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钟,露营的人们开始醒来。
第一个起来的是让,他在河边走了几个来回,马夏尔、热尔曼-帕泰尔纳和印第安少年都还睡着,裹着被子,用帽子遮着眼睛。
在河畔值班的船员走到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眼前,向他们讲述自己的所见。他看到的情况与瓦尔戴斯一致,他也认出了在托里达堤岸上逡巡的荷莱斯。
开始,雅克-艾洛赫让两个人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情况是更加严重了,但说了又有什么用?他们3个知道就够了,由他们来考虑采取必要措施保卫同伴们的安全。
他在心里权衡推理了半天,决定小分队还是继续向圣塔胡安娜传教地进发。
的确,如果阿尔法尼兹一伙真的已经控制了附近地区,那么雅克-艾洛赫他们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有可能遭到攻击。不过往奥里诺科河回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受到托里达河这一天然屏障的保护。当然,这是在上游无过河处的前提下,万一有供过河的地方,那么基瓦人就将一直沿河下到莫努瓦峰营地,到时候即使把所有的船员都算上,也抵挡不住他们的进犯。
而往圣塔胡安娜走则有好几点好处。首先同样可以受到托里达河的庇护,只要没有供渡河的地方——关于这一点可以问问高莫。再者,这样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说不定在与匪帮遭遇之前就能到达,而一旦到了圣塔胡安娜,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那儿有好几百瓜哈里布印第安人,在一位传教士忘我的努力之下,他们都已成为文明人。阿尔法尼兹绝对奈何不了圣塔胡安娜。
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传教地,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还剩25到30公里的路,20个小时应该能走完。
雅克-艾洛赫回到露营地,准备立即出发。
“他们都还没醒呢,艾洛赫先生,”少女迎上来说。
“您是头一个起来的,让娜小姐!”雅克-艾洛赫说,“我们把他们叫起来,咱们马上走。”
“您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吗?”
“没有,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我们得走了,我算过了,如果路上下再停的话,今天夜里,甚至今天傍晚就能到圣塔胡安娜了。”
“啊!艾洛赫先生,我多想快点儿到传教地呀!”
“高莫呢?”雅克-艾洛赫问。
“那儿,在角落里!睡得真香啊,可怜的孩子!”
“我有话问他,出发之前我必须了解一些情况。”
“让我来叫醒他吧,”让娜-德-凯尔默说。
然后也又加了一句:
“今天早上您看上去有心事,艾洛赫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不,我向您保证,让娜小姐,没事!”
少女本来还想问下去,但她意识到这会让雅克为难,她便走到高莫的身边,轻轻摇醒了他。
马夏尔中士伸个懒腰,大声哼哈了几下,转眼就起来了。
热尔曼-帕泰尔纳起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紧裹着被子,头下枕着标本箱,睡得“活像一只睡鼠”——号称自然界中最能睡的动物。
瓦尔戴斯则忙着收拾口袋,他先把头天晚饭吃剩下,预备着今天作早餐的食物拿出来,然后把袋口扎上。印第安少年醒了,和让一起走到雅克-艾洛赫身边,后者已把一张地图铺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地图上描绘的是帕里玛高地和罗赖马高地之间的地域,奥里诺科河便从其间弯弯曲曲地流过。
高莫会读书识字,他可以提供关于此地区的准确信息。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地图,上面画着一个地区的海洋、陆地、山脉和河流?”雅克-艾洛赫问他。
“见过,先生。在圣塔胡安娜的学校里给我们看过,”印第安少年答道。
“那好,看看这张地图,别着急,好好想一想,这儿画的这个半圆形的河就是你熟悉的奥里诺科河。”
“我熟悉它,我热爱它!”
“是的!你是个好孩子,你热爱这条美丽的河流!看到它最头上这座大山了吗?它的源头就在这里。”
“帕里玛高地,我知道,先生,这儿就是我常和爸爸一块渡过的急流区。”
“是的,萨尔瓦由急流。”
“再往前,有一座山峰。”
“莱塞普斯峰。”
“不过别搞错了,我们的船还没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不,没走这么远。”
“为什么要问高莫这些,艾洛赫先生?”让娜不明白。
“我想对托里达河有更多的了解,高莫大概可以向我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少女向雅克-艾洛赫投去疑问重重的目光,接着低下了头。
“现在,高莫,”他说,“你看,我们把船留在了这里,这是你家茅屋所在的林子,这里是托里达河的河口。”
“这儿,这儿。”印第安少年拿手指着这些地方,口中随着轻念着。
“这个地方,高莫,你好好看着,我要顺着托里达河流往圣塔胡安娜的方向把它指出来,如果我指的不对你就说话。”
雅克-艾洛赫的手指先沿帕里玛高地的底部绕了大约50公里,然后朝东北方斜去。他用铅笔在图上打了个叉,问道:
“传教地是不是应该在这个位置?”
