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皮埃尔手提装有大信封和牛肉的塑料袋,又重新出现在秘密地下室的门口。
“和上边取得了联系。照片确实不是你自己加工合成的吧?洗出来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皮埃尔坐在了邦彦对面带扶手的倚子上。
“照得清楚吗?”
“那么小的相机能拍摄出这种效果已是了不起了。特别是你抱住那个女的睡觉的那一张。喷,真叫绝。坦白地说,我是德蒙嘉的狂热的祟拜者可能的话,我真想代替你的位置。”皮埃尔叹了口气。
“你也来试试看,真是太有味道了。”邦彦低声笑着,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在了条桌上。这是一些]8x13厘米的放大彩色照片。在“美洲豹”牌汽车的前面手握手枪的米莲娜·悠蒙嘉殊死一搏的表情和在床上与邦彦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恍惚陶醉的表情……这些照片都冲得十分清楚。
“这一下子你可掌握了米莲娜的致命把柄,通过米莲娜干掉奥纳西斯。好主意。来!祝你顺利成功。”皮埃尔说道。
“我去试一试这些照片,你先帮我保存一下,这是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它。”
邦彦把照片装回了信封。但略一迟疑,又挑出床上睡觉的其中一张,揣到内衣口袋里。
皮埃尔打开塑料袋“这是在长玛尔库放牧的野牛的肉干,越嚼越有昧道。对我来说喜欢美味佳肴,味道醉浓的酒和上等烟草,远远地胜过对美女的兴趣。”
他苦笑普,把酒罐中的剩余的酒倒入自己的酒杯中。
下午五点半,路易身穿瓶颈领的针织套衫手恃紫色的石楠花束回来了,把花束交给邦彦后,又急匆匆地走了。邦彦把石楠花插到水里养了起来,在同皮埃尔交谈过程中,睡意占据了邦彦的大脑。
下午六点十分的时侯路易打来了电话。皮埃尔接过电话后。转告邦彦,米莲娜已经到达奥纳西斯的别墅。邦彦点了点头,脱掉晚礼服来到沙发上,合上了眼睛。邦彦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十点过。整整地睡了四个小时后,浑身的疲劳、困倦顿时烟消云散。
邦彦到房间左角的盟洗室洗了脸并借来剃刀剃光了胡子,然后回到房间穿上了晚礼服。
“米莲娜好象还在奥纳西斯的别墅。”皮埃尔一边嚼着奶酷一边说道。
这时,金库菌面写字台上的电活响了,邦彦过去拿起电话。
“睡醒了吗?奥钠西斯和菌蒙易出了别璧,坐上了停泊在摩纳哥海掩上‘海幸’号船。”电话里传来了路易的声音。
“好,明白了,我马上就去。”邦彦回答道。
“我坐一辆雪铁龙牌轿车来,在贸易码头等你。”路易放下了电话。
邦彦在晚礼服衣领的装饰孔上擂上两三支小石楠花,把电话的内容转告给皮埃尔后,就立刻离开了房间,邦彦很映就来到了摩纳哥的拉考塔米娜的贸易码头,他看到路易戴着尖顶皮帽,把雪铁龙牌轿车停靠在码头上,他自己则坐在码头上系缆绳的铁桩上抽着烟。邦彦有意识地把轿车停在离雪铁龙牌轿车稍远的地方,然后朝路易走去。坐在他旁边的铁桩上。
“你看得到吧?就是那艘船板上闪着亮光的船。”路易口吹烟雾指着停泊在防汛堤附近的游览船。
“那就是船上西餐馆‘海幸,’上那条船是从那几坐小灿板过去的。”路易又用烟头指着拉考塔米娜海角的下面说道。
从那儿到船上西餐馆的停泊地方恐怕也就是邦彦把汽车发动机发动起来后的再稍长一点时间的距离,在写有“在‘海幸’上,渡过浪漫一夜”的夜光板下,有两艘摩托艇在随波摇晃。
船坞的岸边上,各种车辆排列成一排,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一辆豪华的马塞拉替Ilxx汀牌轿车,这辆安装有vs汽筒5升325马力引擎的轿车,是安东·奥纳西斯所喜爱的轿车中的一辆。与其说是作为交通工具,倒不如说是通过这车来显示他的富有和地位。
在这辆马塞拉替牌车的后边,停了一辆轿式客车,车上的前后席上各坐了一个负责监视的男子正在玩弄扑克牌。他们是奥纳西斯的两个贴身保镖。
邦彦把车停在海角附近后,向船场走去,两艘摩托艇上装有负责和大船联系的无线电收发两用机。邦彦一声不响地交给小灿板驾驶员十法郎的钞票。
“坐小舶板到大船上用不着交钱。”驾驶员稍感遗憾地说道。
“没有关系,你就收下吧!”邦彦说道。
