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钟后,当凶杀科探长高竞赶到现场时,莫兰正在窗前发呆,她没料到他会在这里出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负责的区域根本不在这里,所以等他察看完现场,有空来到她身边时,她劈头就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临时调整岗位。”他简短地回答。
高竞在凶手科向来有铁面神探的美誉。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永远一脸严肃,自打进入凶杀科这13年来,曾经破获过无数稀奇古怪,手段残忍的凶杀案。思路敏捷,枪法极准的他还有一双又狠又亮的眼睛,很多被他逮住的嫌疑人,要不是败在他的神枪之下,就会被他的眼神吓破胆,甚至只要一听他的名字就足以让那些歹徒闻风丧胆,所以高竞在警界可以说是威名远扬。但莫兰从来都不怕他,反倒是他总觉得欠了她的情。
高竞曾经是莫兰的前夫梁永胜的朋友,当年要不是他那学法律的妹妹被热心的莫兰安排进入梁永胜的律师事务所,梁永胜也不可能跟莫兰离婚。当初他曾经向莫兰保证,他的妹妹单纯可爱,毫无心计,但谁知那女孩进入事务所不到半年就抢了老板娘的位置。现在,梁永胜成了他的妹夫,高竞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愧对莫兰。不过,他没想到会在案发现场碰到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禁问道。
“死者是我的朋友,她请我们昨天来参加派对。”莫兰说。
“听说昨天晚上她的丈夫不在这里。”
“是的,小美说他有事去了外地。”
“他也可能没去。”
“对啊,丈夫总是第一嫌疑人。”
“只是猜测。”他冷冰冰地说。
“依我看,他并没有说谎。”
“何以见得?”他不禁抬头盯住她的脸。
“女人的直觉。”她确定地说,“他讲他跟他的生意伙伴整晚在一起,如果他说谎,这谎言太容易被戳穿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杀老婆的人。”
“如果女人的直觉真的那么管用,你现在就不会是孤家寡人了。”说来奇怪,尽管他对她心怀愧疚,但每次碰到她胡言乱语的时候,他都会无一例外,毫不留情地刺她。
“那是因为相信了所谓的朋友,才会马失前蹄,不过,失去一个丈夫,看清了两个男人,也未尝不是一种收获。”他的话果然让她气得满脸通红。
“死撑。”他冷冰冰地说。
“你知道吗,刚刚被抬出去的小美已经怀孕了,跟你的妹妹一样。”她恶毒地说。
“那又怎么样?”
“你最好叫她小心点,搞不好有一天她也会被人砍掉手指丢在汤里。”她又气呼呼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日日夜夜盯着你。”抬杠到此结束,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听说你跟死者的丈夫关系非同一般。”
“对,我们是朋友。”
“什么类型的朋友?”
“他以前是我的邻居,现在是我的朋友,我们常常一起吃饭,我还曾经在报纸上吹嘘过他的餐厅。得了,别装腔作势了,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你不是弱智,就该记得,我曾经把他介绍给你,要不是他的帮忙,你破不了那家牛排餐厅的谋杀案。”莫兰厌烦地瞪了高竞一眼,她最痛恨他老是说话带刺,真不知道他爸妈从小给他的什么样的教育。
“那么杜小美知道你跟她丈夫的关系吗?”
这倒把莫兰一下子问住了。看昨天的情形,杜小美应该并不知道两人关系。
“我想她大概不知道。”
“大概?”
“我不清楚她是否知道。但至少她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所以我认为即便她知道,她也肯定觉得这种关系很正常,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莫兰说。
“也就是说,如果昨晚她丈夫和保姆真的不在的话,这里除了被害人只有你们四个人。所以凶手就是你们四个女人中的一个。”他冷静地分析道。
莫兰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论断。她们中的一个?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也许是外人做的。”她并没有多少自信。
“不可能。”
“凭什么那么肯定?”
“我们查过,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而且保姆说,放首饰的抽屉仍然锁得好好的,死者房间的窗也关得死死的。”
“外人侵入又不一定就是为了偷东西。”她嘟哝了一句。
“陌生人闯入无非是为了偷窃、抢劫和强xx。但死者没有遭受性侵犯,而且我认为,死者也不是那种为了保护一个钻戒愿意献出生命的人,再说,如果凶手是为财的话,他也不会甘心把戴着漂亮钻戒的手指丢进汤里,他会把钻戒和手指一起带回去,然后想办法把它们分开取其一。”
“如果是职业杀手……”
她的想像力可真丰富,他的目光明明白白表达了这层意思。
“如果是职业杀手,他不会浪费时间砍她的手指。”他道。
“所以你是说……”
“你们中的一个杀了她,这点毫无疑问。”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我们中没有人会杀她。”
“这一点无须争辩,我们到时候看结果就行了。”他扫了她一眼,又道,“有空你还是跟我说说八鲜汤的故事吧,我们在她抽屉里发现三张涂改过的请柬,那上面只有八鲜汤这三个字没有任何改动。”
“原来她在写请柬之前还打了草稿。”莫兰不禁失笑,心想看来杜小美请她们来的确是目的不单纯。
“你不必听我讲故事,回去查查10年前的档案就可以知道全部详情,关键词是张素萍。”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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