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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23——26节:换兑 一场较量一场赢,谁占便宜谁吃了亏

  第23节:换兑一场较量一场赢,谁占便宜谁吃了亏(1)

  窗没有关,烛火一阵剧烈的抖动,墙上印着我们扭曲的影子,屋里充满了他的惊愕和我的笑声。

  "韵儿只是住进了宫里,没有走远啊,嗯?是不是?"他的手伸过来,被我挡了回去,碰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他手心的冰凉。

  "咫尺天涯,哪怕只是一步,她就不再属于我了。你明白吗?"他平静得简直让我寒透了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大清公主是个什么下场?我是个女人家,我小家子气,我没有王爷那么'高瞻远瞩',我只心疼我的女儿,是你不在乎的女儿!"

  那一刻我真恨不得他对我大吼大叫,好向我证明他和我一样的不舍。可是他仍然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反而很不耐地转过身,出门前撂下一句:"还记得熹琳和熹慧吗?我以为你早该懂,这是命。"

  一阵眩晕袭来。命?皇帝的女儿是这样的命,不是皇帝的女儿变成皇帝的女儿也是这样的命。我懂了,我的韵儿姓错了姓,她带着爱新觉罗的诅咒,她是大清江山的工具!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我怎么会眼看我心爱的女儿也走上我最深恶痛绝的路?

  "额娘?您怎么了?"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

  "韵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安置?"我用袖子抹抹眼睛,紧紧搂着她。

  韵儿抬头看着我:"额娘,白天来的那个圣旨女儿不明白,怎么做公主?女儿很怕进宫,那么多规矩。"

  眼泪快要藏不住了,我赶紧仰头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放轻松:"额娘不是跟你说了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额娘相信韵儿一定是个大方得体的公主。来,额娘给你结个如意结,保你平安如意。"我放开她,趁着转身找针线篓子的当儿使劲擦了眼睛,然后翻找出两股红线,拿在手里理了理,左一环右一绕在昏黄的烛光下打着结。

  剪断多余的线,把切口在烛头上沾了点蜡油吹凉,一个端正的如意结就打完了。这是我有生以来打得最漂亮的结,把它挂在韵儿的纽子上,她惊喜地笑着:"真好看,额娘,女儿天天带着,绝对不摘下来。"

  我勉强笑笑,她眨着眼睛问:"额娘,您哭了?"说着小手就来摸我的脸,"额娘不喜欢,那韵儿就不去了。"

  "不,额娘没哭,韵儿今天就在额娘这睡吧,额娘搂着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像她小时候那样让她枕在我臂弯里,轻拍着。

  韵儿明显困了,打着呵欠说:"还想吃额娘做的那个叫'有缘'……'圆'什么的,额娘还炸来吃好不好?"

  "好,额娘一早就给你做,睡吧。睡吧,布娃娃,睡吧,小宝贝。快快闭上眼,好好睡一睡……"在我的轻哼里,韵儿依旧睡得无忧无虑,我拼命咬着自己的手指,一个麻木了再换另一个,绝望的痕迹落满指间,狰狞地鄙视着一个保不住女儿的母亲。

  换兑

  一场较量一场赢,谁占便宜谁吃了亏

  粘腻泛着油光的米团落进油锅里,哗啦啦地翻滚着嬉戏。我哼着曲子,两只手沾水,团丸子,放进油里。一旁的小丫头帮着把好的捞出来,盛在一个青花大瓷盆里。原先在厨房里的人们木呆呆地站了一屋子,已经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了,我充耳不闻,很努力地让每一个米团都饱满而圆润。

  有只手伸过来,接住我下巴上即将滴下的汗珠,另一只手拈起一个丸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含糊着说:"又苦又咸的,你叫她怎么吃呢?"

  我抬头看看四周,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只剩下身边这个穿着朝服举着丸子的人,不伦不类的很好笑。可我没笑,继续着手里的工作。他又说:"这都堆了几十盆了,你把咱这厨房埋了不怕,搬去埋了钟粹宫算怎么回事?"

  身旁的小丫头也早已退了出去,我只能自己拿起漏勺去捞,身旁的人猛地一扳我,漏勺掉进油锅里,溅起大朵的油花。我本能地尖叫一声,却早被他旋身护住。"烫着了没?"我问。

  "原来你还认得我?"他轻吁口气,"韵儿进宫三天了,这是头一回听你说话。"

  "王爷今天回来得早啊。"想听就让你听个够。

  第24节:换兑一场较量一场赢,谁占便宜谁吃了亏(2)

  他捏住我的两只腕子,让我那油乎乎的手摊在面前:"今儿听说韵儿在钟粹宫好着呢,贵妃娘娘视如己出,你该放心了。只是这个千万不要送了,连皇上跟前的太监都吃顶了呢,呵呵,我这府里就是米多也不是这么个造法儿的。"

  我挣了挣,有些不耐地转转手,被他握住的地方汗湿一片,脉搏在清晰地跳动着,他又紧了紧:"去洗洗手,不早了,我还没用晚膳呢,等你一起用。"他说完小心翼翼放开手,见我伸向米盆又抓了回去,"别弄了,我跟你说说我今天听来的韵儿的事,行不行?"

