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雷娜被德菲领进了普罗德摩尔女王的议事厅,可是里面连一个人也没有。
洛雷娜转过脸看着德菲,她比这个替女王料理杂务的老女人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她问道:“女王去哪儿了?”
“别着急,她马上就回来了。一个小时前,她动身去见兽人酋长——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洛雷娜皱起眉头:“她去见萨尔了?”
德菲用手捂住了嘴:“噢!亲爱的,我没打算提这个。就当我没说,行吗?”
洛雷娜没有回答。她做了个怒吼的表情,想把管家吓跑。
这果然起到了作用。德菲飞似地跑出了议事厅,眼镜也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托夫进来了。“上校,德菲说你有是禀报。”
洛雷娜看了内务大臣一眼。跟那个老女人一样,克里斯托夫也是个讨厌鬼,但还真不能没有他——毕竟,一个国家不是只有军队就够了。她的父亲和各个们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对人表示友善,哪怕对方只是个店员。比起那些高级官员,这些人才是让一个部门真正运转起来的关键人物。
但是德菲太令人讨厌了,所以她没能遵守父亲的劝告。不过克里斯托夫是女王的左右手,洛雷娜可不能对他也是这个态度。她控制住了对内务大臣的厌恶之情,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
“是的,内务大臣。我有是向女王禀报。不过得等她回来。”
克里斯托夫笑了一下。洛雷娜从未见过这么虚伪的笑容。“你可以先告诉我。我保证会完完整整地传达给女王陛下。”
“我想还是等女王回来吧,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在办一些要紧事,”克里斯托夫急促地说,“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上校还给内务大臣一个同样虚伪的笑容。她说:“女王懂得魔法——只要办完事,她可以在一瞬间赶回来。而且她希望我能当面向她汇报。”
“上校——”
不管克里斯托夫想说什么,他被一声巨响和一道强光打断了。普罗德摩尔女王回来了。
女王的样子谈不上特别,洛雷娜一直这么认为,虽然很早以前就有人跟她说过不可以用外貌衡量一位法师。洛雷娜一辈子都想把自己装扮得像个男人——她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从不剃腿毛,用紧身内衣裹住Rx房——但不论她怎么打扮,别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女人。有时候,她常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个子小小、皮肤苍白、长着一头金发和一对深蓝色眼睛的女人能让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
洛雷娜觉得这大概与她平时的举止有关。不论她站在哪儿,尽管她的个子是最矮的,看上去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她的衣服也总是洁白无暇:白色的靴子、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还有白色的斗篷。而且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衣服永远保持着一种亮白色。作为一个军人,想要金属铠甲下的衬衣不变成灰色或者黑色,那么每年至少要花好几个礼拜来清理衣物,而且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但是普罗德摩尔女王的衣服却总是白的发亮。
洛雷娜想,这大概就是当一名拥有强大力量的法师的好处。
“上校,你回来了?”普罗德摩尔女王说这话的时候就好象一直在这屋子里,“有什么消息?”
