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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回忆往事

  郑恒松很准时,莫兰跟他约在7点半见面的,他几乎是掐着秒表进了咖啡馆。

  “你好。”他朝莫兰笑了笑,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莫兰发现他今天穿了一件阿玛尼的黑色紧身t恤,精神极了,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咖啡馆灯光太暗的缘故,他看上去气色不好,有些憔悴,这让莫兰想起了下午表姐的描述,她想,被深吻过后又被无情拒绝的男人大概就应该是这副德性吧。

  “你好。今天中午谢谢你。”莫兰微笑着对他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郑恒松温和地说,好像下午的约会非常成功,他扬手叫了一杯热奶咖。

  “不用谢。”莫兰很想跟他谈谈表姐乔纳回家后的反常情绪,但是想了想后,决定先把儿女私情放在后面,她眼下最关心的是深水虾姐夫跟朱倩的事,于是她说,“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打听一些事。”

  “什么事?”郑恒松挺好奇。

  莫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就是关于你跟朱倩的事。”

  郑恒松抬眼望着她,好像在揣测想知道这段往事的究竟是她还是乔纳,但是他没有问,稍稍考虑了几秒钟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你问,看我是否能回答你。”他慎重地说。

  莫兰觉得,对付郑恒松这样的人,最好不要绕弯子。

  “朱倩那时候是不是很喜欢你?”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郑恒松略微皱了皱眉头,略作停顿才回答。

  “可以这么说。”他道。

  “她是怎么表现的?通常女孩子喜欢一个人总会有所表示。”莫兰想,郑恒松现在一定觉得她是个超级无聊的女人。这倒没关系,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她写信给我。”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说情书?”

  “可以这么说。”

  “现在还在吗?”莫兰很想看情书,她想看看朱倩写的跟齐海波写的有什么差别。不过,她发现最近她都快被这案子涌出来的情书淹没了,她预计这案子结束后,她大概能写一本关于情书的专业教材。

  “不在了。我后来扔掉了。”他冷淡地说。

  “她给你写过几封信?”莫兰觉得这可以衡量两人交往了多久,交往得有多深。如果两人感情很深,不是相隔两地,同时又没有什么其它问题的话,应该不用写情书,毕竟这是通讯科技发达的21世纪。所以情书越多,从某种程度上只能说明,两人更疏远,或是有见面无法直接说出口的话,比如求爱、解释、道歉和分手。

  “只有一封。”郑恒松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很好,莫兰想,只有一封。

  “是什么时候写的?”没有情书原文,从情书的时间点也可以作一些判断,莫兰认为,如果情书是在交往之前写的,那多半是求爱,如果是交往尾声写的,通常就是分手。

  “是那次行动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想你表姐已经告诉过你那次行动的事了。”他看着她说。莫兰知道他说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他是想判断,乔纳是不是这次谈话的幕后主使,而莫兰注意的是他的前半句。也就是说,朱倩的情书应该是在两人交往之前写的,所以应该是一封求爱信,

  “她在信里对你表露了爱慕之情?是吗?”莫兰直接预设。

  “她写的很含蓄,但我想应该就是这意思。我有些意外。”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

  “她怎么说的?”

  “她约我出去,说她有话要说。”

  “你后来去见她了吗?”莫兰进一步问他。

  郑恒松笑了笑,好像在劝说自己原谅她的鲁莽和不应该有的好奇心。

  “她约我在市中心的一个商场见面,我们在那里转了转,后来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饭。”他说。

  莫兰想象着美丽少女朱倩当时的心情,一定是既幸福又紧张,她终于跟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共进晚餐了,可是她那天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吗?莫兰想知道。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想说的话?”

  郑恒松点了点头。

  “她说什么了?”

  “谁叫让你来打听这些的?”在这节骨眼,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我认为朱倩的死跟高竞现在的案子有关系,跟你以前的那件事也有关系。”莫兰停顿了一下,“当然,乔纳也很想知道结果。”

  “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他冷冷地说。

  下午受到的打击,终于还是影响到了他,莫兰想。

  “不,她其实很关心你。”莫兰马上纠正道。

  他沉默地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脸来看着她,她努力想从他脸上搜索出伤心和痛苦的表情,但却一无所获。

  “也许吧。”他笑了笑说。

  “其实她是很喜欢你的。她只是有心结,她很害怕未来。”莫兰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也许吧。”他敷衍地点了点头说,随后提醒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显然,他根本不想谈这话题。

  “朱倩那天是不是说过她爱你?”莫兰本来估计像郑恒松这样的人,不会当着她的面把话说得很直白,所以她先设定好了内容,让他回答。她只要他说“是”还是“不是”,但没想到,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她说她非常爱我,她叫我不要嫌她年纪小,她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她说她会努力成为我喜欢的女人。”郑恒松像背书似地倒出一堆话来。

  他这些话是不是要我转述给乔纳?莫兰想。

  “当时你有女朋友吗?”