  我低了头,任他牵着去洗手。晚膳就摆在房里,我坐下来,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干吗这么盯着我?"他支走秋蕊,自己拿碗盛起汤来。

  "不是要说韵儿的事么?"

  "哦,就听皇上那么一提,说她很好,已经习惯了,整天黏着贵妃娘娘呢。就是,就是说,只要你这丸子一送,她就会想家,所以……"他说着偷偷瞄了我一眼,正对上我的视线,便怔住了。我站起来走到床边歪向床里,困得很,只想昏沉沉地睡过去。

  温热的身子靠在我背后,手慌乱地在我脸上摸索,触到眼角的湿润时他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懊恼,唇贴在我耳边:"你说出来吧,喊出来也行。"

  我拉下他的手放在嘴里死命一咬,他的抽气声让我有一瞬间的释怀,我问:"疼吗?"

  "有点。"

  "我生韵儿的时候,可比这个疼上几万倍。"我转过身,正视他。

  "雅柔,是我错了?"他的眉头最近皱成了习惯,"川"字很自然的就出现在额上。

  我在他低头的时候转过脸,让湿冷的吻顺势滑到腮边。我说:"你没错,我也没有,是韵儿错了,她要不是你的女儿,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的脸埋在我颈窝,一动也不动,我抓过他的手又是一口,他这才支起身子:"咬吧,只是咬完了我的,你自己的手就不许再咬了。"说着复又趴在我耳边:"她若不是我的女儿,哪里肯借你这么厚实的拳头练牙口呢。"

  我笑起来,借着笑声有串串泪珠滚下,"这就对了,要么你哭,要么你就咬我的手,反正别不理人。这两天,我的日子都过乱套了。"他的话是最有效的催化剂,我用他的拳头堵住本可以惊天动地的声音,生怕这些悲伤会源源不断溢满屋子,会把我们溺毙其中。

  二月二十是我照例进宫请安的日子。自从换了新皇,我走动便也不再像从前那么勤了,不过托赖着皇后说了一句"在潜邸时一向交好"的话才定了每月逢初五、二十两天进宫叙叙。弘暾和弘历自小就常在一处,从打先帝那时候起就一直住在宫里。允祥包揽了大大小小的正事闲事,时间排得针都插不进去。弘昌如今也是参与政事的人,弘晈上学倒也勤奋得很,现在韵儿也被带走。就这样,诺大的亲王府,大门气派了,正殿修缮了,只是这个中院落,已经是家不成家了。

  若说当初在潜龙邸,我跟这位皇后的交情还真不算好,多数都是四爷往我们府里来,我是鲜少过去串门的,只知道他们府里的女眷个顶个出了名的严肃。现在看来还真有道理,不严肃怎么做得了天下之主的老婆呢?如今的那拉氏淡泊中多了很多干练,处变不惊的样子很像当初的德妃,但德妃毕竟是长辈,我对她多少有些依赖。可是现在的皇后却让我不由自主添了些戒备。

  "你来得正好,前儿新下来的柿子霜,本宫听说怎么你家的小阿哥有些个咳嗽,想是天干上了火,你带了去,这东西最管用的。"皇后一脸关切,显得比往常格外的热络,倒让我局促不安,"对了,你们二阿哥近来也有些着凉,你今天既然来了,皇上说准你带他回家去调养调养,等好完全了再进来,你们府这几个孩子啊,倒都是个娇娇弱弱的身子,怎么不叫人心疼呢。"

  "这点小事还劳皇后娘娘操心,臣妾真是惶恐。"听说暾儿着凉,我有些坐不住了。

  "都是一家人,到了本宫这不必这么外道,皇上常叮嘱,说怡亲王成日公务繁忙,替皇上解忧,王府里大小杂事难为你打理,这么些个福晋里,你的身份也是个尖儿了,难得你不是那般好胜不知高低的人,叫本宫多照拂你呢。"一番话说的软硬适中意味深长,牵丝绊藤又不着痕迹,我惟有暗暗称奇,心生佩服。

  第25节:换兑一场较量一场赢,谁占便宜谁吃了亏(3)

  "贵妃娘娘到,四公主到。"一声通传,我几乎跌到地下去,福身的时候,脚踝不停地抖。个把月不见,韵儿白净了好些,稳当了好些,只见她端庄的行礼道:"清韵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及至转向我,仍是低眉顺眼,却顿住,半天好像下了决心一样:"给额……"

  "韵儿!"年贵妃在后面一声喊,声音不大,但是力道十足,"快给十三皇婶见礼啊。"韵儿身子一颤,飞快地甩甩帕子:"皇婶吉祥!"

