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坤与老同学侯建龙分手后,重返回车上继续往石佛镇方向行驶。
天已近黄昏,石佛镇主街上显得空落落的,阴风习习。土坤的车很快来到悦来客栈,客栈门楼上"悦来客栈"四个大字霓灯闪烁。土坤一打方向盘拐进客栈院里。这时突然从旁边闪出一个小小身影,差点撞倒在前车轮上,吓得土坤出一身冷汗。急忙下车细看,却是客栈烧锅炉的王大婶的孙子土巴。
黑黑的小男孩土巴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信封,结结巴巴地说:"叔——叔,这,这个信封是——给你的,我等你——半天了。"
"谢谢你,以后走路要多加小心。"土坤亲切地拍拍土巴的脑袋接过信封,心想:我刚到石佛镇才两天,谁会给我送信呢?打开信封,里面现出一把锃亮的匕首。还有一张纸条,就着灯光可以看到几行歪歪扭扭如狗刨般的文字——今夜十二点,在石佛山下野猫林等候,不来你是孬孙!
土坤愣了愣,想不起自己得罪了谁,就问:"土巴,是谁交给你的?"
土巴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我,在,在门口,玩,碰上孔庆——东,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土巴想讲又咽下去了。
"还说什么?"土坤问。
"还说不去,就,就是缩——头的王——八——"土巴结结巴巴没说完,拿手在头上做王八状比了比转身就跑。
阿萍紧跟着下车站在土坤的身后。土巴的话她全听到了,看着那张纸条,阿萍有些担心地说:"我记起来了,就是刚来那天那个挨了我一巴掌的家伙,头发有一缕染成了不伦不类的黄色。我看他这是在摆鸿门宴,肯定设了圈套等我们钻!你最好不要去。"
叶小水提着水壶走过来,她也听到了刚才土巴的话,急忙说:"那个孔庆东是这石佛镇有名的泼皮无赖,最好别惹他那帮阴阳会的人,他们平时调戏女孩子,欺压老百姓,胡作非为惯了,公安局派出所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上个月有一个外地老板到这里做生意,不知为何得罪了那帮人,结果被他们骗到野猫林那边给打了个半死。"
土坤冷冷一笑说:"一帮乌合之众,有什么可怕的?"
阿萍说:"我们初来乍到,人单势孤,我看还是少惹他们为好。"
土坤说:"这种青皮混子,你不招惹他,他就会更加放肆来攻击你。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今晚倒要看一看他们想干什么?"
一团阴云从天边飘过来,石佛镇上空的天渐渐暗下来。石佛山下,野猫林外,观音河畔,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鬼火闪闪,一帮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围着一个大火堆狂欢。闪闪的篝火照着一张张戴着魔鬼面具的脸,尖利的牙齿反衬着白森森的冷光,嘴角挂着几滴残血,仿佛刚刚喝过血的猛鬼,还没有来得及擦去嘴角的血斑……
石佛镇一帮青皮后生,集众结伙在一起行乐。"生活是什么,就是及时行乐,为我所为;生活是什么,就是大家在一起喝酒、吃肉来做乐!生活是什么,就是把一切据为己有!拥有一切!金钱、财富和美女,大家说我说得对吗?"一个大胡子站在高高的土台上狂呼!
大胡子旁边站着孔庆东。孔庆东戴着一副尖头尖脑的小鬼面具,此刻他把面具取了顶在手上转着圈儿。他的耳朵上挂着两个硕大的耳环在夜火中一闪一闪。远远看就像晃动着的三头鬼。大胡子一喊完,孔庆东就跟着狂呼:"会主说得对!是爷们儿的今晚咱就放开了喝!"
被唤作会主的大胡子男人大约30多岁,膀大腰圆,他瞪着一双牛眼看着众人喝完手中的一杯酒,接着叫道:"接下来,咱们的好戏就要上演了。今天我们弄来了一位美貌如花的小女妖,十五六岁一枝花,我敢肯定还没有开苞,谁能为她开封,那可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周围几十个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纷纷转头四下里寻找:"在哪里?先瞧一瞧嫩不嫩?"
"小五,把那个小妞给我扛上来。"大胡子会主为自己的这一出戏得意洋洋,他就像主持人一般大力一挥手,幕就拉开了。
高大的壮汉扛着一个麻袋从一片一人高的草丛后面钻出来,从麻袋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壮汉将麻袋扔在草地上,从腰间拔出亮闪闪的匕首哗一声割开,一个清丽的女子呈现在众人面前。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扎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子,满脸泪花,一双眼惊惧地看了看面前的一张张鬼脸,如一只羔羊误入狼群一股,吓得她立即又闭上了眼,口里拼命地叫喊:"放过我吧,求你们放过我呀!"