  “我恰好那时候没有女朋友,所以就跟她出去了几次,大概是三次。”郑恒松想了想,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只当她是小妹妹。”

  “你后来回绝她了?”

  “第四次,她约我出去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跟她把话说清楚了,我说我们不适合。”郑恒松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把当年他打电话的情景表演给她看,“朱倩,我们不合适,你太小了”,态度真冷淡。

  “她当时一定很伤心吧?”莫兰完全能体会朱倩听到这些话时的心情。

  郑恒松又说了一句“也许吧。”,正好他的咖啡来了,他便默默地吮了一口。

  莫兰觉得他吃东西真慢,与其说是在品咖啡,倒不如说是在试毒。

  “那她后来有没有来找过你?”莫兰觉得如果被拒绝的那方真的很爱另一方的话,一次拒绝肯定是不够的,多少总要缠几次。果然,郑恒松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大概一个月后,她又写了封信给我,约我出去见面。”郑恒松说。莫兰想,她没给你打电话大概是怕当场被回绝吧。

  “你去了吗?”

  “我没去,我写了封回信给她。我告诉她,那天晚上我有行动,我不能去赴约。”郑恒松说。

  “为什么你要写信给她?她没有手机吗?”莫兰记得2001年手机已经非常普及了,白丽莎如何喜欢女儿的话,肯定会给她买手机。

  “她在信里说,她的手机几天前掉了,她请我有事写信给他。”

  “这是她最后一次跟你联系吗?”莫兰问道。

  “对,最后一次。后来她就再也没打电话或写信给我。”郑恒松喝了一口咖啡。

  莫兰想,当时郑恒松一定认为是自己的行为让朱倩死心了,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她最后一次约你是什么时候?”

  “是那一年的5月3日吧,那天我们正好有一个重要的行动,我走不开。”

  5月3日,这个日期好关键呢,莫兰想,一定要把它记下来。

  “她约你在什么地方见面?”

  “一家饭店门口。”

  “什么饭店?”

  “西湖大饭店,就是洛河路的那家。当时那算是一家高级饭店了。”郑恒松盯着咖啡杯看,若有所思。

  “她约你几点见面?”

  “晚上9点。”

  “你不觉得这时间有点怪吗?看来至少不是叫你去吃晚饭的。”莫兰马上说。

  “她想让我见一个人。”郑恒松漠然地说。

  “见一个人?”会不会是白丽莎?难道那天白丽莎在西湖饭店吃饭?

  “她信里是这么说的。那封不算情书,”郑恒松好像是要解释自己之前的计算错误,“信里只是说,有个人想见我。”

  “但是你没去,你是故意的吧。”

  “我那天确实有行动。”郑恒松笑了笑,随后忽然问道,“认识我妹妹了吗?莫兰?”

  “啊,是的,我今天下午跟她在一起。”莫兰点了点头。

  “她说话不太好听是不是?”郑恒松微笑道,好像早就猜到了郑冰会说什么。

  莫兰想起郑冰骂自己是“二手货”的事,不由地气往上涌。

  “是,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过呢!”莫兰生气地说,“就算要抢我的男朋友也不能这么当面诋毁别人吧,你真该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莫兰觉得奇怪,哥哥那么有涵养,妹妹怎么那么欠揍呢?真是天差地别。

  “她脾气不好,看人看事很主观,也容易把人往坏处想。这可能跟她长期做这一行有关,她碰到的坏人太多了。”郑恒松语气温和。

  莫兰觉得郑恒松说得话还算中肯。

  “我想问个问题,松哥。”

  “问吧。”郑恒松诙谐地朝她笑笑,好像在说,你还怕问问题?

  莫兰把这个问题在脑子里又过了一下,才说出口。

  “她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莫兰今天有空的时候,曾经琢磨过郑冰的言行举止,她觉得一个有正常心智的30岁女性,应该不会做事如此极端。

  “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郑恒松脸色凝重地问道。

  莫兰把今天下午自己跟郑冰交锋的事如数跟郑恒松说了一遍,说得他呵呵笑起来。

  “做得好,莫兰,我妹妹碰到你这样的对手是她的运气。”

  “你不生气吗?”