“谢谢了。”驾驶员露出了极其谦恭的笑睑。摩托艇上的那些男保镖心不在焉地望着船坞。
摩托艇为中型,可乘坐五个人。邦彦坐上去后,穿过海港里到处漂浮的快艇和游览艇之间的空隙飞一般地驶向“海幸”号船,每当急刹间,小船便倾斜着在原地打转,螺旋桨发出嗡嗡的声响。可驾驶员却似乎是已经习圈了似的,乐呵呵地吹着口哨。
“海幸”号船甲板面积大似航空母舰,全长约达35公尺。船桥在船的最后边,船弦上挂有漂亮的铅制弦梯。驾驶员把小船开到弦梯后。站在很宽的弦梯下的侍者,向邦彦伸出了带有白手套的手。
邦彦苦笑着自己跳上了弦梯,塞给侍者十法郎的小费,爬上四边都装有镀银栏杆的甲板后,邦彦看到了船桥前边舞台上的情景。灰色的眼睛充满着优郁的女歌手,在弹奏者的伴奏下,正在娇滴滴地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上面大约摆了二十张桌子,其中约有三分之一都空着。
这里的西餐馆非常考究,听说在这里吃一顿饭至少要花一百美元。安东·奥纳西斯和米莲娜·德蒙嘉面对面坐着,奥纳西斯身穿午夜色的笔挺的晚礼服,米莲娜身穿黑棉缎低领上衣,在前胸衣领上镶嵌着一颗很大的蓝宝石。他们中间放着满是泡沫香槟酒杯和加了柠檬的装生鱼酱的碗。
“你事先约定好了吗?”侍者班头微躬着腰向邦彦问道。
“把那张桌子给我腾出来。”邦彦在递过去五十法郎的钞票的同时指着奥纳西斯旁边的桌子说道。那张桌子上面摆着预约卡。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侍者班头躬身施一礼跟着邦彦朝那张桌子走去。
在一张离船头最近的桌子边,奥纳西斯的保镖们正在口嚼夹有鲜和蛙鱼的炉烤夹合面包,大口地喝着啤酒。侍者班头在拿走了邦彦示意的桌子的预约卡之后,又替邦彦拉过一把椅子,并弹着手指叫来了负责送酒的侍者和负贵端菜的侍者。邦彦坐到了椅子上。
这时,米莲娜的视线转向了邦彦这边,米莲娜的面孔一下子僵住了,不过很决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啊尊敬的王子。”她极其自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邦彦不禁暗暗地佩服米莲娜的表演技巧,是啊:她确属第一流的高水平。
“太巧了,太巧了!玛顿摩阿塞尔·多摩加,,真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你。”邦彦也现出了惊异的表情。
他急一步而优雅地走到两个人的桌旁。用目光同冷冰冰地用褐色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奥纳西斯打过招呼后,便吻了一下米莲娜的手指。
“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托尼,这一位就是原喀尔巴歼亚王国的王子―帆奥卢库·彼得洛夫斯基殿下……”米莲娜努力地抑制着在邦彦的嘴唇的亲吻下所感受到的愉悦的战栗的同时欢快地说道。
“我叫奥纳西斯·安东·奥纳西斯。”奥纳西斯坐在椅子上向邦彦伸出了手。
“你就是赫赫有名的船王,能拜遏到您,我感到十分荣幸,请叫我乔治好了。”邦彦也向奥纳西斯伸出了手。
奥纳西斯有意识地紧紧地握住了邦彦的手。如果不是邦彦而是别人的手,恐怕手早已化成了碎渣。
“我和殿下是在舞会上认识的。”米莲娜说道。
此情此景,邦彦心中暗想,也许用不着使用在内衣口袋里准备的床上照片了。
端酒的侍者站在了邦彦的桌子前。奥纳西斯终于松开了邦彦的手,在桌子下边,偷偷地用左手揉着他的右手。
“啊,你原来叫乔治,怎么样,让我们一块儿就餐吧。”
“不必了!不必了,我不想给你们这对恋人添更多的麻烦。”邦彦摇了播头。
“没关系,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麻烦。我很欢迎你与我一道就餐。”奥纳西斯朗声大笑起来,拣了点鱼子酱放到嘴里。
邦彦移到了奥纳西斯的桌上。奥纳西斯让米莲娜坐到了自己的旁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酒侍躬弯着腰,把葡萄酒单递给了邦彦。
邦彦吩咐侍者将饭前酒、饭后酒各要了一大杯。
送菜的侍者打开了菜单。
“请给我来一份生鱼子酱和伊朗对虾,外加切好的菠萝和椰子,然后再来一杯咖啡。”邦彦说道。