少女的请求与呼救,很快就被这帮如魔似兽家伙的叫啸吞没了。所有的男人都瞪大了淫亵的眼睛,恨不得把这个弱女子活生生吞下去。
"我先要她!"一个男人迫不及待地跳窜出来。
"我先,她应刻由我来开苞。"又一个男人窜出来。
两个男人像斗架的鸡,相对而立,双眼布满红红的血丝。
众人跟着起哄:"青头鬼、夜叉鬼,是爷们就动手呀,光说不炼嘴把式,你们得动真格的。"
"有种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谁放倒了谁,小美人就归他了!"
一帮人挥动着手中的酒瓶或拳头跳着、叫嚣着。
被称作青头鬼、夜叉鬼的两个男人,扔掉手中的酒瓶,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疯狗一般撕扯在一起,双脚刨地,拳掌相向,加上嘴咬腿拐。先是站着摔,后来滚倒在草鞋地上相互搂抱着不放,都试图把对方压在身下。两个人你上、我下,你下、我上,滚打到火堆旁,再滚打向远处。
可怜的少女被扔在一边。这时大胡子会主悄然淫笑着走过来,将少女一把抱起来,少女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大胡子会主扛着少女来到偏静阴暗处,把少女扔在草地上,嘿嘿淫笑如狼似虎一般扑上去。少女奋力扭动,却越来越没有力气。
"放开她!"土坤与阿萍出现大胡子会主的面前。大胡子会主停止动作,抬头看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站在那里,不禁大叫:"你们他妈的哪来的?竟敢破坏老子的好事!"
那个少女挣扎着站起来,趁机摆脱了大胡子会主的魔爪,踉跄着往林子深处跑去。大胡子扫了一眼逃去的少女,回头把眼睛狠狠地盯在阿萍身上。"奶奶的,她跑了,老子就让你顶替她,让我的所有弟兄一个一个上了你,把你戳穿!"
孔庆东突然从后面蹿出来,对大胡子说:"会主,咱们请的客人来了。"
大胡子会主走近土坤,上下打量他,又绕着土坤和阿萍走了两圈。"真他妈的不懂规矩,这个地方是你们随便来的吗?你们不是本地人竟敢在石佛镇露一手,胆量还不小!"
土坤把那封信和小刀扔在地上说:"不是我要来,是你们请我来的!"
孔庆东蹿过来,邪恶地说:"不错,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尝一尝我们给你摆的-黄金宴。"
这时,两个打架的家伙也住了手,所有的人都围过来,孔庆东的话引起周围一片嬉笑声。孔庆东走近阿萍直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对他们都讲了,咱石佛镇来了一个洋女人,大伙儿一听都非常高兴,一定要见识见识,哈哈,大伙想不想看一看洋女人是如何骚情的!"
"啊——哈哈!"会主肆无忌惮地仰天狂笑,周围的人也跟着淫笑。
土坤跨前一步说:"大老爷们儿的事儿,就要像个爷们儿那样来解决。你们到底想怎么玩?我一个人奉陪了!别难为女人。"
"这话是你说的?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地王爷?告诉你,在石佛镇之一亩八分地上,老子就是太上皇,老子说了算!弟兄们,谁来?先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颜色看一看。"大胡子会主瞪着牛眼左右看了看。刚才那个扛少女的壮汉迈着粗壮的腿横过来说:"小菜一碟儿,让俺来教训他!"说着抡胳膊扑上来。
土坤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汹汹来势,突然出手一个四两拨千斤,脚下轻轻一拌,大个子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上。正巧地上有一个顽石,碰在这家伙的牙齿上,当即掉了两个大门牙,鲜血滋地冒出来了。大个子急忙伸手一擦,结果弄得满腮帮子都是血。
"呀,你小子有种!"孔庆东尖叫一声,与两个家伙同时扑上来。
土坤边退边打,闪展腾挪,拳脚呼呼生风。大胡子在旁边冷眼看罢,一挥手,又有两个人扑了上去。土坤被围在几个人中间,虽然并不畏惧,但已很难再占到上风。
大胡子会主笑嘻嘻靠近阿萍说:"骚娘们儿,他这会儿恐怕是顾不上你了。咱们没啥说的,陪我玩一玩。"
"无耻!"阿萍感到恶心欲吐。
"你是我的小甜心,来吧!"大胡子猛然扑上来。
阿萍后悔没有阻止土坤来到这里,明知是虎狼之穴,却偏要前来。此时,她不能再想其他,仗着自己曾经在健身馆学习过几个月跆拳道,身子迅速一闪,左右开弓啪啪赏了大胡子两个巴掌。
"哎呀呵,这娘们不但骚,还挺扎人。"大胡子抹了抹嘴角淌出的一丝血,冲左右一挥手说:"弟兄们,天地里烧黄豆,谁来谁有份,大伙儿齐上阵,谁能上上是谁的呀!"呼啦十几个家伙淫笑着将阿萍围在中间。片刻不到阿萍已被几个人扭住了胳膊不能再动。
大胡子上前狠狠捏了捏阿萍的脸颊,嘴巴几乎要贴到阿萍的鼻子尖了。他咬着牙说:"挺嫩的啊,一挤一泡水吧?老子好久没玩女人了,今晚老子要好好享用享用你。"说完,呲啦一声撕开了阿萍的上衣。
"哇,好大的奶呵!"大胡子哈哈淫笑着叫道,"再让老子瞧一瞧你有没有穿内裤?"