洛雷娜详详细细地把她在北哨堡的经历告诉了女王,当然还有内务大臣。
克里斯托夫皱着薄嘴唇说:“我从没听说过什么火刃氏族。”
“我听说过,”女王拉下兜帽露出了蓬松的金色卷发,她做到桌子边,用一根手指抵着下巴,“这是个兽人的氏族,不过已经灭绝了。我曾经听精锐警卫队的人提到过。”
洛雷娜不愿听到这个消息。施特罗沃听说过也就罢了,如果连女王的贴身部队的人也听说过的话,那么事情可就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了。“那些人肯定是兽人,夫人,我百分之百地肯定。”
“或许他们只是想扮成兽人,”普罗德摩尔女王说,“既然他们使用了魔法——这真是令人困惑——就有可能给自己带上了面具。要知道,如果兽人无缘无故地袭击人类,我们的联盟也就完了。”
“这也有可能,”克里斯托夫说,“或许这些人只是煽动者。他们打着已经灭绝了的氏族的旗号,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洛雷娜摇摇头:“这无法解释释特罗沃的各个在恶魔克星旅店听到的那些话。”
女王点了点头。她的思绪好像飞到很远的地方,仿佛屋子里的人都不存在似的。洛雷娜认识的法师不多,但是他们好像都有这个毛病。
不过跟那些法师不一样——他们非得让人当头棒喝才能清醒过来——普罗德摩尔女王很快就自己清醒过来了。他站了起来:“上校,我想派你的调查火刃氏族。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如何行动,还有他们会不会使用魔法。既然他们招收兽人,那么为什么还要招收人类呢?洛雷娜,把这些事都给我查清楚——需要谁的协助,只管开口。”
洛雷娜挺直了身子,敬了个礼:“遵命!夫人。”
“克里斯托夫,我恐怕马上就得走了。雷霆蜥蜴从雷霆山脉里跑了出来,正在威胁整个枯水谷。”
内务大臣皱着眉头说:“我看不出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把雷霆蜥蜴挡在山里的树林全被砍光了,兽人不会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克里斯托夫的声音听上去很怀疑。
洛雷娜觉得内务大臣有在说蠢话了。“当然不会是兽人干的,”他抢白道,赶忙看了女王一眼,“对不起,夫人。”
女王笑着说:“说的对。请继续。”
洛雷娜看着克里斯托夫说:“哪怕是被燃烧军团控制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这么做。兽人崇拜土地——而且说实话,这种做法有点像精神错乱。”
普罗德摩尔女王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不得不说,人类滥用自然的行为才更像是精神错乱。不过上校的观点倒是值得借鉴。简单点说,兽人没能力这么做——把雷霆蜥蜴放出来对他们也没好处。那么还有谁呢?巨魔,现在受到萨尔的统治;地精,处于中立;还有我们,杜隆塔尔的盟友。”他叹了口气,“而且树木不像是被砍下来的。不论是陆运还是空运,有没有见到相应的运输工具,所以只可能是魔法。”
洛雷娜不喜欢这个推测。她问道:“夫人,你认为火刃氏族与此有关吗?”
“上校,听完你的汇报后,我比较倾向于这个结论——所以我想派你去调查他们。”
克里斯托夫把俩只瘦长的手臂交叉着放在胸前:“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要离开塞拉摩。”
“我向萨尔保证过会亲自调查此事,”她苦笑了一下。“现在,我是他的首要怀疑对象。只有我能把那些树都砍下来,运到卡利姆多以外的地方。现在想要证明我的清白最好的办法就是亲手调查此事。”
“我可以想到好几个其他的办法。”克里斯托夫酸溜溜地说。
普罗德摩尔女王走到桌子对面,和她的内务大臣面对着面:“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有一种魔法正潜伏在那里。非常强大的魔法。如果在卡利姆多出现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我必须知道是谁在操控她——还有为什么这个一直没露面的法师能隐藏得这么深。”
“如果这件事真的涉及到魔法,”听上去克里斯托夫有点来火了——洛雷娜真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克里斯托夫长长地吐了口气,两只手垂了下来,“那么我认为你可以这么做。至少可以去查一查。我收回我的建议。”
女王冷冷地说:“很高兴你能同意,克里斯托夫。”她走到桌子旁,翻看堆在上面的卷轴。“我今早就出发,克里斯托夫。我不在的时候,由你负责政务。我不知道我要去多久,但是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以我的名义行使权利。”她又看着洛雷娜说,“祝你好运!上校。你们可以走快了。”
