
晚间,我支走下人,只带着弘旺等待胤禩归来。以前他生日总在府里摆上几桌,又请戏班连番大戏,那时锋芒逼露的胤禩自然人人争相巴结,和今日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年生日,送来礼物的也不过几位相熟的阿哥,他们各个都是有心人。九阿哥胤禟更曾问起要不要办个生日宴热闹热闹,被我笑着拒绝,有时候人多却不见真心。
如今这样未尝不好,起码众人的真面目终于露了出来,让我有拨云见日之感。谁真心谁假意,看的清楚明白。
在蛋糕上插上一跟大的过分的蜡烛,我笑着点燃,他今年三十五岁了。烛影摇曳中,胤禩从门外挑帘而入,看到屋中的景象,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呆楞在门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带头唱起生日快乐歌,弘旺稚嫩的声音也拼命应合,小东西对前两天新学的歌已经唱的很熟练。唱完歌,我笑着招手:“寿星公快来许愿吧!”
胤禩向来挂在嘴边的浅笑似乎有些支离破碎,轻抿着唇,他走到桌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瑶儿,你这回……”
“嘘!”我伸手点上他的唇堵住他要说的话,眼睛紧盯着蜡烛上滚动的泪珠,催促道:“快来许三个愿,快点。”
再不快,等蜡水流到蛋糕上,我亲手做的爱心蛋糕就要泡汤了,因为这颗蜡烛实在是太粗了点,烛泪也太多了点。
“好吧!”他明显对于我希奇古怪的表现无可奈何,大声道:“我希望……”
“犯规!犯规!”我又一次打断他的话:“你许的愿怎么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应该默想。”
这回他彻底沉默了,我紧张的看着一言不发的他,又看看就要被蜡水覆盖的蛋糕,急道:“好了没?好了的话,就把蜡烛吹灭。”
结果一口气过来,蜡烛的确是灭了,不过吹蜡烛的人却是弘旺。
“啊!!”呆了一秒钟后,我尖叫着扑向坐在另一边,有不乖表现的弘旺。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胤禩笑着护住弘旺:“瑶儿,你不是说许完愿就吹蜡烛吗?我许完了,弘旺把蜡烛吹了,我们父子这不是配合的挺好吗?”
“你还替他说话,我明明是叫你吹蜡烛的。”
“可你刚才只说让把蜡烛吹灭,并没有说非是我嘛!”胤禩笑眯眯的开始摆事实。
“对呀!额娘明明说让我把蜡烛吹了的。”弘旺笑嘻嘻的开始歪曲事实。
我气呼呼的望着统一阵线的两父子,一大一小,同样让我没有抵抗力的笑容,最后只能挫败的长叹:“冤孽啊!”
第一战虽然不太成功,但也没失败,还好还好,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转身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碧玉盒,献宝似的举到胤禩面前。
“送你的生日礼物,我亲手做的。”
胤禩有丝迟疑的打开盒盖,听到是我亲手做的后,他似乎对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抱希望。我恼怒的瞪着他,就算对我的女红手艺不敢领教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太伤我自尊心了。
盒盖打开,我满意的看他怔怔地望着里面各种颜色的纸鹤和星星,表功道:“怎么样?漂亮吧?一千零一只纸鹤,我在每只纸鹤的翅膀上都写了你的名字,只要有这些纸鹤在,你就会永远幸福的。”
“阿玛,我也有写哦!而且写的比额娘好看多了,额娘的字好难看。”弘旺又来拆我的台。
我两眼一翻,干脆把他往外撵,小孩子还是回去睡觉比较好,并暗下决心以后这种浪漫的事情坚决不带拖油瓶,气氛都让他破坏了。再说字难看能怨我吗?胤禩这两个字本来就很难写,而且又是用毛笔,字又要小,我能写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弘旺走后,胤禩依旧拿着玉盒发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听见刚才弘旺拆台的话。没听见更好,我暗暗高兴的凑过去问:“怎么样?不错吧?”
他缓缓抬起头,眸中似有微波连绵起伏,流光闪动间微笑着开口:“字是挺丑的。”
我瞬间犹如斗败的公鸡,郁闷的掉头就走,却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
“可是……我好喜欢。”他淡淡的一句话,让我喜上眉梢。
“不是为了哄我开心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实际行动惩罚我对他的怀疑。
先是一个试探性的吻,然后一点点加深,终止不能自拔。他的吻一如他本人,只要尝过就会上瘾,再也离不开,更不愿离开。
“其实,我挺感谢那些势利小人的。”结束了缠绵的一吻,我在他怀里柔声道:“要不是他们现在都躲着你,我也不可能对你的生日有自由发挥的机会。我想这么过生日已经很久了,不如以后咱们家的生日都比照此办理吧?总比请来些唱的不知所云的人表演要强得多,还有那么多客人,你都没时间陪我。今天多好,你的生日是属于我的,我……”
我的话没说完,他显然认为我此时太多话了,又一个火热的吻落下,封缄住我的唇。
“蛋糕……还没吃……”我神志不清的抗议,怎么说也是我亲手做的,好赖捧个场。
“我正在吃。”他嘀咕着转移阵地,鹅毛般轻柔的吻落到我脖子上。
迷糊中,我看到案上的灯光轻微晃动,仿佛好奇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映出墙上两条交缠的影。接着,我的视线被一只伸出的手挡住,那只手轻轻地解下了床边镏金帐钩上的帐帘,阻隔住一切的窥视。
神志再度清醒时,他正细细的抚摩我的头发,我躺在他怀里静静的享受着眼前的温馨。
忽然我想起一事,于是笑着在他胸前吹气:“胤禩,咱们不如给弘旺添个妹妹吧?”
他的胸膛震了震,搂我的手力道又加重几分,我笑着寻上他的唇,心里不住盘算着增添人口的计划。自从我生弘旺难产后,胤禩就说什么也不敢让我再生,平时总拿些避孕的汤药给我喝,弄得到现在我肚子也没消息。一开始我的确乐得轻松,可看着弘旺一天天长大,越长越神似胤禩,不禁让我又动了心。前两天弘旺因对其他叔叔、伯伯家兄弟姐妹一堆羡慕不已,吵着想要弟弟妹妹,更是让我下定决心。
一吻结束后,胤禩轻喘道:“别的我都依你,唯独这事不行,我可不想再担惊受怕。”
“胤禩,生孩子很安全,上次只是意外,我们再生一个吧?”我在他耳边软磨硬泡,不信他不就范。
“不行。”他坚决不受诱惑。
我诡笑着吻上他拒绝的唇,每天的夜晚都很长,我有的是时间和他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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