阿萍奋力挣扎,但胳膊被几个大汉如老虎钳子一般固定着,她闭上眼暗想:这个时候谁能来帮忙我们呢?她想到了那人神秘的张哑巴,但张哑巴可能出现吗?即便他出现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他会杀他们还是自己?绝望像蚯蚓一样伏在阿萍的心上,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自己救自己了。阿萍咬紧牙关让自己的一只手尽量接近胸前那枚太平环,只要抓住它,把它紧紧地攥在手心,一切都可能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是,一旦那样做她会不会就从此再不能和土坤——和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在阿萍处于危险边缘,正在两难选择时,从远处传来了一种令人恐怖的声音:"HA——YA——KU——"
这个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由远而近。它像一根极细却坚更不摧的钢丝,扎进每个人的耳膜。众人寻声望去,从黑幽幽的树林深处悠然飘出一个素衣女子。先是一团模糊的白影飘荡荡而来,HA——YA——KU——声音也越来越清楚,已经有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阿萍感到一股阴冷的风袭过来,她奇怪地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女人。而那种她似曾相识的声音正是出自这个素白衣服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动作,所有人都朝这个白色身影看过去。
虽然是炎热的夏季,但此刻的气温却骤然变冷,远远的一轮豆芽般的月散着冷冷的银白的光,照在那张美丽的夺人心魄的脸上,长发,细颈,消瘦的肩,两弯完美无缺的锁骨画出优美的弧线,还有那丰满的胸、细可手揽的腰、修长的腿,在素白衣服的影衬下,若有若无,天使一样。她好像并没有穿鞋,赤裸着双足稳稳地站在那里。
土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素衣的女子和多年前叶莲老师一模一样。天啊,她就是自己无数次梦中的那个叶莲吗?土坤惊诧地张大嘴巴,如英文字母中的那个O,半晌没有合拢。不会是梦?土坤悄然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生痛生痛的——肯定不是梦!
有风从观音河畔吹来,吹得素衣女子的裙带飘飘,沙沙作响。HA——YA——KU——声音突然消失了。
大胡子会主如中魔一般,僵直着腰身,机械地一步一步凑过去,口里喃喃而语:"这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宝贝、心肝儿,动一动你那性感的嘴,告诉我,你到底是人还是天上的仙女?我不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我永远也不要醒过来,永远不要!"
天使一样漂亮的女人伸出纤纤玉手,手指朝大胡子勾了勾,大胡子立即喜形于色。"她要我,她在要我?你要我,是吗?我这就来了。"大胡子激动得如醉汉一般过去,突然双腿一软伏倒在天使一样女子的脚下。大胡子瞪着牛眼非常近距离地看着那双勾人的纤脚,那是一双怎样动人心魄的脚呀!肤白如玉,形如美弓,扶之如瓷器,大胡子伏在天使般女人的脚面,贪婪地吻了又吻。
所有的人都一步一步围过来。他们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孔庆东尖叫:"真他妈的漂亮,天上瑶池的七仙女儿也他妈的没有她漂亮!"