“是的,在这儿。”
“托里达河就是从这儿流下来的?”
“是的,就像地图上画的一样。”
“它难道不是从更高的地方流下来的吗?”
“当然,是从更高的地方,我们沿着河到过更远的地方。”
“那么圣塔胡安娜位于它的左岸?”
“是左岸。”
“那么必须渡过去,因为我们目前处在河右岸。”
“是得渡河,先生。而且很容易。”
“怎么?”
“往上走,有一处地方,水位低的时候,可以踩着河里的石头过去,一个涉水处,名叫弗拉斯凯斯。”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先生,中午之前咱们就能到。”
印第安少年的口气十分肯定,因为他自己从那个地方涉过好几次河了。
这一涉水处的存在引起了雅克-艾洛赫的忧虑。小分队自然可以藉此涉到托里达河的左岸去,但基瓦人同样可以从这儿赶到右岸来。从此处直到传教地,托里达河对雅克-艾洛赫及其同伴来说已经不具有保护作用了。
因此形势可以说更糟了。糟到袭击的可能性空前地增加,走回头路也于事无补。只有到了圣塔胡安娜才有安全可言,因此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在24小时之内赶到圣塔胡安娜。
“你说,”雅克-艾洛赫最后问了一句,“你说咱们中午大概就能到达弗拉斯凯斯?”
“是的,如果现在就走的话。”
从露营地到涉水处大约十一二公里。大家都想快点走,好在中午到达涉水处,所以中间就不停下来休息了。
出发的口令下达了,一切准备都已就绪,两名船员扛着口袋,旅客们背上卷着各自的被子,热尔曼-帕泰尔纳把标本箱拴在皮带上斜挎着。武器也都上好了弹药,随时可以开火。
“依您看艾洛赫先生,我们有没有可能用十几个小时赶到圣塔胡安娜?”马夏尔问。
“我希望能,你的两条腿得稍微受点儿累,不过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歇着。”
“我可不会拖你的后腿儿,艾洛赫先生,可是他,让……”
“您侄子,马夏尔中士,”热尔曼-帕泰尔纳说,“别瞎躁心了!他比我们谁跑得都快!看得出他受过极好的锻炼!您遗传给他一双士兵的腿,走起路来跟做体躁似的!”
直到此前,高莫还不知道在凯尔默上校的儿子和马夏尔中士之间存在什么亲属关系——当然是谎称的亲属关系。所以孩子看着马夏尔问:
“您是他叔叔?”
“可以这么说,孩子!”
“您是他爸爸的弟弟?”
“亲弟弟,因为这个所以让是我的侄子,懂了吗?”
孩子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了。
天气陰沉。东南风吹卷着极低的云层,看样子一场雨是免不了的。灰蒙蒙的云一遮,帕里玛高地的顶峰就不见了踪影,南面,莫努瓦峰的峰顶也是透过树枝的缝隙才隐约可见。
雅克-艾洛赫焦急地往东南方天际看了一眼。太阳才升起没多高,越来越浓厚的雾气就把天空渲染得陰暗起来。这儿的暴雨时常会大得把南部草原都淹没,万一来这么一场的话,肯定要耽误行程,恐怕就难以在原定时间内赶到圣塔胡安娜了。
小分队走的小径位于托里达河和浓密异常的森林之间。排列次序和前一天一样——瓦尔戴斯和雅克-艾洛赫走在前头。出发前两人最后观察了一番对岸,没有人影。向左延伸的密林里也毫无声息,不见一个人,那是鸟儿的世界,它们在用歌声迎接初升的太阳,它们的大合唱简直震耳欲聋,吼猴也混在其中叫着凑热闹。
每个人心中都企盼着能在半夜赶到传教地。只要以急行军的速度往前赶,除了中午小休片刻以外再不停歇,就能办到。最好是迈大步,大家都毫无怨言地照办。空中雾气飘浮,气温还不算太高,真够幸运的,因为小径上得不到一点树荫。
雅克-艾洛赫老是放心不下,不时地转过身问: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走得太快了,我亲爱的让?”
“不,艾洛赫先生,不快,”让答道,“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我的朋友高莫,他的腿简直像小鹿一般矫健。”
“让先生,”高莫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今天傍晚就能赶到圣塔胡安娜。”
“小鬼,你跑得可真快!”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他可没这么强的运动能力。常常落在后面。
雅克-艾洛赫对他毫不心软,不停地呼他,叫他,冲他喊:
“嘿,我说热尔曼,你越走越慢了。”
对方则回答:
“早到一个小时跟晚到一个小时没什么区别!”