  郑恒松注视着莫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猜对了,她是经历过一点事情。在6年前,她以跟现在差不多的热情追求过一个男人,那人是我的兄弟,跟我好几年了,人家也有女朋友,不过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有点问题。”

  “后来呢?”莫兰想到的是。

  “郑冰以她的方式追那个男人,最后终于把对方的女朋友吓跑了,我那个兄弟跟她好好了一阵,后来我那个兄弟又回到他女朋友身边去了。”郑恒松意味深长地说,“我想这件事可能给她的打击很大。首先,她觉得自己的方式是对的,只是选错了人,我那个兄弟的确有些摇摆不定,后来他也来向我认过错,其次,她觉得问题出在那个女人身上,觉得她太会使手腕。”

  她一定觉得我跟那个男人的女朋友很像,莫兰想。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头吗?”莫兰问。

  “如果觉得,她就不会这么做了吧。”郑恒松叹了口气,“说起来可能跟我们的家教有关,我父母都是当兵的,从小教育我们生活要有目标和追求,要不断进取,勇往直前,不怕苦,不怕累,面对困难即使拿出死的决心也要想办法克服,……虽然道理没错,但我后来发现,这道理在很多事上不适用。”

  对,在官场和其它很多方面,一根筋地往前瞎撞就只会头破血流而已,郑恒松应该深谙此道。

  “郑冰有可能是进入了一个误区。”莫兰说。

  “这种事劝是没用的。她非常固执。所以我很希望有个人能点醒她,”郑恒松满怀兴趣地看着她,温文尔雅地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要拉她去破案。”莫兰笑道,“我想多了解她一点,而且我觉得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她就会恢复部分理智。顺便问一下,郑冰和那个男人的事发生在那一年的什么时候?”莫兰忽然发现2001年发生了太多事,朱倩被骗,朱倩跟郑恒松交往,朱倩怀孕,朱倩自杀,郑冰恋爱受阻……不知道这些事之间是否有关联。

  “我只记得那个男人是五一节前后跟郑冰分手的,所以那段时间她心情很坏。那时候我还跟她一起住在父母的老房子里,父母也还健在,她每天都像个火药罐,跟每个人都吵架。我工作很忙,知道她出了问题,但实在抽不出空跟她深谈,只能每天晚上跟她聊10分钟。我知道这效果不大。她当时有点歇斯底里。”郑恒松一边喝咖啡,一边回想着往事。莫兰的脑海里出现下午郑冰怒不可遏盯着自己的那张面孔,的确怪吓人的,她当时非常担心对方会把椅子扔过来。

  “五一节前后?”把郑冰的恐怕形象赶走后,莫兰注意到了这个时间点,“到底是前还是后?”

  “应该是五一节前。”郑恒松想了想后,用很确定的口吻说。

  又一个巧合,她跟男朋友分手的时间跟朱倩受孕的时间差不多,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正在思考间,听到郑恒松在叫她:

  “莫兰,其实郑冰只是钻牛角尖了。我希望你能帮帮她。”

  “你不觉得我在欺负她?”莫兰朝他顽皮地一笑。

  “我相信,你能掌握好分寸。”郑恒松注视着她的眼睛。

  莫兰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跟随郑恒松了,他的确非常有领导者的风范和个人魅力,当他这样看着你,说他相信你的时候,她相信很多人都会甘心情愿为他去卖命。只是现在,他恐怕碰到了此生最难征服的人,那就是她固执的表姐乔纳了。

  “放心吧,只要郑冰不是太过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还怕她一生气打我呢。”莫兰笑着说。

  “说话可真圆滑。”郑恒松接口道,随后他笑着站起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得走了。莫兰,我还有点事。”

  莫兰决心在他离开之前把乔纳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松哥,你爱我的表姐吗?”她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愣了一下,但他马上说:

  “当然。但这得两厢情愿才行。”

  果然已经往后退了,莫兰暗自抱怨表姐,哪有你这么拒绝人的,是人都会灰心的。

  “她也爱你,她跟我说过。”莫兰用确定无疑的口吻说。

  “是吗?”他皱起眉头,脸上没有一丝兴奋和愉快,“那我谢谢她。”

  “她其实已经不爱姐夫了,她只是想把你赶走,她觉得你不可靠。”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莫兰急切地解释道。

  他朝窗外望去,笑了笑,那是自我解嘲的笑,莫兰想。

  “她今天的行为让我明白,女人是多么善变。”他说。

  完了,完了,他已经把表姐跟齐海波混为一谈了。莫兰忽然意识到,她们都忘了,郑恒松曾经在齐海波身上吃过大亏,同时她们也忘了,无论从外表上看,他是多么刀枪不入,但他终究是个在情感上遭受过创伤的38岁的单身男人。

