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段难以抹灭的过去。记忆中的奇瓦契司,一个珍爱弟弟的哥哥,跟随哥哥的弟弟,那种当弟弟的心情,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愚蠢的多愁善感!他不应该这样才对!
唰啦!
然后,两剑又再交缠的时候,路易詹就经历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又一次,像绳网那样,到处打结交缠的剑,在起舞着。在路易詹发觉之前,手腕就已被刺,手肘流出的血像花叶般点点滴滴落在泥地上。而且他的头部也都受到了威胁。原以为剑就要被抽离退开来,但却又凶猛地朝他右臂挥来。仿佛像是被老虎咬下那样……然后,剑就松手落地了。
对手又再接近过来。路易詹想要闭眼,可是他做不到。远远地,群众在呼喊着。仪典官、支持他的群众、父亲与家人都在呼喊着。他看到波里斯的剑又再朝着自己的右臂接近。
然后……
几近尖叫的高喊声在耳边回荡不已。
在夜晚来临之前,芬迪奈城堡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像是主人要出门那样,门完全升上去之后,卫兵们全都示礼表达最大敬意。看热闹的群众正像潮水般退去,赛场上留下了一大堆残余物,还未清理干净,在那里,驶出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奔驰而去。
盲目的真实
终被追到
因为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存有一份特别的感情。
什么意思啊?萝兹妮斯把我当成是哥哥,而且是暂时的假哥哥,只有那份情谊而已。
或许是吧。我指的情感就跟这差不多。虽然你是她的哥哥,但只是短暂一段时间,终究不是真的哥哥,所以你算是她小时候所亲近的外人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正走在逐渐变得寒冷的土地上。他们是在九月初通过罗森柏格关口的,一离开山区之后,突然就开始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气候。
这是少女们的幻想情结。反而是与她亲近的家人,她不会特别注意。要不然,她会认为亲兄弟姐妹会威胁到她的地位,而起了嫉妒心。可是那种处于模糊地位的人,根本不是她的竞争者,只能算是她的玩伴,所以她反而会关心对方,甚至打开心防。
呵,怎么说得好像是你的经验呢?
其实这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伊索蕾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不过,她立刻又放松下来,说道:
总而言之,我猜得出来她想隐瞒什么。你看,那个小姐一知道有袭击的事,就来找你,可见她父亲与康菲勒子爵的谈话内容她都偷听到了。依那伯爵的性格判断,他不可能没对子爵提出任何提议,而那是什么提议,她却始终不肯说出来。那会是什么提议呢?当然只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呢?
就是她的婚事啊。
波里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正确地说来,应该是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很讶异伊索蕾怎么会猜到是这种事。
我猜是这样,培诺尔伯爵想要得到冬霜剑,但他又怕如果一个人策动袭击,以后一定会东窗事发。而且那里不是在原野之中,而是在芬迪奈公爵的城堡里,所以很难保证事情不被揭发。好好的一个贵族伯爵怎么会去袭击跟他没什么恩怨的少年呢,那么人们就会产生疑问,到时候冬霜剑的事,不就被人知道了?他又不想有人跟他竞争,所以才会把毫无关系的康菲勒子爵给扯进来,制造出一个藉口,说是要帮助康菲勒子爵,才去袭击平民少年。如此一说,不但话说得过去,而且还相当合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罪。当然啦,芬迪奈公爵会生气,但适当安抚一下,就一定可以小事化无的。可是子爵当然也不笨,他一定会奇怪伯爵为何要突然站出来帮他。为此,伯爵就有必要提出自己的要求,编造一个适当的提议。
所以那个提议就是……-我来帮你,事成之后,你儿子和我女儿结婚,你觉得如何-,你觉得是这样子吗?
嗯,没错。从你跟我说的故事听来,伯爵似乎从前就常出卖自己的女儿。
的确,最初认识伯爵时,他就说什么自己赌输了,萝兹妮斯必须跟白痴少年结婚,请求他帮忙,企图让他上当。而这一次也是,说是要促成萝兹妮斯的婚事,其实他只是要巧妙隐瞒冬霜剑的事。由这两件事看,他的确是个非常狡猾的人。
可是,这些事你是怎么猜到的?你怎么有把握是正确的?
我是从培诺尔伯爵所能编出的最佳谎言去反推的。这样,一切就会变得明朗起来。
康菲勒子爵为什么不直接袭击呢?何必要那么复杂,去接受培诺尔伯爵的提议?
首先,如果牵连到两个贵族,在芬迪奈公爵那边会比较好说话,而更重要的是……他带来的人在前一晚袭击过一次了,很多人受了伤,他当然需要新的人手了。再说,要一次带十几个士兵进芬迪奈公爵的城堡,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得与别人合谋!
这么说来,是你让那些第一次来袭击的人受伤的?
伊索蕾只是露出微笑。在他们身旁,灰色群山慢慢地擦身而过。
越是听她讲,越是好奇她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怪异的知识。她从没来过大陆,可对大陆的事却了若指掌?甚至比他这个曾是领主儿子的贵族,还要反应机灵。她除了偶尔从那些来过大陆的巡礼者口中听过大陆的事之外,应该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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