“那可难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热尔曼-帕泰尔纳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服从,紧紧跟上队伍。
高莫刚刚说的那句话,“我今天傍晚就能到圣塔胡安娜”闪进了雅克-艾洛赫的脑海,使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高莫说自己曾用六七个小时就走到了圣塔胡安娜,如果他真能做的话,岂不是很有用吗?
雅克-艾洛赫边走边把孩子的话告诉了瓦尔戴斯。
“是的,再过六七个小时,”他说,“埃斯佩朗特神父就可以知道我们小队正向圣塔胡安娜进发,他肯定马上派人来援助我们,也许他会亲自前来。”
“不错,”瓦尔戴斯说,“可是让孩子先走的话我们就没人带路了,我想咱们还是需要他的,他对这一带这么熟。”
“您说有的理,瓦尔戴斯,我们少不了高莫,尤其是得先去找弗拉斯凯斯涉水处。”
“我们中午到那儿,等过了河我们看情况再说吧。”
“对,到时候再看,瓦尔戴斯!过河的时候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谁知道危险会不会在雅克-艾洛赫他们到达涉水处之前就发生呢?荷莱斯看到托里达河右岸的露营地之后,会不会和阿尔法尼兹的匪帮一起沿左岸向上游赶去?基瓦人比他们早几个小时出发,说不定已经涉过了弗拉斯凯斯呢!现在他们也许正沿右岸往回返,这样的话岂不要与小分队撞个正着。这一番推理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
不过9点钟的时候,瓦尔戴斯往前跑出几百步远去侦察情况,回来报告说路上似乎没什么异常,对岸也看不到任何基瓦人的踪迹。
雅克-艾洛赫使想就地休息一下,他先问高莫:
“我们离涉水处还有多远?”
“大概再走两个小时,”印第安少年答道,他没有距离单位的概念,说到距离便用所需时间来表明。
“大家歇一歇吧,”雅克-艾洛赫说,“我们还剩了些食物,凑合着吃点儿吧,火就不要点了。”
的确,烟火会暴露自己的——雅克-艾洛赫暗自想到。
“快点儿,朋友们。行动迅速些,”他不停地说,“就给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少女十分理解雅克-艾洛赫的心情!虽然她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她明白他现在着急得很,担心得很。少女知道基瓦人在这一带出没,也知道荷莱斯的失踪,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荷莱斯搭乘“加里内塔”逆奥里诺科河而上是为了去投奔阿尔法尼兹,他与这个从卡宴逃出的苦役犯早有瓜葛。好几次少女都忍不住要喊出来:
“到底怎么了,艾洛赫先生?”
但她忍住了,她相信雅克-艾洛赫的智慧、勇气和忘我的精神,她明白雅克-艾洛赫也急切希望尽快到达目的地,午饭很快打发了。热尔曼-帕泰尔纳本来很想吃得慢一点,但他竭力使自己与大家步调一致,他开玩笑地说是“让自己的胃与大家的胃步调一致”。
9点15分,口袋系好,重新背上,小分队仍按原来的序列出发了。
托里达河的右岸是连成一片的森林,左岸的景象则不同,小山丘一座连一座,其上的树都一丛一丛的散布着,厚厚的草皮不仅覆盖着山丘,还将高地的一侧也铺满了,几乎一直长到峰顶。
左岸堤很矮,差不多与河水平齐,朝那边望去,平坦广阔的草原上没有树木的遮挡,可以说一览无余。经过一段时间的行程,从头天起,高地就从队伍的东北方“转移”到了队伍的南方。
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一边小心地沿右岸往上走,一边不停地朝对岸投去探寻的目光。
目前尚无可疑情况。
基瓦人会不会正在弗拉斯凯斯涉水处等着旅客们呢?
将近一点钟时,高莫指给大家看前方几百步远处,河流在那儿向东转了一个弯,消失在一大堆光秃秃的乱石后。
“就是那儿,”高莫说。
“那儿?”雅克-艾洛赫说着,示意同伴们停下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托里达河的河床被石块和泥沙堵塞了,河水小得如涓涓细流一般,很容易就能涉过去。
“要不要我先在前头探一探四周的情况?”瓦尔戴斯问雅克-艾洛赫。
“去吧,瓦尔戴斯,不过千万小心,别跑到对岸去,看看没别人就赶紧回来。”
瓦尔戴斯说去就去,几分钟之后转过河弯就不见了。
雅克-艾洛赫、让、马夏尔、高莫和两名船员紧紧挨在一起在河岸上等着,热尔曼-帕泰尔纳则已坐在地上。
尽管雅克-艾洛赫竭力显得镇定自若,还是不免流露出忧惧之色。
高莫问:
“我们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是啊,为什么?”让也问,“为什么让瓦尔戴斯先去?”