  他走出咖啡馆的时候,莫兰发现他脸色苍白,身子有些摇晃,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头朝她笑了笑。

  她看见他穿过马路后,靠在墙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捂住嘴干呕起来,他怎么啦?莫兰想冲过去看个究竟,但这时候,有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摇摇晃晃地拉开车门上了车,接着那辆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他生病了吗?莫兰担忧地想。

  郑冰的心情有些激动,因为几分钟前,她收到了高竞发来的短信。

  “谢谢,高竞。”虽然连同他的名字一共才只有四个字,但她仍然感到心潮起伏,欢欣鼓舞。她对自己说,这证明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她的好意了。

  郑冰一想到今天下午自己遭受的胁迫和侮辱就羞愤异常,她根本不相信莫兰这个狡猾的狐狸精会把自己卖力干活的事告诉高竞,所以,毫无疑问,这是他自己发现的。他跟她一样,是具有冷静的分析能力的刑警,所以他应该知道,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干不了那么多活。

  试想,当他回到他那间小屋,发现原先脏兮兮的住所突然变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他会怎么想呢,他一定猜出,这不可能是那个小女人一个人干的,他一定猜出是她干的,所以他才会瞒着那个小女人偷偷给她发短信。

  郑冰想到这里,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蓦然发现今天是个良好的开端,她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挤进了莫兰的出租车,并且最终介入了他的生活。她想,万事讲证据,如果那个莫兰想要否认她的功劳,她可以随时在拖把和窗帘上找到指纹以证明自己真的为他付出的劳动,到时候,他应该不止会说谢谢两个字吧。她决定下次去小屋的时候,偷偷帶上取指望的工具,这么干是因为莫兰太狡猾了,从录音那件事就可以充分看出她的不简单,所以从今天起,要小心这个人。

  今天最让郑冰感到困惑的一件事是莫兰居然说她自己没有怀孕过,这让她措手不及。虽然她从心底里不相信莫兰,但是她还是动摇了,因为莫兰说愿意提供医院证明,这表明她很有信心证明这一点。难道她真的没有怀孕过?郑冰决定打个电话给高竞的妹妹高洁。

  “喂。”高洁接电话时有气无力的。

  “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郑冰关切地问道,在她眼里,高洁是个身体孱弱,容易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姐姐,你有什么事吗?”高洁问道,她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我今天跟莫兰见过面了,她说她没有怀孕过,高洁,这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跟我说她在离婚后曾经怀孕打过胎。”郑冰严肃地问道,口气稍稍有些不客气,因为这件事让她在与莫兰的交锋中处于被动,这让她很生气。

  “她没怀孕过?”高洁很困惑,但随即就笑道,“她可能只是在唬你,你不了解她,姐姐,她很会说谎,我哥哥一直叫她撒谎精呢。”

  撒谎精。天哪。郑冰气得浑身发抖,如果莫兰下午真的是在唬她的话,那自己可真是太傻了,居然相信了她的鬼话,还听她的话干了那么活,虽然为高竞做这些她心甘情愿,但要她听这小女人的摆布,她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姐姐,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很精的,我哥哥常常被她骗得团团转。”高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又响起,听上去柔弱但很有韧劲,“我哥说过,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既然这样,高竞还那么喜欢她?”郑冰禁不住问道。

  “我哥是个老实人,被她一花就花过去了。有一年冬天,我哥的嘴唇有点咧,她给我哥买了支润唇膏,你知道她是怎么教我哥涂的吗?”

  “怎么教的?”郑冰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

  “她让我哥坐下,用手蘸着润唇膏,涂在我哥的嘴唇上,这是我哥告诉我的,他后来还问我呢,他说你们女的是不是都是这样涂润唇膏的?”