洛雷娜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克里斯托夫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被女王制止了。“我说过了。你可以走了,内务大臣。”
“知道了,夫人。”
听到内务大臣气愤的声音,上校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时候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真不希望自己猜对了。
她从不担心自己会猜错,着得感谢她的老师安东尼达斯一直以来的教诲。从当学徒的那天起,他就告诉她,法师最容易犯的也是最大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一个人如果可以支配非常强大的力量——准确的说是他的手指——那么他很容易会把自己看成是无所不能的,”这位老师说,“很多法师都这么想,这就是我们不招人喜欢的原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就不是这样,对吗?”吉安娜问。
“我非常如此,”这就是他的答案,“唯一的方法是认识自己的缺点,并努力改正。”然后她的老师跟她讲起了法师的历史,还有提瑞斯法的最后两位守护者艾格文和麦迪文的故事。他们二人都是因为骄傲而最终落败的。多年以后,吉安娜认识了麦迪文。这时候她已赎回了自己的声誉,而他的母亲,艾格文,就没那么幸运了。艾格文是第一位女性守护者——吉安娜无比敬佩她——在她几百年的生命中只犯下了一个错误,就是相信自己击败了萨格拉斯。但实际上,她只是消灭了他的肉身,而他的灵魂已悄悄侵入了她的体内。几百年后,艾格文生下了麦迪文,萨格拉斯的灵魂又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麦迪文间接促成了萨格拉斯的入侵和兽人的降临,而这一切有都是艾格文的过分自信造成的。他以为她一个人就能杀死萨格拉斯。
吉安娜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新里,所以她总是对确定无疑的事情抱有怀疑。她依然崇拜艾格文——不去计较她后来的过失。尽管吉安娜之所以学魔法只是为了好玩,而不是为了学习后来接触到的这种站不住脚的怀疑论,但她后来甚至改变了安东尼达斯的看法。
有时候自我怀疑也会给吉安娜带来麻烦——她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知觉,阿尔萨斯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她总在想如果她能做点什么,或许一切就会改变的。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自我怀疑至少能让她成为一位称职的塞拉摩的领导者。
在萨尔告诉他雷霆山脉周围的森林被毁掉了的那一刻,她就立刻意识到这肯定是魔法,非常强大的魔法。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着几乎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他从塞拉摩的议事厅直奔森林。从抵达的那一刻起,他就闻到了一股魔法的味道,甚至不用提高法力,他就可以感觉到那里潜伏着一种强大的魔法。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树桩,一直延伸到雷霆山脉的山脚。没一跟树桩都一样高——好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镰刀一下子砍断的。而且刀口是那么整齐,连一个裂纹也没有。能做到这一点的只可能是魔法。
吉安娜差不多认识所有还在世的法师。除了她之外,能做到这一点的都不在卡利姆多,而且这次的魔法不像出自她认识的法师之手。每个法师施法的方式都不同,只要仔细分辨就能感觉出施法的人是谁。而这次的魔法却让吉安娜看不出是谁干的,而且它的味道令她作呕,所以很可能是恶魔的魔法。虽然令人作呕的魔法并不都是出自恶魔之手,但是每次闻到燃烧军团的魔法的味道都让吉安娜觉得想吐。克尔苏加德的魔法也有这股难闻的味道。吉安娜当学徒法师的第三年,安东尼达斯曾介绍他们俩认识,那时候克尔苏加德还是肯瑞托最优秀的大法师之一。(多年后,他钟情于巫术,成了巫妖王的仆人。)
不过,灾难的结果远远比它的起因重要:雷霆蜥蜴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枯水谷,乃至更远的地方。吉安娜必须再找个地方把它们关起来,以免它们毁掉兽人的农场和村庄。
吉安娜从斗篷下拿出一张地图,这是他从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拿走的两件东西之一。她看了看,决定把雷霆蜥蜴关在刀疤高地。刀疤高地位于杜隆塔尔的南部,棘齿城的正东边,被一座山脉和杜隆塔尔的其他地方隔开。雷霆蜥蜴肯定过不来。而且这个地方有足够的青草和溪水,山中的溪流比雷霆山脉的那条还要大。蜥蜴呆在那里很安全,杜隆塔尔的兽人也很安全。