天使一样的女人看了看孔庆东,甜蜜而妩媚地一笑。再次伸出一只手,朝孔庆东勾勾手指。孔庆东淫亵地笑了,嘴角不知不觉已滴出长长一串亮亮的涎水,趋步凑上前去。
阿萍走到土坤身边,紧紧攥住土坤的胳膊,静静地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她分明感到白衣女子身上的某种灵异气息。
天使一样的女人慢慢地挑动手指。大胡子会主发现孔庆东跟上来,很不高兴,忽地站了起来,贪婪地贴近天使一样女子的身体,天使一样的女人挑了挑眉展开怀抱,抱住了大胡子会主。接着天使女人很自然地将吻印在了大胡子会主的脖颈上。
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他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伏在了一个粗糙臭男人的肩上,把自己的香唇轻轻地摁在离那个臭男人脖颈最近的地方。此时,孔庆东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女人毫无血色的薄薄的嘴唇,像生鱼片一样贴在了大胡子会主的脖颈上,他被天使一样的女人的神态吓呆了。他忽然感悟到什么!止住脚步僵在那里,只有一双眼越瞪越大,仿佛要暴裂一般。
天使一样的女人嘴印在大胡子会主的脖颈与肩上,眼睛却还看着孔庆东,媚态毕现,无限诱人。孔庆东感到自己的心骤然酥掉了。他愣愣地看着天使一样的女人,抬了抬脚后跟想迈步,那腿却不听他使唤了。
大胡子会主感到脖颈上有些酥痒,一股强烈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大胡子会主如坠天堂,他自己正在冉冉升起,他看到七彩的霞光,飘扬在周围……天使之女拍了拍大胡子会主,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众人啊了一声,不约而同往后退了数步,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使之女侧过脸,从她的嘴角下滴下来一滴、二滴艳红的血。
吸血鬼!土坤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但他在心里不愿承认这个现实。漂亮善良的叶莲老师,怎么可能变为一个吸血的魔鬼?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土坤心惊肉跳。白衣女子如川剧中的变脸,忽地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双眼突出,长舌吊在嘴外,一直垂挂到胸前,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鬼,吸血鬼呀!"孔庆东无法自控地尖叫一声,扭身就逃。
"啊!有鬼呀,鬼来了呀!"
"我的妈呀,遇上吸血鬼了!"
……几乎所有阴阳会的人都如鸟兽一般四散逃窜,有的抱着头,有的捂着屁股,还有的紧紧捂着脖子,从他们的咽喉深处发出匪夷所思的惊惧哀号。远远看去,这些慌张奔逃的人倒更像一个个鬼魅,跳跃着,鬼哭狼号着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阿萍拉着土坤要赶快离开,土坤却如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他目光紧紧锁定在白衣女子那张脸上,那是一张令人毛骨悚然、一望之后永生难忘的可怖的脸。在土坤的脑海里,这张脸与16年前那张脸重合了。16年前在石佛二中,在叶莲老师的住室里,土坤就亲眼见过这样一张因为被麻绳勒吊着的可怕的脸!
土坤平静如常说:"叶莲老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叶莲老师!"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猛然转过身去,再缓缓转过来时,已恢复了天使一样的面容。她望了望土坤,又转过脸看着阿萍:"你好!"
阿萍耳边响起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但她确定自己听到这一句毫无敌意的问候。紧接着她看到了白衣女子微微抬起右胳膊,那白衣袖下面,应该有一只纤纤的手。阿萍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虽然很凉,如同在地底下冰冻了数十年一般。但那是一只有力而柔软的手。
"你好!你真漂亮。"阿萍无法控制自己,不知不觉由自己的口里说出了那些字。
"谢谢!"那只手松开收回去了。
阿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衣女子,非常奇怪,虽然听到她在与自己说话,但却看不到她的嘴动一动。
"你很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吗?"又一句话传到阿萍耳朵里。
阿萍转头无限温情地看了看身边的土坤,用力点点头说:"是的,我非常爱!"阿萍很激动,她感到自己与这个白衣女人的灵魂有相通的地方,她们可以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甚至可以并肩在一条壕沟里战斗。
"那就好好爱他吧,祝你们好运。"白衣女人微微一笑,轻盈地转身向野猫林深处飘去!
"叶莲老师!请等一等我。"土坤如梦初醒,边呼喊边奋力紧追过去。地上根本没有路,只有杂草和碎石,土坤的脚不幸踩在一块石头上,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土坤站稳脚跟,再抬眼去寻觅,唯见前面一片暗淡,树影纵横、杂草丛生,已不见了白衣女子。
阿萍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暗暗地惊诧,自己刚才和那个素衣女子对话了!她竟然会说话,而且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敌意。那么她是谁?她究竟是人还是厉鬼?她就是土坤说的那位叶莲老师……接下来的石佛古镇,将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闻所未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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