  郑冰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吐。

  “她对我哥向来都有办法,现在我哥跟她在一起,连我都不理了。”高洁悲伤地叹了口气,下面的这句好像是在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宝,宝宝,你的舅舅不要你了。”

  “高洁,我相信高竞不会这样的,他心地很好,这一点单位的人都知道。”

  “你不知道莫兰的厉害,算了姐姐,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你是个直性子的人,你斗不过莫兰的。而且我哥现在……”

  郑冰不说话,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个不停。她听到高洁接着说了下去。

  “而且我也不想得罪莫兰,我怕她会在我老公面前说我的坏话,我老公……嗨,我这两天头痛死了。姐姐,说真的,我真希望有你这么一位善良耿直的嫂子,我觉得你跟我哥更般配。”

  “她挑拨你跟老公的关系?!”郑冰义愤填膺问道。

  “我觉得,只是我觉得……”高洁支支吾吾,没有说下去。

  “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我老公有点喜欢她,”高洁说到这里马上又换了一种轻松的口吻,“也许是我瞎猜,不过,我看见我老公跟她一起出去吃饭,我老公在掉眼泪,……”

  高洁说完叹了口气。

  “也许我不如她漂亮,又有手腕。”高洁仿佛在为自己的命运扼腕叹息。

  郑冰对高洁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高洁,你别多想,当心自己的身体要紧。我相信你老公不会那么无情的,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郑冰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里咒骂莫兰,这个死女人,要一个男人还不够,还要去抢别人的老公,真是太不要脸了,我一定要在高竞的面前揭穿你的假面目。

  挂上电话后,她觉得自己有满腹心里话要跟高竞说,于是她马上拨了个电话给高竞。

  “你有事吗?”高竞一如既往地冷冰冰。

  “高竞,你在干吗?”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觉得有些难过,可怜的人,她心里呼唤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我在看录像。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录像?”

  “你别管了,有什么话快点说,好吗?”他似乎有点想挂电话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他的态度让她有点生气了。

  “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女朋友,在挑拨高洁和她丈夫的关系,高洁说,他老公跟莫兰一起吃饭还掉眼泪呢。”她直接转述了高洁的话,觉得很过瘾,她默默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郑冰,我在看重要的录像,而且正看在兴头上,请你不要打扰我。”说完,他就干脆地挂上了电话。

  他的答复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不行,她还有话要说。

  于是,她又打了电话过去,哪知对方没有接直接就挂断了,这可把她气坏了,她接着又一连打了10个电话,高竞都是这样直接按断,最后还干脆关了手机。

  当她听到电话里传来那句“对方已关机”的提醒语后,她的心一凉,深深的悲哀和同情笼罩了她的心。高竞,你真是不知好歹,你真是陷得太深了,我只不过想让你看清楚你爱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想拍醒你而已,她对着电话机无声地说道。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一惊,满以为是高竞良心发现又打过来了,但翻开一看居然是她最恨的人,莫兰打来的。

  “什么事?”电话接通后,她冷冷地问道。

  “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件事没做。”莫兰的声音很轻松。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使唤吗?别做梦了,我今天干活完全是因为高竞。因为是他,我才甘心情愿做那么多的。”她想到下午的遭遇,越说越气,“我现在只想看看你那张没有怀孕的医疗报告!你以为我会怕跟你打官司?”

  “郑冰,”莫兰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你又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我也不关心。但你想跟高竞在事业上有相同的追求,这没错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让他看看你的工作能力。”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说这种话?听上去好像在帮她,而且好像还很有道理。

  “可我现在在休假。”她道……

  “明天下午我要去拜访白丽莎的堂姐。”莫兰停顿了一下,“你可以不去,你自己考虑吧。”

  “听说你曾经给高竞涂过润唇膏。”她忽然想说说这件事。

  “啊……”莫兰在那里轻轻叫了一声。

  “有这事吗?”

  “当然有,以前用手,现在用我的……我不说了,这是我们隐私……”莫兰格格笑起来,随后忽然煞住笑,“郑冰,我们是情侣,我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恶心!”

  “你明天到底去不去?”莫兰正色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介入这个案子!”她忽然想到这一点,这女人管得也太宽了。

  “谁说去查案?我只不过去喝茶而已。跟不跟我一起去随便你。”莫兰好像打了个哈欠。

  这个问题好像需要考虑一下,她对白丽莎的事确实非常感兴趣,她确实很想弄个明白白丽莎的案子跟哥哥被打的事件究竟有什么关联。但是,为什么要跟莫兰一起去?我可以自己去,但是这又怕别人说我插手管了这案子,很难办呢……

  “为什么不是早晨去?”她向来习惯早起工作。

  莫兰笑了笑。

  “早上我要睡到9点,还要陪我爸逛公园。”

  千金小姐的日子过得可真惬意。

  “我喜欢早晨去。”她帶着几分挑衅说道。

  “我知道她每天早晨要去附近的寺庙上香,要午饭后才会回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那里等我。”莫兰若无其事地说。

  郑冰不想再听了,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并随即决定明天早晨独自前往。她不相信莫兰会那么好心会把真实情况告诉她,而且就算是查案,她也不希望身边有个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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