一开始她想把他们送到更远的地方去——比如像大陆另一边的菲拉斯——但是毕竟法力有限。她可以轻易地把自己传送过去,却根本不可能把这么多蜥蜴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她从斗篷里拿出另一件东西——一张魔法卷轴。这张卷轴能让她知道这快大陆上任何一只雷霆蜥蜴的想法。她念出咒语,然后开始冥想。跟大多数爬行动物不同,雷霆蜥蜴喜爱群居,在这一点上跟水牛颇为相似,所以不论在哪儿,他们都会聚集在一起。现在大部分蜥蜴都在枯水谷中。她能感觉到,他们都和安静。她曾打算用魔法把它们变成这个样子,但看来是用不着了。雷霆蜥蜴要么很安静要么很狂暴——好像从来没有中间地带。如果想在狂暴的时候把它们送走,那可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她还是倾向于尽量不要扰乱他们的生活秩序。所以她很高兴它们现在这么安静。
对于施法者来说如果想要传送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那么必须能看见对方——大多数魔法书都强调这一点。但是安东尼达斯告诉吉安娜如果能感受带对方也能完成传送。不过这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有些人的心是感受不到的,比如有些恶魔的法师,还有一些意志特别坚强的人。
但是这些问题在雷霆蜥蜴身上并不存在。他们只关注三件事:吃、喝还有睡。雷霆蜥蜴除了关心自己是不是能跑的飞快,就只关心这三件事了,尤其是在交配的季节。
吉安娜静静地站在这片被砍光了的树林里,一连好几个小时用心去感受跑到枯水谷的雷霆蜥蜴,还有那些落在后面正跑出来雷霆山脉的蜥蜴。
青草。溪水。闭上眼睛。休息。添。咀嚼。吞咽。吸吮。睡觉。呼吸。
有一会儿,她差点走神——虽然雷霆蜥蜴的思维方式很简单,但是它们的数量非常多,吉安娜几乎要被它们吃、喝、睡的本能击垮了。
她咬着牙,再一次和蜥蜴合为一体,开始念起传送咒语。
疼痛!当吉安娜念出咒语的最后一个单词时,一种灼热的疼痛划过她的脑际。被毁灭了的树林在她面前溶化了。一种轻微的疼痛穿过她的左膝盖。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摔在了林地上,膝盖碰在了离她最近的树桩上。
疼痛。受伤。受伤。受伤。跑。跑。跑。跑。别再痛了。跑。别再痛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凝聚在她的额前。吉安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在森林中奔跑。传送咒出了问题,但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她的疼痛已经通过心灵联系传送到了雷霆蜥蜴那里,他们要发狂了。在他们毁掉枯水谷之前,她必须阻止它们。
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中断和雷霆蜥蜴的心灵联系,因为阻挡一群发狂的蜥蜴无异于拿一跟扫帚去阻挡海洋,但是要控制住她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住这种联系。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念起了咒语。这个咒语是安东尼达斯特意教给她用来安抚狂暴的动物的。她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都要把她的手掌刺破了。她用尽全力念起了咒语,希望能控制住雷霆蜥蜴。
过了一会儿,他们睡着了。在她自己也谁着前,吉安娜中断了联系。她太累了,不需要施魔法也能马上睡着。
她的四肢酸疼,眼皮沉重。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传送术也是一种非常耗费精力的魔法。更何况她需要传送蜥蜴数量如此之大,而且最后咒语还出了问题。吉安娜真想躺下来,像那些蜥蜴一样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这个魔法只能让蜥蜴沉睡六个小时——很可能还不到。所以她必须马上找出是什么阻挡她把蜥蜴传送到刀疤高地。
她盘腿坐下,手笔有气无力地垂在一边,开始试着调整呼吸。她的思维又一次飞到了远处。这一次是飞到了刀疤高地,尤其是高地中心地带。
没花多久,她就找到了原因。
有人在那里施放了结界。隔这么远,吉安娜无法明确说出这个人用的是哪种魔法,但是她可以确定这种结界——跟另外几种不同——只是用来阻挡传送术的。为的是保护结界里面的某个东西。