  "见过公主。"我看着地上的砖,锃光瓦亮的,可惜夹缝里都是土。

  匆匆告退,我带着丫头一溜烟逃到了御花园。打发身边的人往东去接弘暾,自己推说要在这坐会儿。御花园很静很小,皇圈圈外面的人都以为这里是如何的金碧辉煌,其实这里偏偏最容易被遗忘,来的去的都行色匆匆,不到欢天喜地或者悲天悯人的时候,没人想得起上这来。于是我就来了,皇宫里不可以掉眼泪,可没说不可以舔伤口。捡了块角落的地方,我坐下数飞过去的麻雀。

  "额……娘"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慌忙抬头,韵儿的小脸出现在柱子旁边。

  "额娘,额娘……"她扑到我怀里,还像她从前那样,完全没有刚才那个小木头人的样子,"额娘,您怎么不来接我回家?皇额娘说,叫了皇额娘,就只能管您叫皇婶,阿玛就是皇叔。我不敢问,是不是回了府就不用这么叫了?阿玛也不来接我回去,我想回去。"

  我让她晃得心里一抖一抖地,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上这来了?没人跟着你?没人看着你?贵妃娘娘对你好不好?你有没有错了规矩?"我只管说我自己的,有些问题其实每天都在心里转,正好这会一股脑地说出来。

  韵儿瘪瘪嘴:"我是跑出来的,刚才请了安,我就推说去找三公主一道玩,然后我就把丫头嬷嬷都甩了,没想到在这看见额娘。贵妃额娘对我很好,除了钟粹宫的嬷嬷凶以外,别人都很好,皇阿玛还整天赏东西给女儿。可是皇阿玛没空教韵儿写字,不会说典故给韵儿听,额娘,阿玛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我已经麻木的忘了紧张,"你阿玛是最舍不得你的,可是韵儿,进来了,就要听皇阿玛皇额娘的话,既然都好,额娘就放心了,以后不能这样子跑出来!皇宫里这么多规矩,额娘半条命都在你身上,要是你受了罚,还叫额娘怎么活呢?快回去吧,等额娘再进宫不是又见到了?"我推着她,心窝酸得直抽筋。

  韵儿点点头,跑进回廊之前回头对我晃了晃挂在前襟的如意结:"额娘来接我之前,女儿一直都带着。"

  灵巧的身子三下两下就跑出了园子,我捂住嘴,指尖还留着她头发的味道。嗅着它,好不容易把情绪压回去,只在眼底留下一点点湿润。

  秋蕊回来,说弘暾被叫去了养心殿,叫我还去皇后娘娘那儿等,无奈只得还往西边来。刚走过体和殿旁的侧门,一个身影从储秀宫方向走了来,只跟了一个小太监。我烦乱的心绪此时一下子更烦乱,我不是受封建教育出来的,不至于见了男人就紧张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是惟独见了这个人,我心虚,哪怕我拼命提醒自己有多清白。

  "王爷吉祥。"我蹲蹲身,抬头才发现,面前的履郡王显得有点黯然,只是拱拱手问:"福晋这是要去哪儿?"

  "去长春宫,王爷想是刚从太妃娘娘那里出来。"

  "难为福晋还记得储秀宫里住着太妃。"履郡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本来等着客套告辞的我吓了一跳,一时也无话可接,只得硬着头皮笑笑往前走。

  "福晋慢走,不必每次见了我都跟见了鬼似的。"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我都不会惊讶,可是这个十二爷给我的印象,除了温文尔雅就是和风细雨,从来都没见他骂过奴才。我只能感叹自己倒霉,兴许就是撞在这位爷难得的气头上了。沉默是金,我仍旧不说话。

  "Umburicumburihinggarisogioci,has'huuicieyembi.Fujurungga.ambalingguumergensarganjuibe,amgacibegetecibemerkimbi.Merkifibaharakuude,amgacibegetecibeguunimbi.Atangginiatanggini,kurbuxemefuhaxamejoboxombi."一串满文从他嘴里飘出来,我停下步子回头看他,从眼神确定是跟我说以后,笑着回话:"王爷难道不知道,我听不懂满语。"

  第26节:换兑一场较量一场赢,谁占便宜谁吃了亏(4)