雅克-艾洛赫闭口不答。他从队伍里走出去,来到河边,心急火燎地往左岸张望。
5分钟过去了——简直像5个小时一样漫长。
让娜走到雅克-艾洛赫身边。
“瓦尔戴斯怎么还不回来?”少女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从中读出点儿什么来。
“快回来了。”雅克-艾洛赫简短地答道。
5分钟,然后又过了5分钟。场上一片沉默无语。
这段时间够瓦尔戴斯走一个来回了,但他却还不见影儿。
但也没有传来任何叫喊声,以引起人们的警觉。
雅克-艾洛赫极力克制自己,耐着性子又等了5分钟。
毫无疑问,趟过弗拉斯凯斯去并不比待在这儿甚或往回走更危险。如果注定要遭受攻击的话,无论在上游还是下游都妥不了。
“我们走,”雅克-艾洛赫终于下了决心。
他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往前走了300步,来到托里达河转弯处,要从这儿下到弗拉斯凯斯涉水处去。
印第安少年跳到前头5步,往下一滑,就下到了浸在河水中的石头上。
突然,左岸响起一阵喧嚣,一直传到雅克-艾洛赫等人的耳中。
一百来个基瓦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扑向涉水处,手中挥动着武器,嘴里高声叫骂着。
雅克-艾洛赫没来得及开枪自卫。再说,这一百多人已经把弗拉斯凯斯团团围住,就凭他、热尔曼-帕泰尔纳、马夏尔的3支卡宾枪和船员的两支手枪,又能把这么多人怎么样呢?
雅克-艾洛赫和同伴被困在中间,根本不可能击退来者了。
就在这里,瓦尔戴斯被一群大呼小叫的基瓦人带了出来。“瓦尔戴斯!”雅克-艾洛赫大叫。
“这帮混蛋用陷阱把我抓住了!”“加里内塔”的船老大说。
“他们是什么人?”热尔曼-帕泰尔纳问。
“基瓦匪帮。”瓦尔戴斯回答。
“以及他们的首领!”一个充满威吓的声音响起。
说话者站在河岸上,身旁还站着另外3个人,也不是印第安人。
“荷莱斯!”雅克-艾洛赫大叫一声。
“把我的名字叫准了,我叫阿尔法尼兹!”
“阿尔法尼兹!”马夏尔中士也禁不住惊呼。
他与雅克-艾洛赫都吓坏了,不约而同地朝凯尔默上校的女儿望去。
原来所谓的荷莱斯就是与3位同伙从卡宴苦役犯监狱中逃出的阿尔法尼兹!
基瓦匪帮的前任首领门塔-塞拉皮亚在与委内瑞拉民兵的一次冲突中丧命,阿尔法尼兹接替他带领手下在草原上游窜了已经一年有余。
5个月前——读者都还记得吧——基瓦人计划重返奥里诺科河西部地区,他们就是从那里被哥轮比亚军部驱赶出来的。但在离开罗赖马山区之前,他们的新首领想对奥里诺科河的东部地区进行一番考察。他暂离匪帮,一直往下游走到阿塔巴布的圣费尔南多,途经卡里达种植园,所以,马纽艾尔-阿桑松先生说曾见他从那儿经过是不错的。阿尔法尼兹正在圣费尔南多等待机会返回奥里诺科河源,恰好碰上准备赶往圣塔胡安娜传教地的“加里内塔”和“莫里切”。
阿尔法尼兹——当时别人只知道他叫荷莱斯——谎称自己要去传教地,向急需人手的“加里内塔”船老大提出加入船队。他被接纳了,而往上游去探险的人们的不幸也就开始了。
阿尔法尼兹则既可以回到自己的匪帮,又可以借此机会发泄对凯尔默上校的仇恨。
正是由于凯尔默上校当年在下卢瓦尔重罪法庭上的那番证词,阿尔法尼兹才被判处终身苦役,并被投入了卡宴监狱。而他却得知“加里内塔”上和马夏尔中士在一起的这个男孩正是出来寻父的凯尔默上校之子。
这可真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绝佳机会,不仅能抓住男孩,如果在圣塔胡安娜打听到他父亲的下落的话,说不定能将凯尔默上校一并抓获。就算抓不到老的,在他儿子身上把仇报了也一样痛快。
后来的事读者都知道了。在亚马那村休息的那一夜,阿尔法尼兹遇到了自己的一个同伙。于是船一到莫努瓦峰营地他就偷跑了。他杀死了拒绝为他带路的印第安人,沿托里达河而上,从弗拉斯凯斯涉过去,与基瓦匪帮会合。
现在雅克-艾洛赫他们已落入了他的掌心,这作恶多端的家伙的打算到莫努瓦峰营地去把那两条船抢到手。
凯尔默上校的儿子或者说女儿也已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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