吉安娜站起来,集中精神。在把自己传送到刀疤高地之前,她从皮带上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块干肉。这又是安东尼达斯给她上过的一课。他说,魔法耗心耗力,而唯一能补足心力的办法就是吃肉。“很多法师,”他说过,“都因为忙于施法而日渐消瘦。着就是因为他们忘了法师也要吃东西。”
她的下巴由于咀嚼肉干而感到酸痛,但是她的精力却很快恢复了。吉安娜念起咒语,把她自己传送到了刀疤高地,准确的说是高地上结界的外延。
施法前吃东西也会有坏处。他常常把胃消化难以消化的东西时发出的咕隆声当成施法所带来的副作用。但是当她站在高地的峭壁上时,她已经把这种声音抛在脑后了。吉安娜站着的地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一大片倾斜的草地。她已经没多少地方可以站了。
虽然肉眼看不到结界,但是吉安娜却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并不是很强。但是如果它只是用来给人藏身的话,确实也不用太强——吉安娜越来越肯定这个结界就是用来藏身的——而且最好不要太强,否则任何一个法师都会随随便便发现它。
离得这么近,吉安娜甚至可以闻到魔法的味道。跟麦迪文一起打仗的时候,她曾闻到过这种魔法。这是提瑞斯法的魔法——但是她的守护者都已经死了,包括麦迪文,最后一个守护者。
要把结界移开对于吉安娜来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手势。他一边走一边巡视着高地。她还给自己施了一个隐身魔法,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一开始,她看到的只是一些平常的东西:草地、结着果子的灌木丛、还有一些普通的树木。一阵风从无尽之海吹了过来,到达高地的时候变成一股旋风,把她的白色斗篷吹得呼呼作响。还在雷霆山脉的时候,天空中就积满了云,但是这里却因为海拔非常高,天空还是阳光明媚的。吉安娜把斗篷上的兜帽往后一掀,开始尽情享受起阳光和海风来了。
没多久,她就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灌木丛上的果子刚刚被人摘过了。她沿着山坡往上走,竟然看到了一口井,旁边放着一些柴火。在一棵大树的旁边有一座大木屋。木屋的后面竟然种着一排排的植物——大部分是蔬菜,还有一些是香料。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出现了。他穿着破旧的淡蓝色亚麻裙子,光着脚。他正慢慢地朝井边走去。吉安娜注意到这个女人非常高——至少比她高得多。而且他已经很老了。虽然她的脸上长满了皱纹,但是吉安娜敢肯定她过去一定是个美人。他满头白发,头上带着一个退了色的银制皇冠。她还有一双碧绿的眼睛,跟他脖子上带的翡翠项链非常相陪。
就在这一刻,吉安娜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认出她来了。虽然它们素未谋面,但是她听他的老师提起过好几次——她的身高、她金色的头发、还有头上的皇冠,尤其是她的眼睛。没有人会不记得这么一双碧绿的眼睛。
一定是她。难怪吉安娜会闻到那种味道。但她不是很早以前就死了吗……
那个女人双手叉腰,说道:“我知道你在那儿,别在浪费你的隐身术了。”她摇了摇头,走到井边,一只手握住绳子把桶放了下去。“老实说,他们真没教给你们这些年轻法师什么东西。你把紫罗兰都踩坏了。”
吉安娜现了身。这个女人一边放绳子,一边发出啧啧声。
“我的名字叫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我是这快大陆上人类部落塞拉摩的领导者。”
“很好。等你回到这个塞拉摩以后,好好练习隐身术。你连我都躲不开。”
吉安娜脑子一转,马上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她,尽管根本不可能,“麦格娜,见到您很荣幸,我一直以为您已经——”
“死了?”女人开始把绳子往回拽,由于提了一满桶水,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我已经死了。塞拉摩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王——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过请别再喊我‘麦格娜’了。时间不一样了,地点也不一样了。我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女人了。”
“这个名字永远是属于您的,麦格娜。我不知道还能怎么称呼您。”
“胡言乱语。如果一定要叫我的名字。叫我艾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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