  "听不懂满语?嗬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他突然笑得很开怀,"我不是王爷了,以后请福晋不必这么客套。"说完仍旧笑着大跨步走了。

  整条西一长街的气氛都变得没意思起来,我尴尬地看看秋蕊,她赶紧说:"主子,小太监早就去通传了,别让皇后娘娘等,咱们赶紧走吧。"我点点头,紧着步子走回长春宫。

  合该这天就是紫禁城跟我有仇,前脚刚转过影壁,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身边跑过去个小太监,直着嗓子回话:"禀皇后娘娘,皇上口谕,怡亲王世子留在养心殿候着,宣王妃去养心殿见驾。"

  天快黑了,雍正还在养心殿里踱着步子。我差不多已经走了半个皇宫,又饿又累地跪在地上都不想起来了。雍正一面唤人赐座,一面弯腰冲我抬抬手:"弟妹请起吧。"

  我一阵紧张,慌忙说:"臣妾不敢。"

  雍正似乎有些尴尬,摆手叫人搀起我,自己背过去说:"弘暾受了些寒,朕不忍再折腾他回皇后那里,只好劳动你过来一趟了,这会子让他在西边暖阁里待着,你带回去好好调养调养,这孩子难得的聪明忠厚,朕的四阿哥也少不得他在身边帮扶呢。"

  "臣妾谢皇上关心,一定谨遵圣谕,弘暾蒙皇上垂询,臣妾也代怡亲王叩谢隆恩,劳皇上过问些微小事,臣妾实在愧不敢当,惟有尽心尽力相夫教子,以求……"

  "得了得了!"雍正不算严厉但颇带震慑地截断了我的滔滔不绝,"你跟老十三还真是一个样,这会子又没有外人,朕不过才说了两句,至于表上这么一大篇么?朕跟你们从来不外道,以后没有别人在不用吓成这个样,还跟从前一般随意就行了。"

  "臣妾不敢!"真当我活得不耐烦了?

  "有什么不敢,回去跟老十三也这么说,私下里别这么诚惶诚恐的,朕不耐烦看这个。"雍正显然有些闹脾气。

  "皇上恕罪!"我赶紧跪下。

  "你……"雍正的声音有点哭笑不得,继而叹口气,"清韵的事,朕本应该跟你们提一下,是朕疏忽了。"

  "四公主蒙皇上垂爱,怡亲王与臣妾深感荣耀,皇上说这话,是要臣妾无地自容了。"我磕头如捣蒜,提起这个我就恨不得立时磕死在他面前。

  雍正走到炕桌旁坐下说:"你也这样,老十三也这样。朕心里清楚得很,你们埋怨朕,朕有心解,只是现如今,连你们都不肯跟朕像像样样地说句掏心窝的话了!"

  我直了直身子,用对付康熙那一套对付雍正果然是行不通的,可什么才算掏心窝的话呢?难道要我对着他大喊"你把女儿还给我们"?听这话八成是有心叙叙兄弟情的雍正在允祥那里碰了软钉子,转而找我解心结了,我不觉有些同情这个称孤道寡的皇帝,多年的隐忍撑到现在终于可以任性的时候,却没有人敢陪他任性了。

  "皇上是主子,主子有命,做臣子的惟有谢恩。不过既然皇上爱听实话,臣妾今天就斗胆跟皇上说句实话。"我僵着脸开口,雍正似乎有些错愕,挥手叫小太监都出去了,我抬起头直视他,"皇上,您不是四哥了。当年的雍亲王去十三阿哥府串门子,可以酩酊大醉,可以彻夜不归;可是如今皇上要去怡亲王的花园子逛逛,就需要传圣旨,摆仪仗。皇上,怡亲王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分清君臣与父子兄弟之间的区别,这其中难道没有皇上的'教诲'么?对于四公主的事,臣妾一个女人家没有置喙的余地,皇上也不必给臣妾解心结,有话只吩咐怡亲王罢,只要他理解,臣妾就理解,只要他明白,臣妾也就明白了!"我说完,一叩到地,今天委实胆大了,但是心中怎么就是如许的痛快呢?

  雍正眼睛定在一处,陷入沉思,好半天才说:"好,的确是句句怨言呐。朕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朕也是莫可奈何,不在这个位子还能照着自己的意思做点事,真到了这个位子,朕反而由不得自己了。既然理解,朕想你也知道该怎么办。说句笑话,前些时候你们府里的点心可是差点把朕的半拉皇宫都给埋了。"

  我攥了攥拳头,伏下身说:"臣妾愚昧,臣妾向皇上保证今后与四公主再无瓜葛。只是,只是臣妾想跟皇上求个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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