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七·七卢沟桥事变至今已经七十周年了,这也就标志着八年抗战在七十年前开始了这样的一个标志性的日子。在前几年,抗战结束六十周年的时候呢,曾经有很多媒体,包括我们凤凰卫视在内,都做了非常多的一些纪录片,一些历史搜寻的这样的一些节目,希望还原整个抗战的历史真相。可惜我觉得到了今天呢,我们似乎对于历史仍然不够尊重,很多当年抗战的时候,比如说我们常常谈到国共双方都付出过血汗,都付出过自己的生命,那么希望去打退日本人,那么但是关于他们的故事呢,我觉得我们好象仍然没有全部的理清。
现在我觉得我们去看一本两年前就出过的一本书,仍然还是很值得的,这本书就是《寻访抗战老兵》了,是南方都市报他们的深度报道主编著的这么一本书,是本编的相当不错的书,就是他们去寻访了很多老兵,请注意这位本是两年前的书,那么两年前这些记者、编辑去采访那些抗战老兵的时候,那些抗战老兵已经有些是90多,甚至是100岁了。那么到了今天,这里面又有多少老兵仍然活在世界上呢?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是我觉得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活生生的一个历史的见证者。如果能够在他们身上得到更多官员当年的事实真相的话,会对于我们将来呢,有更大的好处。
我们先来看这里面提到这样一个老兵。这个老兵是当年二十九军,即察晋军务处军令科员,叫韩利才。这位韩力才先生,他的经历有什么特别呢?原来他就是当年参与了卢沟桥事变二十九军的其中一员,那么这里面就说到,当时94岁的韩力才还很自豪的说,六十八年过去了,他现在仍然很自豪,我们的部队打响了抗日战争的第一枪,可是呢他就说到,他当时当了准亡国奴一个多月,什么叫准亡国奴呢?
原来他的意思是这样,当年二十九军驻守卢沟桥的时候,驻守北平附近的时候,当年北平附近的时候,他们一开始因为在宋哲元将军的领导下,曾经用大刀冲入日本军营砍杀那些日本人,所以他们一直以为这场战争一开始他们觉得是,不是太困难,就觉得日本人的确军备很精良,可是问题是我们中国人有大刀,有勇气就行了。可是战士一开始就发现大刀原来真的是比不过敌人的枪炮的,而当时二十九军是地方部队,所以蒋介石又不愿意给他们添置武器,宋哲元去欧洲买了一些武器回来又还没运到,战争就开始了,怎么办?结果二十九军就只好被迫撤退,而退下来的时候,有些军人呢,没有随军退走,其中一个就是韩力才老人了,那么他说他当时跟一些军人只好临时在当时的北平,去警察局改户口,希望就是把这个军籍改成民籍,因为日本日就要进城了,进城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会被拿出来当俘虏,甚至是枪毙。
他今天依然感激当时的警察局,警察局全部给留下的二十九军官兵改了户口,看着像商人就改成商人,看着适合当教师就改成教师。
当时老百姓都很失望,但是老百姓一天到晚还在想办法安抚着这些留下来二十九军,因为这些二十九军他们又愤怒、又羞愧,他说这个怨念,我们天天着急,可是着急也没用,老百姓都劝我们不要着急,说我们掩护你们,我们白天很少出门,晚上聚一聚,就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么后来他当然也就顺利撤出北平,到了后方呢,再跟自己的部队重新集结,这是韩力才老人的故事。
那么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呢,是个香港人隆启明,他父亲还是当时香港港英殖民政府底下的一个电讯司的副司长,可是他说呢,当战争开启之后,他也迅速要到,要去从军了,那么当时呢日本占据香港,他跑到了广西的桂林,广西桂林当时有小香港之称,是因为很多香港人是逃亡到这个地方,他当时因为英语比较好,数理也比较好,就报名参加这个航空队,这个航空队厉害了,就是当年非常有名的驼峰航线。
是这样的,是美国支援的一种航空队,每天从大后方呢坐飞机穿越青藏高原到印度去,当时中国对外的陆路、道路已经完全被封锁。你想想看,中国哪有石油,哪有能源呢?那么当时整个大后方的能源就全靠飞机这么运过去,这些飞机呢是一架飞机带二十多桶汽油,常常是超载,而这个航线是多么的危险,大家想想看,青藏高原,那个时候飞机里面啊,没有降压措施,没有给养措施,虽然飞机一飞上去的时候,那么高的高度的时候,整个背部都可以是结冰的,流的汗都是可以结冰的,而且呢这趟旅程呢被称为死亡之旅,或者寡妇之旅,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旅行呢,我们想想看,这边说到美国空军跟这些航空队员在三年零一个月的援华空军里面,在驼峰航线上损失飞机468架,平时每月13架。
这些老兵呢,他们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不晓得晚上回来是不是还能见到同一批人员,这位隆启明又参加了飞虎队,就是陈纳德将军率领的飞虎队,那这个飞虎队呢,当时呢就是中国唯一拥有的一支空军力量,是美国支援的,就是跟日本作战,那么后来战事结束的时候呢,他说当时看到陈纳德跟美国战友们在抗战胜利的前夕,离开生活战斗了八年的中国回美国,重庆有成千上万的群众自发的前来为陈纳德和飞虎队队员送行,人群啊就像抬轿子一样,抬起轿车经过几小时呢,把车一直抬到中心广场。大家想想看这是个什么场面,就是说这些来援华的美军,受到人们的欢迎是到达这种程度,他们坐的车,这个车是不用开的,是老百姓把他抬起来,一路送到机场去,送到中心广场去的。
当年的美国真的跟现在的美国很不一样,当年的美国跟我们中国老百姓的这样打仗打回来的感情跟关系啊,跟我们现在的处境也真是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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