“我记得彼得洛夫斯基王家在被赶出喀尔巴契亚之后流浪到了苏格兰的牧场,是吗?”奥纳西斯一边吃着鱼子酱,一边用像磁石一样极富吸引力的眼睛盯着邦彦。
“是的,是这佯的……它的英语名字叫皮塔森。全家养了五千头牛和三万头羊,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但是,我却受不了这份叔寞,所以说让他们趁早分给我一份遗产,逍遥自在地四海为家,邦彦耸了耸肩膀。
“你地位还是很高的。”
“说起来不免有些惭愧,我因赌博输掉了不少财产,尤其是轮盘赌,一赌就忘乎所以。”
“在蒙待卡洛的赌场上,幸运女神似乎是在向你微笑吧。不过,赌博就是赌博,接下来你也许会品尝到女神泪水的苦涩味。”
“是吗?我预感到今天晚上会赢个痛快。”邦彦愉决地笑着。“自夸自擂不,对不起。过于自信也是年轻人的一种特权,但愿你的自信能永远地保持下去。”奥纳西斯把香槟酒酒杯举到眼前,在酒杯的后边撇着嘴。
“喂。托尼,今天晚上我们也到赌场去吧。”米莲娜撒娇似地说道。
“行,我的美人。我倒要看看这个男青年的自信能持续多久。”奥纳西斯抓住米莲娜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怎么样?奥纳西斯,我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这位富翁和了不起的人物,这是一种什么缘份呢?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对一地在赌桌上试一盘,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可以吗?”邦彦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说的可当真!我有花不完的钱。无论输多少,最后,都能把它赢回来,对不起,请问你有我那么多的钱吗?”
“我想它也是花不光的。”
“好,说至此,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即便是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彼驱逐出摩纳哥,我也不会寄以半点怜悯之情。”奥纳西斯嗤笑道。
侍者用小推车给奥纳西斯和米莲娜送来了饭菜。这是一只从前脚到后脚达10厘米长的阿拉斯加的清水煮石蟹,在主要部位都放有剪刀,做得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叉子.戳穿外壳。米莲娜天真地惊叹的叫声,接着,酒侍又端来了邦彦和奥纳西斯各自要的酒。
“砰”的一声,酒侍打开了瓶盖,往邦彦的高脚酒杯里斟满精心冰镇过的香槟酒。这当儿,另一个侍者拿来了生鱼子酱。生鱼子酱很新鲜,看祥子是刚由里海空运来的,碗里装满了生鱼子酱,只要捻一点到柠檬里沾一下,生鱼子酱的颜色马上就会变白。
邦彦默默地喝着香槟,一言不发地吃着美味的鱼子酱,奥纳西斯和米莲娜也缄默不语地不时将粉红色的蟹肉在加了芥末的蛋黄酱里沾一下后吃着。
不论哪个人在吃螃蟹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
邦彦喝了两杯香槟后便放下了酒杯。对着葡萄酒,大口地吞食起伊朗对虾。伊朗对虾长约五十厘米。身子比恃大号啤酒瓶还要粗。由于是用海藻包着烧制的,所以白嫩的虾肉一放进嘴里就像化了似地,散发出海鲜味和盐味。当装对虾的盘子里只乘下一堆虾壳时,邦彦有意地表现出了酒足饭饱和心满意足的表情。最后吃完了小吃后,舒适地仰坐到椅子上,同米莲娜打了个招呼,点燃了烟卷。
奥纳西斯打开一只画有水面上漂浮着古代帆船的希腊金烟盒,取出一支土耳其烟卷吸了起来。又给米莲娜点着了烟。
“听说你别墅附近的海里出现了鳖鱼,咬死了几个人?”邦彦吸着哈瓦那雪茄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一次如果再出现,我命令人一定把它杀死。只要不疏忽大意,根本不会出现让鳖鱼咬死人的事情。”奥纳西斯紧盯着邦彦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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